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吃幹抹淨他不負責任
沈時鳶避開季封宴探究的視線。
即使耳鬢廝磨之際,他們的心思也不可能完全待在一處。
“洪三雖是傅貴妃的人,但我有把握降服他,千歲爺不必擔心。”
見沈時鳶裝模作樣的客氣,季封宴冷哼一聲,原本如焦尾撥弦的聲音驟然陰沉下去。
這小狐狸什麽心思他看不出來,還在這跟他裝?
不就是想要屬於自己的勢力,不再受他人壓製,他們很快成婚,這點小事還用得著瞞他?
將來他會給她比這還要多的!
季封宴伸手撫摸著左手的華麗護甲,那雙詭譎的眼死死盯著沈時鳶,讓人望之生寒。
“千歲爺喝茶。”沈時鳶的語氣軟了下來:“公務處理完了?”
她可不能跟這位爺硬抗,受傷的都是她自己。
自從跟九千歲結親後,將軍府的門檻都快被人踏破了。
季封宴時不時來府上教導沈沐澤的武藝,包括排兵布陣、行軍打仗的要點一一教給他。
即使沈沐澤再不喜九千歲,但不得不承認這人的學識淵博,遠見之大是他這輩子望塵莫及的。
“沒良心的小狐狸。”季封宴嘴上這樣說著,但還是接過沈時鳶遞過來的茶。
輕輕撇去茶沫,抿了一口。抬眸道:“這是‘雲頂雪饒’……將軍府好大的手筆,萬金的茶拿出來給本座品嚐。”
沈時鳶淺笑:“這茶不過是死物,能讓千歲爺品嚐就是它的榮幸。”
‘雲頂雪饒’今年的產量下降,給皇室進貢後所剩無幾。
按照沈時鳶原本的生意網也能拿到,但要付出大幾倍價格。
但自從搭上九千歲這條船後,不僅是將軍府的日子好過起來,連‘曲流觴’的生意都比先前更加熱鬧,一個月足足賺了50萬兩銀子。
按這樣下去,成為京城第一皇商指日可待。
沈時鳶將視線移到季封宴臉上。
搭上九千歲這條船後,很多隱藏的好處讓她應接不暇,她知道這一切都跟季封宴有關。
心裏有一刻是甜蜜的,會在想是不是他故意這樣幫她。
但這種想法僅僅存續片刻就消散了。
她始終記得自己是將軍府的大小姐,一切行為都要以將軍府的利益為先。
持續依靠季封宴,若是有一天他靠不住了怎麽辦?
那時候她的產業都跟千歲爺綁定在一塊,他們兩不在一塊好了,這些產業難不成丟掉?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更何況……
沈時鳶垂眸。
她跟季封宴心裏的那根刺始終沒有拔除,他們之間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
“小嘴還挺甜。”
季封宴沒有跟她繼續計較,他今日來也不是為了質問她。
他伸手指了指外頭:“本座的府邸已經換上大婚用的各種布置,怎麽你這兒倒是清閑。”
他意有所指道:“莫非婚後打算長住在千歲府不回來了?”
隻有他一人期待這場婚宴,這小狐狸倒是狠心,吃幹抹盡他不打算負責了。
虧他還打算……
他冷哼著,豔麗的眼尾難得露出一絲委屈的神情。
“我是千歲王妃,將來不住在千歲府住在哪裏?”
沈時鳶撇了他一眼,心底隱隱不滿。
怎麽?覺得她長住在千歲府造成困擾了?這隻妖孽真討人厭!
一時之間兩人都不說話,氣氛壓抑如同烏雲籠罩著他們。
倏然,見季封宴的身影往外走,沈時鳶眼底的沮喪一閃而過。
任誰也不希望未來夫君不哄著自己。
她垂眸,繼續翻開鹽場的賬冊,想著怎麽讓唐氏把礦場賬冊吐出來。
眼睛瞥見季封宴坐的八仙椅上,留下一封信。
她的心驟然被人揪起,一種酸澀又甜蜜的感覺油然而生,嘴角不自覺向上翹。
這是……他寫給自己的信。
這五年來他們錯過的,終於有了解釋?
沈時鳶滿心歡喜地打開,還沒看開頭,外頭傳來淩千雁的呼聲。
“時鳶——我來找你了!”
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來,沈時鳶心底無奈,隻能將信件收好。
這些時日淩千雁時常來將軍府做客。兩人的關係迅速拉近。
她欣賞淩千雁的直率,在京城中她鮮少跟閨秀交談,淩千雁是個很好的手帕交。
“我跟你說,我姐姐不知最近發什麽瘋。老是跑到侯府去給唐氏獻殷勤。”
淩千雁恣意地翹起二郎腿,臉上的不屑不加掩飾:“就她還曾經的才女?我看比青樓女子都不如!青樓女子都比她要臉。”
作為妹妹,她實在不該這樣說姐姐。
可淩千葉已然不顧大家閨秀的臉麵,幾乎每日都往侯府跑,伺候唐氏操持侯府事務。
儼然把自己當成承安侯府的新主人。
聽聞這可把侯府長媳氣壞了,天天跟淩千葉明裏暗裏爭吵,有幾次都被人逼得回娘家。
第二天淩千葉跟沒事人一樣繼續操持侯府事務,唐氏還很滿意她,吩咐下人都要聽她的話。
這在京中可鬧了不少笑話出來。
“我爹都快氣瘋了。”淩千雁滿不在乎道:“之前他嫌棄我沒有女兒家的樣子,現在他覺得我這樣挺好。”
她吹口哨:“果然,一切都要靠比較才行!”
沈時鳶垂眸。
她知道這事,大理寺少卿覺得丟臉把淩千葉綁在家裏不許出去,結果被她逃出來,現在日夜住在侯府不回淩家。
“好歹你姐姐也算是得償所願。”
林千雁嗤笑著:“都做到這個地步,再不得償所願,我爹可要去嘉德帝麵前哭了。”
淩家大小也是個氏族,淩千葉做出這樣的事,侯府若是不娶了她,這不等於是把淩家的麵子扔在地上踩嗎?
唐氏再蠢也不會蠢成這樣。
“我姐姐最近想約你出去。”
淩千雁扭頭看向沈時鳶,難得扭捏:“她說想跟你一笑解恩仇,之前的過往都一筆勾銷,特地讓我來當說客。”
沈時鳶眼底劃過一絲驚訝。
淩千葉要跟她化解仇怨?
這話說的可笑,她從來就沒看得起她,何來恩怨一說?
看在淩千雁的麵子上,她還是笑著問道:“地點在哪?”
“京郊城西。”
淩千雁頓了頓:“我弟弟淩廣也在。你知道的,他很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