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憔悴的魔術師小姐
紅月被夜空的雲彩遮擋，貝克蘭德郊區立即陷入徹底的黑暗當中。
一個黑影停在一座鄉村常見的院子前停住，他左右看了看沒人，敏捷地翻進了院牆裏。
黑影的雙腳剛剛沾地，屋子裏就有一個沙啞地聲音問：“誰？”
“希爾曼大人，是我。”
“哦，海曼啊！”
天上的雲朵飄動，又露出了紅月。
在月光下，可以看到站院子裏的是個中年人，臉上帶著真誠地微笑，正是從霍伯特和休眼皮底下逃走的“詐騙師”海曼。
“大人，我來找您打聽兩個人，一個個子高高的年輕男性，好像對思維影響有一定的抗性。一個個子矮小的女性，身手很矯健，看上去很能打的樣子。”海曼道：“今天下午他們一直偷偷盯著我，好在被我發現了，並成功甩掉了他們。”
屋子裏的人沉默了幾秒鍾才道：“你懷疑是我派去的人？”
海曼真誠地笑道：“我誰也沒有懷疑，隻不過隻有大人你知道我的一些秘密。”
希爾曼冷笑了一聲：“如果是我要對付你，你現在已經死了！你還是想想你在詐騙的時候，有沒有惹到什麽大人物吧。”
“既然不是大人，那就很可能是官方非凡者。”海曼攤了攤手：“他們破壞了大人的計劃，估計紮克裏已經被他們控製了。
“我想了一晚上，隻有一個可能，是您讓紮克裏進行的儀式引起了官方超凡者的注意，他們通過紮克裏才找上了我。”
海曼從沒有想過，是被他詐騙過的羅賓先生為他人提供了關於他的線索，在他看來羅賓先生和他的表哥都是貝克蘭德的小人物，最多他們也就能找到紮克裏，但絕不會把賬算到他的頭上。
“哈！”希爾曼陰惻惻地笑了一聲：“我明白了，你剛才的咄咄逼人，隻是在掩飾計劃的失敗！”
他冷聲道：“雖然A先生說過，我跟你之間是合作關係，應該對你有足夠的尊重！
“可是把事情搞砸了，總是要受一些懲罰的。”
還沒能海曼爭辯，他的耳邊立即響起了一個莊嚴的囈語，海曼的大腦立即像是有人在拿著刀子進行攪動，頓時讓他痛不欲生，甩起腦袋“咚咚咚”地撞牆。
他現在非常後悔，三年前的時候不應該為了得到“扮演法”，而靠近這群瘋子。
可是現在一切都已經晚了，他忍著頭部劇烈的不適喊道：“我會再培養一個‘秘祈人’，讓他心甘情願地進行希爾曼大人的實驗！”
莊嚴的囈語開始減弱，海曼跌坐在牆角，大口大口地呼吸，有種死裏逃生的錯覺。
屋子裏的希爾曼道：“找地方躲起來，如果還有人在追查，你應該知道該怎麽做，放心，未來時機合適的時候我們會給你報仇的。
“如果沒有人繼續追查，再去培養新的‘秘祈人’。
“去吧，你的失誤我不會向A先生報告。”
海曼扶著牆起身：“感謝，感謝您幫忙遮掩，我不會再出現類似的失誤了。”
剛才的囈語讓他像是生了一場大病，已經沒有力氣翻牆，隻能扶著牆從院門出去。
海曼剛出院門，從院牆的陰影裏伸出一隻手，把院門關上了。
……
南大陸，不存在小鎮。
清晨的露珠晶瑩剔透，在草葉上緩緩滑動，最終掉在了地上。
呼啦～
一個頭發蓬鬆，衣著有些邋遢的年輕女性，哼著走調的兒歌在草叢了跑來跑去，露珠都沾到了她的褲腿上，不過她毫不在意，玩得很開心的樣子。
埃利奧特麵帶微笑追上來，幫她摘下腦袋上的草葉：“我要出去一趟，要聽老師的話。”
她是埃利奧特的姐姐茉伊拉，因為家族裏的非凡特質有限，一般一個家庭隻能有一個孩子可以在12歲的時候服用“律師”魔藥。
在茉伊拉12歲那年，她把服用魔藥的機會讓給了弟弟。
於是在瘋狂嘶吼的折磨下，她像是其他沒有服食魔藥的家族成員一樣：瘋了！
當變成一個瘋子之後，那個瘋狂的嘶吼仿佛就消失了，但瘋癲的症狀隻要稍稍有所好轉，瘋狂的嘶吼又會回來。
所以巴爾克家族的瘋子，將永遠瘋下去。
巴爾克家族在不存在小鎮安家後，家族的買來了許多奴隸，統一照顧家族裏的瘋子。
而像埃利奧特這樣保持清醒的人，要離開小鎮進行一些非凡戰鬥，為家族提供收入，這樣家族才能長久地運作下去。
有的時候是軍閥雇傭他們戰鬥，有的時候是南大陸的各個教會雇傭他們幹一些髒活。
作為序列8之後就有不錯戰鬥力的“律師”途徑非凡者而言，他們從來不用擔心沒有委托。
隻有玫瑰學派的活兒他們不接，當然玫瑰學派也不會找他們進行委托，因為巴爾克家族跟玫瑰學派雖然不是相鄰途徑，卻是相見後會以命搏殺的死敵。
埃利奧特看著姐姐：“我想我可能找到了拯救家族的方法，即便是獻祭我自己，我也要努力掙脫家族的詛咒，你會好起來的，大家都會好起來的。”
此時遠處有人喊：“埃利奧特！該出發了！”
埃利奧特握了握姐姐滿是雜草也泥土的手，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茉伊拉帶著傻笑看著弟弟的身影越走越遠，她的眼角不自覺地流出了兩行淚水。
……
早上八點十分，貝克蘭德東區的加斯賓大街。
穿著輕便的風衣，提著手杖的霍伯特又看了一遍懷表，“仲裁人”小姐已經晚了十分鍾。
又有輛出租馬車駛來，車門打開，霍伯特終於看到了休。
休從車廂裏跳下來：“抱歉，我遲到了。”
霍伯特微笑道：“不，隻是我來早了。”
他見休盯著兩個黑眼圈：“昨天沒休息好？”
休有些警戒地觀察了周圍一番：“是的，每次換枕頭我都睡不好。”
沒有像佛爾思想象的那樣，自己一下馬車就有七八個非凡者把自己控製住。
霍伯特自然不會想到，休和佛爾思連夜換了住處，折騰到後半夜才輪流休息。
休和霍伯特並排前走了一段距離，霍伯特猛然回頭，身後的街上隻有快步去上班的工人，還有癱坐在牆角的流浪漢。
霍伯特神色自然，但十分肯定地對休小聲道：“我們被人盯上了。”
休微微一愣，沒錯，是有人在盯著他們，不過遠遠跟在後麵的人，是黑眼圈比她還嚴重，皮膚也比較糟糕，看上去像是三天三夜沒有睡過覺的佛爾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