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小嬌妾

第2章 別動,是我

雲箏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他話中之意。

一張白嫩小臉霎時漲得通紅,剛想反駁這來曆不明的登徒子,門外丫鬟們跑了進來。

“啊!三少爺,你怎麽在這?”

丫鬟們噤若寒蟬,站在門口不敢動。

雲箏腦袋嗡得一下,眼前男人竟是勇威候的第三子,侯府三少爺?

想到自己被他看到衣衫不整的模樣,雲箏愈發羞愧,嬌小雪白的身子也往床角鑽去。

陸行舟瞥見她這副模樣,薄唇勾了勾。

再看那幾個丫鬟,他臉色沉下來:“侯爺身體不適,快去上房稟告大夫人,另派個人去同濟堂請大夫。”

三少爺是侯府幾位少爺裏,脾氣最為乖張暴戾的那個,現在聽到他這吩咐,丫鬟們半點不敢耽誤,連忙去了。

雲箏縮在床角,見陸行舟又看向自己,忙磕磕巴巴解釋:“三…三少爺,我也不知老爺是怎麽了,他開始還好好的……”

陸行舟沒搭理她,彎下腰將勇威候平躺放好,又抬手試了下他的鼻息與脈搏。

雲箏在旁瞪圓了眼睛。

難道三少爺還會醫術嗎?

陸行舟收回手,抬眼便見到自家父親剛納的小妾,正睜著一雙清澈烏黑的大眼睛望著自己。

圓溜溜的,像隻乖巧可憐的小貓兒。

他眯了眯眼:“盯著我看什麽?”

雲箏臉頰一燙:“沒、沒有。”

“最好沒有。”

陸行舟冷笑:“雖說你有幾分姿色,但你別忘了自個兒的身份,爺可不是你能勾搭的。”

雲箏聽得一頭霧水,她哪裏勾搭他了!

也不等她辯解,陸行舟又道:“還不快把衣衫穿好,這副儀容不整的模樣,難道還想叫別人也瞧見?”

這三少爺的脾氣可真差!

雲箏咬了咬唇,壓下心底鬱悶,連忙整理著衣裙。

不多時,大夫人、後院幾位生養過的姨娘都著急忙慌趕了過來。

當看到勇威候昏迷不醒地躺在大紅喜帳中,麵容肅穆的大夫人趙氏還未發話,千嬌百媚的八姨娘先衝上前,抬手就給了雲箏一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在空氣中響起。

八姨娘柳眉倒豎,嗓音尖利:“你這個小賤人,你是怎麽伺候侯爺的?竟將侯爺害成這樣。”

雲箏被這巴掌打得眼淚都溢出來:“不是我……”

八姨娘見她臉上那五道紅痕,心下閃過一抹快意,再次抬手:“還敢頂嘴!”

雲箏眸光一閃,認命地閉上眼。

預料的疼痛並沒來到。

她驚訝睜開眼,就見八姨娘的手被三少爺牢牢扣住。

男人側臉淩厲,濃眉擰起:“夫人還沒說話,何時輪到八姨娘自作主張了?你眼裏可還有夫人這位主母。”

搬出了大夫人,八姨娘臉色霎時變了,忙訕訕賠笑:“三少爺,瞧你這話說的,我這也是關心則亂,擔心侯爺。”

陸行舟一臉嫌棄地甩開八姨娘的手。

再看雲箏那高高紅腫的半邊臉,薄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但最後還是什麽也沒說。

從始至終撚著檀木佛珠的大夫人趙氏,這時也發了話:“都安靜些,等大夫來了再說!”

當家主母都發了話,屋內再無人敢鬧騰。

一炷香後,大夫背著藥箱,匆匆趕來。

他朝大夫人和三少爺行了個禮,便坐在床邊,開始給勇威候診脈。

空氣裏都變得靜謐,雲箏忐忑不安地跪在地上,等著大夫的論斷。

經過一番望聞問切,老大夫窘迫道:“侯爺他這是……咳,馬上風。”

馬上風,又稱作大泄身。常見於男人腎陽虛弱,**過度。

可在場的夫人和姨娘都知道,勇威候是武將,雖已年過半百,但那方麵非但不虛,反而很強。

不然也不會這把年紀,又納了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至於**過度,那就更不可能了,侯爺的衣袍還穿在身上,都還沒開始,何來過度一說?

大夫人眉頭緊皺,忽然大夫聳了聳鼻子:“房裏點的什麽香?”

房內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跪在地上的雲箏。

雲箏心頭一跳,熏香又不是她燃的,看她做什麽?

丫鬟很快取來一小捧香灰,大夫嗅了下,臉色大變:“這是春情散,極烈性的豔藥,侯爺應當是飲了酒,又聞了這個香,血氣上湧,導致中風。”

“好啊,果然是你這小賤人!”

八姨娘再次朝雲箏撲去,眸光怨毒:“侯府裏怎麽會有這種下三濫的東西,定是你這賤人為了爭寵,偷偷帶進來的!”

“不,我沒有……”雲箏含著眼淚,慌張解釋著。

可是沒人聽她的。

畢竟侯爺是在她**出事。

最後還是大夫人揮了揮手,吩咐丫鬟:“將九姨娘帶去小佛堂跪著,給侯爺祈福。”

八姨娘在旁冷笑:“你最好祈禱侯爺無恙,否則把你活剮了,你這條賤命也賠不起!”

雲箏臉色蒼白地被丫鬟拖了出去。

她在冰冷的小佛堂跪了一夜,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何老天爺要待她這般殘忍。

被舅父以五十兩賣了,已經夠慘了。

若侯爺真有個三長兩短,她恐怕也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

大抵是神佛聽到了她的祈願,第二天緊閉的佛堂門被推開。

明淨的陽光落在她的眼皮上,大夫人身旁的婆子對插著袖子,冷冷道:“侯爺性命無虞了,但人還昏睡著。好在咱們夫人心善,念你年紀小,叫你日後就在倚梅園住著,誠心給侯爺祈福。”

倚梅園,是侯府裏最偏僻最破舊的一處小院。

而府中給雲箏派的丫鬟,是個叫春兒的。

見雲箏全部家當就一個寒酸的包袱,半點主子模樣都沒有,春兒心下嫌棄,態度自然也稱不上有多恭敬。

雲箏也知道這種高門宅院裏,奴仆婢女們一向都是踩高捧低的。

她既沒家世、又沒銀錢,還沒有寵愛,春兒能每日給她拿三頓飯吃,她就已經知足。

可是這一日,過去了足足一個時辰,去廚房取午飯的春兒還沒回來。

雲箏早上本就隻吃了兩個發餿的饅頭,這會兒餓得眼冒金星,實在受不了,便壯著膽子,出了倚梅園。

她路上問了兩個小丫鬟,朝廚房的方向尋去。

然而勇威候府很大,遊廊曲折,山石嶙峋,雲箏人生地不熟,七繞八轉,漸漸也失了方向。

就在她誤打誤撞走到一處好似廢棄的院落時,忽然聽到裏麵有一陣異樣的響動。

聽起來,好像是男人難受的悶哼聲。

雲箏心下咯噔一下,遲疑片刻,壯著膽子問:“請問,有人嗎?”

院落裏仿佛靜了片刻,而後又是粗重的呼吸。

雲箏有點害怕,但轉念一想,這光天化日的,又是侯府裏,應當也不會進賊吧?

“請問這是何處?若是有人的話,可以勞煩指條路麽?”

她站在那虛掩的門邊,並不敢入內。

裏頭卻不再有任何聲音。

雲箏這下也不敢貿然,初來乍到,還是謹慎為上,或許這院子裏的主人不喜被人打擾。

思及此處,她低低說了聲:“不好意思,那打擾了。”

就在她轉過身,打算自己再尋路時,忽然一隻修長大手從後捂住了她的嘴。

“唔唔!”

雲箏睜大了眼,驚慌地掙紮著。

可身後男人身形高大,熾熱的長臂牢牢攬著她的腰,直接將她拖進了那扇破舊的木門裏。

纖細腰窩抵著一處不容忽視的碩物,雲箏心口狂跳,更是拚了命要掙紮。

小巧的耳垂卻被男人一口含住,一道略顯耳熟的沙啞嗓音響起:“小娘別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