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7章 榮家—榮箏
芙蓉搖頭,表示不知道,不明白。
慕元青再看年妙,年妙也不明白。
他就隻能問慕長離:“合著詭案是跟著我們走的?我們到哪詭案就在哪?
而且你的意思是說,榮家的人已經都變成了鬼,隻有夜裏才會出現?
為什麽?如果榮家人都死了的話,這事兒是怎麽一直瞞到現在的?
不應該啊!榮家可是揚州首富,這麽些年就沒有人質疑過這件事?
就沒有人好奇來探探這座宅子?整個揚州城,就沒人發現這裏不對勁嗎?
還有京裏,也沒聽說一點消息?”
慕元青怎麽想都覺得這件事情難以置信,他讓年妙翻牆進去探探,年妙見慕長離沒有阻攔,於是點點頭,翻身進了榮府。
過了沒多久就出來了,衝著慕元青搖頭,“裏麵是空的,一個人都沒有。而且裏麵比外麵還冷,陰森森的,感覺瘮得慌。”
慕元青聽著都有點兒瘮得慌了,他給慕長離出主意:“要不咱們一起進去,找找榮家的寶藏?不是說榮家很有錢嗎?府裏肯定會有些值錢的東西吧?咱們把東西都拿走。”
年妙卻說:“所有的東西都還在。包括桌上的茶盞裏麵還有茶,這些年了也沒幹。”
說完,又琢磨了一會兒,道:“也不能說這些年了也沒幹,應該說像是不久之前新倒的。
而且整座榮府,怎麽說呢,說它是荒廢的似乎還不太準確,因為榮府很幹淨,不但地麵幹淨,桌椅上也沒有灰,像是每天都有人在打掃。
包括茶盞裏的茶水,一看就是新沏的。花瓶裏的花,一看就是新折的。
我還去了灶上,灶坑是溫的,十二個時辰內使用過。
可如果單憑這個就判斷這府裏有人住,又不太對勁。因為所有的東西,包括被褥、擺設,都十分陳舊,看起來至少得有十年沒有更換過了。”
慕元青覺得不合理,“榮家這種門戶,不可能東西用了十年都不換,他們又不缺錢。”
芙蓉也說:“以前在侯府的時候,大小姐的被褥每隔三月就要換一次新的。就算有再喜歡的不舍得換,那也堅持不到一年。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大小姐那樣講究,一般來說,被褥怎麽也能鋪蓋三年吧!”
“十年,三年……”慕元青好像抓到些關鍵了,“那個老頭兒說榮家不見人,得有七八年了。現在年妙又說那些東西像十年沒換過,那這樣一算似乎就合理了。
十年前陸續在換新,然後用個兩三年,還沒等再換下一輪新時,榮家就出事了。
嗯,也不能說是出事,按那老頭兒的意思,是榮家集體跑路了。
既然東西還在,那是不是說明榮家的財富也還在?”慕元青大膽猜測,“榮家肯定有庫房吧?甚至會挖地窖和暗道,不如我們進去找一找。當然,找東西是一方麵,重點還是查案。
我是真沒想到還有這一出,我以為到榮家來需要麵對的是活人,卻沒想到有可能麵對的是一群死人。你們說,有沒有可能是有人鳩占鵲巢?一到晚上就去榮府裏享受生活?”
芙蓉覺得有這個可能,“我早年間還聽人說起過,說有個富戶,在老家修了很氣派的墳墓。墓裏什麽都有,人活著的時候使用的東西,死後全都給搬到墓室裏去了。
盜墓賊原本是想去盜取金銀珠寶的,但一看墓室那樣奢華,幹脆就把墓室當成了家。
白天花著倒賣陪葬品換來的銀子吃吃喝喝,晚上就到墳墓裏去睡覺,去使用那些好東西。
等到終於被人發現時,他已然分不清楚墓裏和現實,就認為墳墓是他的家,還問對方為什麽闖進他的家裏,還要報官。
所以我覺得三少爺的猜測也有道理,榮府很有可能被人鳩占鵲巢,但對方又不敢白天來,就隻能夜裏進來享受,天一亮就離開。
當然,這隻是猜測,而且我們仍然不知道榮府到底發生了什麽。
偌大一座榮府,下人主子加起來,得有數百口人吧?怎麽可能忽然之間就不見了。
如果是死了,那麽屍體呢?屍體又去了哪裏?”
人們看向慕長離,但慕長離還是那句話:“等天黑。”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但要說黑卻還沒全黑,而且慕長離說過,要等到子時。
慕元青覺得自己實在有遠見,從酒樓出來時,打包了一隻燒鵝。
這會兒他就把油紙包打開,把鵝撕碎,招呼大家一邊等一邊吃。
慕長離也跟著吃了幾塊兒,但是涼的太快了,有點發腥,就沒再吃了。
慕元青不管那個,他吃不出來腥不腥,隻覺得很好吃,就不停的吃。
這一吃就吃到了子時接近,油紙包裏就隻剩下骨頭了。
他拉著年妙去放水,再回來時,就不停地往巷子口張望,然後問慕長離:“姐,你有沒有聽到什麽動靜?”
慕長離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慕元青以為她沒聽見,又去問芙蓉和年妙:“你們聽見了沒有?好像敲鑼打鼓的聲音,像是在辦喜事。不是成婚那種喜,反正就是挺高興的,我還能聽到吹喇叭。”
正說著,忽然就看到巷子口的方向有人影晃動。
從最開始的一個兩個,很快就形成了一個隊伍。
芙蓉也終於聽見聲音了——“是他們吹的!這是在幹什麽?娶媳婦嗎?”
也不怪芙蓉說是娶媳婦,因為來的那一隊人抬著個轎子,轎子雖沒有裝飾大紅,但也是胭紅色。轎子前麵還雇了人吹喇叭,敲鑼,看上去跟娶媳婦兒的規模差不多。
但這應該不是娶媳婦,因為轎夫身上沒帶紅,吹的曲子也不是成婚那種。
晚上雨停了,起了霧,朦朦朧朧的看不太清楚。
隻感覺到那支隊伍正在往他們所在的方向來,可是走了很長時間都沒走到。
芙蓉感覺瘮得慌,雖然在京中經曆過無數次詭案了,可大半夜的碰到這種事,說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
就連慕元青都把年妙的胳膊給抓住了。
年妙護著慕元青退到慕長離身邊,正想問問這是怎麽回事。
這時,就見那支隊伍似乎走出大霧,看得越來越清晰了,走得也更快了。
沒幾步路就到了他們近前。
轎夫將轎子放下,有丫鬟掀了簾子,跟裏頭坐著的人說:“家裏好像來了客人,就等在府門口呢!”說著話,轎子裏麵走出一名婦人。四十左右歲,微胖,但皮膚白皙麵容姣好,人看著也十分和善。
她走下轎子,順著丫鬟手指的方向看過來,目光直落到慕長離身上。
慕長離從台階起身,拍了拍衣裳,也看向她。
過了一會兒,就聽那婦人問:“姑娘是何人?從哪裏來的?為何在榮府門前坐著?”
說完,眉心微皺,又往前走了幾步,“我看你好生眼熟,似乎跟我有幾分相像之處。你是榮家的孩子嗎?”
倆人的確像,雖然這婦人中年發福,但眉眼五官依然能看出年輕時候貌美如花。
特別是鼻子,慕長離的鼻子跟她如出一轍。
“我是從京城過來探親的,我叫慕長離,我的母親是榮家的人,名叫榮婉。
您……我若沒猜錯的話,您應該是我的小姨母,榮……榮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