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und270師兄當爹
Round 270 師兄當爹
景颯回到辦公室,冷氣吹拂下,她的腦子還是熱的——急出來的。
她從小就是優等生,就算拿不到全年級前三,那也總是前十的名次,三觀正確,道德優良,從來沒幹過什麽作奸犯科的事情,行差踏錯的事情也是一件沒有,活到27歲,不過是偶然之下喝醉了酒糊裏糊塗的享受了一回生為女人的快樂,怎麽老天爺就這麽懲罰她?
她摸摸肚子,不對,一定是那支驗孕棒的錯,一定是過期了,質量沒過關。
她哈哈一笑,搔了搔後腦勺,想當啥事都沒有發生,沒過一秒,英氣十足的小臉就垮了,大姨媽沒來難道也是質量問題?她可是從來沒晚過一天。
她哀歎一聲,埋頭倒在了辦公桌上。
他媽的,好想哭!
最近沒什麽案子,刑警隊的辦公室裏大家都挺悠閑的,也沒人注意她的唉聲歎氣。
已是快7月的時節,S市熱得走出去就能讓人瞬間冒起煙來,那感覺和烤肉也就差一撮鹽的區別了。
講真,很多人都認為這條命是空調給的。
傍晚到點下班的時候,辦公室裏的人都走光了,隻剩下埋頭愁苦中的景颯。
曹震拎著半打啤酒和剛送來的外賣走了進來,吆喝道:“阿景,快過來,上文街開了家新的燒烤店,羊肉串是招牌,你最喜歡的,開業酬賓打八折,實惠,趕緊過來趁熱吃,嘖嘖,火候地道,羊肉也肥厚適中,良心店啊。”
他鋪了張報紙在桌上,將羊肉串擺在上頭,開了罐啤酒,舒舒服服的喝了一口,夏天時節最爽的就是下了班喝一杯冰啤酒了。
景颯趴在桌上還不肯起來,這時候她哪有心情吃東西,隻想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
曹震走了過來,拿著罐冰啤酒往她臉上一放,冷得她立馬跳了起來。“師兄,你幹什麽?”
“叫你吃羊肉串!”他啃了一口羊肉,滋味鮮美至極,“好吃!”
“我沒胃口!”景颯整理了下辦公桌,打算回家了。
“怎麽了?病了?”他用紙巾抹了抹油膩的手,抬起手背碰了碰她的額頭,“沒發燒啊?”
景颯揮開他的手,“誰說我生病了?”
“不生病你怎麽會沒胃口,羊肉串啊,你最喜歡的,昨天你還吵著要我晚上帶你去吃夜宵!”屍坑案後連著幾個月都沒什麽大案,正是修身養性的時候,他也樂得清閑,他沒家小,無事的情況下,一個人也悶,景颯就成了他最好的夥伴。
“那是昨天的事!你一個人吃吧,我回去了,記得關燈。”
曹震拉住她,“不對勁!你今天這是怎麽了,愁眉苦臉,一天都沒怎麽說過話。”
平常局子裏就屬她最活潑,他也習慣她的蹦蹦跳跳了,白天的時候隻以為是天氣熱,小丫頭犯了暑氣,沒精神,可說到羊肉串,她肯定是來勁的,怎麽突然就提不起興趣了。
景颯沒好氣的說道:“減肥行不行!”
曹震不厚道的笑了,“你這身板還減肥?再減下去都成紙片人了!來!”他拽住她的手腕,將她拖走,“不想吃也行,陪師兄吃,現在太陽還沒下山,出去熱,等天黑了再走也不遲。”
兩人麵對麵的坐著,曹震是大快朵頤,她卻皺著一張小臉,看什麽都沒胃口。
“吃啊!看什麽!”曹震遞了一串羊肉給她。
景颯拿在手裏,半天沒動,盯著曹震看了半晌。
曹震以為臉上沾東西了,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麽了?”
景颯搖搖頭,撕了一塊羊肉丟進嘴裏,“師兄,我跟你商量件事?”
“什麽事?說吧。”曹震用筷子夾了一些奶油金針菇塞進嘴裏。
“你能不能做我孩子的爹?”
噗!
到嘴的啤酒和金針菇一下子全噴了出來,天雨散花似的全落在了景颯的臉上。
曹震驚恐無比的瞪著景颯,都忘記了要拿紙巾給她擦。
景颯被噴得一頭一臉,趕緊站起來拿桌上的餐巾紙往臉上抹,“不願意就說,幹嘛噴我,髒死了!”
“阿……阿景……”曹震都結巴了,認為自己的耳朵一定出了問題,“你再說一遍!”
景颯將擦過的紙巾全數扔進紙簍裏,抬眼瞅了他一眼,重複道:“能不能做我孩子的爹!”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她也不想逃避,不是沒想過去做人流,但這是她犯的錯誤,沒理由讓孩子去承擔,再說了怎麽說也是一條命,她下不去這手。
想來想去就隻有一個法子了,生下來,自己養大,但有了娘,總要有個爹吧,隨便找個男人的話,誰知道以後會不會不待見這孩子,苦了自己也不能苦了孩子啊。
曹震是她的師兄,人品性格,她都一清二楚,從警校認識到現在快有十年了,自從嫂子和小侄女走後,他就一個人生活,也沒見再娶,他自己也說了不想再害人,沒有那種打算,既然如此,她就把孩子生下來,認他做爹,百年之後也能有個人給他掃墓,她也解決了問題,挺好的,一舉兩得。
至於孩子的親爹……算了,那種人家她高攀不起,更不想讓人戳脊梁骨。
一想到某人的嘴臉,她手心就癢,早知如此,那天就該再多扇他幾巴掌。
曹震回神了,呯的一聲,兩隻手撐在桌上站了起來,震得桌上的空酒罐東倒西
得桌上的空酒罐東倒西歪,他臉色變得極其猙獰,“我問你,哪個混蛋!?”
“什麽哪個混蛋?”
曹震都快被她氣死了,吼道:“孩子的爹!親爹!”
景颯趕忙捂住他的嘴,“你小聲點,行不行?想整個警局看我笑話啊。”
“這種事你以為能瞞得住?肚子會大的,你……你趕緊跟師兄說,是誰?我現在就拿槍崩了他!”
景颯別開視線,“不知道!”其實是不想說。
“不……不知道!?”曹震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音調尖銳的就像有人掐住了他的喉嚨,他一個健步衝到她跟前,扣住她的肩膀,“什麽叫不知道!你連和誰……誰……”上床兩個字他是說不出來的。
景颯於他,說是師妹,實則和親妹妹沒什麽區別,從警校開始,兩人就很投緣,走得也特別近,照理說兩人愛好事業都相同,變成情侶也不是不可能,但他和景颯就是走不到那一步,不是她不好,而是他真的隻能當她是妹妹,而她也亦然,即便是自己的妻女被歹人報複所害,連具屍首都找不到,他自暴自棄,過了一段醉生夢死的荒唐歲月,是這丫頭陪著他熬過去的,也是她幫助他重新站起來的,他也沒有對她產生半分男女之情,隻是感激老天爺仁厚,奪走了摯愛的妻子和寶貝女兒後,還能給他這麽一個好妹妹。
既然是好妹妹,他怎麽能容忍有男人欺負她,還把她的肚子搞大了。
孰不可忍!
但這丫頭竟然連是誰都不知道!?
要不是顧忌她有身孕,他真想狠狠暴打她一頓屁股。
“看著我,不準遊離視線!你給我好好說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他篤定她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說。
“師兄,你就別問了!”
“什麽叫別問了,那混蛋搞大了你的肚子,就該對你負責。”
“我都那麽大了,經濟也獨立了,要負什麽責!”
“你是要氣死我是不是?”
景颯掙脫他的鉗製,“我這不是跟你商量了嗎,別人還不說呢,早知道就不告訴你了!”
“你還有理了!”
“行了,行了,不說了,我自己想辦法好了!”
曹震額頭上立時爆出了好幾根青筋,“你能想什麽辦法?”
“船到橋頭自然直!”她不覺得當未婚媽媽有什麽不好,家裏的太後不是老催著她結婚生孩子嗎,好了,現在孩子有了,至少完成了一個任務。
“你是瘋了!”曹震大長腿一伸,取過辦公桌上的車鑰匙,拽住她的手腕,“走!”
“幹嘛!?”
“去醫院!”他用力將她拖到門口。
“去醫院幹嘛!?”景颯死死抓住門框,就是不肯走。
“拿掉!”曹震說得很無情,可能是覺得自己口氣不太好,怕嚇著她,吸了一口氣,將聲音放輕,又道:“不是師兄冷血,而是這孩子你要不得,有了孩子,你以後還怎麽嫁人?聽話,我們去找蔣唯,他醫術好!”
安卉婚宴上,蔣唯是伴郎,曹震也是在那時認識的他,知道他是很有名的婦產科醫生。
未婚有孕雖然在如今不是什麽大惡不赦的事情,但他是男人,他知道男人的心思,這世界上像康熙這樣的男人是鳳毛麟角,可遇不可求,有那麽一個已經是奇跡了,大多數的男人依然是舊社會傳統下的衍生品,他不是不能做這孩子的父親,但他不想景颯後悔,她還太年輕,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
“神經病!”聽到蔣唯的名字,景颯更不能走了,讓他知道了,某人不就也知道了,還有皛皛和安卉也會知道。
她本來就想瞞著,去了不就天下皆知了。
“這時候你還倔,平時你怎麽胡來都行,這次不行,得聽我的,師兄不會害你的,你放心,到時我就說你生了急病,你好好養兩個月,其他的事情,師兄會幫你解決。”
“這不是重點!”
“這還不是重點!?丫頭,這關乎你一輩子!不能隨著性子胡來,未婚媽媽不是那麽好做的,不是你看得那些偶像劇!”
“你不要再說了,這事我自己會做主!”景颯用力甩開他的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不行!”曹震不許她在這這件事情上任性。
景颯知道他是鐵了心了,隻好軟語相求,“師兄,我求你,這事你就讓我自己決定,好不好?我拜托你,我不是胡來,隻是這是一條命,要不這樣,你再讓我好好想想!”
“這事是能拖的嗎?”等孩子大了,再想不要,吃苦頭的可是她。
“你就不能讓我想幾天嗎,就幾天,到時候我一定給你答複!”她拱著手對他拜了拜。
曹震心憂逼急了,她會出事,隻能妥協,“三天!不能再多了!”
“行,三天就三天!但你千萬別告訴其他人!”
“知道了!”他答應道,“我先送你回去,你好好休息,明天別來局子了,在家把事情想清楚了再說!”
“哦!”
曹震將景颯送回了家,道別後,他心裏煩悶,越想越擔憂,便找了個酒吧喝酒,喝到一半,他突然覺得這事不能瞞著,必須要有一個人說服景颯,這麽想著,他就想到了皛皛。
她的話,那丫頭一定會聽。
他趕緊起身結賬,駕車趕往檀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