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心不軌

第73章 冰釋前嫌

用過早飯,季明禮便去了公司,季如洲也因為有課要提前回學校,隻剩下季父季母在家,程蕪自覺回到房間,把樓下讓給他們。

手機上,與薄靳司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他跟自己說晚安的那一句,想了想,程蕪給他發了個視頻過去。

“怎麽了?”薄靳司似乎是在工作,雖然聲音溫柔,但一心顧著手裏的文件,根本沒抬頭看她一眼。

程蕪突然就覺得很沒意思,自己是不是不該打這個電話?

“沒什麽,隻是想跟你說,昨天跟阿姨逛街,買了很多東西,花挺多錢的,你替我還給小洲吧。”程蕪沒說季如洲也在,但薄靳司是人精,哪裏猜不出當時的情況,拿文件的手一頓,掀眸看向她,“是我疏忽了,應該讓人給你備張卡的。”

程蕪想說不用,之前在家的時候,要什麽東西都有人送來任她挑選,就是出門,也有人跟著拎包付錢,根本用不上她自己刷卡,但現在不知道還要在別人家待多久,想到昨天讓人破費時的局促,她碾了碾指間的軟肉,沒有多猶豫便答應了。

兩人又聊了幾句,薄靳司好像沒多少心思跟她聊天,一直心不在焉的,程蕪覺得心底發冷,說完道別的那一刻,她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

視頻已經掛斷了,薄靳司愣愣地看著屏幕,捏著文件的手無意識地收緊,直到屏幕徹底黑了下去,他才撥通集團內線電話。

辦公室裏很快多了一個人,薄靳司從身邊的抽屜裏取出一張黑卡,“把這張卡送給夫人。”

夫人自然就是程蕪,文璿心領神會,恭敬地接過燙金的黑卡,立刻下去安排。

辦公室裏很快就隻剩下薄靳司一個人,手邊的文件還在等著他的“寵幸”,他卻一個字也看不下去。

手指微動,他撥出一串號碼。

電話響了兩聲便被接通了,兩邊誰也沒有先開口。

薄靳司心裏有所計較,“昨天你給阿蕪花了多少錢?我給你打過去?”

季如洲還在車上,側眸看向窗外的風景,黑色車玻璃內反射出一道冷光,他淡淡啟唇,“我給她花的,用不著你還。”

“要還的,阿蕪不想欠你的。”修長的食指搭在手機背麵,輕輕點觸,“多少?你說個數。”

雙眉微攏,季如洲清淡的黑眸中倒映出一片冰冷,隨後不緊不慢地按滅了手機。

一天之內,被人兩次掛了電話,饒是薄靳司再如何情緒內斂也不免生出幾分不愉,希望季如洲是真的聽懂了他的警告,不要再試圖做一些無謂的舉動……

文璿的電話打進來的時候,程蕪正靠在**刷小視頻,之前的煩惱一早就被她拋到腦後,樂得不行。

一聽說文璿已經在樓下等著了,她連忙趿拉上自己的拖鞋趕了下去。

文璿沒有進門,在門外等著,程蕪從他手裏接過黑卡,沒忍住問,“阿硯什麽時候回來?”

“抱歉,那邊的事比較棘手,總裁的行程暫時還沒定下來。”文璿扶了扶眼鏡,斯文又儒雅,“夫人是有話要跟總裁說嗎?我可以代為傳達。”

“不用了。”程蕪像是被人澆了一桶冷水,黑眸中難掩失落。

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間,那些或搞怪或風趣的小視頻還在不知疲倦地吸引網民的注意,她卻再也提不起半分興趣,興致缺缺地關了手機,躺回**,一把拉起被子蓋過頭頂。

不知過了多久,程蕪被門外的敲門聲吵醒。

沒什麽精神地從**坐起,她踩上拖鞋,動作疲懶地拉開門,正對上女傭望過來的視線。

“程小姐,小少爺說有事要跟您說,還麻煩您隨我一同下樓。”

季如洲?

程蕪不知道他又耍什麽把戲,眉目間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不悅,低頭掃了掃自己身上的衣服,見並沒有什麽不妥,頭發也很柔順地披在肩上,幹脆直接跟著人下去了。

季如洲並沒有待在客廳,而是站在院子裏,頎長的身形靠在黃色的跑車上,單手插兜,一條腿踩在地上,另一條腿則是虛虛曲立,細碎淩厲的發尾遮住了眉眼,叫人看不清情緒。

聽到聲音,季如洲抬頭,銳利的視線直直撞入程蕪眼中,讓她有一種靈魂震**的感覺。

女傭將人帶到便自覺離開了,院子裏隻剩下他和程蕪兩個人,莫名的,程蕪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讓她急切地想要逃離,這種感覺來得毫無緣由,卻莫名迫人,讓她不敢忽視。

“上車。”季如洲沒有向她做任何解釋,而是直接丟下這樣一句。

程蕪眉心微攏,在不理會他的話直接走人和乖乖聽說之間,選擇了後者。

出於禮貌,程蕪選擇了副駕駛的位置,讓人意外的是,她雖然對性格怪異的季如洲有些排斥,卻並不反感這輛車,甚至坐進副駕的時候還能找到一絲熟悉感。

安全帶一扣,跑車緩緩駛進了附近的盤山公路。

這是季如洲提自己第一輛跑車的時候,季父出資讓人給他修建的。

這條賽車道是屬於他的,未經許可,沒有人能夠踏足這裏。

程蕪是除季家人之外,第一個踏進這裏的人。

耳邊的風呼嘯而過,帶來兩側蔥鬱林子裏的樹木清香,兩人靜靜地感受陽光與風吹,誰都沒有打破這難得的平靜。

陽光曬得暖,風吹得舒服,程蕪腦子裏的那點睡意也被勾了起來,眼皮不自覺地就耷了下來。

正當程蕪昏昏欲睡的時候,一個急刹,程蕪整個人差點撞上前麵那塊擋風玻璃,頓時嚇得睡意全無。

驚魂甫定,她忍不住去看身邊唯一一個活人的臉色,卻見他右腿微顫,臉上冒出冷汗,兩隻手無助地抱著右大腿,眸中倒映著無限脆弱。

程蕪一時顧不上自己還顫如擂鼓的心髒,擔心起他的狀況來,“你怎麽了?”

他睜了睜眼,咬牙道,“沒事。”

跟他現在的樣子相比,他這句話可沒有半分可信度,猶豫了下,程蕪伸出手,搭上他大腿,感受著手下明顯皺縮的肌肉,程蕪有些懷疑,忍不住順著腿麵往小腿摸去。

“你幹什麽?”季如洲及時截住她的手,神色中難掩倉惶與羞惱。

沒有在意他突然的過激反應,程蕪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你用的假肢?”

像是被人戳中痛腳,季如洲聲音冰冷,“要你管?”

見他沒有否認,程蕪便知道自己猜對了,神色凜了下來,“為什麽不讓司機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