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犯賤
接下來的幾天,向晚跟江睿每天都回江家吃飯,她愛江睿,不能因為任何事就讓江家人對他們兩人的婚事提出阻礙,幸福這種東西得來不易,正因為得來不易,所以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應該奔著更好的結果去,她主動提出從江睿那裏學了好多菜式,準備燒給二老吃吃,讓他們鑒定鑒定。
向晚雖是想著法的討好江家的人,但也做得並不過份,並不比平時明顯,她用心的想著哪裏不能做得太過,哪裏做得還不夠,深更半夜的還在家裏查著資料,下載食譜,以及老年人的身體保養方麵的資料。
家裏緊張的氣氛也慢慢好起來。
相比江家的安寧,淩家和蔣家之間的火藥味便越來越濃,這後麵又把沈家牽了進來。trtm。
蔣欣在外麵那也是有說有笑,閨蜜問她有事沒事,要不然喝點酒澆澆愁吧,蔣欣說,才不要,為了一個男人喝醉那是傻子,自己現在年輕著呢,還怕找不著一個好男人嗎?青梅竹馬又不算什麽,誰說青梅竹馬的一定要結婚啊?
所有人都在誇蔣欣拿得起放得下,蔣欣說新時代的女人不該就是這樣的嘛。
蔣欣開著車回到蔣家的樟雅苑別墅,蔣欣的父親蔣岩柏任職於國家電網的高層,叔叔又是市長蔣岩鬆,蔣家的家世比不得淩家,但在江州也是跺一跺得抖三抖的家族,正好蔣岩鬆也在樟雅苑找蔣岩柏談論蔣淩兩家的親事。
蔣欣一進別墅大門,便脫了長靴換上毛絨絨的拖鞋,看到會客廳裏的蔣岩鬆便笑了,脫掉淡肉粉的羊呢小外套,裏麵是黑灰色的毛衣裙。
哥哥都跟朋友出去玩了,這家裏顯得有些冷清,其實也不算冷清,爸爸三個孩子,她是最小的,總覺得叔叔苦,離過婚,卻沒有再婚,連個孩子也沒有,所以她總喜歡去黏著叔叔,也很聽叔叔的話,想給他一些類似於天倫之樂的快樂。所以叔叔待她也親,很寵。此時像個寵物似的跑過去,挽住蔣岩鬆鬆的胳膊,頭靠在他的肩上,一臉的甜笑:“叔叔,怎麽過來了?是不是想欣兒了?”
蔣欣的笑太無害,蔣岩鬆看得眉頭微微一蹙:“欣兒,這事,叔叔會給你作主的。”
蔣欣呶了呶嘴,撒嬌道:“做什麽主啊?”
蔣岩柏依舊坐在黃棕色的真皮大沙發上沒有動,手上的煙還一縷縷的飄著,倒是蔣岩鬆,一臉“淩紹陽他別想這件事就這麽算了。”
蔣欣愣了一愣,而後又恢複了正常的神態,“叔叔,你說什麽啊,這事其實是我和紹陽商量好的。有什麽好去作主的。”蔣欣坐起來,順手拿起桌上的葡萄,慢慢的撕著皮,剝幹淨後扔進蔣岩鬆的嘴裏,“叔叔,其實這事情,我們一開始就是完全順著兩家大人的意思往一起走,我們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可是這不女之情。”
蔣欣繼續剝著葡萄,剝好後,長臂一伸,遞到了坐在右側副位沙發上的父親的嘴裏,抽了一張紙,把指尖上的黏黏的果汁擦掉,她有些用力,紙巾擦得起來粘濕的地方,搓成了一絲絲的小條。她歎了一聲:“叔叔,其實跟自己不愛的人在一起,很累,我跟紹陽那是哥們,是姐們,你們非得自作主張的讓我們去處對象,我們也試過,想和了你們的心意,可是他難受,我也難受,我們若是繼續下去,以後怕是做朋友都做不了了。”
“欣兒,你們?”
“叔叔,我們一直在家人麵前演戲,我們才二十一二歲,這麽小,為什麽一定要讓我們背上這麽重的責任,就讓我們以後各種去找合適的人,家族的重擔實在太重,我挑不起來,我很沒用,這事情,不怪紹陽,是我提出來的,但我怕淩家人說我們蔣家的不是,所以才叫紹陽出來鬧的,其實這事情說到底是我蔣欣不是東西了。”
蔣欣低著頭,像個犯了錯的孩子,“爸爸,叔叔,我其實是怕你們罵我,所以也一直不敢提,紹陽也是被我逼得沒辦法,才這麽天天狗急跳牆似的鬧,你們也知道的,從小到大都是我欺負他,我跋扈起來的時候,還會叫蔣榮去揍他,爸爸,叔叔,這事你們別說出去了,我覺得挺對不起淩家人的。”
蔣岩柏,蔣岩鬆都被蔣欣的話弄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了。
蔣欣沒敢看兩個家長,又輕歎了一聲:“叔叔,我知道你們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後很想揍我,你們原諒我吧,我還年輕,我真的太小了,我肩膀太窄,我不是一般的沒用,我哪像蔣家的女兒,我連個市井人家出生的姑娘都不如,怕這樣怕那樣,我在想,我和他又不相愛,以後結婚怎麽辦?難道以後遇到個心動,我要紅杏出牆嗎?你們知道的,我一向跋扈,沒規矩,不懂事,我真怕以後會丟蔣家的人。我怕我以後會控製不住。”
蔣岩柏氣得站起來,伸手指著蔣欣:“你!!”咬著牙想罵,罵不出口,那孩子就這麽低頭坐在那裏,頭發染的是亞麻色,燙著懶懶的卷,又剪了一個齊齊的流海,不是很喜歡濃妝,平時樣子甜美的很,偶爾要跟哥哥去外麵夜店玩,貼個假睫毛出去,跟個芭比娃娃似的。
在家也是懂事的,對誰都還算客氣,有時候有些小心計,他覺得那是這孩子聰明,現在這社會,女孩子要是沒點心計不得被人坑死了嗎?
他就覺得這孩子怎麽看,怎麽好啊,怎麽淩老二就是看不上呢,結果是這丫頭不懂事,這婚事一直是她在從中作梗,淩家在整個東部的影響力這麽大,跟蔣家結親,那是強強聯合,對雙方都有好處。
蔣欣又拿起葡萄皮,剝起來。
“不爭氣的東西!!!”蔣岩柏怒罵後長臂一伸,把蔣欣手裏的葡萄打在地上,蔣欣抬頭,呆呆的看著蔣岩柏。
蔣岩鬆站起來:“哥,有話好好跟孩子說。”
蔣岩柏怒氣未消,拉起蔣欣就披頭罵去:“你們幾歲?三歲啊?啊?蔣家現在被人說女兒被人退貨,你知道不知道?”
蔣岩鬆製止蔣岩柏:“哥!”
蔣欣深吸好幾口氣,吸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咬著唇,她覺得唇有些咬破了,抬頭看了看明晃晃的水晶燈,很刺眼,刺得她的淚還是沒有咽下去,看著蔣岩柏,“你們這麽有本事,為什麽要靠我?你們為什麽不靠自己超越淩家去?為什麽把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我又不是物品,又不是東西,你們覺得哪家好,就把我往哪家推,我要是不看到這麽華麗的別墅,我以為我穿越到古代去當合親公主了!”’
“啪!”的一聲響,整個一樓的呼吸都聽不見了,蔣欣的臉上,冒出了四根鮮紅手指印,這手印子,看在蔣岩柏蔣岩鬆的眼裏,觸目驚心。
蔣岩柏的手頓在半空,放不下來,這是他第一次打了蔣欣,因為從小到大蔣欣沒有這樣跟他唱過反調。
蔣岩鬆也有些呆了,看著蔣欣捂著臉瞪著蔣岩柏的樣子,眸子裏都是心疼:“欣兒,疼吧?”
蔣欣舔了舔唇,這時候倒是收了眼淚,她吸了吸鼻子:“爸爸,這下你也發泄了,你就算不原諒我,也懲罰我了,夠了嗎?如果不夠,你就再打一巴掌。”
空氣像是靜止了流動,蔣欣笑了笑:“不打了?那麽我上去休息了。晚安。”
蔣欣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關上門,身體慢慢向下滑去,嚎啕大哭起來,打了嘛,終於打了她,家裏人打了她,她終於有借口哭了,把所有該流的眼淚都流出來,該有的喊聲都可以衝破喉嚨去發泄,再也不用顧及什麽大家閨秀的形象。
是誰說的,幸福是要爭取的,愛也是可以爭取的,她爭取了,努力的爭取,別人說沒有挖不到的牆角,隻有不努力的小三。沒有打不跑的小三,隻有不努力的正室。
在淩紹陽那裏,她其實是算個正室的,全江州的人都知道,她是淩紹陽未來的老婆。可是他的心裏住著一個向晚,她怎麽努力的趕,都趕不走,淩紹陽的心,她走不進去。
她覺得他們有了**的關係,就會好的,感情可以培養,反正她從小就喜歡他,喜歡他被她欺負的樣子。
可是這感情怎麽都培養不起來。即便他跟她上過床,他依舊要退婚,不是鬧一次了,他上次說什麽,結婚可以,逼死他好了。
退就退掉吧。死一個比死兩個好,她蔣欣該丟的臉都在他麵前丟光了。退婚了,是丟一時的臉,不退,是丟一輩子的臉。心個心什。
他要退婚,她是沒那麽瀟灑的說出祝你幸福這種話,她當時跟他說,“你以後可千萬別比我過得好,否則我會想著法的報複你,你最好一輩子都這樣可憐兮兮的永遠得不到任何人的愛。”
她就是說不出那麽冠冕堂皇的話,可是今天家裏要追究淩家,她卻把屬於他的錯都扛了,她發現自己就是挺犯賤的。
蔣欣的哭聲太大,太激動,嚇樓下兩個男人心慌,匆匆跑上樓,猛拍著門。
“欣兒,你給叔叔開門!”
“欣兒,爸爸不對,爸爸不該打你,你開門!”
============99有話說:
我不知道親們怎麽理解女配,我感覺生活中真正的壞人很少,好人和壞人是相對的,看人站在哪一方,看你站在什麽角度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