第9章 一個是鬼,那麽另外一個……難不成是人?
隻是就這麽折磨柴家兄弟,當然不能讓蘇雲漪泄恨。
她有元君給的白玉朱砂筆,代行賞善罰惡之職,當然要將這兄弟倆做的事情像玄清那樣,公之於眾。
薛荷雙眼通紅地看著打作一團,血肉四濺的柴家兄弟,磨著牙說:“表姐,謝謝你。”
薛荷在銀鈴中蘊養好了許多,也想起了自己這幾年在玄清陣法下受過的所有折磨,以及生前是如何看著父母死在自己麵前,自己又是如何在柴家兄弟養的那幾隻惡犬的口下艱難求生的事情。
怨氣被蘇雲漪凝成了惡令,薛荷身上隻有這些年失控下殺人吞鬼留下的因果和殺孽血氣。
“想做什麽就去做。”蘇雲漪摸著薛荷的頭,說:“一切有表姐在。”
薛荷點頭,眼底紅光驟現。
她畢竟是差一點就要被玄清煉成血衣厲煞的厲鬼,這裏又被蘇雲漪用陣法隔絕,要對柴家兄弟做點什麽,於薛荷來說,易如反掌!
薛荷身形一閃,一盞茶的時間後,幾個尖叫著的人被薛荷驅趕著連滾帶爬地出現在廳堂。
這幾個人都是柴家兄弟的家眷。
哪怕在地上打著滾,也能看出他們這幾年養尊處優,日子過得很不錯。
這些人的日子過得越好,薛荷心裏就越恨。
柴家所有人這幾年的好日子,都是踩在薛家,踩在表姐的屍骨上過起來的。
不要跟她說什麽柴家兄弟的孩子無辜。
她難道就有錯嗎?
她的父母,還有表姐,又有什麽地方得罪過柴家兄弟?
薛荷永遠都忘不了父母頭顱被砍下的那一幕。
“柴東河,柴西關。”薛荷上前將廝打著的兩個人分開,又將那些家眷趕到外麵的院子裏。
“你們不是很喜歡看狗是如何爭搶食物嗎?”薛荷眼帶紅光地看著那兄弟倆,唇角勾起,拉扯著臉上猙獰的傷口:“那就再看一場吧。”
幾聲犬吠從院子周圍響起。
被柴家兄弟養在後院犬舍的十幾條狗都被放了出來,吐著舌頭流著涎液撲向柴家兄弟的家眷。
一時間,院子裏犬吠和哀嚎聲不斷。
血腥的場麵也深深地刺激到了本就惶恐的柴家兄弟。
柴東河如今看著就像是個血人,手裏還拿著那把斧頭。
看到自己的愛妾被狗咬死後,柴東河終於承受不住了。
“我殺了你!”柴東河腦袋裏那根弦斷了。
現在死的是他的小妾,那麽很快就會是他。
畢竟,蘇雲漪這對表姐妹的仇人是自己,她們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
柴東河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思來想去,幹脆揮舞著手裏的斧頭劈向薛荷。
薛荷是鬼,柴東河怎麽可能輕易傷到她?
更何況,這裏還是在蘇雲漪的陣法裏。
“死不悔改。”蘇雲漪站在一旁,冷眼瞧著薛荷拉著柴西關做擋箭牌。
甚至利用柴東河的癲狂,幾次讓柴東河跳進院子裏,不是砍傷他自己的兒女,就是柴西關的家眷。
不多時,柴西關奄奄一息,柴家其他人也差不多咽氣了。
整個院子裏到處都是血跡,就連那幾條狗都被柴東河打死的打死,打傷的打傷。
“柴東河,他們都是你殺的。”薛荷突然出現在柴東河的身後,手裏拎著被強行吊著一口氣的柴西關,涼意拂過柴東河的耳朵,小聲說:“他們死了,都會來找你報仇的。”
“不光如此,這些年被你們兄弟害死的人,他們也會來找你們報仇的。”
“你們,注定要死。”
薛荷的聲音冷得刺骨。
柴東河雙眼瞪出,眼前似乎看到了那些剛剛被他殺了的人身體裏都飄出了魂魄,伸出雙手朝著他奔過來,試圖將他掐死。
不光如此,還有這些年被他們兄弟殺了的人。
沒有頭的薛家夫妻,被害死在河裏的濟州城布商,被他們誣陷後冤死獄中的百姓……
他們都來報仇了。
“啊——”柴東河一聲大叫,倒在地上沒了呼吸。
柴東河或許以為自己是被鬼害死的。
可實際上,在其他人眼中,是他自己一直用雙手死死掐著自己的脖子,生生將舌骨掐斷,窒息身亡。
“還剩下一個。”蘇雲漪的目光從已死的柴東河身上移開,落到柴西關身上。
柴西關渾身顫抖,看著都不成人形了。
他膽子再大,此刻也怕了。
隻是還不肯低頭,掙紮著說:“我死了,我也是鬼,我就不信……”
“你可以趁著現在還沒有死,盡情地幻想。”蘇雲漪好笑地看著柴西關,就如同八年前自己奄奄一息在柴家兄弟麵前似的,學著柴西關當時看自己如同看什麽物件一般的眼神,說:“你猜猜玄清為什麽在我手裏連一盞茶的時間都過不了,如今還被壓著去青雲觀了?”
柴西關身上又是一抖。
他當然猜到蘇雲漪肯定是有什麽依仗的。
更深入的他不知道,但眼前的薛荷跟一旁的蘇雲漪之間有著明顯的不同。
一個是鬼,那麽另外一個……難不成是人?
想到這裏,柴西關心頭顫抖更厲害。
人?
怎麽能是人呢?
他和大哥兩個人幾乎將蘇雲漪用刀傷得隻剩下一副骨頭架子,就是骨頭,也被他們打斷了不少。
這樣的一個人,還能活?
除非神仙在世……
神仙?
柴西關猛地睜開眼睛,眼前滿是血色,模糊的都隻能依稀看見蘇雲漪的身影。
他記得,當時處置蘇雲漪的地方是一處破廟,供奉的是……
碧霞元君。
“柴東河,柴西關。”蘇雲漪看著也差不多了,祭出惡令,手中白玉朱砂筆在兩人眉心輕點一下。
惡令上詳細地展露出這兩人生平所有惡事。
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他們手底下還有賭坊,設局害人,讓多少人家破人亡?
背後還有孟氏給他們撐腰。
便是濟州的官員對他們都客氣三分。
如此之下,柴家兄弟簡直是濟州的土皇帝。
“你們二人,真是……”蘇雲漪看著惡令上的內容,一腳踹在柴西關的肩頭:“跟我出去。”
柴西關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他倒是不想按照蘇雲漪的話去做。
但在柴西關看不見的地方,幾個被柴家兄弟害死的冤魂悄無聲息地靠近,動作粗魯地將滿身鮮血的柴西關推出柴家大門外。
角落裏,被惡犬和周圍血腥場麵嚇傻了的柴家人看著蘇雲漪的裙擺消失在回廊拐角處,終於支撐不住,兩眼一翻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