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妻

第84章 小別勝新婚

淩千雁跟著沈時鳶的腳步離開,心頭還是升起疑慮。

“時鳶,你兜這麽大一圈子,是要幹什麽?”

她看出來沈時鳶是在將計就計。

唐氏和她姐姐想要讓她在朱雀大街丟盡臉麵,被沈時鳶識破。

“哎……差了一點。”沈時鳶苦笑:“誰知道霍小將軍會來?”

她知道霍都跟傅之寒交好,但她沒想到霍都能沒眼睛成這個樣子!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侯府的錯。

承安侯府現在聲名狼藉,她不信長公主沒跟霍都提起別再跟傅之寒廝混在一塊。

但他還是執意站在侯府這麵,唐氏覺得有了一個強有力的幫手,這才敢對她下手。

不論她能不能化解,霍都對她的印象都不會好。

“我承認霍小將軍身份顯赫,不僅自己戰功赫赫,還是長公主和霍家最小、最疼愛的兒子。”

淩千雁不解道:“但這又如何?你可是有九千歲撐腰的人,你怕個什麽!直接上去大嘴巴抽他!”

再厲害抵得過九千歲的勢力嗎?

就算霍那副身軀是銅牆鐵壁打造的,去躺都察院也得老老實實爬下當孫子!

“是吧!”淩千雁用胳膊肘頂了頂身側的聞人水:“千歲爺會幫自己的王妃出氣的,是吧!”

聞人水擦了擦劍上的痕跡。

他的聲音聽起來毫無波瀾:“屬下不知,全憑千歲爺和王妃處置。屬下聽令就是。”

見淩千雁吃癟狠狠瞪著聞人水的樣子,沈時鳶原本鬱悶的心情驟然好了起來。

一個熱情似火,一個呆若木雞,這兩可真是活寶。

“都怪唐氏,害我不能繼續采買了。”淩千雁不滿地抱怨:“要不是他們打攪了我的興致,我還想去買……”

“我準備的聘禮不夠?”聞人水的聲音驟然打斷淩千雁的話。

淩千雁愣了一下,呆呆傻傻地瞥著他,心想這榆木腦袋竟然開竅了?會來問她的意見了?

“沒有……”她難得扭捏了一下,雙頰緋紅得不想樣子,手指卷起垂下的頭發一圈圈繞著。

“就是、就是想多買些而已,挑些符合自己心意的,哪個女子嫁人前不希望自己有更多的陪嫁?”

再加上又是沈時鳶出錢讓她買,她當然巴不得揪住這個時機好好買一買。

見聞人水若有所思的神色,沈時鳶也不想在這兒繼續妨礙兩人,顯得她特別多餘一樣。

“我回將軍府,接下來的路不必跟著我。”

她對上淩千雁的眸,笑了笑:“今天沒讓你盡興,等你成婚那日,我定會送上一份大禮。”

話音剛落,聞人水立即阻止:“屬下得時時刻刻侍奉在王妃身側,這是千歲爺的命令,還請王妃切勿讓屬下為難。”

沈時鳶苦笑著。

見淩千雁一臉“我早就習慣”的神情,她隻得繼續當他們兩之間“礙事”的家夥。

驀地。朱雀大街遠處傳來一陣由遠及近、整齊而沉重的腳步聲,每一下都震得人心頭發顫。

漸漸地,一頂華麗至極的轎子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那頂轎子以黑檀木為框架,散發這幽幽的暗沉光澤,仿佛是從地域伸出撈起的神木所製。

轎子的四周垂掛著層層疊疊的紅色紗幔,上麵用暗金色繡著紅蓼花的紋路。

抬轎的是八個身著黑色勁裝的都察院侍衛,隨著轎子的靠近,一股陰寒之氣撲麵而來。

原本人聲鼎沸的朱雀大街此刻安靜如雞,周遭的人紛紛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驚擾了轎中的人。

沈時鳶站在原地不動,心裏隱約猜到是誰來了。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著。

轎子施施然停在沈時鳶麵前,從紗幔之中伸出一隻蒼白修長的手。

緊接著,沈時鳶便被那隻手拖進了轎子裏。

一陣天旋地轉後,她感受到身後之人馥鬱的紅蓼花香。

不由得放軟了身子,淺笑著對上他那雙狹長而陰鷙的眸子。

“千歲爺,好久不見了。這麽大張旗鼓,是特意來尋妾身的嗎?”

季封宴靜靜坐在轎子裏,周身散發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帶著不容置喙的力度,他將沈時鳶一把摟入懷中。

沈時鳶也不跟他對著幹,她知道把眼前的人逼急了,倒黴的絕對是自己。

察覺到他的衣襟開得很低,她忍不住用臉蹭了蹭他的胸膛,臉頰蹭上季封宴細膩的肌膚,讓她蹭了又蹭。

季封宴的手放在她的纖腰上,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沈時鳶能感受到那張精致到炫目的臉朝她逼近,感覺到他柔軟炙熱的呼吸,她不由自主地紅了臉。

“哼……”季封宴冷哼,冰涼的手指在她敏感的點上徘徊著:“你倒是狠心。”

他們才新婚不久,冷戰了整整七日!

知道他這七日是怎麽過的嗎!

若他沒開過葷也就罷了,偏偏他開過。

長夜漫漫,他本想跟身側佳人共度良宵,讓他盡情施展這些年在宮闈之中學到的技巧。

那七日,他隻能聽著沈時鳶的院子裏時不時傳來的歡聲笑語。

氣得他捏碎了手裏的茶盞。

這丫頭……沒他在身邊,這麽開心?

季封宴承認是他輸了。

他的心思時時刻刻被懷裏狡黠的小狐狸牽引著,她的一顰一笑都能讓他失了神誌。

“千歲爺這話可就冤枉了妾身。”

沈時鳶在他懷裏尋了個舒服的位置,懶洋洋地靠了上去。

“這幾日妾身見不到您,胃口大減食不下咽,連覺都睡不好。”

她故作委屈:“妾身怎麽就狠心了?真正狠心的絕不是妾身。”

季封宴的大掌狠狠捏了下沈時鳶的腰間,耳鬢廝磨間發出的抽吸聲,這才讓他舒坦了些。

當他沒聽出來,她是在陰陽他嗎?

這人……真是一點虧也不肯吃!

“我認輸了還不行嗎?”季封宴輕歎一聲:“從此,我不再插手你跟侯府的事。”

“至於宋妤澄——我還是要保下她一條命,我要她活著。”

本以為沈時鳶會大吵一架,但懷裏的小狐狸沒有動怒。

隻是眨著一雙水潤的眸子,笑道:“既然千歲爺讓她活著,那就活著。”

“隻是……”她頓了頓:“希望後麵您別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