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國度

第187章 頂著鍋蓋恢複

第一百八十六章:頂著鍋蓋

沒有燈光,視線裏隻餘一片黑暗。房間裏陣屍越聚越多,岑古楊催動著它們,攻擊的目標當然是站在屋子中央的秦菜。

黑暗影響了視覺,岑古楊的視力比正常人好些,但也不能在這樣暗的空間裏清晰視物。他的法陣需要陣屍的怨氣,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他催動的怨氣越多,這個空間裏的怨氣就越少。

時間一長,他不免也有些驚疑——出了什麽問題?

周圍漸漸地沒有了聲響,連腳步聲也停了

。所有的陣屍都安靜下來,岑古楊施法催動,也感覺不到任何的回應。他心下一驚,眼前燈光大亮,秦菜依舊站在原地,她身邊立著好幾具陣屍。

岑古楊反應也快,他立刻就抽了一把銀針,照著秦菜迎麵就撒。秦菜還維持著開燈的姿勢,也沒怎麽動。那些天女散花一樣的銀針,突然就變成了小小的水珠,小雨一樣輕柔地撒落在她的發間、肩頭。

岑古楊目光漸漸尖銳,他跟隨老爺子的時間不如白河、白芨,修為自然也差得遠。但是眼力還是有的。

這個女人的本事,與她表現出來的,可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他後退兩步,瞳孔中隱隱露出驚惶之色:“你跟在子矜身邊,到底有什麽企圖?”

秦菜把手插在衣兜裏,黑色的長衣襯著她奶白色的頭發,有種冰冷邪豔的感覺:“岑爺,我與你之間,有交流的必要嗎?”

岑古楊瞳孔微縮:“你真的是秩序的人?”

秦菜沒答話,他右手突然一揚,卻折了兩個替身符。三個一模一樣的人一齊衝向窗戶,正要縱身躍下的時候,突然抓住窗口的右手一沉,竟然再也不能張合。

岑古楊大吃一驚,低頭看過去,發現自己握住窗框的右手竟然變成了一隻石手!!這不是礙眼法,這是真正的變成了石頭。

他頭上是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這是什麽法陣?他竟然一時想不到應對之法。

秦菜緩步走向他,岑古楊也是狠得下心的人,他唇角微抿,用力打斷了自己石化的手腕,縱身就想要從窗口逃脫。那手腕的斷處也是石頭的碎屑,看得人觸目驚心。他也顧不了這麽多,隻是縱身一躍。

一聲奇異的聲響,他沒有任何緩衝地跌落在地上。然後他就看見自己碎成了無數片,整個身體如同打碎的玻璃杯一樣散裂開來。

他睜大眼睛,直到眼睛也碎成數片。然後他身體的碎片漸漸化開,變成了一灘水跡。

秦菜就站在窗前,那隻石化的手也變成了冰塊,跌落在地後很快化開。小旅館死一般地寂靜,像是連她也不存在一樣

一批活人被做成陣屍,很快秩序的人就得到了消息。他們趕到的時候,警察已經封鎖了現場。這次是燕小飛帶人過來的,他上了二樓,仔細地將每具陣屍都放進裹屍布裏。

周圍沒有發現凶手,樓下有一灘水跡,那真的是一灘再平凡不過的水跡,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秦菜回到人間的時候,天已大亮。二爺陸少淮坐在沙發上,他對麵還坐著另一個人,是白芨。秦菜緩步走過去,陸少淮很有默契地側了側身,在沙發上給她讓出一點位置。

秦菜順勢坐在他身邊,白芨抬眼望了她一眼,目光中明顯帶著了然的嘲諷。

秦菜視若不見,倒是陸少淮溫和一笑,給她倒了杯茶。秦菜接過來,淡淡道:“他以後再不會對二爺有任何影響了。”

陸少淮不愧是個能忍耐人間大小姐的男人,他的目光溫柔如初,全不見半點得色:“底下的人送過來一批小玩意兒,我讓人送你房裏了。你看看喜歡什麽,挑完別忘了給夫人送過去。”

秦菜也不稱謝,嗯了一聲。陸少淮給她添了茶水,突然問了一句:“老爺子,應該也就這幾天了吧?”

秦菜點頭:“11月12號,酉時初刻。”

陸少淮算了算:‘還有八天。’

對麵白芨冷不丁問了一句:“二爺很期待嗎?”

陸少淮神色有些尷尬,半晌回了一句:“怎麽可能?他畢竟是我師父。”

白芨沒再說什麽,起身走出去,秦菜緊隨其後。在門口,走在前麵的白芨突然停下腳步:“你陪他睡了?”

他聲音冰冷,問這話時頭也沒回。秦菜也停下腳步,在深濃的夜色中,他的背影隻剩下淡淡的一抹影子:“還沒有,不過也許快了吧。”

秦菜懶洋洋地答了一句,繼續往前走。白芨突然轉身,一把抓住她的領子,揚手差點扇了她一巴掌。手沒有落下來,秦菜整整自己的領口,含笑看他:“師叔,你真的應該對我客氣一點,即使我不是人間的先知,至少也陪你睡了這麽久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嘛。”

白芨放下手,其實秦菜做什麽,跟他有什麽關係?連自己也覺得沒有這個立場來管。

晚上,秦菜回到天廬灣的時候,談笑依舊做了一桌子好吃的。

幾個人圍桌而坐,難得青瞎子、釋印和無迪子都過來。秦菜坐在上席,幾個人與她有一陣子沒見,這會兒居然都有點拘謹——她身上開始有了一種煞氣,讓人不敢靠近。而秦菜自己是不覺得的。她舉著筷子示意夾菜:“都看著我幹什麽?吃飯啊。”

幾個人這才開始說說笑笑地吃飯,前一陣子守望者緊缺,沙鷹一直在忙這事。最近幾個月過去,培養的一批守望者總算是輸送了出去,他也鬆了口氣。

青瞎子最擅長吹牛,這會兒正在跟秦菜吹噓他的法術修為。秦菜也不答話,他吹了半天,腦袋後麵的鏡子終於忍不住:“是挺厲害的,頭上冒這麽大煙還能吹牛!”

青瞎子大吃一驚,這才發現他在前麵吹牛,那鏡子在後麵烤他頭發。這會兒頭頂可不正冒煙呢嗎?那鏡子還不服氣:“敢到我家主人麵前吹法力修為,還要點逼臉不?說到法力修為,想當初鏡子我與葛天師上天入地、降妖除魔……”

它正吹得天花亂墜,冷不防秦菜看了它一眼。這一眼很有效果,它終於成功地閉了嘴——山寨和正版的區別,尼瑪說多了都是淚。

秦菜用筷子敲敲碗沿,示意大家安靜:“最近資源部部長的位置空缺,我會提議從我們內部提一個人上去。青瞎子你這個人,反應是很靈活,可惜技能點都點到嘴上了。桑骨泥人,本事是有,但是智商實在是著急。你們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幾個人麵麵相視,這會兒倒是知道自己斤兩。部長不比組長,可不是個容易混飯吃的角色。一陣沉默,秦菜似乎已經有了想法,也沒再多說:“繼續吃飯吧。”

一頓飯罷,幾個人還在看電視,談笑是見不得髒碗筷隔夜的,這會兒就進了廚房收拾。沙鷹看出秦菜還在想剛才的事,這會兒倒是坐過去:“部長的人選,這幾個人即使報上去肯定也通不過。不如從外麵再找。”

秦菜搖頭:“我有一個人選,隻是下不了決心

。”

沙鷹微微挑眉,秦菜揉了揉眉心:“通爺。”

秦菜隨後詳細地講了通爺的事,有先前紅姐的事做鋪墊,沙鷹並不意外。他將手裏的沙冰遞過去,秦菜埋頭吃冰。他攬住秦菜的肩頭,半晌才道:“這個人要是放在以前,肯定是個威脅。但是現在……倒是個不錯的助力。不過他被你關了這麽久,肯定滿腔怨怒,你覺得他能為你所用嗎?”

秦菜目光堅定:“能。”

沙鷹再不多說,跟著秦菜下了負一樓。上次讀完通陽子的記憶魄之後,秦菜仍然把他放在負一樓的保險櫃裏。這時候把鐵盒抱出來,因為沒再用石灰隔著,他的魂魄稍微好一點。秦菜打開鐵盒,先把他的主魂放了出來。

見到秦菜,他怒不可遏:“賤人,你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麵前!”

秦菜笑容淺淡:“通爺,好久不見,怎麽這麽大火氣?”

通陽子還要接著罵,但立刻他就發現不對了——秦菜身上竟然縈繞著厚重的紫氣!!魂魄呈現紫氣,即使不是仙,也絕對是成仙的預兆。這是過了多久?她竟然成仙了?!

通陽子是個識貨的,這時候自然倒抽了一口冷氣。世道紛亂,近年來玄門修仙者幾乎無一例成功。她怎麽可能就成仙了?

他一臉不可思議,秦菜語笑嫣然:“通爺,現在資源部缺一個部長的位置,我想向上頭舉薦您,您意下如何呢?”

通陽子還沒能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愣了半天才直不愣登地問:“舉薦我做什麽?”

秦菜湊近他,容色魔魅:“跟著我混,我舉薦你作資源部部長,如果不肯,你還回鎖魂瓶裏麵繼續呆著,你跟不跟?”

通陽子這下算是反應過來了,他的憤怒還在,但是這個字答得斬釘截鐵:“跟!!!”

秦菜把他的幾個魂魄合一,給他時間讓他在靈氣最盛的地方靜養。通陽子也不客氣,自己選了個男人的身體——他也確實是不用客氣,反正連屋帶人都是他自己的東西。

沙鷹還在防著他動手,這會兒和秦菜一起走出來,通陽子一直沒有異動

。他倒是不明白了:“怎麽會這麽容易?”

秦菜淡笑:“因為他對魂魄太熟悉,太熟悉了。”

沙鷹突然就明白過來:“你身上帶著異眼,魂魄也因為異眼的關係呈紫色,他以為你踏入仙途了?”

秦菜淺笑,和聰明人說話,好處就是不用解釋。

第二天,秦菜跟陸少淮提議了資源部部長的人選。陸少淮自然不會駁她麵子,但是提任部長,一直以來就不是誰一個人說了算的。他這邊把名單交上去,還要通過三審,白芨算是一審,人間的各高管要表決,最後由老爺子給出最終意見。

而提議剛剛交上去,白芨直接就給否了。

陸少淮當然也不解,白芨隻是提了一句:“這是為你好。”

當天晚上,白芨回到家時,就見秦菜穿著白芨一號,她倚立門口,一身煙青色長裙,儀態絕世。他腳步一錯,隨即皺眉:“你來幹什麽?”

秦菜靠在牆上,長裙勾勒出完美的身材,高跟鞋尖露出精致的腳趾,趾甲上塗上鮮豔的丹寇:“在這裏,當然是等師叔你了。”

白芨的目光中帶了一絲鄙夷:“走開。”

他掏出鑰匙開鎖,秦菜勾唇:“今天來不是為了投懷送抱,我隻是想問師叔一句話。”

白芨開門進去,毫不客氣地關上了門。秦菜站在門口,語聲又輕又柔:“如果我告訴二爺,師叔其實是他師兄。不知道本領比他高、又身居判官長一職的師叔,會不會引起二爺的猜忌呢?說起來他對老爺子那把椅子,好像是誌在必得。”

門突然開了,白芨一身煞氣:“你找死!”

他突然出手掐住秦菜的脖子,在第一時間連結三種手印,封住她的魂魄,不讓她離體。秦菜也根本就沒有打算離體,她伸出修長的手臂,緩緩擁抱著白芨。白芨背脊微僵,暗香繞鼻,那觸碰太熟悉,他像是吸毒的癮君子又嗅到了那種熟悉的氣息。

手不知道為什麽就鬆了,他喉結微動,秦菜的手從他襯衣下擺探過去,指尖在他後背上遊走,聲音帶著近乎迷離的**:“師叔真是口是心非的人呢

。”

白芨猛然握住她的手,雙唇緊抿。

秦菜微微仰頭,勾畫精致的眼角眉梢仿佛都洋溢著難言的風情,她像從畫中走來一樣。那些狂亂荒唐的過往再度瘋湧,白芨俯身吻住了她的唇。紅唇鮮豔如火,從他唇際一路燃遍全身。

秦菜卻輕輕推開他:“我已經說過,今天來,並不是為了投懷送抱。師叔,通爺那邊,還請通融一下。”

白芨將她抵在門上,一手撩起她的裙擺,一手解自己腰間的皮帶:“他的失蹤定然和你有關,現在才放出來,又是什麽目的?”

他的動作非常粗暴,秦菜哼了一聲,摟著他緊實的腰將他推遠一點,表示自己要主動權。白芨不給,用力一挺腰,埋入她的身體。

秦菜隻得摟住他的脖子:“輕點……通爺好歹總算是自己人,難道還比不上你們隨便外聘的陌生人?”

白芨用力進出,智商可也沒受影響:“是你的自己人。”他針峰相對地指出。

秦菜纖纖十指向下,捏了捏兩人結合的地方:“我的還是你的,有什麽區別?”

白芨受不住那樣的刺激,用力撥開她的手。秦菜笑了一聲,纖指撩開他額際的流海:“好久沒見,師叔的體力還是那麽好呢。”

白芨將她攔腰一抱,快步走向房間,隨後扔在**。

兩個人廝混了半天,白芨終於喘息著放開秦菜,翻身點了支煙。他的習慣確實又壞了好多,以前月莧在的時候,他從不在屋子裏抽煙。

秦菜從背後擁住他,長發傾了半肩,美人蛇一樣。白芨吐了個煙圈,竟然也沒再推開她。半晌他突然問了一句:“其實她離開我,是對的,是嗎?”

秦菜吻了吻他的耳垂:“嗯。”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的身體緊緊相擁,沒有絲毫間隙。而隔腔跳動的兩顆心,卻相距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