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權之天命帝妃

1365 衛流傷逝

1365 衛流傷逝

“阿流……”阮煙羅再次發出一聲嘶喊,隻是身體被南宮淩攔著,怎麽也衝不過去。

衛流微微笑,阮煙羅總是這樣,她認定了是親人的人,就無論如何也不肯放棄,可是這一次不行了啊,她必須放棄他,因為就算真的把他救回去,也沒有什麽用了,他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生命,正隨著背上的劇痛,還有吐出的鮮血一點一滴的流逝著。

“走吧。”衛流很艱難地才能吐出聲音,可是麵上卻沒有顯露一點痛苦的神色,他平靜而安寧地看著阮煙羅,好像肩上根本沒有扛著任何東西,好像那麽重的石柱根本就是壓在別人的身上。

衛流的笑意很釋然:“煙羅,走吧,不要回頭。可是,你要記得我,一生一世也要記得我,永遠都不要忘記,這個,便算是你對我最好的紀念。”

直到到了最後,還是不甘心啊,不想她和南宮淩比翼雙飛,而他卻變成了他們生活中一個無關緊要的注腳,所以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煙羅,我在你的生命中已經什麽者不剩下,所以至少剩下回憶,請記得我,永遠也不要忘記。

這個,也算是對南宮淩那個家夥最後的回擊。

讓他知道,他的女人心中,永遠都是有另一個男人的。

這樣的話,近乎小孩子氣,可是現在的衛流,卻覺得十分有趣,隻要一想到將來南宮淩可能會黑透了的臉,他就覺得萬分有趣。

他終究不是個善良的人,也不可能做到讓阮煙羅把他徹底忘了,什麽也不剩下。

他希望阮煙羅記住他,但是,也僅此而已。

隻要能在阮煙羅的生命中存在過,於他,也算這一生,沒有白白度過。

穹隆形的廳頂在這一時刻,散發出前所未有的可惡,那一聲聲吱吱作響的聲音,像是敲打在每一個人的心上。

南宮淩緊抿著唇,看了一眼衛流之後,用力握住阮煙羅的肩,沉聲說道:“走!不要讓衛流的犧牲白費。”

這個男人絕不是個會輕易為了別人犧牲自己的人,他才沒有那麽高尚,他會這麽做,隻不過因為,這裏的人當中,有阮煙羅。

知道這一次之後,衛流將永遠地在阮煙羅心中留下痕跡,知道這一次之後,這個男人將在阮煙羅心中紮根,他揮也揮不去,可是,南宮淩仍是對衛流有著一絲敬意。

他從來都不否認衛流以對阮煙羅的情深意重,而這種情深意重,更在這個時刻到達了頂點。為了讓阮煙羅能夠活下去,能夠幸福地活下去,他竟不惜用自己的命,來換他的命。

阮煙羅累水溢滿了眼眶,她見過無數的犧牲,可是每一種犧牲,都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她從來沒有遇到過像眼前這種,明明那個人就在眼前,可是她救不了,就是救不了他!

“阿流……”阮煙羅嘶聲低喊。

那麽多的往事浮現眼前,阮煙羅覺得,上天對待衛流何其地不公平,總是在他最有希望的時候,奪走他最想要的。

明明,黃泉丹已經解開了,明明,他們馬上就可以出去了,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看著衛流麵上清淺而溫潤的笑意,阮煙羅心頭劇痛,衛流明明是那麽好那麽好的一個男子,為什麽上天,就不能給他安排一個更好的命運?

這樣的人生,有什麽意思?

場麵已經極端緊急,阮老爺和莊青嵐見狀,雖然對衛流也覺得十分可惜,可是事已至此,他們也不能再做什麽,如果單個上去,隻會浪費了衛流的犧牲,因此指揮著眾人快速地往大廳的另一端撤離,阮煙羅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流,可是卻也被南宮淩抱著,快速地往出口的地方撤離。

阮煙羅一直盯著衛流,根本止不住不住心頭的悲意,可是她做不了,居然什麽也不做不了。

南宮淩一直十分冷靜淡定地強製將阮煙羅帶出去,一直到了大廳出口的時候,他才一下子轉過身。

看著衛流仍在苦苦支撐的樣子,南宮淩將聲音逼成一線,用近聽幾乎無聲,遠處卻可以聽得非常清楚的聲音說道:“衛流,本王允許煙羅記得你。”

衛流救了阮煙羅,救了他們的孩子,救了他,也救了在這裏的所有人,這一份紀念,無論如何,都是他欠了衛流的。

衛流聽到這句話,無聲的笑了笑,同樣集起僅存的內力,對著阮煙羅說道:“走吧,別回頭。”

我希望,我在你心裏,永遠是初見時的那個樣子。

有白衣翩躚,有溫暖笑容,我不希望你看見我死時的樣子,更不希望你看見,我被這些石塊壓的血肉模糊。

阮煙羅眼淚瞬間又是洶湧而出,在南宮淩的懷裏狠狠地掙動了一下,南宮淩眼眸一厲,揚手想要打暈阮煙羅,可是想了一想,終究卻又住手了。

他沒有這個權力,沒有權力讓阮煙羅在衛流臨走的時候,還不讓她送衛流一程。

阮煙羅掙起身體,猛地對著衛流大喊:“阿流,如果有來世,不要再記得我!”

她會記得衛流,永遠記得他,記得初見時是如何驚豔,記得心意相通時是如何驚喜。

可是衛流,不要再記得她了。

不要記得她這麽一個心性涼薄的人,而是遇到好的緣分,有好的愛情,好的人生。

南宮淩抿著唇,快速地向前移動,雖然已經離開了那個穹隆形的大廳,可是那個大廳的塌陷實在太危險了,誰也不知道會波及到哪裏,隻有走的越遠,才會越安全。

衛流的身影在阮煙羅的視線裏越來越遠,終於隻是剩下一個白色的小點,可是衛流清逸的麵容在阮煙羅眼睛裏卻越來越清晰,那謫仙似的身姿似乎就在眼前,從未遠離。

遠處傳來轟地一聲巨響,偌大的石室,在他們的眼前崩塌,那一個小小的白點,也終究消失不見,阮煙羅忽然之間淚流滿麵。

沒有了,曾經伴著她,給了她那麽多溫和與善意的人,再也沒有了。

阮煙羅的手死死地抓著南宮淩衣服,狠狠地把頭埋進了他的懷裏,整個人無聲,卻洶湧的淚流。

想不明白,永遠也想不明白。

為什麽阿流這麽好這麽好的人,竟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那個穹隆形的大廳隻是因為建築結構的問題才能在那樣的情況下挺立不倒,在失去了石柱的支撐之後,立刻轟然垮塌,而這倒下,也牽動了上方其他的山體結構,讓整個山體出現了崩潰式的塌陷。

當衛流終於支持不住,被肩上巨大的石柱狠狠壓下,他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淡淡的惆悵。

煙羅,並不想忘記你啊。

有些記憶,記著雖然會疼痛,可是忘記了,卻會讓整個人生都失去色彩。

就在衛流身邊不遠處的莫存,在看到阮煙羅平安離去的時候,整個人幾乎陷入崩潰狀態。

他已經進了人生最大的努力,可是,卻依然殺不了阮煙羅。

怎麽會這樣?他隻是想為小姐報仇,隻是想完成小姐的願望,可是他竟然連這一點都做不到。

絕望和失敗感幾乎充斥了他整個人,當看到上方的石塊落下來的時候,莫存心底仍然滿是不甘,可是他再不甘也沒有辦法了,所有的一切,都將結束,而他的生命,也將到此為止。

盯著上方降落的巨大石塊,莫存已經沒有任何力量去躲閃閃,忽然之間,他感覺到一股輕鬆。

他終於可以什麽也不用做了,就這樣追到地府,去找小姐。

他隻希望,如果還有來生,小姐不會再這樣絕情,而是,至少能給他一個機會。

山體和大地都在劇烈地動搖著,南宮淩一行人把速度加到最快,拚命地往出口的方向趕去。

南宮淩和阮煙羅因為之前在衛流那裏耽擱了一會兒,走在了隊伍的最後,當他們終於躍出那道被挖掘出來的縫隙,被外麵的人穩穩扶住的時候,腳下周日驟然劇烈搖晃,接著傳出沉悶而巨大的聲響,甚至整個腳下,都在往下塌陷。

整座山,全都塌了。

每個人都盡力尋找著支撐點,好穩住自己的身形,南宮淩一躍而起,尋著了穩定的地點,才又落了下來。

方才他把孩子交到了李俠的手中,李俠亦是采取了一樣的辦法,好護著孩子的安全。

當幾個起落再次落地的時候,那種塌陷的感覺終於停止了,有幾個人在這波塌陷中受了傷,但也並沒有什麽大礙。

阮煙羅看著一瞬間降低了近乎一半的山體,眼中連眼淚都已經沒有了。

她最親密的人之一,她那麽好那麽好的阿流,從此以後,就長眠在這片石堆之下,再也沒有了。

南宮淩低頭看著她,微微緊了緊手臂。他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

倒是阮煙羅,在一瞬的怔愣之後,居然將頭靠在了南宮淩的懷裏,低聲說道:“我們走吧。”

這裏,仍然是不安全的,如果她執意留在這裏,隻會拖累所有人。

阮煙羅前世是首席謀略官,她隻會從最有利於大多數的角度出發。

南宮淩是知道這一點的,可是他仍然覺得,阮煙羅此時的平靜,太過不同尋常。

但他什麽也沒有說,隻是帶著阮煙羅下了山,又命所有還在山下尋找的人集合對伍,一起離開這片危地。

就在他們撤離的途中,山體又發出幾次崩塌,震得幾裏外的他們都感覺得到。

南宮淩後來一直將阮煙羅抱在懷中行走,幾次垮塌發生的時候,他能感覺到阮煙羅顫了一顫,但除此之外,也就再沒有其他什麽明顯的動作了,甚至連眼淚都沒有多少。

他依然沉默著,什麽都沒有說。

阮煙羅是那種每個舉動和反應都自有深意的人,她現在能這麽平靜,說明她一定有些能平抑自己心情的事情,可是這些事情是什麽,他不急,他等著阮煙羅自己和他說。

阮老爺一邊隨著眾人撤離,一邊忍不住回頭張望。

煙羅穀,這是他和沈紅顏定情的地方,也是他們第一次以情侶之名,為天下所知聞的地方。

可是想不到,這裏有一天竟會分崩離析,成為這種樣子。

這樣連鎖性的塌陷,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為止,但無論什麽時候停止,當塌陷結束的時候,這裏也肯定不可能再是原來的樣子。

心頭一陣悵然。

這世間,本就沒有永久長存的東西,就算人生在世,也不過是匆匆數十載,一個人一生擁有過,體會過,便是最足夠的事情了吧。

這世間多少欲,不就是因為三個字:不知足。

煙羅穀的塌陷,就像是終結了一個夢幻的時代,也讓阮老爺知道,有些事情,真的是過去了,就像沈紅顏的死亡一樣,煙消雲散,再不複存。

在煙羅穀裏情勢數變,危急萬分的時刻,其他地方的兩軍對峙,卻依然在進行著,隻是有了衛流的命令,所有人都沒有輕舉妄動,隻是觀察著對方的動靜,也等待著自己主子的消息。

當看到南宮淩出現的時候,南楚一方的軍隊猛然暴動起來,衛流雖然後來並不能算是個仁君,可卻絕對是個明君,在南楚士兵當中威信是很高的。

如今看到南宮淩出來,衛流卻沒有和他一起,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是南宮淩殺了衛流,群情立刻激憤起來,為首的將領當即就開點兵,打算與天曜的士兵絕一死戰。

而就在這時,一騎人馬排眾而出,大聲喝道:“住手!”

那個人,居然是秦川。

衛流出事的時候,秦川極力想要去衛流身邊,甚至想要代替衛流頂下那根石柱,可是卻被井瀟死死攔住了。

不要說所有人都看得出衛流那個時候已經身受不可逆轉的重創,就說那石柱的重量,衛流也隻是憑一口氣硬撐著,秦川就算過去,又能做得了什麽?

衛流想必也不想他那麽做的。

秦川打馬上前幾步,出現在南楚眾軍麵前。

為首的將軍大聲喝道:“秦川,你想叛國嗎?”

秦川整個人都是木然的,他從懷中掏出一條十分簡陋的布條,當著所有人的麵迎風開,漠然說道:“皇上有令,若他出現意外,所有人歸順淩王,聽從淩王號令,淩王將保留南楚建製,必不會苛待南楚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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