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心不軌

第40章 道歉

“你醒了,有哪裏不舒服嗎?”

右手突然被人握住,程蕪腦袋一轉,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許是剛睡醒的緣故,程蕪看起來有點乖,林清漓忍不住掐了掐她的臉頰肉。

程蕪嘴巴一張,故作凶狠地去咬他的手,沒想到他不避不讓,就這麽讓她咬。

程蕪原本玩鬧的心思徹底散了,唇瓣在他泛著冷白光的皮膚上磨了磨,到底是沒舍得下口。

……

今天的事,到底是秦硯溪挑起的,林清漓沒打算放過她。

至於那條不聽話的狗,林清漓同樣有辦法教訓它。

深夜,林家大宅。

幾名黑衣保鏢肅然而立,寬大的精製鐵籠中傳出幾聲淒厲的犬吠,白日威風凜凜的中華犬已看不出原本的雄武,一隻耳朵滲著血,半耷拉著,強勁有力的前腿跛著,卻不敢倒下。

因為每倒下一次,身上就會落下一棍,直到它站起來為止。

而它的麵前,是一隻無論體形還是力量都比它強大的黑犬藏獒。

大寶不敢求饒,主人下午的反應已經說明它犯錯了,即便求饒,主人也不會放過它,還會變本加厲地懲罰它。

它隻能忍著疼痛,挺起四肢,警惕藏獒一次又一次的撕咬。

“別讓它死了。”林清漓品著熱茶,悠悠地說。

他還要留著它送份大禮,可不能讓它死了。

林珩剛下車,聽到院子裏的狗叫聲,特意繞過來看看。

“哎呀,好好的一條狗,怎麽打得這麽慘?”

林珩語氣風涼,心裏巴不得這條狗被打死。

說起來,大寶這個名字還是他取的呢。

林珩13歲生日那天,林嶠鬆給他買了一條中華犬作為生日禮物。

那是林珩收到的第一份有意義的禮物,不是冰冷的玩具器械,也沒有父親不帶一絲感情的冷漠,是溫情的,有溫度的活物。

“喜歡嗎?”林嶠鬆摸著他的頭,笑容親切。

林珩心裏別扭,卻還是很高興地點頭。

爸爸送的禮物他很喜歡,眼裏有了一絲並不引人注意的期許。

見狀,林嶠鬆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以後誰惹你不高興了,就讓它替你教訓那個人。”

“好。”

林珩給那條狗取名叫大寶,這個家裏他最討厭的莫過於那個私生子弟弟。

大寶在他的吩咐下幾次針對林清漓,看著林清漓被大寶嚇得狼狽的模樣,他開心極了。

討人喜歡又怎麽樣,還不是被他的大寶嚇得屁滾尿流?

但這樣得意的日子並沒能持續太久,因為那條狗反水了。

它反咬了他一口。

林珩現在想起來還恨得牙癢癢,讓他被自己養的狗咬傷,林清漓多有本事啊。

先是狗,後是人,以後還要從他身邊拿走什麽呢?

一群養不熟的玩意兒,還真把自己當東西了?

林珩心情不錯地撣了撣褲管,比起他的“陳年舊事”,現在有人肯定比他更討厭這條狗。

能留著它在某人麵前添堵,他樂意得很。

“就是它惹了你生氣,也不用如此聲勢浩大,別讓這畜生擾了大家的清夢。”

“弟弟心裏有數,不勞大哥你費心。”林清漓冷冷道。

“那就好。”林珩語氣揶揄,“弟弟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架勢,可跟你那個人盡可夫的媽大不相同呢。”

兩人之間氣息平和,就像是普通兄弟談心一樣,完全看不出林珩說的話正在往對方心口插刀。

林清漓也表現得異常平淡,仿佛對方說的不是懷胎十月生下他的母親,而是世上未曾謀麵的陌生人。

“哪來的‘紅顏’,不過是大寶闖了禍,讓它長長記性罷了。”

見他否認,林珩也不意外,好心提醒道,“不管怎麽說,弟弟的女人還是要自己管好,要是闖了什麽不該闖的地方,撞上不該撞的人,可就不好收場了。”

今天這一出,程蕪算是正式在林家露了臉了,被盯上是遲早的事。

林珩很期待,那位會用什麽手段對付他這“精心培養”的兒子。

*

深夜。

一道黑影擰開門把手,又悄無聲息地進入房間,徑直站到床前。

程蕪從醫院回來後精氣神就不太好,早早地上床休息了。

半夢半醒間,感覺自己被一條毒蛇盯住了,逼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突然睜開眼,渙散的瞳孔逐漸聚焦,視野裏出現一團黑影,她整個一激靈,徹底嚇醒了。

按著驚魂未定的心口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她才從模模糊糊的人影中辨認出秦硯風。

秦硯風就這麽盯著她,也不說話,最終還是程蕪先一步打破了寂靜。

“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晚。”

秦硯風臉上有著明顯的疲倦,開口的聲音異常沙啞,如細沙般粗礪。

他想質問的。

質問她為什麽跟林清漓在一起,質問她為什麽不給自己回電話。

然而他隻是在床邊坐下,抓住了她要去按床頭燈的手,將她的手重新塞回了被子裏。

“有什麽事明白再說吧,早點休息。”

“好。”

程蕪能明顯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孤獨頹喪的氣息,好像他有很多話要跟她說,但卻隻是一言不發地盯著她,既不離開,也不開口。

一室重歸寂靜,和緩綿長的呼吸聲再度響起。

秦硯風也不知道自己要從那模糊的五官輪廓中看出什麽,隻是一直盯著,最後在心底歎了一口氣,悄悄離開了臥室。

房門暗合,屋裏最後一縷光線也消失不見。

**的人翻了個身,陷入夢鄉。

睡到日上三竿,程蕪還以為昨晚是自己意識不清做的一個夢,結果一下樓就看到某個她以為是虛假的男人在沙發上凹造型,而他那個妹妹像個鵪鶉一樣站在他麵前。

程蕪隻掃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這是秦硯風的別墅,他妹妹要來她也不能阻止。

哪怕昨天他妹妹還在這裏帶走了她一隻貓。

“對不起。”

程蕪還沒來得及離開,就聽身後低聲的女音,隱隱帶著哭腔。

程蕪往外的腳步一頓,轉身看向身後的人。

有朝一日竟然還能聽到秦硯溪道歉,這是轉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