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醫嫡女超凶,九州煞神都跪了

第68章 活死人—紙片片,剪小人兒

當天晚上,高夫人又帶著食盒去了那個偏僻的院子。

丫鬟還是等在門外。

今晚月亮沒有那麽明亮,手裏提著的燈籠也熄了,丫鬟感覺這院子裏陰嗖嗖的,十分瘮人。

這種感覺從前也有,她幾乎都習慣了。

隻是近幾個月京中連發詭案,雖然衙門對外都隱瞞著案件真相,但這種事瞞是瞞不住的。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有些人被詭事嚇得瘋癲,回家之後就什麽都說,攔也攔不住。

何況這裏是衙門,高府就是衙門的內院兒,案子的事不可能傳不過來。

所以此時此刻,丫鬟滿腦子裏想的都是那些離奇的案子。

一會兒一個鬼一會兒一個怪的,越想越害怕,漸漸地,身子都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

屋裏的高夫人卻一點都不害怕,哪怕屋裏沒有燈,特別黑,看東西都不太清楚。

她也不害怕。

她像上一次一樣,將食盒裏的飯菜取出來,一樣一樣擱到桌上。

又在最後一層取出小半碗血。

這血比上次少了,她十分愧疚。

“近日因為你姐姐的事,我身子不大好,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著,血都流不出來了。

然兒,你別生娘親的氣,娘親一定好好養身子,爭取早點好起來。

然兒你也要快點好起來,隻要你好了,咱們家的日子也就好了。”

桌子對麵還是坐著那名女子,看起來十五六歲模樣,穿著一身的白棉布底衣。

對於高夫人的話,她無動於衷,就像沒聽到似的。

擺在桌上的飯菜看都不看一眼,但當那碗血遞到她麵前時,她卻立即捧到嘴邊喝了起來。

喝完就還是舔碗,直到舔得一幹二淨才罷休。

高夫人坐下來吃飯,在黑夜中摸索著,一口一口地夾菜,一口一口地往嘴裏送。

“然兒,這些菜都是你以前最喜歡吃的,可是現在你都不吃了。

沒關係,娘親替你吃,等你病好了咱們再做新的。”

高夫人夾了一口菜,放到那個被舔幹淨的碗裏。

對麵女子麵無表情,目光呆滯,看都不看。

高夫人也不在意,還是偶爾夾個菜放到那個碗裏。

“你姐姐已經送回老家去安葬了,我原本想跟回去的,可是一來你父親怕路途遠,我再傷心過度出個什麽事,不讓我去。

二來我也是放心不下你。

我走了,誰來看你呢?誰給你送飯呢?

你是我生的,在母體裏就靠著我的氣血過活。所以現在你也隻喝我的血,隻認我是娘。

我要是不在府裏,你就沒有活路了。

你父親一直不同意我養著你,我怕我不在家,他會對你不利,所以一刻都不能鬆懈。

希望你姐姐不要怪我,也希望她泉下有知,能保佑你快快好起來。

然兒,你父親已經有了新歡了,是府裏一個丫鬟,他給抬了貴妾。

那個小賤人懷了身孕,整日纏著你父親,你父親已經快一年沒在我房裏留宿過。

以前我不願與你說這些,怕擾了你清靜。可是這些事情要是不說,憋在我心裏也難受。

但是然兒,這些跟你比起來,都不算什麽。

隻要你的病能好,他在哪裏睡我都不在意。我隻要你開開心心的就行,我隻要有你就行,別的什麽都不要。

所以然兒,你快點好吧!今日我又去拜了判官大人,求他給想想辦法。

我相信判官大人會幫我的。”

飯終於吃完了,高夫人把碗筷收進食盒,然後吩咐門外的丫鬟去打水。

丫鬟很快就把水打了來,在門**給高夫人,自己沒有進去。

高夫人將門重新關好,然後拉著女兒的手到了水盆邊上,用溫水打濕了帕子,一下一下輕輕地擦著女兒的臉。

“我們然兒長得真好看,比你姐姐還好看。然兒的病要是好起來,定是這京城人人爭搶的姑娘。”

擦好了臉,她將女兒拉到妝台前,輕輕按坐在椅子上。

屋裏黑,鏡子是照不出影兒的。

高夫人就摸索著幫女兒拆頭發。

今日她臨出門前來過一趟,幫女兒把頭發整整齊齊梳好,上麵還插了很多貴重的首飾。

高夫人一邊拆一邊說:“你以前就喜歡這些漂亮東西,娘親都把它們給你攢起來了,等你病好了咱們換著花樣的戴,每天都不帶重樣的。

前些日子娘還給你新打了一批金飾,算算日子也快做好了,明日我去取來,給你換上。

我們然兒最漂亮了,越打扮越漂亮。”

拆完頭發就是洗腳。

做母親的親自給女兒洗腳,一下一下,仔仔細細,腳趾縫兒都洗到了。

期間還換了水,水端出去的時候都已經涼透了。

丫鬟早就習慣了這屋裏的水涼得快,迅速端遠了倒掉,然後換了新的來。

屋裏,高夫人總算把女兒送到榻上睡下。

她就在邊上坐著,輕輕拍著女兒。一下一下,就像小時候那樣哄她睡覺。

嘴裏還哼著曲兒,也不知道是哪裏的童謠,唱的是“紙片片,剪小人兒,吹口氣,就成魂兒……”

當晚,府尹高鳴不出意外地還是宿在了小妾屋裏。

高夫人對此已經習慣了,可是丫鬟覺得日子這樣過下去不是個辦法,於是勸她:“夫人不要總去看二小姐了,老爺不喜歡。”

高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你也要背叛然兒?”

“不是。”丫鬟連連搖頭,“奴婢不會背叛二小姐,但奴婢也得替夫人著想。夫人總是這樣,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萬一您哪一天撐不住了,二小姐不還是得……”

“我不會撐不住的,為了然兒,我也得好好活下去。你去給我端燕窩來,今晚要血燕。”

丫鬟去端燕窩了,可是靠著燕窩補血,怎麽可能跟得上放血的速度。

“夫人跟老爺緩和緩和關係吧!前陣子因為大小姐的事,老爺明顯已經心疼夫人了,夫人隻要趁機抓住老爺,你們之間的感情就還能挽回。

老爺不是喜新厭舊之人,他對那位姨娘也沒有多上心,好多天才會去看一次。”

“那又怎樣?該有身孕不是一樣有身孕了。”高夫人冷哼一聲,“我養了然兒兩年多,他也沒說什麽。為何最近兩三個月開始勸我不要養了?

還不是因為小妾有了身孕,他不在意然兒這個女兒了。

男人啊!都是沒有心的。

他們沒吃過十月懷胎的苦,他們沒受過九死一生的罪。

他們以為一個孩子來得很容易,養大也很容易,所以他們不在意。

可是隻有做母親的知道,那是從我們身上掉下來的肉。

別說她們病了,死了,就是她們掉了一根頭發,我的頭皮都會跟著疼上一下。

隻有母親會心疼自己的孩子,天底下隻有母親能體會到失去孩子的痛苦。”

高夫人情緒有些激動,她推開身邊的丫鬟,“去,去跟高鳴說,然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這個家就誰都別想好!”

“砰!”

房門突然被人從外推開。

寒風灌進來,吹得屋裏主仆二人齊齊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