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天書

第二十七話 學校據點(12)

逄誌鷂畢竟有見識,皺了下眉頭:“等等,可能沒那麽簡單。就一個男人,肯定不是一般人,這群女人也不能等閑視之。很可能有槍。咱們要是立即上去,說不定就打起來了。這樣,我和誌龍上去裝受傷再說我們本來也就是受傷了,不算騙人,等他們的人下來,咱們再四麵圍上去,提前先告訴他們咱們隻要車,不劫財不劫色,並且告訴他們後麵有學校,可以安頓。看他們應該是從西邊高速直接下來的,極有可能是濱都或者普川那邊來的,那邊說不定也打得挺厲害,不能呆。咱們把車弄到手後,馬上轉到南邊,去丹港和雲口!”

半分鍾後,車已經逼近,逄誌鷂扶著哥哥一拐一拐地走到馬路中央,向在前麵行駛的路虎招手。

對講機傳來了紅杉車上邢若玫的聲音:“什麽情況?”

溫啟泰望了一眼冼雨,狐疑地回答:“他們的衣服很髒,但看上去有點像濱都監獄外麵軍區駐軍的軍裝。我覺得如果不是偷來的,那他們有可能是逃兵……”

冼雨由於自身能力強過常人,隻保持對同一級別或者超過自己的敵人有警惕性,看著這兩個傷兵,並無異樣之處(後天解禁者超越常人的獨特氣息分布不均,往往集中在手臂或者其他發力的部位,劉言將他們的手臂折斷,失去了解禁者互相能感應到對方的氣息),有些可憐地說:“也有可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畢竟是在為咱們老百姓打仗,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吧。不過……”

她望著溫啟泰略微不解的目光,沉著地說:“他們不止這兩人,我感覺。你還是小心些。”

溫啟泰點點頭,說:“那我下去。你看著不對,就快招呼邢若玫和明倩開槍。”

說著他拿著槍走了下去,一步步地,越發沉重,雖然沒有陽光,不會刺眼,但幽暗的天宇仍舊影響自己的視線,但他還是努力打量著對方。

逄誌鷂雖然雙手無力,可畢竟有眼力,一邊盡量將自己的目光調得柔和,一邊努力觀察,等溫啟泰走到跟前,逄誌鷂已經確信他隻是個普通人,充其量,是個強壯的男警察。

“有什麽能幫到你們的?”

“我……我和我哥哥,這是親哥哥,都受了重傷,兩條胳膊……你看,都抬不起來……我們又累又餓……我還有幾個兄弟,站都站不起來了,全躺在那裏……”

逄誌鷂盡量使自己看上去可愛一些,溫啟泰卻鬆了口氣,想:“冼雨果然五感也比常人強得多,能看出他們不止一人。不過這小子既然說出來,也算坦蕩,應該不會使壞。”尤其是那句“親哥哥”令他觸動很大,不禁說:“我這次來這邊,除了帶女兒走,也是為了找我表弟,他很擔心我……”

逄誌鷂見對方深有感觸,便趁熱打鐵地說:“是啊……還是兄弟親……我哥哥為了保護我,你瞧,活生生被挖掉了一隻眼睛……”

溫啟泰麵色駭然:“你們在戰場上麵對的對手,不是吸血傀儡這樣的無意識屍體?”

逄誌鷂並非演技多麽高明,隻是觸景生情,想到了血肉橫飛的殘酷戰場,神色迷離,喃喃地說:“當然……無論數量還是殺傷力……和吸血傀儡的區別,就像是軍人和平民的區別一樣……我們能活下來,不容易了……我們和隊伍走散了……估計我們的大部隊,也不一定能完整地保留下來……”

溫啟泰見他真情流溢,不似作偽,便轉而對冼雨喊:“他們有傷員!找幾個人下來,拿點食品和藥品……”

逄誌鷂連忙靠近他,不斷鞠躬:“好人呀,好人呀!”

等路虎車上的李纖纖、賀心美、都沛沛和聶冰琦都下來,並且走到溫啟泰身邊時,驟然間四下衝出五六個漢子,一人一把刀抵住女人們的脖子,這突如其來的劇變令眾人都吃驚不小,溫啟泰在那一瞬明白自己大意輕敵,有可能害了同伴,便不假思索地出手,盡管他練過散打,楊兆林和田誌立都不是他的對手,可他並不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什麽人,逄誌鷂雙手雖廢掉,可體能猶在,猛地一腳踹出,溫啟泰的槍管頓時被踢裂,整個人也飛了出去。

“大家把他們趕下車!”逄誌鷂指著不遠處的紅杉喊道:“我知道你們也聽得見,馬上把槍都扔出來!全部下車!車子我們借用了,不傷人命,你們要想活命,就去西邊一裏地的水產學院,那裏有吃有喝……”

忽然,他發現還是那個不太安分的手下開始明擺著拆自己的台在撕扯李纖纖的衣服,裏麵的白色伴隨著女人的尖叫在劇烈地顫動。那手下一邊嘻嘻哈哈地摟住李纖纖並解開自己的褲襠,一邊放聲大笑說:“二哥,不殺歸不殺,咱們不能憋壞了,我就喜歡這類豐滿的……”

逄誌鷂想要嗬斥他,但現在實在不是時候,隻能默不作聲,心裏也動了殺機:“等日後咱們安全了,我必須除掉你這一粒老鼠屎。”

可他本以為局麵已經被掌控,但路虎的副駕駛車門打開,他還沒看到人影,那個意欲**李纖纖的手下卻與李纖纖分離開,同時脖頸被扭到了另一麵。而其他手持大刀片的家夥也一樣,所有持刀的手都被擰脫。

逄誌鷂驀然意識到大事不好,他本來應該猜得到這樣裝滿女人的好車一路開到這裏還能不出事,必然有什麽強硬的角色在支撐,他的大哥昏迷不醒,自己這雙手斷了,壓根不是對手,剛想要大喊談判,手裏的逄誌龍也被扯開,旋即迎麵重重一拳,砸在自己的喉結上。

即便同一級別,一旦一方得了手,極有可能就是無懸念的壓倒性勝利。尤其冼雨通過這對兄弟在受了傷的情況下依舊可以踢飛溫啟泰,足以判斷出他們和自己是一類的突變人種,於是也盡了全力,甚至超支了體力,拳頭打得如同冰雹一般密集,盡管逄誌鷂還反抗,可他被劉言打得已經剩了小半條殘命,這連續一分鍾的毆擊,終於要了他的命。冼雨怕逄誌龍詐昏,反過來又一陣暴風驟雨打碎了他的喉結。她畢竟是一人殺兩個同類,本就超過負荷,加上沒有經驗,這會兒也隻能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息。李纖纖跑到冼雨跟前,嚎啕大哭,現在的冼雨,成了女囚們的英雄,是這一行人實際上的精神領袖。

邢若玫下了車,一聲不響地掏出槍,砰砰砰砰將在地上掙命的家夥們全部解決掉。溫啟泰掙紮著爬起來,見邢若玫過於毒辣,也有些不忍,呆愣愣地望著她。邢若玫望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非常時期,他們這種人還會禍害別的路人,殺了幹淨,為民除害。”

明倩打圓場說:“多虧了冼雨,咱們不至於全軍覆沒。”

冼雨不居功,但也不會臉皮薄到不好意思接受謝意,隻是說:“剛才那人說西邊一裏地有安頓的地方,要不我們去那裏?”

邢若玫疑竇重重:“你看到了,他們都是壞人,說話能當真?會不會那裏就是他們的老巢呢?誘騙咱們過去?”

溫啟泰沉吟少許,說:“我看著不像。他們要是真的以那裏為大本營,不至於傷痕累累,還出來搶車。他們既然是壞人,一裏地外的學校一定容不得他們。說不定學校裏人數多,補給也多,是個好去處。”

忽然,大家不約而同地望向冼雨,因為她才是大家的真正寄托。

冼雨看了看大家:“你們決定。我無論如何,也要全力保護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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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錮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