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如果我不同意呢?
在陸執安推門進來的那瞬間,剛剛還追著羅夢嬌滿房間跑的女鬼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發出一道隻有南珈音才能聽到的刺耳尖叫聲,然後像一縷青煙般順著落地窗溜出去了。
推開門的陸執安,看到的就是碗碟被摔碎,食物灑了滿地,一片狼藉。
以及他第一眼就看到的,臉色蒼白跌坐在地上,雙眼通紅,像是受驚過度的南珈音。
而南珈音的麵前,站著表情猙獰扭曲的羅夢嬌。
看她伸出去的手,似乎是想去打南珈音。
陸執安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他快步走過去,一把推開了羅夢嬌。
陸執安的力氣很大,羅夢嬌直接被他推得摔倒在地上。
他看也沒看羅夢嬌,眼裏隻有南珈音。
南珈音像是看到了救贖般,雙眼發亮地看著陸執安,朝他伸出雙手。
陸執安來不及多想,人已經單膝跪在地上,將南珈音抱進懷裏。
感受到懷裏的人兒在微微顫抖,像是被嚇壞了的樣子。
陸執安目光如同鋒利的刀,掃向羅夢嬌:“怎麽回事?”
他嗓音低沉冷冽,像是刺骨的寒風。
羅夢嬌嚇得身體抖了抖,連忙擺手解釋:“七爺您別誤會!不關我的事!是太太!不!是這屋子裏有鬼!有……”
羅夢嬌還沒說完,陸執安感覺到自己胸前的衣服布料被扯了扯。
他低下頭去看。
南珈音神情焦急又委屈,雙手比劃著。
‘我沒有,是她一進來就罵我,還要打我。’
陸執安輕輕拍撫著南珈音的肩膀,嗯了一聲:“我相信你。”
他的語氣,是對旁人不曾有的溫柔。
看著他無條件的信任,南珈音的眼眶更紅了,眼淚在裏麵打轉。
陸執安隻覺得一顆心都被揪了起來,隱隱作痛。
他將南珈音打橫抱起,對站在門口的黑衣保鏢冷冷命令道:“把她拖出去。”
“七爺!七爺不是我!是這裏有鬼!肯定是太太搞的鬼!不關我的事啊!”
陸執安冷冷看著她:“再亂說一個字,你的舌頭就不用留著了。”
羅夢嬌雙腿一軟,就要跪在地上。
可上前來的保鏢把她架住,直接往外拖。
羅夢嬌不敢掙紮也不敢喊叫,因為她真的怕自己沒了舌頭。
她表情滿是恐懼,眼睛瞪得大大的。
在被徹底拖離房間時,她看到了窩在陸執安懷裏的南珈音朝她露出一個笑容。
那笑容明明十分甜美,可卻透著股讓人毛骨悚然的陰森感。
想到剛剛那些追著她不停砸的餐具,羅夢嬌隻覺得脊背發涼,驚恐萬分。
她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房間裏,羅夢嬌被拖走之後,馬上又有傭人進來,動作麻利地收拾房間裏的殘局。
陸執安將南珈音放到**,上下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確定她可能隻是受了驚嚇後,陸執安才放心。
察覺到南珈音的乖巧,陸執安看著她。
張了張嘴,陸執安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南珈音也一直在看著陸執安,眼裏滿是依賴。
她的手還揪著陸執安胸前的衣服布料,似乎不願意鬆開。
陸執安心裏一片柔軟。
他看南珈音臉色有些過於蒼白,就問道:“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南珈音確實是感覺身體不舒服,有些胸悶氣短的。
特別是剛剛陸執安沒來之前。
現在她被陸執安抱著,感覺好多了。
南珈音才要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卻感覺有什麽像是要從喉嚨衝出來一樣。
“咳噗——”
深紅色的血幾乎全部噴到了陸執安的衣服上。
原本還表情冷靜沉穩的陸執安臉上登時露出慌亂之色來。
“音音!”
“快!叫醫生來!”
因為南珈音的突然吐血,讓整個安園都亂了起來。
家庭醫生帶著醫療設備和護士匆忙趕來,為南珈音檢查身體。
南珈音身體虛弱,雖然三天一小病的,但吐血還是第一次。
在檢查過程中,醫生和旁邊的醫護以及傭人們,大氣都不敢出。
倒不是多擔心南珈音的身體,而是被陸執安的低氣壓嚇得。
他們相信,要是南珈音有什麽三長兩短,他們隻會更慘。
安園有一套完整的儀器設備。
南珈音做了一係列的檢查。
陸執安全程陪在南珈音身邊,等她做完檢查。
醫生拿到檢查結果,對陸執安說道:“七爺,太太的身體沒有什麽異常,和以往一樣。”
陸執安眉頭緊皺,顯然不滿意這個回答。
“她剛剛那樣,你說沒有異常?”
陸執安沉著臉,氣場迫人。
醫生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遲疑著開口:“這個……可能還需要太太再做下其他的檢查才能清楚……”
陸執安的臉色更冷了。
他已經在考慮要不要換一位更有權威的家庭醫生來任職了。
眼看著醫生的臉色都發白了,南珈音拉了拉陸執安的衣袖。
吐血雖然很莫名。
自己身體的虛弱,南珈音也感受到了。
但她感覺自己吐了一次血之後,喉間壓抑的某種感覺卻消失了。
她心念微動,嚐試著開口:“陸……”
含糊不清的一個字,陸執安卻聽見了。
他這會兒也顧不上怪醫生沒用,他地蹲下身,與坐著的南珈音平視。
“音音,你剛剛,是不是說話了?”
南珈音看著陸執安,繼續嚐試開口:“陸……執……安……”
多年沒有說過話的嗓子有些沙啞,像是被砂紙打磨過一樣,並不算好聽。
可南珈音和陸執安的眼裏,都同時亮起欣喜的光。
陸執安找來了最有權威的咽喉科醫生,給南珈音做了一係列的檢查。
其實這樣的檢查,南珈音以前就做過無數遍。
她的咽喉沒有任何問題,不能發出聲音就很奇怪。
最後也隻是心理醫生診斷,她是心理原因。
等她走出了心理陰影,大概就能說話了。
可南珈音卻覺得,她的啞,不單純是心理原因。
隻是究竟是為什麽,她還不知道。
不過現在可以說話,對南珈音來說,也是意外之喜了!
到底不是天生的啞巴,南珈音很快就適應了重新能說話。
她也從一開始的聲音沙啞,說話不熟練,到後麵聲音變得甜軟,說話也更流暢了些。
陸執安陪在她身邊,聽著她歡欣雀躍地說話。
看她這樣高興,陸執安也被她的情緒所感染。
中午的時候,兩人一起吃了午飯。
等吃完午飯,南珈音想要邀請陸執安陪她去散步,曬曬太陽。
初春的太陽並不熱,曬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就在這個時候,她放在旁邊的手機震動了下。
南珈音拿起來看了眼,毫不意外,是南靜雪給她發來的消息。
南靜雪問她參加綜藝的事情,跟陸執安說了沒有。
光顧著高興自己能說話,都把參加綜藝的事情忘了。
她沒有回複南靜雪,把手機放下了。
抬起頭,南珈音看著陸執安,說道:“陸執安,今天表姐過來,邀請我跟她一起去參加綜藝,我答應了。”
陸執安的臉上雖然一直都是麵無表情的。
可在聽到南珈音的話之後,他的眼神還是冷了下來,薄唇也抿成了直線。
他驟然變冷的低氣壓,讓餐廳裏的傭人們都不敢呼吸,心裏已經開始發抖了。
南珈音自然也察覺到了陸執安的不高興,她卻不想上輩子那樣害怕。
她乖巧坐著,等待陸執安的回答。
而陸執安也感覺自己終於找到了,南珈音對他態度轉變的答案。
果然,一切都是為了遠離他。
陸執安眼裏劃過自嘲。
他開口道:“如果我不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