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封為郡主
季封宴求娶的話如同平地驚雷。
沈時鳶最先反應過來,暗暗看著他的背影,腦中思緒萬千,當她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的嘴角上揚著。
這人……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嘉德帝混濁的眼裏閃過驚訝。
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徘徊,隨即大笑著。
“好好好,英雄配美人,既然是愛卿求娶,朕豈有不應之理?”
“朕這就為你們兩人賜婚。”他頓了頓:“至於冊封郡主一事……朕允了!”
季封宴長身玉立,難得在嗓音中聽出幾分欣喜:“多謝陛下。”
沈時鳶在一旁聽著,心下不由驚訝。
她知道季封宴是個奸佞之臣,深得嘉德帝的寵信。
但沒人告訴她竟然這麽寵?
一個太監要娶親,讓皇帝冊封郡主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季封宴不僅毫無掩飾地說出口,嘉德帝還同意照做了?
但嘉德帝金口玉言一開,斷沒有收回的餘地,沈時鳶隻得跪地謝恩:“謝陛下隆恩。”
兩道聖旨頒布的很快。
都是季封宴親筆寫的,嘉德帝拿玉璽加蓋。
“朕承天運,禦宇內。聞有佳人才德兼備,沈時鳶性行純良,聰慧機敏,特冊封其為瑞寧郡主。食邑若幹,賜郡主府。”
“今有九千歲,俊逸非凡忠勇可嘉。朕觀其與瑞寧郡主乃天作之合。故賜婚二人,擇良辰完婚。望二人夫妻和睦,相敬如賓,為天下夫妻之典範。”
沈時鳶眼裏劃過笑意。
讓一個太監夫妻和睦,為天下夫妻之典範?
千歲大人真會寫。
傅貴妃在一旁跪著,若是眼神能殺人,沈時鳶怕早就被千刀萬剮。
她沒想到不僅沒讓侯府討得便宜,還讓自己惹得一身騷。
沈時鳶這賤人竟然有長公主和九千歲兩座靠山?
早知道她就不參加唐氏荒唐的計劃。
一個是嘉德帝的大女兒,一個是嘉德帝最為信賴的臣子,她竟然找死跟他們看重的人作對?
若是因此失了嘉德帝的寵愛,她在這後宮活的生不如死!
“陛下,好事成雙,見者有份,臣妾恭賀千歲爺和沈姑娘喜結連理。”
傅貴妃露出諂媚的笑,年輕姣好的麵容讓嘉德帝對她多了幾分耐心。
“臣妾先前對瑞寧郡主有失禮之處,借此機會臣妾想將名下的百草園送給將軍府。”
她的眼裏劃過心痛,百草園可是禦賜之物,她能在後宮中站穩,百草園對她功不可沒。
現如今為了討好沈氏,不讓季封宴盯上她,白白丟掉了!
嘉德帝麵色一鬆,偏過頭詢問季封宴的意見:“貴妃年紀小不懂事,愛卿以為如何?”
季封宴沒有說話,幽幽朝傅貴妃的方向睨了一眼。
他的手上拿著茶盞,杯蓋緩緩劃過茶杯沿,一下、二下、三下……
“臣妾忘記恭賀瑞寧郡主。”傅貴妃連忙加價:“臣妾與郡主一見如故,侯府管轄範圍的鹽場也一並送給郡主。”
“希望郡主莫要嫌棄這份禮小。”
傅貴妃臉上的笑快維持不住了,她的聲音帶著哭腔。
那可是鹽場!是被壟斷的鹽場,隻有皇親國戚才有機會接觸的產業。
她聽出季封宴的威脅,迫於九千歲的威壓,隻得交出來……
“瑞寧謝過貴妃娘娘!”
幾乎在傅貴妃的話音落地的瞬間,沈時鳶謝恩的聲音就響起來了。
不給她任何反駁的時間。
沈時鳶看著麵如死灰的傅貴妃微微勾起嘴角。
這是承安侯府欠她的,這隻不過是第一步罷了!
傅貴妃對著她皮笑肉不笑:“瑞寧郡主客氣了。”
季封宴端起手裏的茶盞,淺淺地抿了幾口又放了下來,好聽如焦尾琴弦般地聲音響起:“這茶水的味道不錯。”
“哈哈哈——”嘉德帝聞言笑了起來,親自扶起沈時鳶和傅貴妃。
“今日雙喜臨門,朕賞你們去京郊皇家的避暑別院小住幾日。”
沈時鳶垂眸:“謝陛下——”
嘉德帝的手迫不及待跟傅貴妃牽在一塊,傅貴妃眉目傳情地看著他。
沈時鳶與季封宴那雙詭譎的眼對上後,規矩行禮後離開。
今日她將禦書房的一切盡收眼底。
先不說其他,單指眼下這事,嘉德帝事事以季封宴為先的態度實在耐人尋味。
怎麽說來也不像是皇帝對臣子的姿態……
“在想什麽?”
那道熟悉的嗓音從她身後響起。
沈時鳶轉身看去,季封宴那張精致到極致的臉驟然出現在她眼前。
“擺脫婚約拿回礦場,有了郡主之位,還有了鹽場。往後在京中,沒人敢忽視瑞寧郡主的存在。”
他一步步逼近沈時鳶,將她的身影籠罩在自己的身軀下,冰涼的手指撫上她的臉。
“怎麽還是一臉的陰沉,誰惹你不快了。”
沈時鳶斜眼睨著他。
這隻千年老妖孽到現在還在裝!
“我何曾說過要嫁給你?”
季封宴的嘴角不變,涼薄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激起她渾身的雞皮疙瘩。
“不嫁給本座,郡主想嫁給誰?”
他挑起沈時鳶的下巴,沈時鳶不甘示弱地直視著:“我誰也不想嫁。”
她不想嫁給傅之寒,更不想嫁給從未見過麵的人。
但她最不想嫁的人就是眼前這隻妖孽。
這五年的隔閡,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在心頭一筆勾銷,
在沒弄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麽,她心裏是百般的不情願!
“嗬……”季封宴驀地一笑,這笑容堪稱國色,說出來的話卻是那麽刻薄:“如今聖旨已下,郡主想第二次麵聖退婚不成?”
沈時鳶沉默。
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這個嘉德帝親封的瑞寧郡主是怎麽得來的。
為了讓她破落將軍府的小姐配得上她,季封宴向嘉德帝請封郡主之位,上了皇室的玉碟,她們的身份才相配。
季封宴是以此警戒她謹言慎行!今後要在他麵前俯首稱臣,別試圖捷越半分雷池。
沈時鳶習慣性地咬著唇,她內心不滿就會做這個動作。
季封宴看在眼裏。
她在不滿什麽?一切不是按照她的想法嗎,為何還是這幅不滿的樣子?
不等他說話,沈時鳶驀地看向他:“千歲爺,小女有一個疑問,需要您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