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非凡大師克裏斯汀
霍伯特回想起了麗娜彌留之際在帳篷上寫的提示,看到眼前的景象,霍伯特突然明白過來,麗娜當時可能已經有些神誌不清,語法用錯了。
那個提示應該是:詛咒在夢境裏。
而且這個“詛咒”其實是油畫的詛咒,隻要看過,或者接近過油畫的人,都會在這座大殿裏擁有一座屬於自己的木雕。
也就是說,不管沒有沒打開墓主人的石棺,都會被油畫“詛咒”,在夢境世界裏被悄無聲息地殺死,或者在虛弱的時候,再次被怪物攻擊。
麗娜是“死神”途徑的非凡者,靈性比其他途徑的非凡者都要敏銳,所以在死前大概明白了詛咒的意義。
當然,她死前的提示不是給霍伯特等人的,而是給她的同伴的,因為隻要看到或者接觸到油畫,一定也會中跟她相同的詛咒。
可是要怎麽解決這個問題呢?
霍伯特此時才發現,自己對於夢境的非凡知識並不多,而且眼前遇到的問題還是夢境與詛咒混合起來的問題,讓霍伯特一時也沒什麽好的解決辦法。
不行的話,就隻能嚐試把木像從大殿裏搬到現實世界。
一旁的克裏斯汀也在捏著下巴思索,半晌後他突然道:“也許那件物品可能有用。”
他打開自己的公文包,竟然把整條胳膊都伸進去翻找。
這讓霍伯特不禁感慨,沒想到克裏斯汀天天帶著上下班的公文包竟然也是一件神奇物品。
經過一番翻找,他終於找到了要找的東西:一件古典鼓風機。
這是一件好像中世紀的鐵匠所用的鼓風機,有兩個把手,中間是像是手風琴中間的褶皺,握住兩個把手向中間擠壓,就能吹出一陣強風。
克裏斯汀把公文包丟給霍伯特,他拿著鼓風機朝著霍伯特的木像一吹,吹出來的是一股純白的煙霧,霍伯特的木像也好像變成了氣體,隨著吹出來的煙霧翻滾、消失。
“果然有用。”克裏斯汀解釋道:“油畫‘收集’了你身上的一些靈性,才能隨時隨地找到你。
“這個木像造型的本質其實是你的一縷靈性,而我手裏的鼓風機可以吹散普通人的靈體,用它一吹,你的這縷靈性也就不存在了。”
靈性是可以恢複的,所以對霍伯特來說,並沒有造成什麽實質性傷害。
克裏斯汀正要打開公文包,把鼓風機收起來,霍伯特卻趕緊道:“父親,那四個木像是昨天探索行動中活下來的隊友,我也把他們的木像吹散吧。”
克裏斯汀接過公文包,把鼓風機遞給霍伯特。
霍伯特拿起鼓風機連續吹了四下,奧斯頓等人的木像也跟著消失。
至於“守護者”他們的木像,霍伯特當然不會管,讓他們自求多福吧。
霍伯特幫克裏斯汀把鼓風機收起來,才發現克裏斯汀正在看前麵的壁畫。
前麵的壁畫跟入口是的壁畫完全不同,描述的是一隻隻體型碩大,長著人臉、複眼的蜘蛛。
它們正在織網,在網子的下麵,有一個個神情陶醉的人,有一隻隻神情陶醉的野獸。
“夢靈蜘蛛。”克裏斯汀解釋道:“他們的複眼是‘安魂師’魔藥的主材料之一。
“你的猜測是對的,油畫會利用‘夢靈蜘蛛’的力量,潛入你的夢中,在夢中殺掉你。”
霍伯特看著這些蜘蛛,想到了“童年經典”裏某個倒黴蛋龍王。
在非凡世界裏,在夢中殺個人,好像並不是太難的事情。
克裏斯汀把衣服上的一個灰色紐扣取下來:“這是我剛才說,來自‘靈巫’的封印物,我可以利用它做一下偽裝。”
克裏斯汀向紐扣注入靈性,以紐扣為中心再次**起了漣漪,不過這次的漣漪卻是可見的,畢竟這是夢境的世界。
在紐扣的作用下,克裏斯汀和霍伯特就像正在溢散靈性的靈體一樣,漸漸變淡,霍伯特甚至能通過克裏斯汀的身體,看到他身後的鬱金花。
克裏斯汀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對自己的操作很滿意,然後他嚐試著進入前麵的區域,果然沒有引起壁畫的任何變化。
跟著克裏斯汀一起行動,霍伯特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的一些想法真的是淺薄。
克裏斯汀的表現更像是個“黑皇帝”途徑的非凡者,能迅速找到並利用規則的漏洞,解決木像的問題是這樣,避免“夢靈蜘蛛”的騷擾也是這樣。
同時霍伯特意識到:見識不是說見了就夠了,還要有自己的認識!
目前霍伯特的狀態單以武力來說的話,絕對是他這個層次比較能打的,可是在一個神秘的非凡世界,能打隻是最基礎的要求。
他越是接觸這個世界神秘的部分,越是意識到自己見識方麵的不足。
偏偏這種不足還很難彌補,隻能跟在克裏斯汀、阿茲克這樣有見識的人後麵,多看多學多思考。
“你有沒有發現,壁畫裏的獵物有人,有非凡生物,有野獸。”克裏斯汀的話打斷了霍伯特的反思:“就好像,就好像在這個夢境的主人眼中,人類跟非凡生物,跟野獸沒有什麽區別。”
他突然停住:“這好像是一個哲學上的問題,人類跟非凡生物跟野獸之間的區別是什麽?”
“德。”霍伯特幾乎脫口而出。
“一個奇怪的發音,什麽意思?”
霍伯特突然發現“道德”、“社會規則”這些魯恩語中的詞匯,都沒辦法解釋“德”是什麽。
這是他內心當中,東方文化的基石之一,當年周公就是以此來區分人跟野獸,可是西方文化卻一直沒有類似的哲學觀念。
在如今的南北大陸,也沒有類似的哲學概念,所以很多人認為奴隸是兩隻腳的牲口這個想法好像一點問題也沒有。
想了半天霍伯特才道:“可以理解為道德淪喪、毫無良知的反義!”
“德”不好解釋,但是“缺德”卻是很好理解的。
克裏斯汀想了想,然後微笑道:“一個很不錯的想法,現在大學裏的哲學課所教的東西挺有水平麽!”
霍伯特心虛地笑了笑,不管是他剛到這個世界所上的大學,還是在公元時代的大學都不教這個。
前者是因為沒有這種哲學理念,後者是因為不用教,都刻在骨子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