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久負人心

都變了

厲正南跌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手掌緊捂著胸口的地方,一上一下的喘不上來氣,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剛知道自己有了個孫子,便又失去了個孫子,一大清早的麵對這種情況他實在是氣力缺乏擺。

厲北聿自然知道父親此時的心情,當時就考慮著要不要說,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沒再問,事情也就耽擱下來了。

薄唇抿成一條線,他靜靜地站在那裏,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接慕念,他指定是要去的,剝離了孩子見母親的權利是何其殘忍,但是他也沒辦法,厲正南是死也不會讓年藝進門的,這樣對他們來說也好。

許久,厲正南摔門離去,厲北聿讓裴岩開車去送,便一步一步的上了樓,又一次覺得這個家真的很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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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絡垂頭想著心事,叩叩叩,門外突然有人敲門,她淡淡蹙眉,心想著應該不是剛走的厲北聿又返回來了吧,開門之後,門前空空如也,她四處打量了一下,卻沒看見人,是誰呢?還是她聽錯了。

剛關上門,沒走兩步,敲門聲又傳來,依舊是三聲,沈絡轉身開門,依舊未見人影,細碎的咬了咬牙,把門砰的關上

三秒後,再次猛地開門,便看到了正準備抬手一臉措手不及的男人。

“溫先生,你大白天來給我鬧鬼呢!”沈絡叉著腰,沒好氣的看著麵前麵露疲態的溫言,對他的行為更是不屑,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沒事幹敲門鬧著玩呢。

“你告訴我,你和小雅到底發生了什麽。”

沈絡蹙眉,輕笑,眼眸中的痛楚一點一點加深,“還不清楚麽?溫雅把一個懷孕七個多月的孕婦推下樓了,真不巧的是,我就是那個孕婦。瓜”

溫言的身軀猛地一震,而後搖了搖頭,“那你也不能害了她的命。”

“溫先生你瞎麽?溫雅是自殺,是自殺!”

沈絡就快被此時的狀況逼瘋了,溫雅自殺,這件事情揪著她好久,那種恨而不得的心情,那種酸澀的心情,那種回想起滾下樓長時間的絕望,她都覺得要發瘋。

“你是誰啊,你有病呀。()”陸子悅不知道從哪裏衝了出來,一把把男人推的老遠,把沈絡護在身後,一臉的護犢子的架勢,俊臉都是陰鶩。

“絡絡,以後不能什麽人來了都給開門,看這長得人模人樣的,說話怎麽不過腦子。”

陸子悅把沈絡護進屋子,猛地關上門,溫言被隔絕在外麵,麵色痛苦。

“你在這等著,我去收拾他。”陸子悅就要轉身接著出去,大有打一架的架勢,卻被沈絡拉住,她低頭,淡淡的道:“算了子悅,他畢竟也死了妹妹,我們扯平了。”

陸子悅緩了緩氣,憤憤的搖頭,然後越想越生氣,說話的語氣中也有些氣急敗壞,“有人來找事,你怎麽不知道給我打電-話啊你,要是我現在沒來的話怎麽辦,說白了他這樣子就是來興師問罪的,一旦哪根筋不對,喪心病狂的想傷害你怎麽辦。”越說心裏越氣,而沈絡越聽臉色越白。

“這不是沒事嗎?你就別擔心了。”

“得得得,你就知道應付我,你怎麽不去應付你家厲北聿去

。”

沈絡垂著眸,什麽也沒說,隻是雙眼通紅,陸子悅突然就覺得自己說錯話了,此刻提那男人不是在她的傷口上捅刀子麽。

“絡絡——”

“子悅,你也覺得我傻對不對,我所有的付出可能為別人做了嫁衣。”

她一直默默的說,陸子悅就更生氣了,隻不過不是生她的氣,是氣厲北聿那個王八羔子的。

“沒有,別瞎想,你好好睡一覺,這幾天我幫你盯著厲北聿,你說我好歹是一個上市公司的大老板,天天為了你去盯梢,我也真是唉。”

陸子悅的舌頭似乎是打了結,看沈絡心情不像是太好的樣子,便醞釀了許久,想逗她開心,可是最後卻以失敗告終,他決定,去揍死厲北聿那孫子。

nianyi的樓下,陸子悅叫囂著,完全沒了往時的風度翩翩,咋呼的樣子卻也迷倒了一票觀眾。

主要是剛才他來的時候,那些人還畢恭畢敬,但是他在厲北聿的辦公室裏動手了,厲北聿就叫人把他扔出來了,事情大概是這個樣子的。

他從沈絡那裏出來,心裏便又氣又惱,憤憤不平,便直接開車來到nianyi,下車後直奔總裁辦公室。

可是厲北聿那廝見他來了,頭都沒抬,辦公室內熱的可以,那家夥連西裝都沒脫,看來是剛來的樣子。

“少見你這麽急躁,出什麽事了。”

急躁你大爺,陸子悅心裏大罵兩聲,就差衝上去直接動手了,不過他覺得還是先說清楚比較好,便穩定下來,一副翩翩公子哥的樣子。

“溫雅的那件事情你怎麽處理的。”

厲北聿聽到這話後,才像樣的抬起了頭,反正在陸子悅的眼中看來,厲北聿的眼神絕對稱不上是溫柔,那臉色絕

對稱不上是好看。

一副關你什麽事,你算老幾的樣子

“你來幹什麽。”

他淡淡的轉眸朝著陸子悅看去,目光倒沒什麽不妥,隻是用一眾審視的目光看人,那高高在上的樣子總是會讓接受那目光的人感到暴躁,事實上,陸子悅真的是暴躁了,二話沒說,衝到他的辦公桌前就要開打,但是他忘了,厲北聿是散打出身,格鬥跆拳道樣樣精通,沒三兩下便挨了打,誰知道那廝不僅打完人,還叫保全,於是陸子悅直接就讓人給架了出去,這不,在公司門口進也進不去。

沈絡趕來的時候,陸子悅正坐在一旁的台階上,哪裏有了剛回來那貴氣逼人的氣勢,現在看看,也就是一個愛打架的少爺。

“絡絡,你怎麽來了。”

“奧,裴岩給我打電-話了,說是你在這裏。”

“……”陸子悅向高處瞥了一眼,回眸陰測測的看著高處。

抖了抖腳跟著沈絡上了一輛出租車。

裴岩小心翼翼的候在一邊,不知道自家總裁是怎麽想的,竟然打電-話叫夫人來接陸子悅。

隻是此刻,男人眉眼淡淡,心情有些不好。

一聽是陸子悅的事情,便忙不迭的跑來了,早上的時候,他去了,連一杯熱茶都沒喝上,便是送客的架勢。

為了看她一眼,竟然要利用別的男人她才肯來,他淡淡的閉上眼睛,側身倚在窗框上麵,淡淡的看著電腦接過來的監控顯示器上消失的車影和人影。

伸手直接把手提電腦蓋上,心情該死的不好,接她回家的事情就是一個禁忌,況且慕念還要過來,這下子他心真是亂了。

“去給厲北浩打個電-話,問問他在哪,現在在幹什麽,什麽時候回國。”

其實裴岩可想說了,總裁你咋不自己打呢,得得得,這兩位爺都在氣頭上,算了算了,自己就是個炮灰,還是一開炮炸的連灰兒都不剩的那種,幹脆辭職相親去算了。

半晌,裴岩結束通話,便又走了進來

“總裁,北浩他說現在還在倫敦,這大半夜的當然是在睡覺,說,接回慕念之前就不回國了。”

“她什麽時候出院?”

“暫定是一個星期後,但是主治醫生好像沒有回去,不知道這件事情有沒有什麽變動。”

“溫言,倒不礙事,倒時候,口風給我把緊了。”

迎上男人偏冷的目光,裴岩又是一陣心肝亂顫,他什麽時候口風不緊過,不過,看樣子,那個孩子回來了,他家總裁就徹底跟倫敦那邊斷了聯係,等夫人一回來,是不是一切就都好了。

隻不過裴岩沒想到,豪門的事情,還有男女間的事情,怎麽會又這麽輕易地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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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言去英國了,但是年藝發現,回來的溫醫生,似乎是哪裏變了。

“溫醫生,我的出院日期——”

“恩,還是那天。”說完,便極快速的出了病房,隨即倚在門外的白牆上,而後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他恨厲北聿,卻對年藝下不了手。

年藝在裏麵,麵帶好奇,不知道他為何突然回國了,他也不主動說起,想來,自己和他也不算是很熟,有些事情就不該想了。

她慢慢的看向窗外,她得想辦法,她不能讓自己的兒子離開她,厲北浩說她自私,沒錯,她是自私,慕念是慕川的骨血,慕川是私生子,而自己的兒子,又是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她不想帶他回厲家,卻又不想他生活的不好。

但是她知道,但凡是慕川的爸爸來了,她和孩子,就徹底的完了,打官司爭撫養權?她沒錢沒勢,甚至連在這裏的花銷說白了都是厲家的,她又有何能力。

但是隨著孩子一起進入厲家,那是癡心妄想。

她側了側身調整了一下坐姿,現在兒子還沒放學,而後深歎了一口氣,那天啞叔帶湯來給他,聽啞叔說,這幾天都是厲北浩接送慕念上下學的,因為是叔叔,所以玩的很好,而厲北浩也閉嘴沒提關於慕川的任何事情

“看你倒是沒什麽念想,蠻開心的樣子。”厲北浩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雙手抱臂倚在門口。

年藝轉過頭,唇角發白,“北浩,我可不可以求你,別帶走我的孩子。”

“那可不是你的孩子,那是我厲家的孩子。”他緩慢的動了動身子,一條腿隨意的踮起腳,為了沒有後顧之憂,他早就給年藝想好了她的去處。

嘴角漾起一絲絲的邪笑,他伸手蹭了蹭唇。

“這個世界,可不能光讓你開心就行的,世上沒有人可以圍著你天天轉,年藝,我勸你,想開些,到時候也不必那麽痛苦,想不開也沒關係,反正——嗬嗬。”

後麵的話他沒再說,隻是笑著搖頭,腦中勾勒了一副亮色的畫麵,她的結果,早應如此。

年藝痛苦的低下頭,頭發像是長了些,隻是青青的茬,在頭頂上

,分外的難看,她的帽子,早在厲北浩來的時候就被扔掉了,他說過,你本就是這麽醜陋的東西,還戴帽子幹什麽。

厲北浩的出現,無疑給她的心裏砸了一個大坑,溫言說她的身體沒什麽大問題了,可是她的心裏卻病了,沒了孩子,她也不能活。

像是感到分外無趣,厲北浩歎了口氣,手握成拳輕輕地砸了砸胸口處,一聲輕歎,“看來,是該怎爸爸出去玩一次,好好的跟媽媽說說話了。”他想到這裏,竟然有一絲的心疼,不知道過後,父母親會怎麽樣,他意已決。

男人揚起淡笑,緩慢的轉身,關上病房的門,慢慢的在走廊裏一步一步的向前走,仿佛永遠沒有盡頭一樣,他那麽安靜祥和的樣子,便永遠的留在了那個冰冷的醫院走廊內。

看了一下腕表,小慕念該放學了,那是慕川的孩子呢,長得真可愛。

胡亂的揉了揉頭發,揚起幹淨的笑,在孩子麵前,總有一種回歸童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