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霍伯特的信徒們
霍伯特端詳著手裏的這枚徽章,首先他可以肯定的是,這枚勳章裏有“黑皇帝”途徑的非凡特性。
而且特性的層次不低,應該是“狂亂法師”級別。
細看徽章雕刻的圖案,是一個莊嚴的王座,這是所羅門家族的族徽。
在族徽後麵刻著一個名字:安東尼·所羅門。
根據族徽和名字,霍伯特不難猜測到,這應該是梅格麗的丈夫生前佩戴的徽章。
他進一步猜想,梅格麗應該把自己丈夫粉碎的特性中,那份“狂亂法師”的特性,請“工匠”“鑲嵌”進了徽章當中,讓這枚徽章變成了一件封印物。
這一點在梅格麗成為天使後,應該不難做到,畢竟“工匠之神”在成神前後,就在支持特倫索斯特帝國。
因為是丈夫的遺物,所以梅格麗的惡靈是以它為“基石”存在的。
而徽章中的非凡特性,又讓梅格麗可以穩定地發揮序列3層次的能力,再“關聯”一下“熵之公爵”的非凡特性,梅格麗就有發現並利用冥皇封印中漏洞的能力了。
不然單單是一個惡靈的話,怎麽可能突破冥皇的封印?
即便冥皇已經隕落,封印有所鬆動,可是冥界依舊在為封印提供著力量,作為一個亡靈生物就不存在任何突破封印的可能。
但有這枚徽章中的非凡特性在就不一樣了,這讓惡靈一出現的時候就十分高級,就有穩定的力量來源。
如果不是在封印裏,它甚至一上來就有離開“領地”的能力,在契機合適的時候,或許還能回去吞噬那份“熵之公爵”的特性,重新恢複到天使層次。
霍伯特伸開手,讓徽章懸浮起來,注入“失序之國”的能力。
果然,這枚徽章裏的精神殘留開始自己塑造形象,形成了一個黑影一樣的女性形象。
這個形象有點虛幻,看不清麵孔,似乎穿了一身華貴繁瑣的宮廷禮服。
這讓霍伯特回想到了暗夜精靈族英雄“守望者”,6級後的大招召喚出來的“複仇天使”。
所不同的是,霍伯特麵前的虛影身上有一個個閃爍著黑色光芒的神秘學符號,給人一種十分威嚴,不敢冒犯的感覺。
抽取了“秩序之力”,霍伯特又把徽章拿在手裏感受了一下,因為徽章跟其中的精神殘留契合度很高,精神殘留也比較強,竟然可以使用8次之多!
霍伯特笑了笑,這位“天使打手”更像是“締造者”的屬下,因為她對標的是“熵之公爵”的序列。
目前來看,這件封印物的負麵效果很強,但使用8次之後,其中的精神殘留基本上消除,封印物的負麵效果也就跟著減弱了。
霍伯特將它命名為“1-113”,並給它起了個“所羅門家族徽章”的名字。
又看了一眼正在重新凝聚的“熵之公爵”非凡特性,霍伯特感慨這次行動的目的圓滿達成,而且竟然還有“所羅門家族徽章”這樣的意外收獲。
正在霍伯特要離開“失序之國”的時候,突然想起了克萊恩利用“海神權杖”,成為了新的海神的操作。
霍伯特又坐回到“鐵王座”上,再次把“所羅門家族徽章”拿在手裏:我能不能把“山神”的信仰奪過來?要怎麽操作才好呢?
他先後用了“關聯”和“利用”等能力,都隻是能更好的使用徽章裏的能力而已,並沒有感受到山神與信徒之間的聯係。
霍伯特左手手持“徽章”,右手食指敲著“鐵王座”的扶手,有一點他可以肯定的是:既然惡靈是序列3的層次,那麽它的狀態就跟之前的海神卡維圖瓦差不多,信徒們的祈禱,一定會在它身上留下一些痕跡。
那怕亡靈已經被消滅了,但是信徒們的信仰,依舊會指向維持“山神”存在的這枚徽章。
現在的主要問題是,怎麽把這些指向“山神”的聯係,篡改到“締造者”或者“領主霍伯特”身上?
又試了“篡改”和“扭曲”等能力,還是沒有什麽收獲。
霍伯特再次陷入沉思:關鍵是現在找不到“扭曲”和“篡改”的地方,或者說找不到“山神”跟信徒之間的聯係在哪裏。
正想到這裏,霍伯特無意中看了一眼麵前的水潭,他頓時有了靈感,把手裏的“所羅門家族徽章”放進了水潭裏。
這個水潭在霍伯特序列9的時候,就建立了“締造者”跟信徒之間的聯係,應該具備讓“徽章”跟信徒之間的聯係,變得明顯一些的能力。
再去“篡改”或者“關聯”的話,果然可以感受到“山神”跟信徒之間,像是絲線一樣的聯係。
霍伯特笑了笑,這樣就可以利用“所羅門家族徽章”,回應信徒們的祈禱,或者主動“聯係”信徒們。
首先霍伯特打算,把“山神”的信仰變成對“締造者”的信仰。
霍伯特跟克萊恩遇到的問題,以及需要達成的目的皆不同。
那些“山神”最瘋狂的信徒,以及山神教會的力量,不像海神教會依附於克萊恩那樣依附霍伯特。
因為霍伯特基本上把他們都幹掉了,倒是肯定會有漏網之魚,但“山神”都沒了,他們也難成氣候。
霍伯特的目的首先是鞏固統治,對“山神”的信仰,很影響總督府的統治!所以要取締,幹脆讓土著們改信“締造者”是最省時省力的操作。
正要利用“徽章”降下神諭,霍伯特突然想到,其實目前“締造者”並不需要信徒,而已經晉升為序列3的霍伯特卻到了需要信徒穩定狀態的時候了。
當然,他的人性讓他目前的狀態很不錯,可是晉升序列2、序列1之後呢?
單靠人性的話,還能維持這麽好的狀態麽?
於是霍伯特改變了主意,他利用“徽章”向所有的信徒廣播:“你們的信仰就是意誌的張揚和精神食糧,不可中止。
“長尾島新的領主,就是我用來救贖你們的另一個化身。
“從今天起,你們開始信仰‘締造者’的眷者,偉大的長尾島領主!
“我的尊名也發生了改變,再向我祈禱或祈求,要誦念新的尊名:
“締造者的眷者!
“是長尾島與南科爾森之主;
“是散播狂亂,背刺秩序的法師;
“是給貝克蘭德的夜晚帶來光明的霍伯特·傑弗裏。”
……
依舊在下著小雨的長尾島上,一片死寂。
今天,土著酋長和村長們的土地被按照人口分了出去,喪失了絕大部分財產和妻子。
而失去地這些財產他們根本奪不回來,因為有士兵幫忙看護族人們分到的田產。
此時他們正滿臉愁容,看著外麵陰沉的天空,在心裏默默向“山神”祈禱,希望“山神”能殺死那些士兵和官員們,恢複原先的製度。
突然間,他們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偉岸的身影:“你們的信仰就是意誌的張揚和精神食糧……”
不僅僅是他們,剛剛分到地的人們,也十分迷茫。
從小到大都是在為酋長、村長,或者北大陸的人們工作,從他們那裏得到吃的。
雖然吃得跟豬食差不多,雖然總是遭到白眼和辱罵,但從來沒有為明天發愁過。
因為明天肯定跟今天一樣,吃得跟豬食差不多,總是遭到白眼和辱罵。
突然有了自己的土地,不用再為吃飯發愁了,他們突然發現,為明天考慮一下的想法竟然這麽陌生!
他們也茫然地看著外麵的天空,默默地向“山神”祈禱著,希望能得到一些指引。
就在這時候,他們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偉岸的身影:“你們的信仰就是意誌的張揚和精神食糧……”
他們都滿含熱淚,一邊趴在地上親吻著大地,一邊用最虔誠的姿態向新的“山神”祈禱。
“他不是山神!”突然間這時候有人喊道:“那不是山神,你們不要向他祈禱,不要向他祈禱!”
這個喊叫聲甚至有點撕心裂肺,但是沒用的,已經有人得到了回應,喊叫聲瞬間被歡呼聲覆蓋。
這麽多年來,土著們那麽多次向“山神”祈禱,很少很少能得到回應。
就算是能得到回應,也隻是斷斷續續,根本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這次他們得到的回應十分清晰,那個偉岸高大,又充滿了壓迫感的身影,一定是“山神”!
不,是“山神”的另一個化身,偉大的“領主”!
……
時間回到幾分鍾之前,“失序之國”裏的廣播結束後,霍伯特幹脆把“徽章”與信徒鏈接的“絲線”扯開,徹底中斷他們跟“山神”之間的聯係。
然後霍伯特回到現實世界,準備回應一下山神信徒們的祈禱,以表示“山神”用另一個號“上線”。
但是剛剛回到現實世界,霍伯特感覺自己的腦子差點炸開!
一個又一個,幾百個,幾千個,上萬個用當地土著語言的聲音充斥在腦海,好像置身於一個數萬人的會場,所有人各說各的,霍伯特都不是道該聽那個聲音好了。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霍伯特也沒有想到,這麽多人同時祈禱,簡直是一場災難。
信徒們說的都是當地土著的語言,發音五花八門,甚至平原上的土著跟山區裏的土著都沒辦法用語言交流。
他們的祈禱霍伯特平時也聽不懂,現在依舊也聽不懂,卻能明白他們想要表達的意思。
好在霍伯特的狀態不錯,剛剛消化了三分之一的魔藥,在之前的戰鬥中,靈體所受的傷也被他“贈予”出去。
在懵了一兩秒鍾之後,他迅速做出了應對。
首先霍伯特用“關聯”的能力把一些相似的祈禱歸類,大概分為兩類,一類是酋長和村長們的祈禱,他們對現在的土地改革很不滿,希望偉大的“領主”殺掉那些官員和士兵,奪回他們的財產,並審判這個惡劣的製度和風氣的提出者。
霍伯特抽了抽嘴角,這件事一直就是他牽頭進行的,自己審判自己麽?
對於這類的請求,霍伯特統一告訴他們:那些官員和士兵就是新的神使,是來拯救他們的。
不過拯救的過程一定十分痛苦,霍伯特讓他們不要抱怨,要做好自己的事情,耕種好自己得到的土地,教育好子女,積極地麵對長尾島的改變,一個美好的未來就在前方等待著他們。
另一類就是剛剛分到土地的土著們,他們十分迷茫,想請偉大的“領主”指點。
其實為了防止他們一時間適應不了新生活,基層官員們在分完地後,都會宣讀一遍長尾島公民的職責。
比如耕種好分到的土地,如果男女願意結為夫妻就要懂得互相照顧,另外就是要照顧好分配給他們,或者願意跟著他們生活的孩子。
還有些生活上的細節,比如不能再睡在田野裏,不能在路上或者睡覺的房間大小便,要跟家畜或家禽分開住等等。
隻不過這幾天的劇烈變化,讓他們一時之間聽不進去這些規定。
對於他們的祈求,霍伯特幹脆拿過之前擬定的文件宣讀了一下。
同樣霍伯特用的是魯恩語,土著們平時最多能聽懂個別單詞,他們此時依舊不知道“領主”的這些話是在說什麽,但卻能明白“領主”的意思!
忙活了二十多分鍾,祈禱的高峰期過去了,隻剩下了一些零星地祈禱。
霍伯特暫時把聽到祈禱和回應祈禱的能力關閉,不然大半夜的突然來這麽一下,太影響休息。
他坐到書桌旁的椅子上喝了口茶,長出了口氣,接著他在心裏感慨:序列3的層次,有那麽幾百個信徒意思意思就行,信徒多了沒什麽用,反而還會覺得很吵。
霍伯特伸了伸懶腰,忍不住又咧嘴一笑:“做神的感覺還挺好的。”
這時候,霍伯特的官僚機構已經反應過來,康拉德冒雨來匯報土著們的反常。
霍伯特讓他們先進行觀察,並保持警戒,等過一夜再說。
康拉德離開後,安格斯則來匯報:剛才“山神”化身“領主”,大範圍回應信徒的祈禱。
霍伯特直接告訴他:“偉大的‘締造者’找到並消滅了山神,並把山神與信徒的聯係恩賜給了我。”
安格斯驚訝了好幾秒鍾,“山神”就這樣沒了?或者說“山神”在“締造者”麵前這麽不堪一擊?
接著他笑了笑:這有什麽好懷疑的,“締造者”本來就十分強大。
最後有些興奮地離開了:領主已經跟“山神”沒什麽區別了,不知道我到了序列3之後,能不能得到“締造者”類似的恩賜?
霍伯特看了看書房裏的座鍾,來到了已經點上蠟燭的餐廳,並在晚餐的餐桌上,向佛爾思宣布了自己找到非凡特性,以及頂替了“山神”的好消息。
“這輪計劃的所有目的,幾乎都達成了。”霍伯特高興道:“讓我們開一瓶酒怎麽樣?自從你把酒藏起來了,我都很久沒有喝到酒了。”
他確實是有好幾天沒喝酒了,但那是因為在戰爭時期,他要時刻保持百分之百的清醒。
另外,在貝克蘭德,霍伯特也沒少喝。
不過他這麽說,首先佛爾思很高興,招手讓仆人拿來一瓶酒,親自給霍伯特倒上。
佛爾思高興了,他們晚餐的氣氛也能十分愉悅,霍伯特也能很高興。
夜裏,兩個人自然住在了一起。
親熱完之後,他們就像之前那樣相擁在一起閑聊。
“後天就開始計劃的最後一項了。”霍伯特道:“等一係列的計劃完成,長尾島應該很快就能自負盈虧,在完成了一係列的建設後,或許還會有不小的收益。”
“隻不過建設工作好像永遠也完不成。”佛爾思微笑道:“就像南科爾森,目前還在修鐵路、修馬路、修住房。”
霍伯特笑道:“南科爾森產生的收益要都花出去,隻有花出去的錢,才能發揮錢的作用。”
佛爾思拿著霍伯特的一隻手,像是在玩玩具一樣在玩他的手指頭,這個話題他們早就討論過,她更擔憂另一個問題:“霍伯特,我們真的要在土圖嘉港開放站街女郎的生意嗎?我是說,我們好像沒必要賺這樣的錢。”
霍伯特抱著佛爾思歎了口氣:“總得給一些女性留一條活路。”
這個生意的起因,來自霍伯特準備招收魔女研究會的第一批成員時,丹尼斯向霍伯特的報告。
第一批成員,霍伯特打算在東區招收那種生活困難,且有改變命運想法的少女。
但很快丹尼斯就發現,東區有太多的女性過著十分悲慘的生活。
丹尼斯的簡單報告,讓霍伯特回想到了印度基層女性的社會地位和處境。
在他之前剛剛接手南科爾森地區的時候,霍伯特是打算在自己的領地裏完全杜絕這種生意的。
可是霍伯特不得不麵對一個殘酷的事實:這個時代能為女性提供的崗位實在太少了。
很多工廠都沒有女工的崗位,而現在女工的崗位正在大量地被蒸汽機替代。
特別是那種沒什麽文化,也沒有任何背景的最底層女性,甚至沒人願意招她們做女仆。
在很多時候出賣自己的身體,就是她們唯一的出路。
一邊是她們在溫飽線上,甚至是在溫飽線以下掙紮,一邊是在某個城市放開站街女郎的生意,讓她們當中的一部分的溫飽有一定的保障。
霍伯特思慮再三後才啞然失笑:有什麽好考慮的?在填飽肚子之前,禮義廉恥皆是奢望。
於是丹尼斯招收了二十名魔女教會的成員後,霍伯特又讓他去東區招收了大量難以維持溫飽的女性。
在招募的時候就直接告訴她們,是讓她們去做站街女郎,但她們接待客人後賺到的90%的錢都是她們的,而且向她們保證,沒有人以任何形式向他們收取保護費。
結果報名者排起了長隊,因為在東區,不是每個女性都有能力做站街女郎,因為她們根本沒有接待客人的地方!
更何況能得到九成的收益,這對她們來說足以冒險去闖**一番。
因為即便是有“資格”成為站街女郎的女性,她們也是黑幫和警察賺錢的工具,客人給的錢能得到一半已經很不錯。
剩下的一半,她們也沒有能力保護好。
就算不知道九成是什麽意思的女性,也明白這很多。
“不過跟別的地方不同的是,在土圖嘉港的站街女郎,我會保障她們生命財產的安全。”霍伯特道:“並且要達到基本的衛生條件,如果生病了,會盡力為她們醫治。”
佛爾思道:“可我還是覺得很不舒服。”
霍伯特也有些無奈笑了笑:“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在貝克蘭德、南科爾森和長尾島她們能勝任的崗位都已經滿了。
“如果不這麽做,她們在貝克蘭德可能活不了多長時間。”
最後他的眼神又變得決然:“罵名讓我來背吧。”
接著霍伯特歎了口氣:“其實也不會有什麽罵名。”
因為這南大陸和羅思德群島,這是合法的產業,在北大陸這也屬於灰色產業,從未明令禁止過。
佛爾思歎了口氣:“我之前怎麽沒有感受到,這個時代完全是個悲劇。”
霍伯特微笑道:“因為我們的能力更大了。”
他看著天花板舒了口氣:“以前我們的能力太小,自己領地裏人們的日子都過得十分貧困,哪有精力去管別人。
“現在不一樣了,兩片領地都欣欣向榮,有幫助更多人的能力,所以我們才看到了這個時代的悲哀。
“不過我們還是要量力而行,不能因為幫助別人,拖垮了自己的發展進程。”
佛爾思點了點頭:“我明白。”
“一開始,你要主動去處理幾起站街女郎遭遇的案件。”霍伯特道:“有這樣的行動,除了讓港口的工作人員們重視站街女郎們的訴求,還代表我們的態度。”
“好。”
“另外,你再出麵建立一些培訓學校,免費讓願意去學習的站街女郎學一些簡單的語法和算術。”霍伯特道:“定期進行一些相親會,鼓勵她們嫁給南科爾森的當地人和長尾島的土著。”
佛爾思道:“這倒是個好辦法。”
霍伯特卻笑道:“但是南科爾森和長尾島就這麽大,人口的承載力是有限的,而現在已經快要達到上限了。
“過了這個上限後,這個辦法也將沒什麽作用。”
之前長尾島的女性一直被賣往拜亞姆和南大陸,而男性則有很大部分被買到了當地的礦場,所以兩性的比例有些失衡。
這個時候,長尾島還能“消化”一部分來自貝克蘭德的女性,但當男女比例重新恢複平衡後,就基本上到達長尾島的人口上限了。
最後霍伯特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我們先做好眼前的事。”
佛爾思“嗯”了一聲很快入睡,霍伯特依舊像是以前那樣,從窗簾的縫隙裏看著外麵的夜空發呆。
偶爾還能聽到從遠處傳來的歡呼聲,已經沒多少睡眠的霍伯特百無聊賴,不過現在他有打發時間的事做了:回應信徒們的祈禱。
這一夜,對於長尾島的土著而言,注定是一個難眠的夜晚。
次日清晨,霍伯特再到田間去巡視土地改革的進展,很快他就有一個重大發現!
很多在田野裏奔跑玩耍的孩子,嘴裏麵喊的不再是當時的方言,而是字正腔圓貝克蘭德口音的魯恩語。
這讓霍伯特十分驚奇,叫過他們來詢問了一番,卻發現雙方還是語言不通。
不過霍伯特注意到,孩子們嘴裏反複喊的魯恩語,是他昨天回應信徒們的一些話。
也就是說,昨天的回應,不僅讓土著們明白了霍伯特的意圖,還讓他們學會了那些魯恩語?
“天授”這個詞突然從霍伯特的腦海中冒了出來,這應該是神靈對信徒最直觀的影響了。
霍伯特琢磨著,自己以後是不是沒事兒了就利用“長尾島領主”的廣播係統,給土著們念念報紙什麽的?最多一兩個月,語言不通的問題就解決了。
反正“長尾島領主”又不是“締造者”,要保持一定的神秘和逼格,念報紙雖然有些誇張,不過有些政策完全可以靠廣播完成宣傳的過程。
另外的一個變化就是,有很多土著好像明白,騎在那匹馬上的人就是長尾島的領主,他們遠遠地就朝著霍伯特行禮,或者表現出臣服的動作。
在這之前,他們看到霍伯特的時候,通常是以冷漠的眼神和神情看著這位伯爵。
這是霍伯特第一次這麽清晰的感受到,非凡世界所帶來的便利,在他的印象裏,像這種土著的聚集地十分難以建立有效的統治。
因為價值觀和語言、信仰和風俗的不同,跟他們之間還十分容易發生矛盾。
現在好了,霍伯特就是他們的信仰,價值觀和語言在今後的耳濡目染之下,也能逐漸向霍伯特靠攏。
上午的巡視,讓霍伯特十分滿意,長尾島已經基本上恢複了秩序。
田間已經有人開始勞作,而有的人則在修繕自己的茅草屋,每個人似乎一下子就知道自己要幹什麽,不再像昨天那樣迷茫。
回到總督府吃過了午餐,霍伯特剛要去土圖嘉港看看,突然聽到了“失序之國”傳來的祈禱聲,聽起來好像是克萊恩。
於是他來到書房,反鎖房門,進入了“失序之國”。
果然是克萊恩的星辰在膨脹!
將靈性蔓延過去,是克萊恩向“締造者”祈禱,跟阿蒙分身的戰鬥就要開始了。
霍伯特透過克萊恩的星辰,看到克萊恩此時走出了盥洗室……
為什麽又是盥洗室?難道這真的是他的神國麽?
霍伯特笑了笑,在“真實視野”下,他看到克萊恩讓自己另一個房間的秘偶恩尤尼,變化成了格爾曼·斯帕羅的樣貌。
克萊恩似乎要指揮著恩尤尼做什麽事,但是他的臉上卻露出了短暫的驚愕。
連“失序之國”的霍伯特都有些驚愕,因為恩尤尼突然帶上了一片單片眼鏡,然後帶著自信地微笑擰開了克萊恩所在的房門!
即便是有過一次跟阿蒙分身戰鬥的經驗,也讓霍伯特再次驚歎“錯誤”途徑的手段:阿蒙的分身把克萊恩的秘偶偷去了。
他,或者說祂嘴角翹起,望著克萊恩道:“找到你了。”
接著祂看向了半空中:“為什麽我會感覺這個注視這麽熟悉?看來這是一個針對於我的圈套啊!”
霍伯特抽了抽嘴角:知道是圈套,還不趕緊跑?
帶著單片眼鏡的恩尤尼並不慌張,而是摘下水晶質的單片眼鏡,用袖口擦拭起來:“佛羅拉·雅各的命運中存在太多的異常……”
佛羅拉·雅各是之前死在克萊恩麵前的“偷盜者”途徑半神,一開始躲藏在隔壁馬赫特議員的府邸,是海柔爾的非凡老師,後來因為阿羅德斯魔鏡的恐嚇,逃到了郊區的莊園。
但因為“寄生”在一隻老鼠的體內,讓他的狀態越來越差,最後克萊恩得知他將要失控的時候,為了避免誤傷無辜的人,到郊區去解決掉這位雅各家族的半神。
就在戰鬥的最後關頭,阿蒙的分身出現,克萊恩幾乎是以目前人生中最快的速度逃走。
“……而那些異常都來自這條街道。”阿蒙分身繼續道:“隻是我根本看不到那些異常的源頭,直到接觸到海柔爾房間裏的鏡子,才終於找到了線索。”
祂似乎很有表現欲一樣,把自己一路查到這裏的過程說了一遍,可憐地阿羅德斯魔鏡,受到了阿蒙的恐嚇和折磨也沒有透露任何關於克萊恩的信息。
不過這讓阿蒙分身更加篤定地相信,這個異常的源頭一定重要!
因為祂知道阿羅德斯魔鏡的來曆,這麵魔鏡都不願意出賣的人,反而證明了這個人的重要性。
最終阿蒙分身是從海柔爾的一些描述中,得知了她的鄰居道恩·唐泰斯的不尋常,於是才找了過來。
可能是克萊恩的靈性意識到了危險,他也正好要開始針對於阿蒙分身的行動。
說完這些後,克萊恩有些奇怪道:“你似乎一點兒也不著急?”
“當然不著急。”阿蒙分身微笑道:“你難道不清楚我這條途徑對應的序列2叫‘命運木馬’嗎?
“雖然我隻是一個分身,但有些能力還是能初步應用的。
“比如,對你的命運做一些手腳,讓它在一定時間內出現某些錯誤。
“就像現在,你無論怎麽呼救,都不會有人察覺。
“嗬嗬,也就是說,你就算激發了手裏那枚黑夜徽章,也無法將求救的意念傳遞過去。
“還有在注視著的那位,祂最多會注視你,但是也不敢降臨太多的力量。”
說到這裏,阿蒙分身攤了攤手:“這可是貝克蘭德,除了正神們,沒有那個神靈敢在這裏神降。
“否則黑夜、風暴和蒸汽會一起降臨,消滅這位不懷好意的邪神。
“據我所知,注視你的存在還沒有被七神承認,並不是正神。”
霍伯特也記得,眾神之間似乎有一個類似的約定,不僅是貝克蘭德,這個約定在其它國家的首都也有效。
所以遠古死神的屍體出現在費內波特城的時候,引發了大地母神的神降。
但霍伯特又想到之前忽悠梅迪奇的時候,自己曾經降臨過一次。
但隨即他又搖了搖頭,因為那時候就算有“失序之國”的加持,他也還十分弱小,可能當時根本就沒有驚擾到眾神。
最後阿蒙道:“這就是剛才說那麽多話的原因,對一個分身來說,要完成以上的操作,特別是短時間內讓正在注視著我們談話的那位,沒辦法在救你,是需要足夠時間的。”
不管是霍伯特還是克萊恩都是一愣,剛才他們都在防備阿蒙分身突如其來的“寄生”,而且阿蒙的話題十分吸引人,雖然意識到祂是在拖延時間,卻也沒太放在心上,結果竟然被祂欺詐了?
“失序之國”裏的霍伯特雖然有天使之王的位格,但那是用來唬人的。
如果真刀真槍的戰鬥的話,霍伯特能跟序列1的敵人戰鬥三四十個回合,不過這個層次的戰鬥,最多也就打個十幾秒,見沒有壓倒性優勢的話就各自撤了,不可能真的有來有往的打幾十個回合。
對付個序列2倒是一點問題也沒有,但也僅僅隻是對付,別想著殺死對方。
像是阿蒙分身這條途徑的敵人,很容易能看出“締造者”是在虛張聲勢,這讓霍伯特即便是在“失序之國”也不得不認真對待。
聽到阿蒙分身的話後,霍伯特剛要對著克萊恩用出“利用”或“篡改”檢驗分身這番話的真偽。
但剛一抬手,霍伯特又把手收回來,因為他突然意識到,阿蒙分身最後的話才是在欺詐自己!
這畢竟隻是個分身,祂能察覺到有某位“存在”正在注視這裏,卻並不知道對方是誰。
祂那麽說的目的,第一是希望霍伯特能出手,祂通過觀察,確定注視那裏的存在是哪位。
第二,霍伯特如果出手檢驗祂剛才的話,就等於暴露了“這位存在”心裏沒底,對付個分身都沒把握。
“我艸!”霍伯特忍不住這麽稱讚了阿蒙一句,他意識到:這小屁孩最後那幾句話都是在試探我!
霍伯特打定了主意,暫時不出手。
克萊恩用格爾曼·斯帕羅的形象冷冷問阿蒙分身:“既然你已經完成了命運領域的操作,為什麽還不動手呢?
“你似乎在等待什麽?”
這話剛說完,倫納德利用這周塔羅會上租賃到的“萊曼諾的魔法書”,出現在了院子裏。
他體內的老爺爺,已經察覺到阿蒙開始行動,於是讓倫納德迅速趕了過來。
“這就是我等待的。”阿蒙分身朝著克萊恩一抓,把克萊恩本人的命運和生命一起盜取過來。
剛才他一直在為這次的盜竊做準備,這位“占卜家”半神的生命幾乎已經捏在祂手裏,隻到了最後發難的時候拿過來就行了。
阿蒙分身的盜取確實成功了,但是在祂手裏的,卻隻有一個普通的骨瓷茶杯。
而克萊恩卻坐在房間一角的茶台上,他察覺到,剛才“締造者”出手,“扭曲”自己了跟一個茶杯的概念。
“失序之國”的霍伯特跟克萊恩幾乎同時在心裏想到:果然是在欺詐!
就位格而言,“締造者”的能力是不可能被阿蒙分身限製的,不過本體來了就不好說了。
阿蒙分身笑嗬嗬的指著花園內的倫納德微笑道:“那本來是我要等到的人,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一邊說著話,祂一邊朝著霍伯特“真實視野”的方向微微鞠躬,然後消失在原地!
克萊恩腦海中閃出了一個念頭:阿蒙分身要跑!
如果阿蒙分身此時還有時間囉嗦的話,肯定要說:廢話,當然要跑!注視這裏的可是一位天使之王!雖然祂不敢在貝克蘭德明目張膽地神降,但僅僅是降臨部分力量,也足夠時刻影響著戰局。
於此同時,克萊恩手裏的黑夜徽章突然微微有些發熱,這是“締造者”使用“利用”的能力,提前結束了阿蒙分身對克萊恩命運的影響,他現在已經可以利用徽章發出訊號了。
克萊恩將靈性注入到黑夜徽章的同時,手裏多了一隻千紙鶴,千紙鶴迅速燃燒,隻剩下了少許灰燼。
從灰燼裏蹦出了一個又一個水銀色的複雜符號,瞬間就形成了一條巨大虛幻的無鱗大蛇。
這銀白色的巨蛇表麵,密密麻麻的花紋和符號構成了一個又一個彼此相連的轉輪。
巨蛇騰空而起,在克萊恩所在的伯克倫德街上空,咬住了自己的尾巴。
豁然間,克萊恩的鄰居馬赫特議員一家和仆人們,都摘下了自己臉上的單片眼鏡。
克萊恩的秘偶恩尤尼又回到了隔壁的房間,此時這個秘偶剛要從口袋裏拿出水晶般的單片眼鏡。
這是“命運之蛇”的“重啟”,克萊恩和倫納德都沒有受到影響,不過街區的其他人卻回到了幾分鍾之前。
於此同時,伯克倫德街似乎似乎跟現實世界發生了一定的分離,這裏變成了“隱秘”的世界。
恩尤尼體內的阿蒙分身立即就反應了過來,周圍一道道流光朝著祂飛來,祂收回了周圍“寄生”到其他人體內的“時之蟲”,把力量集中起來。
接著阿蒙分身化作虛影,變成了一座虛幻古老的石刻壁鍾。
當!
一聲鍾響,看上去斑駁的時鍾上多了一根指針。
這指針往下跳動了幾格,克萊恩看到窗戶外麵的倫納德迅速變得衰老,似乎隻是一瞬間就變成了一個七八十歲,臉上長滿了老人斑的老頭。
克萊恩知道,自己應該也好不到哪裏去。
“締造者”再出手:“篡改!”
因為是在“隱秘世界”中,“締造者”多投射一些力量也沒關係。
克萊恩和倫納德迅速恢複,“締造者”剛才“篡改”了阿蒙分身能力的效果。
這時候,倫納德身後也出現了一個斑駁的時鍾,那是他體內的“老爺爺”帕列斯,隻不過這個時鍾看上去比較虛幻。
“放大!”“締造者”適時“放大”了帕列斯的力量,讓祂的力量短時間內幾乎回到了全盛狀態。
倫納德身後的古老時鍾突然變得清晰凝實。
當!
鍾聲再次響起,但這次卻是倫納德身後古老時鍾的指針卻在回轉。
阿蒙分身變化出來的古老時鍾,指針突然顫抖起來,像是掙紮了一番後,這個時鍾迅速淡化,變成了一個個光點。
這些光點中的一部分,迅速鑽入了倫納德體內。
光點上的光芒逐漸變淡,是一條條的“時之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