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嬪妾不如商府嫡妻

【055】下聘

白梨的腦子雖比不得榮華夫人或是柳氏那般深沉心機,但還是有些小聰明的,否則也不會從一個被糟蹋的獵戶之女,走到如今這個地步。

她那日聽了涼暖對她說的話,自己依著當前的局勢,估量著涼暖說得話,有七成是對的,但還有三成,便是她對涼暖的懷疑了,在外頭野巷子裏頭生存,都需要盤算計量許多,她現在好不容易進了這大蒼國的貴府裏頭,怎麽也得替自己多計量十分。

暖姐兒說得話雖有準頭,但也或許是她給自己下的套啊!她們非親非故,她不相信僅憑自己一張與她娘生的相似的臉,會令其對自己如此好。

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天上不會白白掉大餅。

今天出門前,就吩咐了書兒,觀察著暖姐兒今日的舉動,好心中有數。

這會兒不貼心的人都走了,隻留下一個她精心準備培養的書兒,才可以說上些話了。

書兒一聽白梨這般問,先是彎腰替白梨好好整頓了一下她身上的錦被,這才開口,

“夫人,您就別多操心了,這會兒身子正弱著,方才書兒都替夫人看著,五小姐看起來沒什麽動作,就是和其他小姐一樣,穿了新衣裳,一起看著二小姐出嫁。”

書兒回想了一下方才觀察涼暖的時候,的確是沒發現什麽,隻覺得,五小姐和她的丫鬟兩個人感情真好。

但這些頗酸的話,她是不會在夫人麵前說的。

“是麽?”

白梨皺眉,方才倒下去那會兒,是真的心痛了,是以,也沒看著那暖姐兒的方向,但不知怎地,孩子沒了,她的心,總有點慌,也不知是怎麽回事。

這一步棋,究竟是對是錯?

白梨的心境變得有些快,反反複複的,既想著這一次是能絕地大翻身的機會,又覺得心中沒底,惶惶然。

而白梨,也的確是該惶惶然的,一個小妾,怎麽能夠真的妄想簡單順利地就踢倒正室呢?這事情,長遠著呢!

涼暖隻是利用了一下她的臉,沒想到這白梨,還真把自己搭進去了,原先涼暖還有些不忍,畢竟是個孩子,摔了對孩子也不好,真沒想到白梨這般心狠。

有因必有果,白梨有此舉措,將來會有什麽樣的果子,她自己必會吃到。

……

落華院裏頭,榮華夫人在屋子裏,給自己描妝添彩,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那張臉上,一直有著隱隱的笑意,但,越到後來,她的手越顫,最後,臉上笑意全無,手上勁兒一大,一下就將手裏的眉筆給折成了兩半。

羅素姑姑在旁邊看著榮華夫人,這一次,卻真的是不敢上前與夫人說些什麽的。

“將軍還在那賤人的屋子裏?!”冷不丁的,榮華夫人便是問出口,令有些神遊的羅素姑姑有些措手不及。

忙上前微習慣性地彎著腰,答,“將軍方才才進去,這會兒還沒出來。”

派人在常春院外頭看了許久了,將軍的確還沒出來。

榮華夫人一聽,手上斷了的眉筆就是朝外邊一甩,就是甩出去好遠,那眉筆甩在地上,撞到桌角上,發出輕微卻在這靜寂的夜裏十分明顯的聲音。

白梨這個小賤人,原以為前麵被老太君這麽一撮,氣焰該小些,諒她一個獵戶的女兒,腦子也不會有多麽靈活,沒想到今日來了這一出。

她可是看到了將軍看著她那張痛苦的臉的表情,那分明是憶起往昔她痛苦時的表情!

這白梨如今又回到了常春院裏,老太君一時半會兒也不會說什麽,畢竟她沒了孩子,老太君是個厲害女人,知道若是自己再排擠白梨,將軍定是會真的發怒的。

白梨啊白梨,玉雲顏啊玉雲顏!難道她聞人煙芸這一輩子,就要被玉雲顏的壓在下麵?即使是一個替身,一張與她相似的臉,就將她壓得牢牢的?!

殊不知,沒人知道連嘯龍心中對玉雲顏的憐惜愛意還有多少,但是可以知道的一點便是,男人總會放不下以前失去的或是得不到的女人,這是一個多數男人的通病,隻記得以前,看不到現在。

這連嘯龍心裏,或許隻是放不下玉雲顏吧,這榮華夫人也是可悲,鬥了這麽多年,還是比不過一個死人,而這白梨,因這一張臉,雖會得寵,但也離不開那張臉了。

“老夫人現在在做什麽?”榮華夫人又問,以前老太君在寺廟裏時,她雖然不住在府裏,可是對府裏的一切還是很清楚的,不知這回了府裏,有什麽打算。

“回夫人,老夫人正吃齋念佛著,無名院裏的燈還亮著呢!”羅素姑姑知道榮華夫人會這般問,便立馬就回了。

也是,半生都在算計害人,老太君還不快給自己念經誦佛的,保佑將來不下地獄?!

榮華心裏這般想著,連她自己,恐怕老了也得吃齋念佛,保佑著別下地獄了。

“夫人,還有一事,奴婢已去派人差了那阿晚,的確是京裏的一介商戶,除了這個,便查不出什麽了,老太君已經派著媒婆前去說媒了,不知這商戶何時來上門提親。”

羅素姑姑也不忘交代一下這阿晚的事,那暖姐兒真是傻,不要貴府皇家,非要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商戶,真是省了她家夫人算計的心了,下賤胚子倒真是配商戶絕了!

“這府裏,真是越來越不安寧了,將這賤種早些嫁出去省得心煩!”榮華對於前幾次都沒能將涼暖順利弄出府,有些煩躁。

羅素姑姑點點頭,是的,這暖姐兒在府裏頭,真是讓人不得安生,原先已經有了一個和玉雲顏生的一樣的白梨,這所謂的嫡小姐,可應該快些嫁出去!

榮華心裏頭一煩躁,便又想起了連韶閱來,恐怕明日,這整個帝京都是知道了將軍府嫁了個女兒,去了六王府,便是衣衫淩亂的模樣。

真是給將軍府莫大的恥辱,真是給她丟盡了臉!

羅素姑姑看著榮華夫人的臉麵,隻埋著頭,什麽也不敢多說了,今日夫人心情差極了,小姐又……

羅素也是想到了連韶閱今日出嫁的醜態,這明日,將軍府,恐怕就成了個大笑話了。

而六王府裏的連韶閱,被迎進新房後,便意識處於迷糊不清裏,今日六王府也沒什麽人,畢竟今日隻是娶一個小側妃,昨日王府入府,早已大宴請過朝中大臣等。

是以,如今連韶閱自己在新房裏,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帶著一些血跡,連韶閱身側從將軍府帶出來的丫鬟含秋隻看著連韶閱,卻也沒想著上前幫忙。

看來,這連韶閱平日在將軍府真是做壞了人,一出來,便沒人讓著,管著她了。

當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睜開眼的時候,連韶閱還有些迷蒙,見房內大紅一片,喜燭也燃得差不多了,發出滋滋的聲音,一下從**坐起身子,便覺身子一陣陣刺痛,尤其是臉上,難忍的疼痛。

刹那間,回憶如潮水一般湧入腦子裏,連韶閱一愣,便是忽的尖叫出聲,

“啊——!”那聲音裏含著哭腔,她顫抖著站起身子,朝銅鏡裏走去,卻在那鏡中看到了一個醜陋無比的女子,看到了一個抓痕滿布的女子,看到了怒目圓睜而可怖的女子,看到了那張縱橫交錯連她自己都是看不下去的臉。

顫抖著手搬起梳妝鏡前的椅子,就朝銅鏡砸去,她要砸掉鏡子裏穿著大紅嫁衣麵目醜陋的女人,那不是她!不是她!

連韶閱徹底崩潰,比上一次臉上又坑窪來還要崩潰!

今日是她的新婚之夜,是她的洞房花燭夜啊!她這個樣子怎麽見人啊!她這個樣子,王爺如何下得了手,如何與杜淺錦爭寵……

連韶閱忍不住一下跪坐在地上,就是嚎啕大哭起來,那哭聲拗動不已,含秋站在旁邊,第一次看見她家小姐這樣落魄而傷心的模樣,以前總是高高在上而驕縱不已,這一次的狼狽,從未見過,一下子也有些不知所措。

連韶閱的府門外,王府的侍衛,婢子,婆子,都是聽到了這一聲聲崩潰的哭聲,卻隻是你幹你的,我做我的,毫無所動。

杜淺錦在自己院子裏,此刻正泡著腳,聽聞下麵人傳來的消息,說是那側妃的醜態和現在的崩潰,隻冷笑一聲,一點不似在聞人子清麵前時的甜美可人,她揮退了王府的丫頭,隻留下府裏帶過來的陪嫁丫頭,

吩咐那丫頭盯緊了王爺的院子,

對於那將軍府裏來的女人,她還不放在眼底。

連韶閱自以為從此變為鳳凰,卻是做了金絲雀,嫁入了高門紅牆內,終生沒有自由,等待她的還有比之連府更激烈的明爭暗鬥,或許,都等不到她鬥,一切便都是結束了。

……。

時間很快,總是很快,在人的指縫裏悄悄溜走,又在人的無盡的難熬中緩慢而過。

今日,是大蒼國二十四年一月初九,帝京的街道上,那些大紅燈籠喜布的,都還沒有撤換下來,雖不是王爺的婚禮了,但總還是新年裏,喜慶些也好。

連府裏原本今日應該也是會是個喜慶的日子的,畢竟昨日二小姐才出嫁,但,帝京裏的謠傳,一大早就是進了連府,帝京紛紛揚揚都是謠傳著連韶閱昨日的醜態,連府的人今日都不敢出去,就怕有人對著他們指指點點,都說謠傳是最可怕的,可不是麽!

一大早的,涼暖便起來了,昨夜睡了個好覺,今日自當要早些起來。

不知道今天這玉鳴國的使臣是否會進連府找自己,若是他們來找自己,涼暖正也想著與那使臣說些話。

這玉鳴國,她定是會回去一次的,但不是現在,知道了娘親信中所說內容,她便知道,娘親的那枚玉戒,可是掩藏著大秘密,使臣來了後,便向他打聽一下這玉鳴國現今的情況,自己也算是坐到心中有數。

小玉進屋子給涼暖鋪被子的時候,見到今日涼暖換了一套較為簡單的襖子,較為輕便,便有些不解,一邊整理著床鋪,一邊便是詢問涼暖,

“小姐,今日怎的穿上了這衣裳,新年裏,外頭冷寒著呢,小姐是要出門麽?”

小玉能想到的便是涼暖今日要出門,才穿得如此輕便,否則便是想不通了。

涼暖打開屋子,外頭的空氣,就是比裏麵關了一夜的濁氣舒暢,她回過頭,對小玉笑得頗為俏皮,

“去二哥哥那兒瞧一瞧。”她的書信,都送過去許久了,恐怕宗政晚都是知曉些什麽了,但怎的一點動靜都是沒有啊,好歹,該有人上門提親了啊!

不知這老太君與那晚公子交涉地如何了。

這時代,女方家裏說媒,也是常有的事,一般女方說了媒,男方家裏應是會及時作出反應啊,怎麽這宗政晚一點反應也沒有,前天夜裏來她院子也沒提起過什麽,

到真是讓她有些焦急了。

“現在就去?!小姐你等等,小玉收拾一番。”小玉一聽便是雙眼放光,二少爺是府裏的俊秀少爺,哪家丫頭不喜歡!

涼暖搖了搖頭,便在外頭的搖椅上等著小玉出來。

心裏盤算著,今日這連府裏,會出什麽事兒,這白梨又回了常春院,這幾日定是纏著連大將軍為自己報仇,連大將軍定也是在常春院裏的,至於落華院裏的主母,可隻好獨守空閨,等了一年,等來的夫君卻在別的軟玉溫香裏。榮華恐怕是要氣瘋了。

搖椅晃了晃,涼暖悠閑不已。

如今,這連府的走勢,已朝著她所期盼的,往前走去,一步一個腳印,落實到了她埋下的一個個坑裏,至於會不會爆出地雷還看各家本事了。

待小玉從屋子裏出來,關好門,撒好麵粉,涼暖便已經站起來,快走至院門前了,小玉扭過頭找她家小姐,見她家小姐這馬上就要走出院門了,趕緊提起裙裾,哧溜幾下,就是追上去。

“小姐!等等小玉!”

……

……

這一大早,連府的人便是愁苦,落華院與無名院裏自然是最愁苦的,老太君作為連府的最大的掌管著,見到自己精心扶持起來的連家,被外頭人這麽八卦著,心裏自當也是不高興的,昨日對連韶閱還奶奶孫女兒的疼愛著,今日就換上了一副厭惡嫌棄的表情,恨不得那不是連府出來的小姐,出去別丟了連府的麵子。

老太君身邊站著的大丫頭,在老太君身邊也是混打滾摸了好幾年了,見老太君今早一起來,照例聽了奴才們的回報卻是愁眉苦臉的模樣,便是知道今日老太君的心情,是差極了,乖順地上前捏了捏老太君的肩膀,也不說話。

老太君察覺到了背後自己的丫頭手勁兒恰到好處的揉捏,心情便也稍稍鬆弛了些,閉上眼,歎了口氣。

“還是我的瑾兒最懂事。”

那叫做瑾兒的丫頭笑了一笑,也不知因為常年在老太君身邊呆著的原因,還是比起府裏其他丫頭都是年長的原因,這一笑之間,有一股子成熟誘人的韻味。

“要是我的孫媳婦兒有瑾兒那般乖巧伶俐就好了。”冷不丁的,老太君就說了這麽一句話,讓身後一直默默揉捏著老太君肩膀的瑾兒麵色一慌,忙道,

“瑾兒配不上少爺。”

這惶恐小心的話,卻是讓老太君真有了些心思,

瑾兒若是能嫁作雲帆為妾,那他日也能幫助雲帆不少,雲帆那孩子,就需要像瑾兒一樣的女人。

至於這將來門當戶對的嫡正妻,那便到時候另擇。

“常春院裏那小狐狸怎麽樣了?”瑾兒原本以為老太君還會說些什麽,卻沒料到老太君話題一轉,就轉到了府裏新來的十三夫人身上,心下不由的便是一鬆。

“十三夫人母親安好,隻是孩子沒了,聽說這幾日在常春院裏飯也吃不下,藥也喝不下,將軍正配著她呢!”瑾兒的聲音柔柔的,有種從容不迫的淡定,那是一種似乎沒受過大宅院熏染的氣韻,與老太君說話,倒也沒有府裏其他人對老太君的恭順,就如同和平常人說話一般,卻又不會讓人覺得越距了。

老太君聽聞,這方才才好些的心情,又是被攪得一團糟,

這白梨,不是一個好貨色好糊弄的女人啊!

眼前,這榮華,可是死死地就被白梨壓了下去,落華院裏,要逐漸開始冷清了。

在這後院裏名分雖然重要,但若是有人得了那有名分之人比不上的受寵地位,那才是勝利者。

這後院女人的鬥爭,隨她們去,她也曾經是那麽過來的,隻要不犯了連府的大忌,那便是無事。

而這連府大忌,皆是她確定的,也就是,她們隻要不觸犯了自己的底線,那就隨她們鬧去!

老太君打了個哈欠,緩緩從榻上起來,冬天裏穿的比較厚重,這行動也是有些不便,

“去青雲院裏看看。”老太君想到自己的兩個孫兒,心裏便是高興的緊,“揚哥兒也是在青雲院附近,一起去見見他哥兩個,我都回來這麽久了,也沒見著揚哥兒,也不知今日去做了什麽了!”

老太君想起自己的兩個嫡親孫子,尤其是那個小孫子,便是心裏高興,瑾兒給老太君係上了披風,便叫上幾個婢子小廝的,跟著老太君出了無名院,朝二少爺的院子裏走去。

其實瑾兒還不知道,這老太君除了要去看看小雲揚,也的確是想讓連雲帆與瑾兒見上一麵,最好,帆哥兒一下便與瑾兒對上眼了,

原本這時候來找連雲帆,他定是不在府裏的,但因某人的‘警示’,便乖乖呆在府裏,今日哪兒也沒去。

而這某人,自然便是宗政晚了。

他不許連雲帆出門,便是擔心涼暖寫來書信,他不能及時收到,他料想著這幾日,涼暖應是挺忙的。

……

涼暖腳步輕快地就走在路上,眼看著就要到青雲院裏了,可她愣是怎麽想,也沒想到老太君會與她遇上,看那老太君見著自己的模樣,也是訝異的很,似乎很是不解,怎麽會在這裏遇到自己。

涼暖收下臉上時不時便泛出來的笑意,對著老太君行了個禮,

“涼暖見過老夫人,老夫人安康。”

老太君原先遇到她,心情又是差了不少,今日她穿了深紅色的喜慶的袍子,上麵還繡了一些稍稍有些嬌豔的小花,襯著那暗紅色的襖子,倒是也一下明亮了不少。

見到涼暖朝她行禮,便點了點頭,

“暖姐兒這一大早的,可是去哪裏?”老太君一如既往的沒有讓涼暖先起來,而是問著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涼暖在心中忍不住就是翻了個超級的大白眼,在地方附近,也就一間藥堂子是誰都可以去的,除了那藥堂子,哪一間屋子是隨便進的?!

但與這老太君又不可多說什麽,免得惹禍上身了。

“回老夫人的話,涼暖有事找二哥哥,便想著去青雲院裏一次。”涼暖如實以告,但是她若是知道這老太君也是去青雲院的話,便不會如此說了。

所謂人多事雜,老太君在場,她怎麽和二哥哥說些‘體己話’?

“哦~那真是巧了,老婆子我也去青雲院裏頭。”老太君說完,看也不看涼暖一眼,便繞過涼暖,徑自率先朝青雲院的方向走。

涼暖一聽,便是悔得腸子都是清了,她若是知道老太君會一同青雲院,她便不會先前說要去青雲院了,如今是不想去,也得去了,否則,被這難纏的老太君又說上什麽,她可是消受不起。

涼暖也不等那老太君讓她起來,就跟著進了青雲院。

這一舉措,又讓老太君氣的發悶,現在府裏的人真是越來越膽大的,都敢不聽她的命令,就起來了。

瑾兒敲了青雲院的門,

涼暖在外頭悠閑的等著,以她上次的經驗來看,早上連雲帆的確會在青雲院裏頭,但此刻他還正在熟睡著,估計一會兒子來開門的就是睡眼朦朧的慶分。

所以涼暖不急,悠閑地等在外邊,這敲門聲,估計還得持續會兒,裏頭才有人敲門。

不過,這次倒是令涼暖意外的是,青雲院的門,很快就開了,裏頭正是慶分,但這一次這慶分完全不同上次一般,這一次的慶分精神抖擻,完全不像上次的精神萎靡啊!

“奶奶,您怎麽了?”更令涼暖驚訝的是,連雲帆竟是衣衫完整的從裏麵出來,他從裏麵出來,就是看到了涼暖,說是不驚訝,那是假的,他原先以為隻有一個老太君,可沒想到涼暖這丫頭會來。

但也差不多知道這丫頭來所為何事,朝她行了個媚眼兒,就招呼著涼暖和老太君進去了。

……

今早上,榮華夫人便早早起了,她卻是親自在熬製湯藥,自然,這實際真正的操作還是羅素姑姑動手的。

女人的孩子沒了,是應該大補的。

“夫人,其實你不必親自熬藥的,這白梨算是個什麽東西,竟讓公主殿下給她熬藥?!我看那狐狸精是活膩了。讓她啃公主的鞋才是!不,臉提鞋都不配!”羅素姑姑的話有些激動,一邊趁著藥,一邊如此嘮叨著,她舍不得自家公主受到這樣的待遇啊!

榮華夫人卻隻是笑了一笑,沒有多說什麽,反正多說也是無益。

裝裝樣子罷了,主母,自然要大氣一些。

榮華自己也是知道,現在自己做的事,甚至就是告訴別人,都是丟臉的,但她依舊含著笑,

親自那藥收拾好了,裝好了,放進藥籃子裏,就吩咐了羅素姑姑,就朝著白梨的常春院走去。

她這個主母,可是做到了位,連這藥汁,也是替白梨這小妾熬製好了,她給低下人看到,她是一個多麽大氣不拘小格的夫人,怎麽會去做府裏謠傳的事情呢?這白梨不是她榮華害的,她榮華還沒有這必要,去害一個小妾。

……

當涼暖從青雲院裏提前出來的時候,麵帶微笑,卻是帶了一肚子的火氣,這老太君果真是最厲害的女人,幾句話,就將她氣的不清,而自己又不能太還嘴了,畢竟,她還得叫他一聲老夫人不是?

這老太君去青雲院裏,也不是為了看連雲帆的,就是為了給自己舒坦,前幾天在府裏頭遭到了府裏人的不重視受了委屈了。

“小姐,老太君真是過分,小姐也是府裏小姐,老太君卻看都不看小姐一樣。”連小玉都替涼暖打抱不平了,涼暖自己倒是無所謂,一個老太婆而已,在這連府,也逍遙不了多久了。

將來,這連府,還不都是這榮華的天下,是以,這榮華才這麽容忍老太君吧,預先看她在寺廟裏,沒理會,如今她回來了連府,更是她榮華對付府裏女人的一把利器,有什麽不好做的,都可以通過老太君來做。

今日這青雲院一行,真是多此一舉,白白讓人指鼻子說話了去。

原本以為今日就這麽過去了了,也不會發生什麽大事了,卻忽的,就發生了一件讓涼暖措手不及的事情來。

當涼暖回到挽雲苑不久,這事情便忽如其來的來了,讓連府裏頭的幾個夫人,都是訝異了一下。

……

榮華與羅素姑姑去了常春院的時候,白梨還不能下床,依舊坐在床鋪上,隻不過床鋪旁邊有著連大將軍的相伴。

今早上,連大將軍去了一次早朝,回來之後,便一直在常春院裏頭配著白梨了,白梨想做什麽,他都陪著,十足的好男人,好夫君的模樣,當榮華來了之後,看到那一幕,隻覺得刺眼極了,卻又什麽也說不了。

她扯著僵硬的臉皮,上前柔柔地福了福身子,硬是將心理的那股子氣氛給壓了下去,

“夫君,十三妹妹,這是榮華親自熬製的藥湯,是為了十三妹妹而熬製的,裏頭加了不少補藥,對於十三妹妹的身子,定是極有好處的,妹妹趁熱喝了吧。”榮華夫人這一番話說得親切和善,

但是她忘記了,白梨可是一口咬定自己的孩子是她害的,連嘯龍可是也相信了,白梨的孩子,是榮華夫人使計暗害的,如今她就算做足了主母的和善大氣又如何,這白梨依舊會是警惕而怒氣地看著榮華。

生氣而又沒了孩子的女人最大,白梨直接將榮華夫人遞過來的藥丸給揮退了下去,渾身便是緊繃了,蒼白的臉,一下子因為激動,又紅了起來,

“姐姐,你害了我的孩子,如今是想要來彌補的麽!告訴你,來不及了!我的孩子,怎麽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