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危險在逼近
蔣欣約了淩紹陽到遊樂園,這是他們分手後,她第一次約他,她約他的時候想了想,定了婚後,她一直叫他紹陽,紹陽。
從很可紹。可是小的時候,她一直叫他紹陽哥哥,雖然他不過才大她一歲。
她那時候給他打電話,“紹陽哥哥,好多年沒帶我去過遊樂園玩了,不然你今天補一回給我唄。”
淩紹陽一直都是恨蔣欣的,他覺得是蔣欣和江睿破壞了他美好的初戀,向晚是他珍藏起來的初戀,若不是江睿對向晚的垂涎,若不是蔣欣給他下藥後發生了荒誕的事情,向晚怎麽會那麽絕決?不管他怎麽求,怎麽自賤,向晚都不回頭。
可他聽到蔣欣叫他紹陽哥哥的時候,腦子裏那一根弦又回到了年少的時候。他們都還天真無邪,純真爛漫。如果沒有婚約,他們何至於鬧到如斯田地?
她還是跟塊牛皮糖一樣的黏著他,叫他紹陽哥哥。那時候她的臉還有些嬰兒肥,他得去捏,搓,揉。
她十幾歲的時候就跟小時候不一樣了,小時候直接就叫淩紹陽,動不動就威脅他,如果欺負她就叫他哥哥來揍他,有哥哥了不起麽?他也有哥哥,哼!
她的性子開始跟個鋼蛋一樣,慢慢的也軟了,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起的事了,她就軟軟的叫他紹陽哥哥了,淩紹陽心裏長長的歎了一聲,物是人非,說的就是他們這一撥人。
淩紹陽到了遊樂園的時候,目光在蔣欣說的位置找到了她,她沒有坐在車裏,站在那個可愛的白雪公主旁邊,一雙大大的毛邊的雪地靴,打底褲把腿裹得很細,毛圈的呢大衣是淡淡的藍,上麵又是厚厚的白圍巾,顯得她的臉,又白又小。亞麻色的頭發披著,圓乎乎的粉色手套,時時走來走去的搓著耳朵,太冷了,站在白雪公主那裏,她就像個可愛的公主一樣一跳一跳的。
他覺得眼睛澀澀的,單這樣看,蔣欣還是以前那個蔣欣,為了等他,可是站在寒冬裏兩三個小時,他覺得自己此時竟是如此的殘忍,他早就到了,找了對麵的飲料店坐下,就一直躲在一旁看著她,看著她因為站在一個地方而冷得跳,冷得搓耳朵,時不時把掏出手機看時間。
她真傻啊,這麽冷的天,不知道坐到車裏去嗎?
他想想,向晚有沒有這樣等過他,沒有吧,因為赴向晚的約,他從來不會遲到,他從來都是早到的那一個。因為向晚的晚到,他從來不怪,隻是問她什麽事耽擱了,要不要緊?其實他沒有認識向晚有多好。
淩紹陽走過去的時候,蔣欣沒有像以前一樣撲過去拉著他的衣角叫紹陽哥哥,而是有些疏離的,離他一米之遠,笑容裏不像以往那麽清甜,而是有些憨,有些難掩的尷尬:“紹陽哥哥,你來了?”
“嗯。”
“我以為你不來呢,嗬嗬。”
淩紹陽突然間有些不再敢看這樣的蔣欣,轉臉往遊樂園的大門走去,蔣欣追上去,“紹陽哥哥,我票買好了,你等等。”
已經走到售票窗口的淩紹陽頓了步子,他來的時候,一直沒見著蔣欣去買票,那她是一早就來了?
“餓了嗎?”他問。
“沒。”
“早飯午飯都沒吃吧?”他又問。
她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淩紹陽從蔣欣的手裏拿過票,“先別進去了,吃飽了我們再去,省得等會坐翻滾烈車的時候你會暈。”
蔣欣趕緊追過去。
沈耀去了cc的小公寓,單身小公寓,臥廳相連,他脫了鞋,沒有男士的拖鞋,他有些高興,便就著襪子走進去,這屋子奇怪啊,亂七八糟的,又很整潔,這是什麽風格?東西很多,又有藤椅,又有皮凳,有很多少數民族的小玩意,掛得滿牆都是。
沙發後是一整麵的照片牆,她果然喜歡到處玩,那些路虎的車友隊翻山越嶺,去西藏,入四川,到內蒙的照片,小的,大的,方的,圓的,有木質的,也有鐵質的相框,相框是雜亂,可是照片的風格都差不多。離不開那一撥人,男男女女勾肩搭背的,似乎一點也不介意。他還看到了江鋒的影子,今天在青果喝東西的幾個人都有。
江鋒的車什麽時候換成路虎了?這照片上有些時間都是兩年前的了,江鋒也有路虎?路虎他沒見江鋒開過,跑車倒是看到過。這小子弄個軟件公司也挺閑的,玩跑車,還翻山越嶺的到處玩,這錢賺得可真輕鬆,看來像他這麽周一到周五兢兢業業的在工作的人很少啊。
他看著照片裏的她穿著馬丁靴,戴著西部牛仔式的帽子,卷發有時候披著,有時候紮著馬尾,那大圈圈的耳環倒是從來沒有摘過,很顯眼,她笑得很美,可是她真很帥啊。這麽漂亮的女孩有這麽陽剛的一麵,好難得。
cc走進來,隻給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的就喝了起來,喝完之後,將杯子放回原處,然後走到沈耀旁邊,她的個子169,站在沈耀邊上矮將近一個頭,感覺還不錯,挺搭的。
她得意的指著照片牆,“看看,我們車隊裏的帥哥帥不帥?”
沈耀本是高興的欣賞著她的風彩,哪曉得她貼這些照片在這裏目的是欣賞帥哥,他覺得今天是被這個女人折騰得青一陣白一陣的不僅是臉色,估計心髒都在變色了。
沈耀冷嗤一聲,“你入這車隊,是為了喜歡路虎,還是喜歡帥哥啊?”帥哥?他怎麽沒發現這些車隊裏有什麽帥哥,有幾個還看得過眼,僅僅是看得過眼而已,有什麽好帥的?thfr。
“為了帥哥,買的路虎,怎麽樣?有追求吧?”
“那麽我也得去買個路虎?”
“你什麽意思?”
“這樣你們車隊裏又多一個帥哥給你看,不好嗎?”沈耀得意的環了雙臂,挑眉睨著cc。
“不好!”cc轉身就走,繼續倒水喝,她覺得今天嘴皮子說幹了,嗓子冒煙了,難受,遇到一個如此不知好歹的家夥,她說還不清楚,還不夠明白?她是個花心隨便亂玩,沒事yy帥哥的新潮女人?
就這樣他還要來沾染?他也想玩玩是吧?好,那麽她就陪他玩。
江睿跟向晚兩人說反正雙休,幹脆去向晚媽媽家吃午飯,晚上回烏錦巷吃晚飯,向晚說不行,今天周六,中午媽媽有課。
江睿說,那麽回雪園吃吧,我們自己做,回去燉點湯來喝,從池子裏弄隻烏龜或者甲魚起來燉湯喝。
向晚上晚上回烏錦巷的時候,撈兩隻王八過去,老爺子他們也補補,江睿誇她是好孫媳,真孝順。
江睿拉著向晚離開,出了包間門,他就覺得渾身的不自在,哪不自在,他自己也不知道,總覺得這四周一種怪怪的感覺,明明清清爽爽的裝修,怎麽就不舒服了呢?
他感覺四周跟插了眼線似的,有一種被人窺視的緊張和不適,頓住的步子收回來,慢慢的轉身,將周圍打量了個幹淨,可是什麽也沒有發現。
服務員們陽光熱情的端茶送水,顧客們侃侃而談,或交頭接耳,或情意綿綿的互訴著什麽。
江睿歎了一聲,他覺得他這個人大致是以前在部隊裏呆久了,神經裏有些過份的緊張,那種緊張,他理解為獸性訓練過後的後遺症,每天都不能安穩的睡,時刻警惕下一個任務在半夜降臨,每天都是崩得緊緊的。
隨便一個簡單的事,都有可能是一場似乎生死較量的演習。
他曾經討厭這種緊張,他覺得人生過得太壓抑了,天天都防著是不是得死無葬生之地,他可沒有多麽偉大的情操,他覺得他還沒有娶老婆生孩子,沒老死,就得在部隊裏折騰死,不過他這個人一件事,沒做就罷,做了無論如何也得堅持,他一直很優秀,退的時候,中隊長很舍不得,說是可惜了。
曾經討厭的這種緊張感,在後來做生意的時候,他很感激那種緊張感,如果沒有那些日日夜夜,他不會有如今這般敏銳的思維,和超乎常人的縝密思路。
“向晚,你有沒有覺得有點不舒服?”為什麽會這麽強烈,就好象兩個正在夜裏的公園談情說愛的情侶,突然很想**一把,卻感覺到路燈上方的攝像對突然亮起了紅光一般的心跳加快?好象危險在逼近。
“睿哥哥,你怎麽了?我沒有不舒服啊?今天心情不錯。”從醫院裏出來,她心情就沒有差過,怎麽會不舒服?
李響端著托盤從吧台走出來,往江睿那裏走去,將托盤裏的小信封遞給江睿,“先生,您的零錢。”
青果的找零都是如此,收銀條和零錢都裝進可愛的信封裏。
江睿從李響手中拿過信封,目光沒從他身上移開,隻是把信封遞給向晚,向晚打開信封,看了收銀條和找零,數額對的,就放進手提袋裏。
麵對江睿的精光熠熠,李響職業式的微笑,讓向晚有些不好意思,拉了拉江睿的衣角。
================99有話說:
第二更了,接著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