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真君往事

石磊剛踏上石階，便看到雷公甫指尖電芒一閃，腳下石階居然動了起來。眨眼的工夫，三隻兩米多長的雄壯石虎從石階中蹦出，蹲踞在三人麵前。再看石階，並無半點破損。

雷公甫夫婦跨上虎背，韓喬仙回身對立在身旁的石磊笑道：

“此塔之高，若是步行而上非一日不能到塔頂，有此石虎便方便多了。石磊你還等什麽？”

“前輩法術神奇，晚輩佩服的很。”

石磊誇讚幾句，便跨上虎背，那石虎如家貓般溫馴，不見有任何掙紮。雷公甫雙腿一夾，**石虎長吼一聲，便發足在石階上狂奔起來，其速極快，身影如一團白光迅速沿石階而上，一會兒便到了頭頂數百米的高處。

石磊見狀，也有樣學樣，雙腿一夾，**的石虎果然也奔跑起來。雖然速度很快，卻絲毫不覺得顛簸，如坐禦空法寶一般。

三隻石虎奔跑如風，小半個時辰之後，終於是到了塔頂。隻聞雷公甫一聲清嘯，三隻石虎齊刷刷止住腳步，待得三人落下背來，這才返身往回跑去。石磊落下虎背，心中默默計算這方才跑來的路程，心中暗叫：乖乖，此塔恐怕有數萬米之高吧，當真是世所罕見，也不知雷公甫是如何築成的。

如此巨塔放在修仙界也未曾見過，或者是聽說過，看來此處境界是韓喬仙所創倒所言不虛，否則如此招人耳目的石塔怎能當做避世之所。

石磊正自己想著，雷公甫已然推開麵前的一道木門，門外赫然是湧動的雷雲霧海，到處是閃爍的電芒。

韓喬仙一聲嬌叱，雲海翻騰，向後倒卷，露出一塊足有畝許大小的石坪來，看樣子是突出石塔，懸空建造的。

石坪上擺放著整齊的石桌石椅，周圍雲霧繚繞，電蛇狂舞，坐在其間便感覺身處幻境一般。

“你們先坐，我去泡一壺靈茶就來。”韓喬仙說罷，轉身便隱入雲霧之中。

石磊待雷公甫坐下之後，也找了張石椅坐在對方下首，兩人隨即便交談起來。當然基本上都是雷公甫提問，石磊回答。

不大會工夫，韓喬仙也端著一個木盤從木門現身，盤上放著精致的茶壺與茶杯，靈茶香味老遠便飄了過來，石磊不禁讚道：好茶。韓喬仙將木盤放定之後，款款落座，三人飲茶而談，說起了古往今來的修仙界軼事。

“……，前輩既然與家師是舊識，想必對家師必定有所了解。晚輩拜師日子不長，師父也未曾現身教導，前輩能否和我說說，家師是怎樣的一個人物？”

歸元真君雖然在石磊心中一直地位崇高，但是卻始終有份神秘感，除了知道歸元真君是修為絕強的一代妖修，但卻不了解關於他的任何事情。在祖洲時，石磊因為怕打聽歸元真君，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隻好將疑問隱藏於胸中，而門派內的典籍，任他翻閱也找不到蛛絲馬跡。

以前雖然在埋骨之地遇上過歸元真君的舊友玄冥子，但是對方當時已是一縷殘魂，剛交代完後事，便轉眼消亡，哪還有空去談過往舊事。如今又遇上一位師父的舊識，現在也無其他事情，在回答了對方一大堆問題之後，他索性也將問題提了出來。

雷公甫似乎早就知道石磊會問起這個問題，他與韓喬仙相視一笑，才目光炯炯的直視著石磊緩緩說道：“你的師父是個相當不簡單的人物，當年可殺得修仙、修魔二界屍橫遍野，好一陣腥風血雨啊！”

對方語氣中的肅殺之意順著話語散入四周空氣，讓正襟危坐的石磊不禁渾身打了個哆嗦，眼前似乎出現了歸元真君站在那無數修士骸骨之上，傲然指天的情景。

韓喬仙也微笑略斂，聽雷公甫接著說道：“歸元真君天資並不高，而且身無靈根，本無修仙資格。但是沒想到他能悟出一套前無古人的歸元心法，從此一飛衝天，崛起速度如日出東方，無人可阻。在我夫婦飛升之前，他便已成為兩界中修為最高的數人之一，隻可惜……”

石磊聞聽自己師父如此厲害，心中早已樂開了花，能拜這樣的修士為師，成仙之日那還不是指日可待嗎？不過他聽到雷公甫最後的幾個字，心中打了個突，忙問道：“隻可惜什麽，前輩？”

“隻可惜你師父他殺心太重，與他為敵的修士無一不是慘死收場，就連當年號稱修魔界第一修士的鬼麵尊者和修仙界第一大派掌門黃玉青在他手下也都沒走過十個回合。最後惹得兩界修士同仇敵愾，聯合了近十萬兩界修士精英圍攻於他。”

聽到這裏石磊明知歸元真君最後肯定安然無恙，但還是忍不住擔心起來，緊問道：

“那結果如何？”

雷公甫仿佛想起當時情形，眼角連跳幾下，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這才緩慢而深沉的說道：

“你師父麵對如此多的強敵，根本沒有害怕，或者說他就是喜歡麵對強大的挑戰。在天絕峰頂，他與兩界修士大戰十天十夜，最後將所有來犯修士盡數滅殺，無一人活著離開。連我與喬仙的師父也在這一役中隕落了！”

一幅修士大戰的畫卷在隨著雷公甫的話語在石磊眼前展現，聞聽師父大戰十萬修士精英而不敗的時候，他心頭雀躍，恨不能與歸元真君聯手對敵。但當他聽到末了一句時，猛然驚醒，暗叫不好，竟從石椅上一躍而起，渾身元力瞬間爆發，數百道拳風立時發出。

雷公夫婦麵對石磊突然暴起，並未吃驚，甚至連身子也未移動，拳風形成的一麵風牆在他們麵前隻是一晃，便化為了一陣輕風消散而去。接著便見雷公甫慘然一笑，淡淡說道：

“石磊你不必如此緊張，若是我夫婦想要取你性命又何須等到現在？你師父不但與我們無仇，反而還有恩呢，否則我也不會將你從五行大陣中救了出來。且坐下來，聽我把話說完吧。”

石磊明知自己不是兩人對手，方才的攻擊隻不過想為自己爭取到一絲的生存空間，如今見對方不但沒有動手，還溫言相勸，便隻好將信將疑的重新坐回到石椅之中。

雷公甫再與韓喬仙相視一眼，兩人都流露出一絲苦笑，還是雷公甫先開口說道：

“當年若不是歸元真君將我們師父殺死，恐怕現在你也看不到我們兩人了。”

“這是為何……”

石磊聽出了對方話語中似乎還有隱情，一麵小心的將元力遍布皮膚表麵，形成一層隱而不露的防護層，一麵緩和這語氣問道。

“當時……我與喬仙的戀情尚無人知曉，而我那師父偏偏也看上了她，居然不顧自己身份，要強娶徒弟為妻。雖然為門派內弟子所不齒，但是他修為高強，即便是掌門和長老們也拿他無可奈何，再說誰會為了一個女弟子與他為難？而我雖然拚命想要救走喬仙，但終究功虧一簣，被老賊抓住，囚於困仙牢中。原來他早已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借來了不少厲害法寶，原本我比他的修為還要高些，但有心算無心之下，我還是著了他的道。唉……”

石磊沒想到雷公甫夫婦與他們師父之間還有這一層恩怨，聽到這裏也不禁為他們感到悲哀。心中聯想自己，暗道：若是有人和他搶奪柳如煙，不消說，就算是拚去了性命不要，也要維護愛侶到底。

韓喬仙似乎也想起了當時情形，俏臉生寒，緊咬銀牙自言自語道：“若非歸元真君殺了那老賊，我與雷哥如何能得償所願。”

雷公甫聞言輕握住韓喬仙的手掌，沉聲接著說道：“當時，老賊意欲殺了歸元真君之後，將我秘密。處死，再將喬仙娶過門去。隻是沒想到十萬修士一戰而屠，連他自己也折裏進去。隨後掌門也知道了我與喬仙的關係，不但沒有將我釋放，反而聽信小人讒言，以為我們要勾結外人造反，意欲將我們二人明正典刑處死。偏在行刑那日，歸元真君尋仇殺至，將全派上下殺了個雞犬不留，獨獨留下我與喬仙二人。當時我們以為必死，沒想到你師父不但為我二人解去身上禁製，還將門派內所有的靈藥與法寶相贈，若非如此我們又如何能達到今天的修為境界。所以歸元陣雨對我們二人而言，非但不是仇敵，反而還是恩人。”

石磊聽到這裏才終於恍然大悟，麵對之人果然是友非敵，想起剛才所作所為，不由得有些慚愧，忙起身施禮賠罪道：“晚輩無知，還請前輩原諒！”

雷公甫搖了搖手，歎道：“換做我是你，方才也要吃驚的。不過門派內僅剩下我與喬仙兩人獨活，要是傳出去，必然會招來其他門派無休止的搜尋，所以我們也隻好覓地隱居，努力提升修為。好在有大量靈藥供應，終於得道飛升，不過你師父因為當年大戰消耗太多元氣，反而得道飛升落在了我們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