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我忍你很久了
向晚往別墅方向瞧了去,他上去了。
她一直記得,他說過,若是早些跟他說,也不會讓人這麽捏著她,所以第一時間,她就告訴了他,好在江鋒在那車上那會,讓他的精神可能放鬆了一陣。
他不說,她都知道,他一直在找向明,經常接到一些不知誰打來的電話,他就會慢慢的蹙起眉。
他不說,像當初他把媽媽找到了再接到了江州了才告訴她一樣,他做的事,從來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從來沒有因為短暫的安寧而懈怠半分。
江鋒說要去找個魚杆來,坐在池塘邊吹吹風,釣釣魚,反正他的心都哇涼哇涼的了,也不在乎再來個寒風如刀割割心窩。
向晚說,早不割晚不割,人家現在談婚論嫁了你開始割了?幹脆把腦袋割了得了。
江鋒說,“小嫂子啊,我們真是一點也不富有同情心,哥在外麵那是慈善家啊,你們就不能做不做樣子,幫幫我這個失足青年啊?”
向晚的短靴踩了江鋒的腳背,她這不是第一次踩他了,她其實和江家這些人相處得還不錯,她性格還算好,算不得很張揚,但是環境好的時候也夠活潑,年輕人能玩到一起去。
江鋒這人皮實,不像江智一樣有點裝酷,有點愛麵子,江睿是在外麵還要麵子,江鋒無所謂,哪裏的麵子都不需要,要他的話來說,他就是真真兒的革命人士,江睿和江智那是偽革命,偽革命都是假模假式的喜歡裝逼,結果不小心成了2b青年。
他是怕人家鉛筆不樂意,所以不樂意裝逼。
江睿總為這個踢他屁股,說他若不是裝逼,那小鈴當也不能倒到別人懷抱裏去。
那時候的江鋒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一手摸著心口,一手誇張的在前麵張牙舞爪的,說什麽別提了別提了,一提這個,心子把把兒都痛了。
向晚以前總分不清江家這一夥子男人到底是個什麽意思,沒一句真話啊,全都是偽革命,外人要是拎得清他們腦子裏怎麽想的,就真是神了。
可今天向晚是確信了,江鋒是真的難受了,不過他還小,會過去的。她不能勸他,他從來不需要勸,他需要的是經曆,隻有經曆過這一次,痛過了,他以後才知道,到了什麽情況下該珍惜。
向晚收回腳,“你去,把張學友的心如刀割唱十遍,再去唱十遍孫楠的風往北吹,你今天把這北風吹夠了,咱們晚上一起陪你唱宋祖英的好日子或者群星演唱的明天會更好。”
江鋒的臉皺成了“囧”字,哭喪著扯著嗓子喊了一聲“我是真的為你愛了,你是真的跟他走了”唱完了,揀起一塊石頭,狠狠的扔進池塘裏,再吼了一嗓子“我-心-如-刀-割 ~”尾音拖得長長的,有點顫啊顫的,像是故意在模仿學友哥的唱腔。
向晚剛想抬腳去踹江鋒,江鋒又開始幹嚎著唱:“風往北吹,你走得好幹脆,我的眼睜不開流著淚,你用一句話把一切收回,我往北追,用迷了路的腿……”
向晚舔著唇,看著真正在她麵前展現失戀狀態的江鋒,不忍打斷,誰說的,若是分開,不關乎誰對誰錯,隻關乎適不適合。
當初的江鋒不認為自己有錯,但他以失去的方式證明,寧默是適合他的,可是這世上七十億的人口,適合寧默的又何止一個,他把寧默推開,寧默又正好找到了另一個適合她的人,緣份,有時候並不是為了一個人準備的。
很得可說。用失去的方式來說明曾經擁有和未來的遺憾,這是燃燒青春的過程中,必要的代價。
寧默說,這世上總有一個人是為了她應運而生的,其實上帝為每個人準備了很多應運而生的人,有些事,講究先來後到,有些事,講究機緣巧合,還有些講究的是珍惜。
江鋒終於唱完了風往北吹,他說這北風真tmd厲害,吹得爺眼睛都睜不開了,鼻涕都快流出來了,算了,眼睛都睜不開算tmd什麽好日子,爺今天不唱好日子了,也不唱明天會更好了,等爺眼睛睜開了,再開始唱吧。
向晚在心裏原本是同情江鋒的,可他總是把很真的心演繹成一種無厘頭的方式,她有些無法接受,寧默那時候迷他的什麽啊?向晚此時嘴角抽了一抽,江鋒是唱完了,她覺得應該幫小鈴當排點曲目。
突然她的眼前浮現出一幕,江鋒眼神哀怨淒苦,痛苦難擋,一把鼻滋一把淚的唱著心如刀割和風往北吹。對麵的寧默扭頭對天,聲音慷慨激昂的唱著:“當初是你要分開,分開就分開,現在又要用真愛把我喚回來,愛情不是你想賣,想買就能賣,讓我掙開,讓我明白,放手你的愛。”
向晚撲哧一笑,看著江鋒正一臉嚴肅的看著她,而後眼神果真轉換成哀怨:“小嫂子,你幸災樂禍?”
向晚擺手,“沒有。”
江鋒不信,“那你看著我這麽難受,居然還笑,你既然沒有幸災樂禍,就給我一個解釋,咱們現在好歹也算一家人了,你怎麽能這樣無視我的傷悲。”說完還“哼”了一聲。
向晚尷尬,“那個,那個,我在幫你的歌給小鈴當搭歌。”
“搭什麽歌?”江鋒終於笑了。
“愛情買賣!”
江鋒大叫一聲:“向晚,我恨你!!!”
江鋒不鬧了,向晚便往夏威尼風格那套別墅走去,上了二樓,找了一圈,推開書房的門,看著江睿正坐在書桌前,低頭揉著額角。
中央空調的溫度今天調得高了點,雖是已經把外套脫了,依舊有點熱,她走到江睿的後麵,伸手給他揉肩。
每當這時候,江睿總是喜歡說,呀,這是舊社會地主的待遇啊。
向晚笑,是啊,你是地主啊,惡霸啊。
江睿說,惡霸好啊,可以娶很多老婆,還全裝一個院子裏,跟皇帝似的,晚上還興翻牌子呢。
向晚記得當時自己臉都扭曲了,這是個什麽東西啊,居然還想著三妻四妾呢,一巴掌打在他的背上。
江睿把向晚拖到自己懷裏,說,呀,每塊牌子上都寫著向向,翻哪塊都一樣,哈哈。
她便去打他,越打,越笑得厲害。
今天江睿沒有回頭,隻是反手拉住向晚的手,握住,往前一拉,向晚便彎下身子,趴在他的背上,他的味道,好聞極了。
他把她的手握在大掌裏,裹住,雖然這空間有些熱,手心裏的汗卻有些涼,向晚感覺到後,問:“怎麽樣了?”tnmd。
“號碼沒有身份證登記,是在小店裏買的,那個位置的小店也沒有監控,查不到是誰買了這個號碼。”
向晚知道,江睿的語氣是有些發狠,又有些無力的,她安慰他,“沒事,我現在又不是當年那個小丫頭,還能被人嚇著嗎?我現在有你呢,上次的事情出了後,我再也沒有把柄捏他手裏了,我不怕他的。”
“我不是怕他傷你名聲,我怕他喪心病狂。”江睿拉過向晚,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你跟我說說,你們之間就為了兩個母親,結這麽大的怨嗎?”
向晚吸著氣,小挺的鼻子上,有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她覺得空調房裏熱得她喉嚨發幹,有點想要咳,“小時候還好,我媽媽進向家的時候待他很好,他反應沒那麽激烈,畢竟爸爸跟他媽媽是離婚的,他媽媽離世的時候,大致跟他說過什麽,回來就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不說這個,江州的地盤上,他還能翻雲覆雨了不成?”江睿突然像是鬆了口氣似的親了向晚一口:“媳婦兒,你看今天都元旦了,新的一年開始了,咱們昨天說結婚的時候還要說明年,今天就說今年了,這日子過得可真快。”
“可不是嗎?”向晚的心情也被江睿說得放鬆了些,拉著他,“小鈴當那裏的事情弄好了之後,我就閑了,我想去工作。”
“去mc做總裁秘書怎麽樣?”
向晚黑線,“能不能換個地方?”
“去江氏做總裁秘書怎麽樣?”
向晚咳了一聲,“那個,晚上要一起吃飯,我們早點去接媽媽,再回烏錦巷。”總裁秘書,估計到時候又泡咖啡這種工作。兩個人在一個公司工作是不明智的,感情生活會出現危機的。
“好啊。”江睿說的時候向晚已經站了起來,江睿也跟著站了起來,“要不然去凱瑞上班吧?”
向晚無力的轉頭,應了一句,“呃……是不是又是總裁秘書?”
江睿笑,“媳婦兒,你現在越來越聰明了。”
向晚眼前一排,兩排,三排黑色的烏鴉帶著一長串冒號飛了過去,“走吧。”
江睿讓江鋒開自己的車走,江鋒不幹,“我要跟小嫂子坐一部車,我不開自己的車,我今天精神狀況不太好,我怕出交通事故。”
江睿站在車庫外罵江鋒:“小嫂子?跟你說過多少次,不準叫小嫂子,你知道咱們江家幾兄弟,你要在嫂子前麵加個副詞也加一個大字,因為我是你大哥,你加個小字是什麽意思?你再這樣亂,小心我抽你信不信,我忍你很久了。”
回來的車上就那一大推亂七八糟的亂說,若不是因為短信的事,他也沒那麽容易過關,怎麽,還想繼續那時候在車上繼續的話題嗎?當真是這幾天神經病了,不把他當哥了是吧?
江鋒看著向晚,向晚躲開他那一如方才那種哀怨的眼神,她覺得江家的男人,個個都是神,江睿是個流氓加無賴,她是領教過的,可江鋒以前雖是痞痞的,卻不是這個樣子,不如沈耀的紈絝,眼睛沒長得那麽高,卻也是自信得很,哪裏像現在這樣,是跟誰學的啊?還是江家的男人一旦發現自己喜歡誰的時候,骨子裏都會把賴皮相流露出來,裝可憐,搏同情?
雞皮疙瘩,寒顫都一並出來了,向晚的視而不見,導致江鋒被扔在了後麵,隻能悻悻的自己去開車。
江睿的車停在曾美桂的公寓樓下等,想著手機號碼查不到來源的事,有點焦心,他不太抽煙,卻點了一根,左手夾著煙有些別扭,搭在窗外,慢慢燃著,煙灰不用彈,也會被風吹掉。點了很長時間,也沒有吸一口,剛想吸上一口的時候,看著樓道裏走出來的兩個人,便將煙頭摁在煙灰盒裏。
向晚挽著曾美桂的手臂,拉開了後座的車門,母女倆一起坐了進去,江睿就真的成了司機,向晚覺得江睿這人吧,勞碌命,有司機不用,偏偏要自己開車。
可江睿說,如果是公事,讓司機開,可以休息一會。可是和自己家裏人在一起要的是氣氛融洽,無拘無束,開車便不再是累人的事,是一種樂趣。
在車上江睿會問一些關於曾美桂一些日常生活的問題,不是刻意的討好,隻是像家人一般的詢問。
曾美桂也會問他們兩個中午吃了些什麽,注意自己的身體什麽的,年輕人吃飯一定要按時,別為了工作就拖啊拖的。
向晚心想著媽媽還真把江睿想得太敬業了,這家夥首先要睡好,其次是吃好,最後是工作,按江睿的話來說,吃好睡好才能工作好。
到了江家的時候,才四點左右,果真是很早,一屋子人早就很熟絡了,元旦也相當於是過年,家裏的氣氛很好,該回來的人都回來了。
向晚第一次見到了江釗,西裝已經脫掉,襯衣配一件雞心領的暗紫色的毛衣,江家的男人,單看長相,沒一個次品,帥氣得風格雖不一樣,但眉宇間都有些相似,這就是傳說中的遺傳吧?
江釗是一個帥得陽剛氣息很足的男人,話不太多,卻具備應有的禮貌,第一眼看著一屋人的表情,會覺得江釗才是大哥,他微微有些嚴肅,氣場很硬,笑意也不見得有多大,可江睿這個人接觸下來會發現他是個八麵玲瓏的人。
看到江釗,向晚想到一個人,陸啟帆。
江睿以前說過,當官的人其實就是一股子悶**,工作的時候,總是受上級壓迫,官大一級壓死人,他們被壓迫了,可不敢像在公司裏工作的人吵鬧著不公平,他們不敢,一鬧,政治前途可能就沒了,所以他們在沒有上級的時候,就用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來發泄,使喚下屬。上麵的領導要是來個視察,就跟孫子似的了,一到了酒桌上,更是孫子。
===99有話說:
還有一更,或者……我今天晚上加班了,準備把欠的債還清了去,要不然來個人情債肉償,都不知道要肉償到啥時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