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強寵:總裁,矜持點

221:大結局(十)

江睿想把自己耳朵捂起來,他不會不知道誰是a,誰是b。

看著急救室裏溢出的燈光,度秒如年,不敢眨眼,不敢呼吸。每一下的心跳,都聽得清清楚楚。

雙手撐在膝蓋處,用力的捏住,他的腿能感覺到疼痛。

知覺。

這就是知覺。

江睿闔上眼,聽到急救室裏傳出響亮的嬰兒的啼哭聲,撐站而起的時候,被一直關注著他的司機扶住,想要推門進去,卻被護士攔住。

“我要進去看看!”他情緒激動。

“不可以。”

“現在的產房不都有陪產的嗎?為什麽不可以?為什麽不可以?孩子都出來了,為什麽我不可以進去。”

“先生,這裏無菌急救室,不是一般的溫馨產房。先生現在這樣,不能進去的。”

“那我可以消毒。”

江睿被拒絕,他知道醫院有醫院的規矩,這不是魯正的醫院,即便是魯正的醫院,也不可能讓他進無菌室,畢竟裏麵都是生命垂危的人,半點馬虎不得。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砸了急救室的門。

一次次聽著裏麵的響動,掛氧,掛水,縫……他從未感覺到自己的聽力如此敏銳。

孩子抱出來,江睿隻是問了句,健康嗎?

健康,很健康。

他便扭過頭,繼續趴在門上聽裏麵的動靜。

甚至沒有問過,男孩,還是女孩。

醫生把孩子抱到江家兩位老人麵前,說是2600克的一個健康的男孩。兩位老人掩麵而泣的問,那大人呢?孩子的媽媽怎麽樣?

正在搶救。

景微覺得全身都發軟,就在醫生說孩子不足36周,需要抱到樓上保溫室觀察的時候,突然一個激靈,緊張道,“醫生,手牌一定注意不要弄錯了。”

蔣岩鬆也是同樣一句叮囑。

景微還是不放心,“醫生,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孩子身上有沒有什麽印記之類的。”

隻有經曆過的人,才知道那一個手牌有多重要,那是21年錯過的愛,醫生無賴的搖搖頭,“偶像劇看多了吧?”抱著孩子離開。

抬腕看表,已是夜裏十點,蔣岩鬆要求把兩個老人先送回去,江睿隻是點頭。並未多言。

醫生出急救室的時候說,“血已經止住,產婦的情況正在恢複,可以轉入病房。”

江睿的心稍稍放下。

五月的天,陽光正好,東部的天氣在五月還稍有涼氣。

高級vip病房裏空調開著,陪**趴著江睿,陪床旁邊放著嬰兒床,小家夥穿著薄薄的衣料,小腳蹬著,粉嫩嫩的小腳丫子,腳趾頭像是要撐開似的在空氣中亂舞。urqu。

江睿撐著身子,把頭放在嬰兒床裏,伸手把小腳丫拎起來,放進嘴裏,吧嘰一口,吸出了響聲。

“兒子兒子,哭兩聲,哭兩聲給媽咪聽聽,媽咪聽到你的聲音肯定很高興。”江睿伸手撓著嬰兒的腳心,就在他正要繼續的時候,小家夥的小jj裏射出高高的水柱,一泡尿直直的澆到江睿的臉上。

“臭小子!你是不是想到你老子頭上作窩?!”江睿被小家夥的尿澆得一陣鬱悶,他這是有多倒黴,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是他自己又犯賤,每次都要去弄小家夥的腳丫子。

江睿溶入父親的角色相當快,給孩子換衣服隻是在護工的示範下幾次就會做了,其實本來這些事護工會做,江睿就是覺得這些事如果不自己來做,顯得自己做個父親實在太輕鬆,對不起向晚,於是,寶寶的大事小事他都包攬。

小家夥屎啊尿啊的太沒有規律了,他決定還是不能聽奶奶的,一定要用尿布濕,現在帶孩子誰還像以前一樣,可每次他把尿布濕一給小家夥穿上,奶奶一來就會拿掉。給他鬱悶得不行。

江睿氣歸氣,又支撐著坐起來,拿著床頭上放著的手杖,撐著站起來,又走到衣櫃那裏,拿出嬰兒的小衣,重新坐回到**,把嬰兒床裏的小家夥抱起來,放在**,熟稔的開始給小家夥換衣服,“臭小子,你看著,等你媽咪醒了,我讓她揍你,你信不信?嗬嗬。”

換掉小家夥的濕衣服,又抱在懷裏,長臂折成小家夥的床,另一手依著手杖,站起,走到向晚的床邊,把小家夥放在向晚的旁邊,奸笑道,“臭小子,你可別偏心,拉泡屎在你媽咪身上。嗬嗬。”

“去,親你媽咪一口。”

坐在向晚床邊便放下手杖,抱好小家夥就往向晚的臉上蹭。

江睿每天做著這樣的事,覺得很開心,這樣的事情,一直做到向晚手術六天後醒來。

醫生說,挺好,沒什麽事,正常的產婦,有些也會昏迷,三天左右的也有,更何況受過撞擊。有傷,六天,算是很快的,說明情況很好。心蔣他個。

整個病房裏因為向晚的清醒歡聲笑語一大片,都是鮮花,都是祝福。

寧默包了一個大紅包給向晚,一個勁的誇著小江睿長得帥,陸啟帆在寧默耳邊輕聲說,“咱們的會更帥。”

寧默曲肘撞了陸啟帆,“去你的。”

沈耀抱過小家夥,景微緊張得不行,“耀耀,你別抱了,給小姨抱,怪累的,年輕人抱得來什麽孩子啊。”

沈耀癟了癟嘴,“咦,小姨,你別這樣啊,怎麽還怕我傷著小家夥啊,我這麽大個男人,連個孩子還抱不穩嗎?”

江睿雖是有些緊張,可是為了顯示自己的大度,倒也沒坑聲,心想著,我兒子強大著呢,抱一下就抱一下吧。

景微可不這樣認為,她從小寵家裏這些孩子是沒錯,但沈耀從小紈絝,沒多少正經相,這小東西現在才一周,還軟著呢,萬一閃到腰可怎麽辦?向晚和江睿是不太好說什麽,她一個當外婆的肯定要說說的,臉上的笑還是非常非常和藹可親的,“不是啊,耀耀,小家夥認生呢,等會一準哭起來,到時候誰也哄不住的。”

“哈哈,小姨,你別這樣啊,我抱著他,他可一下沒跟我生啊,而且我聽說小孩子這麽小是看不清楚東西的,他認什麽生啊?”沈耀說著低頭看著懷裏的小東西,越發覺得小孩子可愛,看著袖子裏伸出來的兩隻小手,皮細得啊,白得啊,嫩得啊,摸一摸,軟的啊。眼珠子黑溜溜的啊,小孩子的眼珠子怎麽會這麽黑呢?比大人的黑色純正多了。

這家夥生下來是早產,但卻有2600克,還進過兩天保溫箱,沒感覺像別人說的皺巴巴的啊,皮長得挺開的。

景微氣結,這沈耀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聽不懂話了呢,明顯是不想給他抱嘛,還非要抱了,看著外孫抱在一個冒失鬼手上,心裏那個忐忑。

江家兩個老人自是不怎麽好說,如果換了是江鋒江智要去抱,肯定得衝上去一巴掌,哎,這不是孫媳婦的娘家人要抱嘛,這不是說不出口嘛,小重孫這才幾天啊,被一個沒當過爹的男人這麽抱著,心懸著啊。

糾結啊。

沈耀看了看寧默的肚子,裏麵裝著一個半成品,這也快了,若不是因為向晚出事早產,估計兩個人得一前一後的生,又看看手裏抱著的成品,一個勁的給cc看,“喂,cc,你說說可愛不?”

“可愛啊。”cc噘著嘴逗著小家夥。

沈耀笑道,“你這樣逗沒用的,他看不見,你得抱著他搖啊搖的,像我這樣。”說著便又將孩子搖了起來,他這一搖不打緊,一屋子人嘴都張開,心都提了上來。

景微急死了,“耀耀,別搖了,抱穩點。”

cc疑惑的看著沈耀,白眼丟過去,“你當過爸爸啊?你怎麽會知道這麽多,明顯就是坑人的亂說。”

沈耀尷尬的看了看屋子裏看他笑話的人,“我看電視裏都是這樣的啊,都是這樣抱著寶寶搖的啊。”說完看著江睿,“江睿,你說是不是?你是不是這樣抱著寶寶搖的。”

江睿道,“聽說搖得厲害不太好。”

沈耀越發尷尬了,cc再白眼丟過去,鄙視道,“不懂裝懂。”

沈耀不以為意,“你給我生一個,我不是慢慢就懂了嗎?”

cc馬上咳了一聲,不理沈耀,走到向晚的床邊,從包裏拿出一個大紅包塞到向晚的枕頭上,向晚禮貌言謝。

cc一臉豔羨的看著向晚,“向晚,你也真棒,兒子居然生下來也有2600克呢。”

向晚還躺在**,雖是醒了,也是受過傷,還有點虛弱,“哪有,現在那些孩子生下來哪個不得七八斤啊。”

“那不一樣。不足月都有2600克,要是足月了,肯定得4000克,你說你懷孕那會我都想著,孩子生下來不得隻有1700到2000克吧?”

向晚笑出聲,卻沒有答話,那笑容有些難看,大家都注意到了。

沈耀知道cc是個口直心快的人,可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孩子為什麽早產誰還不知道嗎?趕緊把孩子還給景微,拉過cc就跟大家道別,一出了病房,拉著cc好一通訓,“你幹什麽啊,當時你不是知道的嗎?向晚是被蔣欣撞了,才早產的,你還提這個幹什麽?”

cc自己也知道不太妥,可當時她沒想到這些,純粹就是想誇誇向晚,她根本沒有往那方麵想過,低著頭,“我去給向晚道個歉吧?”

沈耀看了一眼病房,繼續往前走,“算了算了,你還是得多學學中國人的為人處事之道,有時候直爽是一個人的優點,同樣也是缺點。”

cc深吸了口氣,很是委屈,想回去跟向晚說聲對不起,可沈耀又說算了,她這個人就是太直,以前他還說他就是喜歡她的直爽,現在倒是成了缺點了。

心裏有些難過,慢慢轉身,朝另外一個出口走去。

等沈耀和cc出了病房好一陣,大家依舊若無其事的聊天,可向晚的麵色一直很凝重,過了很久,冷冷的問,“江睿,我媽媽呢?”

病房裏鴉雀無聲。

“媽媽呢?”

景微硬著頭皮抱著外孫坐到向晚邊上,“小晚,媽媽不是在這裏嗎?”

向晚握著拳,看著景微,壓抑道,“媽媽,你知道我說的是哪個媽媽。”

江睿從在另一邊的床頭,伸臂攬過向晚,“向向,我跟你說,你不能哭,也不能激動,不然對你自己的身體恢複也不好。媽媽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向晚的眼睛紅紅的,江睿馬上補充道,“但是向向,媽媽的生命力很強,正在恢複,我每天都會去媽媽那邊好幾次,跟她說你很好,外孫也很好,等著她醒了再起名字,你不知道,媽媽聽著我說這些之後,那些指標圖的數據啊,越來越好。向向,你要好好的,媽媽才會好得快,向向不能哭的,以後眼睛會不好。知道不知道,要是落下月子病,媽媽醒了後會心痛的。”

江睿覺得自己在這件事情上,不知道怎麽安慰向晚,隻能揀些不痛不癢的話來說,“你自己也做媽媽了,你現在堅強點。”

“蔣欣呢?”向晚咬了咬唇,重重的吸著氣,“蔣欣呢?江睿,我不會放過她的!”

“馬上判刑了,走最快的程序。”

“死刑嗎?”

景微抱著外孫,想要流淚,卻強忍著,似乎在逗著外孫沒有聽到向晚說什麽似的,麵對蔣欣,這裏的人,都是痛苦的,千絲萬縷的搭在一起。

蔣欣要判刑了,蔣岩鬆不準人出麵請律師,可是夜裏,她看到蔣岩鬆喝酒喝得不醒人世,第二天胃出血,蔣岩鬆是官場的人,喝酒都有一套擋酒的功夫,更何況做到他這個份上,除非陪上麵的人,下麵的酒都很少喝了,胃出血這種狀況多年沒有發生過了。

她知道蔣岩鬆的痛苦,自己感同身受,沒有人會像他們一樣痛苦,一如曾美桂,也是痛苦的。可是當所有人都能理解這份痛之後,現在最痛苦的是向晚。

曾美桂對蔣欣的感情,每個人都知道,蔣欣雖是一直對曾美桂愛理不理,但曾美桂依舊向蔣欣示好,畢竟懷胎十月所生,那一份血緣,是難以割舍的。

她無法想象當時曾美桂看到蔣欣的車撞向向晚時的心情,一定是心肝俱裂了,即便曾經因為維護蔣欣傷害過向晚,然而那21年的養育之恩,早就跟血液混在一起了。

曾美桂那一時衝出去抱住向晚轉身,讓車子撞向自己的後背,她想,那一撞,並不是因為曾經對蔣欣的偏袒傷害向晚的愧疚,而是因為真正的愛,太愛了。

每一個人的私心,在麵對這麽多次的傷害之後,天平早已不平。

可這種不平,都是血淋淋的痛。

蔣岩鬆不準請律師,她沒有多說,也不會多說,蔣欣要求見他們,她和蔣岩鬆都去了,蔣欣哭著說,知道錯了。

蔣岩鬆隻是說,有些錯,太晚認,就注定回不了頭,你應該好好的反思。

蔣欣鬧,你們都隻愛向晚。

蔣岩鬆搖頭歎道,“欣兒,爸爸對你非常失望!”

蔣欣被帶走後,本是一臉嚴肅的蔣岩鬆,臉上落下兩行清淚。

現在她希望曾美桂能醒來,這樣向晚會高興,但她又希望曾美桂不要醒來,如果醒來了知道自己的女兒會被判很重的刑,會是一種什麽樣的狀態。

曾美桂如果痛苦,最痛苦的還是向晚。

江睿握了握向晚的手,“根據刑法,沒有造成被害人死亡,不能判死刑。”

向晚激動道,“她這麽可惡,為什麽不能判死刑,啊?她撞了我的媽媽!”

江睿也很無力,“她撞的也是她自己的媽媽,她這輩子良心都會不安,向向,媽媽會好起來的,這些事情,等你好了之後再說,好不好?你現在需要調養,好不好?”

老太太拄著小拐杖走到床邊,“向丫頭,奶奶跟你說,你現在是在坐月子,有些事,你堅強點,肯定能扛過去,你媽媽現在情況很好,比江睿那時候強多了,一切指標都正常的,隻要你這個月子坐好了,你媽媽估計也好了。”

“我想去看看。”

江睿馬上道,“向向,我覺得你現在有些不太方便,等你身體好些了,自己都沒問題了,你再去。現在每天都由我代替你去吧,好不好?人家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其實媽媽也挺喜歡我去的,你應該相信你老公會把咱媽媽安慰好的,是不是?”

向晚知道那邊情況一定不好,堅持,卻堅持不過一屋人的反對,景微最後把小家夥放在向晚的腋下,“小晚,你看看,小家夥的眼睛跟你一樣,多好看,其他地方倒是長得像江睿,你不知道啊,你兒子剛開始吸不來牛奶的時候多可憐,你的奶他都沒有吃上。”

“真的嗎?”向晚覺得有些內疚,趕緊看著孩子,“那他餓嗎?”

“有江睿在,還會餓著他嗎?泡奶粉的水溫在他手裏一摸,再用溫度劑一量,百分之百的四十度。”

江睿馬上討好的麵前在向晚麵前現,“怎麽樣?我能幹吧?”

向晚在醫院住了一個月,曾美桂也摘掉了氧氣麵罩醒來,向晚永遠都記得,曾美桂第一次張開嘴說的話,“向……向呢,向向呢?”

那聲音又緩又淡,氣若遊絲一般,好象抓住了什麽,又快抓不住了一般的無力。

她握著母親的手,“媽媽,我在這裏,我沒事,沒事。”

她看到母親嘴角淺淺勾起,眼角卻是淚滴滑落,“沒事就好,你若有事,媽媽真的就活不下去了。”

她隻是重複,我沒事,沒事,媽媽,你要好起來。

她知道,21年的感情,是相依為命的依靠。她的媽媽,從來都是愛她的。隻是那時候,她覺得那種愛,太悲壯。

流點淚沒什麽,因為那是喜極而泣。

隔後一天,向晚抱著小家夥給曾美桂看,曾美桂很開心,江睿把床背搖了起來,曾美桂便坐在**,江睿輕聲問,“媽媽,當初我就說,小寶的名字還是得由你來起,你給起一個吧。”

曾美桂自是喜不勝收,可始終覺得自己是個外婆,“不行不行,哪有外婆起名字的,讓小寶的太爺爺太奶奶起吧,他們懂得多,這些東西,我不懂。”

向晚看到曾美桂臉色微有一滯,便問,“媽媽,你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曾美桂拉著向晚的手,人還是憔悴,“向向,媽媽對不起你。”

“媽媽,你愛我,你沒有對不起我。”

曾美桂搖頭,不看向晚,隻是看著**的被單,緩緩道。“總之,媽媽對不起你,欣兒的事,向向,媽媽盡力了,你曾經遇到過那麽嚴重的打擊,媽媽給你找心理醫生,你恢複得很好,我一直覺得欣兒是心理問題,便經常開導她,我以為大家都會相處得很好,就像你跟蔣先生和景小姐一樣,可是媽媽無能為力,她若單單撞了我,我可以原諒她,可是向向,媽媽做不到原諒她差點殺了你,更原諒不了自己因為袒護她才造成了這樣的後果,還好你沒事,你若有事,可怎麽辦?”

“欣兒的事,該怎麽處理,怎麽處理吧,你們雖是不說,但我昨天也想過,沒有死人,判不了死刑,量刑大概是十年左右,情況惡劣估計是十年以上。雖是大好青春年華,但是她做的事,前後加起來,也算輕了。如果不能好好悔過反思,這十幾年放在外麵,我真怕還會出現這樣的事。”

當時她就記得,那輛車,直行車道強行左轉,衝著向晚開去,她認得那輛車,那個車牌,當時就覺得心都裂了,也沒想太多,就覺得向晚真是太苦了,要個孩子也這麽苦。她不能讓她有事,不肯,不願,她覺得向晚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是心口上的肉。她情願出事的人是自己,如果沒有認親這麽一出事,向晚永遠都是她的親生女兒,其實向晚是她的女兒,從未變過。她也不想任何人來改變,母親的天性,就是該保護自己的孩子的。就是該的。因為孩子永遠都是孩子。

她這輩子最錯的事情就是那一次蔣欣騙向晚出去的時候維護了蔣欣,才會造成後來的差點一屍兩命的局麵。

昨天她總想著那時候她初知道蔣欣是自己女兒的真相的時候,她維護蔣欣,而向晚委屈得直掉眼淚,她說,媽媽,那我呢,那我呢,那我是誰?

是不是走到路上蔣欣衝出來要拿刀殺我,你依舊會拉住我的手。

過往的記憶,她都不願意再回想,因為不管是於誰,她還是心痛。

曾美桂的痛苦,江睿一分一毫的都看在眼裏,以前向晚若是受了蔣欣的傷害,他還可以含沙射影的質問,可這次在曾美桂麵前,他說不出口他有多恨蔣欣,恨得幾欲找人在監獄裏殺了她。可他又擔心其他幾個人因為蔣欣的死影響到向晚的情緒。

曾美桂說完之後,便示意江睿把床背搖下去,想休息,向晚很識趣的抱著小家夥和江睿離開,她知道,母親需要安靜。

礫瓦崗監獄是關押十五年以上罪犯的三等監獄。

高大的鐵門和圍牆隔斷了和外界所有的聯係。

幾平米的小房間裏,夏季隻有光光的床板,獄警吹響口哨,讓床板上睡著的人立刻閉著眼睛坐了起來。

有細微的陽光穿透進陰暗的屋子。

走廊上,腳上的鐐銬隨著步行發出“嗤叮鈴嗤叮叮”的枯噪的響聲。

前一秒還有凶神惡煞的表情的穿著囚服的人,在獄警的一聲口哨之後,立刻變得很乖。

蔣欣剪了短發,人還是那個人,隻是沒有了以前的靈氣,夏季短袖的囚服露出的手臂不再白晳,有很多青青紫紫的淤痕。

獄警的聲音高亢冰冷沒有一丁點人情味,“今天上午的工作是做勞動膠鞋,下午是去北山垃圾場!”

蔣欣深深的呼吸,打開手,看著自己的掌心,已經磨出了一手的繭子,這是命運?她從來沒有想到過所有人都這麽絕情,有人來看她,但沒有人給她請律師,沒有人幫她想辦法減刑,她的親生母親甚至到現在也沒有來看過她。

生產線上的膠鞋一雙雙滾下來,她的工作是壓膠,最早的時候天天拉軋機壓膠的時候,手都摸出血泡。

正在恍惚間,背上重重的挨了一拳,疼得“啊!”的一聲,旁邊的女人,一臉的橫肉,樣子極凶,“你他媽的少裝千金小姐,做活他媽的這麽慢,你這麽慢,想堆死老娘的拉是吧?”

獄警朝這麽瞄了一眼,一臉冰冷訴裝作沒有看見,繼續巡視 。

蔣欣咬了咬牙,若換了才來,她一定會一嘴回過去,現在不會了,她打不過,吃過太多虧,隻是悶聲不響的繼續工作。

做著膠鞋的生產流水線的地方,一股子刺鼻的膠臭味,呆久了頭暈得厲害,感覺要中毒似的,獄警出了工作間,工作間便開始有人小說說話,而後越來越大聲。

蔣欣麵前突然多了一台別機,是旁邊的女人端過來的,蔣欣壓著火氣,“幹什麽?”

橫肉女人環著雙臂,抖著身體,“幹什麽?你壓了膠,順便把老娘鞋上的鞋眼壓好。”

蔣欣也沒了好臉色,她現在還有這麽多鞋子沒有做好,“你自己的工作,你不會自己做嗎?”

“我他媽的要做還叫你?”

“我不做,這不是我的工作!”

“你他媽的做不做?”

“不做!!!”

“pia!”不是一計耳光,而是橫肉女人拿起一隻鞋,就著鞋底扇到了蔣欣的臉上。

========99有話說:

七千字,親們,一天雖然是一更,但是字數上,9沒有苛扣過,以前兩更,是三千字一更。所以不要再說9更得慢,更得少之類的了,自問是很勤奮的作者。

對於這文感覺追得很憤怒也覺得九寫得不好親們,很快可以結束這種痛苦了,大結(終)應該很快可以到了。番外就可以不用再辛苦的追了,9也表示非常遺憾,沒能讓所有人都滿意。

番外如果要寫,9會寫一個結局之外的結局,會把之前的配角拎些出來,之前因為有親覺得9寫配角搶了主角的光環,番外如果要寫,這些都會揉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