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秘墓

第一百二十四章 種花

第一百二十四章 種花

“不是看病人的,前段時間住院承蒙醫生護士照顧了,所以想買點禮物謝謝他們。”我輕輕笑著。

“像你這樣的病人還真是不多了。別人去感謝醫生都是送錦旗,起碼也是妙手回春,你倒好,送花,不知道的還以為小夥子你喜歡上了醫院的哪個護士呢。”花匠笑著調戲道。

“說的什麽話啊。錦旗什麽的太公式化了,我倒覺得花更能體現一個人的心意。”我努力忍住笑,這年頭送錦旗實在是太讓人難為情了。“幫我紮一束花吧,要這個季節香味最重的。”醫院那藥水味太重了,用花香掩蓋一下應該會很好。

“好。”花匠大叔笑了笑,“我去幫你紮。”說著,起身離開。沒多久,又回來了,手裏捧著一捧五顏六色的花。“給,多紮了點,給你算便宜點吧。”

“謝謝大叔。”我順手接了過來,然後從口袋裏拿出兩張毛爺爺遞過去。

“看來你要去旅行啊,要小心點。”大叔好心提醒我,忽然想到什麽,“哦,對了,我再給你點種子吧,把我們大花田的花帶到更遠處的地方去,讓這個世界上每個角落都開滿我們大花田的花。”

“好。”我欣然答應,忽然有點擔心,墓裏能長出花嗎?會不會中屍毒變異啊?變成食人花?

花匠大叔又拿了些種子給我,還好是免費的,否則我一定哭死,本來就沒賺多少錢,住院,給他們發工資,我還得存錢娶媳婦呢。

“謝謝,太麻煩你了。”大花田的花籽都是最優質最上乘的。

“你應得的,要不是看上你那雙會種花的手,你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給。”他冷淡地擺了擺手。“臨走前來幫我種話當費用吧。”

我忍不住愉悅的笑容,唉,這中年花匠其實很害羞呢。“好。”

我站起身,見洛青轉頭看著大胡子花匠,臉色冷冰冰的,眼色沉得異常深黑,然後聽他用一種非常冷漠的語氣問,“你是大花田的花匠。”

與其說是疑問不如說是陳述句。

大胡子花匠與他毫無情緒的眼睛對望上,依舊是那種不鹹不淡的口氣,“我是,有什麽不滿嗎?”

我突然覺得,這氣氛怎麽那麽奇怪?

洛青側了下臉,手又習慣性地輕捂著嘴,好像有什麽事需要深思來解決,見他沉默幾秒,手放回褲袋裏,仰著下巴用一種俯視的姿態硬梆梆地對著大胡子花匠扔出兩個字,“你好。”

風,吹啊吹,吹過盛開著的花田,仿佛可以在花香中清晰地聽到白鴉鳥俯衝而下,撲哧撲哧的羽棱摩擦的細碎聲。

我用手撐住額頭,神啊,扔下一道雷來吧,我其實一點都不介意身邊這小子去穿越。

冷場了許久,花匠的大胡子一抖一抖,然後聽他開口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末月冰雹,冷紮紮地蹦出來,他說:“我不好。”

我憔悴了,身子一下單薄得風吹就倒。

見洛青還想開口,我立刻衝上去抓住他手,感受到他一瞬間的不適應又猛然放鬆,我拽住他後馬上鞠躬,“非常抱歉,師傅,這孩子還小,他怕見生人。其實他沒有任何惡意,隻是害羞了點,他隻是想跟你打聲招呼而已,真是非常抱歉。”

道完歉拉著他立馬掉頭就走,“那我們就不打攪你的工作了,你忙。”

我拉著他的手死不回頭地走著,笑什麽笑,你個混蛋小子。

不知道送花還有沒有用?他看著手中的花束,不過這朵花沒什麽特別的,除了顏色深了點就跟路邊的廉價品差不多。剛才那種青菊倒還不錯,就是還沒開花。如果沒記錯,進門後他有聞到野桑紅花的香味,香味跟書上記載的一摸一樣,嗯,那種花是珍貴花種,也許可以扯一把下來當花束,剩下的……好想燒掉。

不過燒掉的話……

“不是所有東西握到手裏才是你的?”將花槍過來,一些困惑浮上瞳麵,如果不握到手中,怎麽可能是你的?為什麽可以一直用那種認真的眼神去看待任何目所能及的東西?明明那麽毫無遮攔的好理解,卻總做一堆完全在他意料範圍外的事。

而且,出乎意料地可愛。

到醫院鄭重的跟醫生護士好好道謝,把花送給一直照顧我的護士大姐,然後跟洛青一起回家。

路上忽然想起答應幫花匠大叔種花,明天就要出發了,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我輕聲說:“還有時間。我們去種花。”

他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好久才反應過來我是對他說得。“哦。”

今天,是美好的一天呢。

一想到下午種花時的情景就很想笑,大胡子花匠肯定看他很不順眼,一會“年輕人你是多久沒吃飽飯?種那麽慢,花都快等哭了。”

他冷冷地斜瞄了花匠一眼,掂量了下幼苗的重量,然後加快速度。

接著花匠又冷哼數聲,“就說啊,現在的小夥子太急躁,你想嚇死我的花啊?就是石頭被你這麽亂扔也要喊痛,急什麽急,你吃撐了吧。”

然後難得見洛青青筋浮上額頭,表情語氣全往零度那邊沉下去,他望著大胡子花匠,用一種不鹹不淡的口氣說:“要我幫你把大花田燒掉嗎?我應該可以做得比這好點。”

“小子,你說啥?小心老子把你做成花肥。”花匠臉色猙獰,那種力求“我很平淡”的猙獰。

“哦,花肥我已經幫你埋了一個,如果還有需要我不介意再埋一個。”他的眼瞳變得黑漆漆,連嘴角的勾痕都是種看不起人的囂張。

其實我不是故意的,在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下笑出聲的我一定很不合時宜,但看他們一老一小在那幼稚地鬥嘴,總覺得很可愛。

我捂著嘴背對著他們悶笑道,“嗯,你們……你們繼續,我不介意,嗬嗬。”

最後他們被我笑沒了聲音,兩個相看兩相厭的人一老一少地背對著,這才平靜過完這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