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世陰陽錄

第46章

第46章

莫語疑惑地看向遞金符的路央祁,後者頭也不轉道:“有情況就撕了它,我能感應。”

莫語又看了一眼那道金符,想了想,默默把它接過。

路央祁又道:“其他人不用管,去吃飯,回去好好休息。”說完便起身,從白大褂的口袋裏取出金色框眼鏡戴上,往一棟走去。

但他走沒兩步,又折了回來,從另一邊口袋抽出一張白色紙片遞給莫語:“有事電話。”

莫語垂眼一看,發現那是一張十分簡潔的名片,上麵隻有名字和一個手機號碼。

她剛把名片接過,路央祁便收手回身,頭也不回地往一棟走。

莫語看著他高挑筆挺的背影越走越遠,又看了一眼手上的名片。手上薄薄的卡片正向手指傳入淡淡的冰涼,但那上麵流轉著金色法力的字體,用手指撫摸過去,指腹能感受到其上絲絲縷縷的暖意。

莫語盯著卡片好一會兒,突然回過神來:她是不是不知不覺,被帶到腹誹的坑裏了?

……

晚餐時間到,學生們吃了晚飯,看院方沒有特別安排,便回到宿舍自由活動。

劉利在晚餐結束的時候,特意強調晚上八點之後,誰也不許離開二棟,如有特殊情況必須先向老師反應,嚴禁再私自行動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劉利的這個命令顯然針對大林等人,學生們也可以理解,畢竟他們覺得要是大林早早通知老師,讓老師幫忙,韋梓還不一定落得個鼻青臉腫的下場。

他們便一口應下,看劉利再也沒有多餘的吩咐,這才一哄而散。

莫語繞過三三兩兩的同學回宿舍的時候,心情有些複雜。

她不想再麵對像昨晚那樣尷尬而沉重的場麵,這不是她所擅長應對的,也不是她有耐心麵對的。

但她也不希望看到趙月茹已經搬走,因為這意味著接下來,她可能還得親自去找趙月茹,想辦法把她留在宿舍一晚上。

她帶著矛盾又煩躁的心情,推開宿舍的大門。

然而看到裏麵場景的時候,她還是沒忍住原地愣住。

——趙月茹正坐在仍舊拚在一起的床邊,看到莫語回來,尷尬局促地看著她。

莫語在門口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走進去,反手把門掩上。

其實趙月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糾結了一天,也沒下定決心搬到別處,和其他朋友住在一起。

她其實很害怕,也很尷尬,她不知道莫語除了能看到那些“東西”,還有什麽別的“異能”,而自己一直待在莫語身邊,會不會也受影響,或者跟著經曆一些不同尋常的恐怖事情。

但是她隱隱有所感覺,無論自己想法如何,一旦今晚換了地方,自己的態度就被釘死,兩人的關係也會隨之徹底決裂。

她莫名不想變成那樣,起碼現在還不想,所以她糾結了大半天,寧願害怕著,尷尬著,也窩在宿舍沒有動。

然而趙月茹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建設,在看到莫語回來後,砰然碎裂,一顆心又砰砰狂跳起來。

第055章 第二夜

四棟的異象還是讓趙月茹一想起就瑟瑟發抖,偏生今天山路又塌方,不能回家,她實在不知道再待下去,今晚還會發生什麽。

她想找別人傾訴討論,但一想到莫語的告誡,又不敢輕舉妄動。更何況想到要是莫語的體質因自己多嘴而暴露,莫語屆時絕對會麵臨自己想也不敢想的可怕處境,趙月茹莫名咬緊了牙關,把這些事死死憋在心裏,順便還難得機靈找了個理由,對大林和丁國學連哄帶騙糊弄過去,連帶把兩人對莫語的懷疑也含糊地抹除開來。

那麽現在問題又來了:今晚到底怎麽辦?

她看到莫語回來,這才深刻意識到這個問題有多嚴重,瞬間苦了一張臉。

莫語走進門,看趙月茹比自己還局促,一時站在門前沒有靠近。

她不清楚趙月茹的想法,等著對方先開口,沒想到兩人一站一坐,硬是對視了半天,誰也沒有說話。

不過從趙月茹的表情和反應來看,莫語大概猜到她沒打算換個地方。

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她想了想,也不想迂回,便率先指著趙月茹坐著的床鋪,問:“挪床?”

趙月茹一聽,明白了她的意思:

就算地方不換,擠一起也是會尷尬的,那不如把床分遠點,怎麽氣氛也緩和一些。

趙月茹立馬點點頭,站起來就走到床的另一邊等著。

莫語走過去,兩人合力把鐵架床搬回原位。那鐵架床剛落地被擺放好,氣氛又變得詭異,但莫語已經不想再費心於此,隻對趙月茹說:“待會要是串門,別超過12點,危險。”

然後又補了句:“我先睡會。”便躺到**。

然而趙月茹一聽串門,心想自己哪裏還敢亂跑。

冷靜下來後的她再仔細思考,想起昨晚莫語的表現,總覺得她對此免疫,而拍向四棟那一掌,甚至擺明了她可以壓製那些奇怪的東西,趙月茹便決定今晚一旦感覺有異,就算被嫌棄自己沒皮沒臉,也要把莫語喊醒。

不過她看了莫語一眼,心想她大概真的累了,才剛沾上床就一動不動,呼吸均勻。趙月茹便盡量不製造雜音,自己窩在被窩裏,一邊玩手機,一邊時刻專注著自己和周圍的動靜。

長夜漫漫,山上的氣溫越來越低,氣氛也越來越沉重。

今晚的陽關山風聲呼呼,似又有大雨即將來臨。

屬於山中的葉香泥香混合著冷凝的空氣,從窗外一陣陣飄進室內,竄入鼻腔,鑽進衣間。

莫語一直睡得不踏實,意識遊離在醒與睡之間,越到晚上,三四棟的氣息就越重,她總感覺胸口像壓了塊大石,難受得快要喘不上氣。

單薄的被子又不夠她禦寒,她縮在一處,手腳冰涼,腦袋也漸漸灌了漿糊一般沉重。

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潛意識似乎也感覺到了危險時刻,不斷提醒她保持應有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