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主母

319:應該是懷孕了吧.

房間裏光線很昏暗。

饑餓的感覺折磨的人無法入眠,陶夭抱著肚子翻個身,突然間醒了,她睜著眼,傻乎乎地注視著周圍的一切。

白色牆壁,單人立櫃,鐵門正對著一扇小窗,自己躺在一張單人**,視線盡頭好像是一個隔開的洗手間,洗手間對麵的牆角,擺放著一套單人桌椅,上麵什麽東西也沒有。

頭疼。

她抬手按著太陽穴,努力回想著昏迷前的景象。

在海麵上,她站在欄杆邊打電話。海浪的轟隆聲傳來的時候,金佑安扯著她推進了房間,之後……

之後的事情,她毫無印象。

是海嘯嗎?

她還活著?

這兩個念頭同時湧現,陶夭一手扶著牆坐了起來,又一次認認真真地打量著這個房間。

不像醫院,醫院的房間不會弄得這麽壓抑。

她的目光定定地落在那一扇鐵門上,盯著那上麵四方四正一個小窗口,腦海裏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

難不成,在監獄裏?

這猜測將她嚇了一跳,陶夭側個身連忙下床,動作太急,腿一軟頓時蹲在了床邊。

好餓。

口幹舌燥。

也不曉得現在是幾月幾日,清醒後周圍這古怪的一切讓她既糊塗又茫然,她定定神,扶著牆,顫巍巍地走到了門邊,抬手奮力地拍打了起來。一下、兩下、三下,就在她拍了整整十八次的時候,門外隱約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緊接著,開鎖的聲音響起。

陶夭鬆了一口氣,扶著牆,慢慢後退。

從始至終,她沒出聲喊。

門開了,兩個陌生的男人先後進來。當先一個五十歲左右,身形高大,濃眉大眼,上下打量他的時候,眼神還算溫和。他身後進來的那一個則略顯年輕,三十歲左右,有點瘦,鼻梁上架一副無框眼鏡,顯得文質彬彬。

古怪的環境,陌生的人,這一切讓她心下警覺,陶夭垂在身側的一隻手微微握拳,握拳的瞬間,突然發現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沒有了,就在她下意識低頭去看的工夫,那個年輕男人開口了:“您好,陶夭小姐。”

這人說一口流利的中文,陶夭頓時又抬眸,警惕地看了過去。

嗓子幹而疼,她索性沒說話。

這時,中年男人開口說了一段話。

可惜她聽不懂。

不過,年輕人很快翻譯說:“很抱歉要委屈您在這裏暫時住一段時間,等我們安排好,會將您移到相對舒適一些的地方去。”

“……”

陶夭眉頭緊蹙,看著他,一開口,聲音沙啞至極:“我不懂你們在說什麽,你們知道我是誰?”

中年男人看著她,眼神有些憐憫,又一次開口。

年輕人翻譯。

這樣斷斷續續地交流了好一會,陶夭總算稍微理出一點頭緒。

中年男人有個女兒,一年多前,被報複中年男人的歹徒綁架欺淩,以至於出現了很嚴重的心理創傷,不能受刺激。而現在,她想要陪伴當時救出自己的恩人,所以,要委屈她這個恩人的未婚妻從此失蹤。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陶夭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麵色端正的男人,用一股子盡量鎮定的語氣問:“盛先生,你知道厚顏無恥、恩將仇報這兩個詞語嗎?”這輩子,她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厚顏無恥的請求。

年輕人翻譯說:“您的心情我很能理解。這件事我也非常抱歉。請見諒,朵朵是我唯一的女兒,請您體諒一個當父親的心情。”

“那誰體諒我的心情!”陶夭聲音沙啞破碎,忍不住朝他喊,“就你是父親嗎?就你有女兒嗎?你有沒有想過我的家人怎麽辦?能不能體諒一下我家人的心情,我爺爺已經七十多歲了!”話音落地,兩行淚驀地湧出,她抬步就往門口跑。

砰一聲,跪倒在地。

“滾啊!”她一把揮開了身側要扶她的那隻手。

已經好幾天了。

爺爺他們應該都在找她。

怎麽辦?

腦海裏一時紛亂如麻,陶夭猛地轉身,扯著男人手臂站起身,忙不迭說:“您講點道理好不好?我們家人肯定在找我,我不能失蹤。我剛回家不久,我在外麵流落好些年才被找回家,再失蹤我爺爺他們承受不了的,盛先生。”

“6、7級海嘯,您當時在海麵上,生還的可能性很渺茫。”年輕男人聲音低沉而生硬。

陶夭抓著男人手臂的動作慢慢鬆開了。

真的是海嘯。

可她也真的沒死啊。

大浪打來的時候,她被金佑安扯進了房間裏,眼下,她不還好端端地站在這兒嗎?

程牧呢?

他們會不會都以為她死了?

這念頭驀地湧上來,極度的恐懼突然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來,看著男人溫和卻刻板的模樣,她甚至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隻要您能配合,我會盡量滿足您的所有生活需求,吃穿方麵您不用擔心,若是覺得無聊的話,可以看電視。”

“滾!”陶夭聲音低低地吼了一聲。

年輕男人一愣,下意識看向邊上的中年男人。

隔了幾秒後,他又盡職地翻譯說:“那您好好休息。您身體沒有大礙,一會會有人送吃食和衣服過來。”

“滾啊——”

“很抱歉。”

陶夭再不說話了。

兩個男人先後退了出去。

鐵門發出咣當一聲響,房間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陶夭坐在地上,也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肚子咕咕地叫了兩聲,突然傳來隱隱約約一陣疼。

她抬眸看向了洗手間方向。

深吸一口氣,她扶著牆壁慢慢地走了過去。

好一會,她從洗手間裏出來,蹙眉坐在床邊發呆,腦海裏剛才那一幕揮之不去。

她流了一點血。

例假嗎?

感覺又不是。

這多半年一直在吃中藥調理身子,前兩個月例假都正常了,周期在三十五天左右。

這一次,快五十天了。

五十天了。

例假。

不對的……

腦海中一個猜測突然冒出來,漸漸地,她越想,越是覺得那種可能性越大,越想,也就越手足無措。得益於先前見過謝靈兒孕早期的症狀,她眼下再回想,覺得自己最近的狀態像極了。

情緒低落、嗜睡、有時候頭疼、胃口差……

陶夭啊。

你怎麽回事兒!

莫大的恐慌和自責將她席卷,她有些驚懼地抬起左手,慢慢地放在了隱隱作痛的小腹上。

眼淚幾乎在一瞬間掉落下來。

這一次,不同於第一次的茫然無知,她感覺到了深切的絕望。

開門的聲音突然將她驚醒,她下意識看過去,眼見有人將兩個手提袋和幾個飯盒擱到了牆邊。

陶夭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了那幾個飯盒上,沒幾秒,她起身扶著牆,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

她也懶得將飯盒端到端上去,就那樣坐在地上,背靠牆壁,打開了飯盒上幾個蓋子。打開蓋子的工夫,地板上涼意漸漸傳來,她好像受驚般又起身,將所有衣服都墊到了牆邊,重新坐下。

一點血而已。

沒事的。

她吃一口停一下,嘴裏低聲絮語,好像這樣不停地念叨,某種強烈的希望就能實現。等她這樣斷斷續續地吃完了送進來的所有飯菜,才發現,額頭上起了一層汗。

精疲力盡,好像打了一場仗。

她抱著膝蓋靠牆發呆。

身上的綢緞破爛到看不出本來的樣子,恍惚間,她又想起海棠園臥室裏那一幕。男人從後麵擁著她,溫熱的唇舌一點一點,慢慢地啃噬著她的頸項,聲音低沉而撩人:“這是連理枝,別名夫妻樹。”

“你胡子紮到我了。”試衣服的她左躲右閃。

男人一隻手臂卻圈緊了她的腰,那隻手,靈活又刁鑽,不知怎麽就鑽進了旗袍裏,四下遊走。

應該來找她了吧。

肯定在找她。

陶夭一隻手扶著牆,一隻手拎著紙袋站了起來,頭還有點暈,肚子撐,體力卻好歹恢複了一些。幾分鍾後,她簡單擦洗了一下身子,換了一套幹淨衣服,躺回到**。

她盯著白色的牆壁,想休息,卻睡不著。

沒有生命危險。

她可以等。

她和孩子,都可以等。

應該是懷孕了吧?

下意識地,她又將一隻手按到了小腹上。

------題外話------

七點多二更。

鐵打的阿錦流水的你們,我已經看開了。

題外話刪了寫寫了刪,浪費了半個小時,最終就剩下上麵這一句,不知道說什麽,隻是想起了暖媳衿衿失憶的時候,有人說,感覺像大半夜等著吃了一坨便便。

我能力不夠,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