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隻找你算賬
第一卷 第七十七章 隻找你算賬 (二更)
小太監王義回宮向皇貴妃複命。
蘇婉聽完王義的回話之後，問道：“你有沒有把前因後果跟侍郎府的人解釋清楚？”
王義立即笑著說道：“娘娘特意吩咐過的，就是打死小的，小的也不會忘的。”
“很好。”蘇婉滿意的點了點頭，“下去領賞吧！”
王義聽了先是一喜，隨後，扭捏兩下，拿出一個厚厚的荷包裏來，說道：“娘娘，這是宋宜人命人給小人的辛苦費，您看……”
蘇婉看到他想要交出荷包，又有些不舍的模樣，不由輕輕笑了起來，就連周圍的宮女們，也都忍不住偷笑。
難道娘娘還會稀罕他這點銀子不成？
蘇婉知道他是借此事向自己表忠心，心裏好笑的同時，也確實很受用，說道：“好了，既然是宋宜人給你的辛苦費，那你就收著吧！本宮的這份賞賜，也是你應得的，下去吧！”
王義一聽此言，迅速無比地又將荷包揣進兜裏，喜笑顏開地謝恩道：“小的謝娘娘的賞，小的告退。”
“娘娘，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向宋宜人她們解釋？以您的身份，根本不必如此。”菡萏為蘇婉奉上一杯熱茶後，好奇地問道，“還有那位黃姑娘，您就不該讓人給她醫治，她這是罪有應得，奴婢還覺得您懲罰地輕了呢！”
蘇婉將接過茶盞，隨手撥弄了兩下，就放到一旁的炕桌上，垂眸說道：“我雖然是皇貴妃，但也不能無緣無故就打人，總要有個緣由，否則，不但不會服眾，他們心裏也會怨恨本宮。”
“他們敢！”菡萏義憤填膺地說道，好似蘇婉受到多大的屈辱似的。
蘇婉見狀不由笑道：“人都有喜怒哀樂，他們怎麽不敢？隻是敢怒而不敢言罷了。就算他們現在拿本宮沒辦法，恐怕也會記恨於心，等待報複的機會。誰也不敢說，自己就能順風順水一輩子，就連本宮也一樣。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就能扭轉他們對本宮的印象，何樂而不為呢！”
見菡萏似乎還有些不服氣，蘇婉又道：“黃媛香是有錯，但罪不至死。本宮也不能因為她一個人，就牽連整個黃家，別忘了，黃家可不隻她一個女兒。若是黃媛香做下的這些事情傳了出去，黃家名聲受損不說，這些未出嫁的女孩的名聲也一樣受到影響，本宮跟黃家的仇可就結大了。本宮可不想做這樣的惡人。何況，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得多。千萬不要小瞧任何一個人，更別說對方還是朝中大臣，中流砥柱。若是把大臣們都得罪光了，對本宮可沒好處。”
菡萏聽了這話，情緒才慢慢平複下來，突然就覺得有些羞愧和自責。
她身為皇貴妃身邊的大宮女，這幾年，一直被人追捧、奉承，就算她自製力再好，也很難不膨脹自大，因此，頗有些飄飄然，除了皇上、娘娘還有兩位小殿下之外，其他人都不怎麽放在眼裏了。
在她看來，黃家雖然有個侍郎，卻也算不得什麽，因此，對於皇貴妃讓人向黃家解釋一事，很是有些看不過去，覺得皇貴妃這樣做，實在是有失身份。
現在聽了皇貴妃的解釋，她才恍然大悟，頓時羞愧地無地自容。因為她發現自己的心態早已經發生了很大的改變，隻顧著皇貴妃的權勢和麵子，隻是想著以勢壓人，卻從來沒有考慮過皇貴妃的處境，甚至為娘娘惹了麻煩也不自知。
長此以往，她總有一天會變得目中無人，恐怕就連皇貴妃娘娘也無法容忍她了。
想到這裏，她不由打了一個激靈，竟是立即跪了下來，向蘇婉來叩了一個頭，愧疚而又誠懇地說道：“娘娘，奴婢有錯，奴婢讓娘娘失望了。以後奴婢一定會謹言慎行，時時警醒自己，不要狂妄自大，全心全意為娘娘著想，絕不會再給娘娘惹麻煩了，奴婢懇請娘娘責罰。”
蘇婉之前也發現了菡萏的改變，也暗暗提醒她了兩句，隻是菡萏一直沒有放在心上，此時，見到菡萏自己醒悟了，心裏也感到十分欣慰，說道：“起來吧，你能及時清醒過來，已經很不錯了，懲罰就不必了，本宮相信你一定不會再讓本宮失望的。”
“是，奴婢謝娘娘開恩。”菡萏聞言，眼睛有些發酸，暗暗發誓一定要更加盡心盡力服侍娘娘，才不枉娘娘對她的一番信任。再次叩頭後，她才站了起來。
兩人說話期間，顯德帝回來了。
他懷裏抱著圓圓，團團跟在他後麵小跑著，一邊跑，還一邊眼饞地看了一眼被父皇抱在懷裏的圓圓，小嘴巴撅得都能掛油瓶了，顯然很不高興。
直到看到蘇婉時，還有些氣哼哼的，也不用別人幫忙，自顧自地爬到炕上，挨著蘇婉坐了。卻不跟蘇婉說話，隻是背過身去獨自生悶氣，一副“我不高興，快來安慰我”的模樣。
顯德帝卻好像沒有看到團團生氣一般，抱著圓圓坐到炕桌的另一邊，隻顧著跟蘇婉說話，逗弄圓圓，卻看都看不看團團一眼。
蘇婉無奈地看了顯德帝一眼，又看了看渾身散發著“孤獨”、“寂寥”、“落寞”氣息的團團，暗暗歎了一口氣，瞪了顯德帝一眼，說道：“你都多大的人了，怎麽還跟孩子置氣？團團又怎麽惹到你了？”
一邊說，一邊還伸手去抱團團。
團團趁機一頭紮進蘇婉懷裏，哼哼唧唧地表達自己的委屈。
顯德帝冷淡地道：“朕怎能麽敢跟他置氣？是他生朕的氣還差不多。”
蘇婉聞言，頗有些也哭笑不得，這還真生氣了。
“團團你告訴母妃，到底是怎麽回事？”蘇婉問趴在懷裏不說話的團團問道。
團團悶悶地道：“父皇壞，隻抱圓圓不抱兒臣。”
“隻是因為這樣嗎？”蘇婉問道。
團團猶豫了好半晌，才說道：“兒臣弄丟了圓圓的小豬玩偶……我……兒臣不是故意的……”說著，還有些不安地咬了咬自己那紅潤的小嘴唇。
“朕看你就是有意的。”顯德帝冷著臉說道，“若不是你非要跟你妹妹搶，那小豬玩偶會丟嗎？那可是你母妃前兩天，辛辛苦苦，親手為你妹妹做的，被你粗心大意地給弄丟了，你對得起你母妃嗎？對得起你妹妹嗎？”
圓圓想起自己的小豬玩偶，黑琉璃般的大眼睛裏眼裏也忍不住多了一絲水汽。
那隻小豬玩偶，是她這兩天最喜歡的玩具，連睡覺的時候都要抱著。團團眼饞，先是給她要，她不給，後來就將她的玩偶搶走了，結果團團玩瘋了，就將玩偶給忘在腦後，後來就找不到了。
“團團是大壞蛋！”圓圓看著團團，一字一句地說道。
顯德帝也派人去找過了，可惜就是沒找到，不知道被誰給拿走了。
蘇婉聽完這件事的始末，看著團團說道：“一件玩偶丟了倒是沒什麽，隻是團團，你若是喜歡妹妹的玩偶，告訴母妃，母妃再給你做一個就是了，為什麽非要搶妹妹的東西呢？”
蘇婉的聲音也嚴厲了起來。
團團神情蔫蔫的，垂頭搭腦地樣子看著很可憐。
“你是哥哥，應該保護妹妹才是，怎麽能欺負她呢？”蘇婉見狀，聲音也不由柔和了幾分說道。
“母妃，父皇，對不起，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團團一邊垂著頭認錯，一邊還抬起眼偷偷覷了顯德帝和蘇婉一眼，那副小模樣，實在是讓人又好氣又好笑，就連顯德帝都有些繃不住臉了。
圓圓衝著團團扮了個鬼臉，又吐了吐舌頭，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團團見狀，不由輕哼一聲，扭過頭去。
他隻搶了她一次東西，圓圓平時可沒少搶他的東西，隻是他一直都沒有計較罷了，母妃說了，斤斤計較之人，都不是小男子漢，他才不會因為丟了一個玩具，就哭鼻子外加告狀呢！
何況，書上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圓圓兩樣都占了，身為男子漢，他……他怎麽能跟她一般見識呢！否則，豈不是跟圓圓一樣了？
最後，因為團團認錯態度良好，此事終於平息了下來，團團和圓圓也都各得到了一個新的玩偶，皆大歡喜。
蘇婉因為統攝後宮的緣故，便搬出了勤政殿，大多數時間都留在了永寧宮。
除了比較方便處理宮務之外，最重要的是，眾人來向她請安時，也不需要去勤政殿了。而在勤政殿碰到皇帝的幾率實在太大了，說她小題大做也好，霸道善妒也罷，反正她是絕對不想讓那些女人出現在皇上麵前的。
她知道有人會對她不滿，但那又怎樣，不管那些女人怎麽看，隻要沒人敢當麵說她，她就當自己不知道。
如今，寧皇後被軟禁，胡貴妃被降了位份禁足，霍賢妃被打入冷宮，當初的一後四妃，如今隻剩下了德妃和淑妃，後宮裏皇貴妃一家獨大。
上巳節那天，皇貴妃輕描淡寫地就擼掉了胡貴妃的貴妃之位，實在是讓眾妃膽戰心驚。
原本她們還以為陛下會站出來說兩句話，至少不能讓皇貴妃如此胡來，哪知道，陛下根本連問都沒問，簡直就是任憑皇貴妃處置，這讓眾妃的心瞬間就涼透了，但卻無可奈何，隻能夾起尾巴做人，放低身段，討好皇貴妃，免得落得一個跟胡貴妃一樣的下場。
永寧宮正殿，眾妃來向蘇婉請安。
之前後宮的各種製度還有一應用度，蘇婉並沒有做出太大改變，之前寧皇後做的就挺好，隻要遵循舊例就行，她現在最主要的就是熟悉宮務。
或許是之前她拿胡貴妃立威的緣故，她執掌後宮以來，這些嬪妃們都顯得格外老實，並沒有故意挑釁她，讓她為難的，所以，蘇婉管理起來也比較輕鬆。
但是女人多了，事情也多，盡管沒有什麽大事，小事卻也不少。
她們無論缺什麽，都得向她張口。
她就是那個管理錢袋子的。
對於這些嬪妃們，她自然不會虧待，更不會克扣，但是，多了也沒有，該多少就是多少。
但有些人，就是不消停。
比如麗嬪，她院子那裏各種瓷器，還有杯、盤、碟、盅就經常短缺，蘇婉管理後宮還沒十天呢，她就已經向她開口，添補兩次了。
今天，她又向蘇婉開口要瓷器，說自己院子裏的瓷器又不小心摔碎了。
蘇婉皺了皺眉，拒絕了她說道：“麗嬪，這每個人瓷器都是有一定配額的，你如今已經超了。事不過三，前兩次本宮鬆了口，這次是萬萬不行的了，以後也不會允許。若是人人都像你這樣敗家，就是偌大的國庫，恐怕沒幾年就得敗光了。”
麗嬪笑道：“瞧姐姐這話說的，不過是一兩個瓷器罷了，哪裏就這麽誇張了。再說了，以前皇後娘娘管理後宮的時候，可從來沒有在吃穿用度上短缺過我們。”
“你的意思是，本宮在吃穿用度上短缺你了？”蘇婉眯了眯眼睛說道。
“嬪妾可沒這麽說，是皇貴妃娘娘是自己說的。”麗嬪笑道，“咱們大乾朝的國庫，應該還沒窮到這種地步吧，連兩個瓷器都拿不出來。”
“就算是國庫充裕，那也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而不是用來給你敗家的。你若是能少摔幾個瓷器，說不定就能多救幾個百姓的性命。”蘇婉說道。
“皇貴妃姐姐說的這些我不懂，我可沒姐姐那副慈悲心腸，胸懷天下，嬪妾隻要自己過得安穩就成了，管他什麽百姓不百姓。”麗嬪無所謂的說道，“倒是姐姐你，若是苛待後宮嬪妃的消息傳了出去，恐怕對姐姐的名聲不好吧？”
蘇婉淡淡笑道：“這就用不著你來操心了。不過，若是讓本宮聽到外麵有半句此等流言，本宮隻找你算賬！”
“你……”麗嬪聞言簡直驚怒交加，眼中閃過一絲顯而易見的懼怕。她有些無助地看向其他嬪妃，卻發現她們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好似根本沒有聽到兩人之間的對話，更沒有人替她說話，她整個人宛如被兜頭潑了一同冷水一般，整個人都涼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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