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妻

第55章 傅之寒的命根沒了

沈時鳶茫然地抬眸,眼底的不解清晰可見。

長公主笑著安撫她,暗道是自己多心了。

“方才九千歲在長街上將傅之寒踩傷,現下人沒事,但……”

她臉上露出難以言明的表情:“以後很可能沒有子嗣了。”

沈時鳶驚訝了一瞬,見她確實不知情,長公主拍拍她的手。

“想不到這消息這麽快就傳到九千歲耳朵裏。”她感慨一聲:“想來他確實對你頗為看重。”

能在長街上當眾踩上世家子弟,這種膽大包天的事恐怕隻能九千歲能幹得出來。

她已經能想象到明早會有多少奏折遞到嘉德帝麵前。

不過——既然季封宴敢這麽幹,他一定會有解決方法。

就跟她一樣,既然敢把唐氏抓到公主府用刑,料定沒人敢對她說什麽。

瞥見長公主發自內心的從容,沈時鳶垂眸。

遲早有一天,她也能這樣……

“什麽!!”

幾欲昏死的唐氏驟然聽見兒子出事的消息,顧不得裝死,立刻爬到長公主麵前:“我兒子怎麽了!他怎麽了!”

長公主這次倒是“好心”,笑道:“你承安侯府的香火要斷了。”

唐氏愣愣著,似還沒反應過來,一口老血湧了出來,但她還在喃喃自語。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我的兒子啊、我唯一的心血啊……”

“在擔心你兒的前程嗎?”長公主貼心道:“你兒還有進宮這條路可以走。相信以你兒子的天賦,說不定比做官有前途。”

說罷,她捂著手帕癡癡笑起來。

沈時鳶在一旁也拿手帕捂著,不想讓自己的笑太明顯。

這個局麵也在她意料之中。

來之前,季封宴本就打算給傅之寒一個教訓,是她提議費了唐氏寶貝兒子的**。

遲早的事,不髒了她的手更好。

忘不了當時季封宴看她的眼神……

怪不得說最毒婦人心,但沈時鳶很喜歡這句話。

狠毒就代表沒人敢踩在她頭上,沒人敢肆無忌憚在她麵前給她顏色瞧。

“嗚嗚——”

唐氏跪在地上身子不斷抽搐著,她的嗓音已經嘶啞得哭不出聲了。

她憤憤盯著沈時鳶,驀地朝她的方向撲去,被粗使嬤嬤們按住。

“賤人!一定是你這個賤人害得我兒出事,你拿命來陪!”

唐氏嘶吼著,掙紮的力氣需要四五個粗使嬤嬤才壓製得了。

沈時鳶見她被揪著頭發,一步步被下人們向後拖去,身下的血跡蔓延成長長的一條,唐氏的眼神如毒蛇一樣死死粘在她身上。

在長公主看不見的地方,對著唐氏微微一笑。

那眼神仿佛在說:對呀,就是我做的,你能奈我何?

她想讓傅之寒成這樣很久了。

在夢裏,他不是說自己不能人道嗎?

人在做天在看,既然傅之寒說出口,那她隻好照做了。也算是成全了他的心願。

“死性不改!”

長公主把沈時鳶護在身後,眼神鄙夷地看著地上宛若死狗的唐氏:“庶出就是庶出,這輩子就是低賤。”

這兩個字觸動唐氏的神經,她撐著殘敗不堪的身子,不死心地瞪著沈時鳶。

“賤人……你跟你娘不就是命比我好一點,憑什麽你們是嫡出,而我一輩子隻能做庶出,就連嫁人也是個繼室!”

“我不甘心啊!”唐氏口中又湧出一口鮮血:“這不公平,為什麽隻有我一人難受,你跟你娘都得受我這個苦才對!”

長公主對她的鄙夷不加掩飾。

她慶幸沈時鳶沒嫁入侯府,有這樣的婆婆今後的日子不會好過。

“瑞寧,別跟她廢話,她壓根不把你當親戚看。也不知道你娘上輩子欠了唐氏什麽,把一條毒蛇當成親妹子對待。”

“這種小人就是見不得身邊人比她過得好。見到別人比她過得好,她就暗搓搓想害別人。”

長公主冷哼:“本宮在宮中什麽招數沒見過?她的小心思一覽無遺,這種人無藥可治,這一切都是她應得的。”

沈時鳶心裏清楚,但她還是看著唐氏,反問道:“你這一切是我跟我娘親造成的嗎?”

“我娘親身子康健,即使知道我爹死後傷心,但為了將軍府和幾個孩子,她怎麽會一夜之間就離奇死去?”

她一步步走向唐氏,發出的每一聲都在質問她的靈魂。

“我妹妹的病是打娘胎裏就有的,在她保胎期間是誰日夜伺候的?”

唐氏的眼眸躲閃了一下,仍舊嘴硬:“你說是我害姐姐的?你有什麽證據!沒證據就是在汙蔑長輩,你不得好死!”

沈時鳶輕蔑笑著。

到這個時候,唐氏還在用長輩的身份壓著她。

長公主和九千歲說的都不錯,在京中這個吃人的地方,不強勢些,別人根本不把你當回事。

唐氏隻敢對她大聲吼叫,不敢對長公主和九千歲生出一絲怨言,這就是區別。

“你為了搶奪我家的礦場不擇手段,還需要證據?”

沈時鳶冷笑:“承安侯府窮成這樣,對別人的錢財占有欲這麽強?”

“還是說——侯府根本沒錢了。”

如此篤定的口吻讓唐氏愣了一下。

沒理會唐氏的垂死掙紮,沈時鳶想起在夢中,她的嫁妝全部被唐氏以‘一家人’的緣由鎖進了侯府庫房裏。

那時候她就知道侯府不過是個空架子。

“難怪抓著礦場不放。”長公主翹著護甲悠哉笑著:“不是侯府的終歸不是侯府。”

“你若是不交出來,這就是抗旨不遵,整個承安侯府都會被砍頭的。”

這就是長公主的底氣,隻要有聖旨在,她對唐氏做什麽都是在執行嘉德帝的話,她何錯之有?

唐氏垂著頭不肯說話,還在做最後的垂死掙紮,她絕不向沈時鳶認輸!

“我們交——”淒厲的女聲響起。

淩千葉不顧閨閣小姐的禮儀跑進公主府,徑直跪了下來。

她將袖袍裏的礦場賬冊交了出來:“這是小女整理好的礦場賬冊,請長公主和瑞寧郡主過目。”

“啊啊啊!賤人,我掐死你!你怎麽敢騙我!”

唐氏一把撲在淩千葉身上,幾乎要掐死她。

“我、我懷了傅之寒的孩子,你要親手殺了你的孫子嗎……”

淩千葉艱難吐出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