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權之天命帝妃

798 恩斷義絕

798 恩斷義絕

朱家,那是南宮敏的母家,當初他們聽了南宮敏的挑唆,剿了望山村去殺阮煙羅,事敗之後不僅不知收斂,反而點起大軍妄圖連南宮淩也一並殺了。對於這樣不識好歹的人,南宮淩自然不會留,而且他們動到阮煙羅頭上,本就已經犯了他的大忌,所以他毫不客氣地誅了朱家滿門。

隻是朱家畢竟是南宮敏的外家,不僅有南宮敏這個公主在,還有其他的女兒在宮中為妃,南宮淩雖然將青陽郡的朱家一網打盡,但終究不可能將其他在外散在各地,並且沒有參與這事的人也一起殺幹淨。

但之後南宮淩也特意留意過了,朱家在宮裏的那個女兒位份很低,根本翻不起什麽浪花來,其他的人族人和朱家本家的關係也早就淡了,根本不會有報仇的心思,因此也就放任他們去了,沒有再趕盡殺絕。

可就是因為他看在南宮敏的麵子上留了朱家一口氣,卻給別人帶來了無數機會。

當初阮煙羅在殷家村賞梅,被人潑了引熊的酒在身上,最後查出來就是朱家那個宮妃所為,而那宮妃一自盡,線索也就斷了,一直沒有查下去。

現在這小太監犯下這等弑君的大罪,居然又推到了朱家的頭上去。

真當朱家的人死了,家世敗了,就可以一直被拿出來當擋箭牌?

南宮淩勾著唇露個有些森涼的笑意。當初那件事情沒有查下去,是因往再往下查,不是牽扯到南宮敏,就是牽扯到太後,宮裏有那個勢力安排這件事情,最後還能逼得那宮妃自盡的,也就隻有這兩個人。

南宮敏懷著孕,而且當年終究照看過他一場,太後更是救過他,讓他一直放在心上尊敬的,這兩個人查到哪個人身上,都是他所不願意的。

所以他隻好委屈了那條小魚,就讓那件事情從朱家的宮妃那裏斷掉,隻當是還了朱家的一個情。

可是那起子人,還真以為隻要推出朱家來就是萬用萬靈的?看來他們是真的都忘了,他從來都不是好性子的,隻是有那條小魚陪著,他的心思沒有放在朝政鬥爭上來,所以睜一隻眼閉一眼罷了。

但現在……

南宮淩唇角又往上勾了一點,眼底的寒意卻越深。

那條小魚已經不在了,他若不找些事情做,這世上這麽無聊,他呆著有什麽意思?

“弑君大罪,說一句朱家的人就結了?”南宮淩嘲諷說道:“我天曜的律法,什麽時候這麽寬鬆了?”

那太監胡全的臉上立刻現了驚恐之色,不管是哪朝哪代,最重的都是皇權,皇帝遇刺,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隻要有一絲半點的幹係,都絕不會放過。

隻是太後宮裏和南宮淩向來親厚,他也習慣了南宮淩不管什麽事都會維護慈安宮的做派,所以根本不曾想過南宮淩會認真處理這件事情。

一時間一句話也不敢多說,隻是往地上拚命叩著頭,哀求道:“皇上饒命,奴才實在不知。”

一邊叫著,一邊心裏還在疑惑,這藥是他親手上的,拿了不少活物來實驗,隻要割破一個小口子就會斃命,而且是瞬息間的事情。

如今南宮淩被刺已經好一會兒了,還刺的那麽深,怎麽他就一點有事的感覺都沒有?

南宮淩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淡聲說道:“你不必懷疑,朕的確是中毒了。”

他這樣一個人,一但沒了想要的人,就連自己也不覺得有什麽好珍惜的,說自己中了毒,就好像在說一個不相幹的人一樣。

胡全立刻想要抬頭去看,脖子剛動了動,就硬生生地忍住了,他要是現在抬頭,那就等於說這毒是他下的,坐實了他和慈安宮太後的罪名。若真是這樣,就算南宮淩不處置他,太後也不會饒了他。

不過這個動作已經足夠南宮淩看到了。

他唇角一提,說道:“雖然中了毒,你選這毒也的確不算差,但是你們大概都忘了,朕幼時大病,是吃過老神仙給的藥的。”

胡全的身子猛的一顫,真是該死,他們真的是把這事都忘了。

不過這也與南宮淩的城府有關,他服過老神仙的藥之後,雖然這麽些年來沒聽說他中過毒,可也同樣沒聽說他不怕毒藥,所以他們理所當然的認為,這些見血封喉的毒藥,對他也是有作用的。

一招錯,招招錯,南宮淩偏偏就不怕這毒。

冷汗驟然滾滾而下,將衣衫都濕透了幾重。

南宮淩的匕首拔出來之後,血立刻就流了出來,隻說了這幾句話的工夫,就流的半個身子都紅了。

南宮淩也不在意,伸手抹了一點血在指尖上,淡然說道:“當年太後曾救了朕一命,朕一直感念在心,但如今,這一命是還給她了。”

胡全聽得這話身子陡然一顫,從心底裏發起了寒。

他一直在宮裏伺候,最知道一個人話裏的威力不在於聲音的高低,像南宮淩這樣平平靜靜的話,有時反而是最可怕的。

如南宮淩這樣的人,恩與怨都極為難得,隻要他心裏還念著太後,隻要還存著一絲介懷之心,就必然不會下殺手,可是此時這句話說出來,那就是割斷了與太後之間的最後一絲聯係。

隻怕從此之後,他再不會顧著太後一分一毫了。

與這樣一個殺神對上,太後,真的有勝算嗎?

從慈安宮裏出來時候,他被太後許下的種種重利繞昏了頭,此時卻忍不住害怕起來,這一次,他恐怕是真的站錯了隊。

南宮淩定然早就知道太後安排了人要對他不利,他不閃不躲,生生受了這一刀,為的就是徹底斬斷他與太後之間最後一點關聯。

胡全猜對了一半,他不會知道南宮淩在看到那柄匕首時心裏的寒涼。

見血封喉的毒藥啊,太後居然真的拿這樣的東西來對付他,在那藍瑩瑩的光芒底下,越發顯得他以前那麽多年自以為是的親情與疼愛,是多麽滑稽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