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心不軌

第88章 成為人質

程蕪想過陸綺找上自己的原因,也許是希望她離開,不要耽誤薄靳司的未來,畢竟他們倆的身份天差地別,卻沒想過陸綺轉身將自己帶到了薄家喪禮上。

喪禮是為薄文昌辦的,那個在薄家家宴上對她釋放善意的爺爺,想不到是他去世了。

在意的親人過世了,薄靳司一定很難過吧。

程蕪忍不住擔心他的情緒,同時作為晚輩,她也想為爺爺上柱香。

“你不能去,會被發現的。”在她做出出格舉動,引人注意之前,陸綺阻止了她。

程蕪疑惑,既然不想讓她被發現,為什麽還要帶她回薄家?

陸綺並沒有對此做出解釋,隻是低調地帶著她遠離了人群。

直到被人捂住口鼻,意識不清之際,程蕪才意識到自己又被盯上了……

徹底昏過去之前,她似乎看到了林清漓那張疲困憔悴的臉。

好像瘦了……

*

好吵……

什麽聲音?

“汪汪……汪……”

哪裏來的狗?

意識逐漸恢複,程蕪撐起上身環顧四周,自己的雙腳被鐵鏈拴住,連在一根鐵柱上,腳一有動靜鐵鏈便嘩嘩響。

在身體的右後方角落有一隻表情凶狠的惡狗,像是餓狠了,那狗喘著粗氣,貪婪而專注地盯著她,眸光發綠,隨時準備發動攻擊。

程蕪毫不懷疑,如果不是鐵籠隔開了它,早在她昏迷之際,它就已經一口咬上她脖頸,將她當成食物啃食殆盡。

這裏像是廢棄的農倉,因為年久失修,屋子一角已經坍塌,受雨水侵蝕,留下了斷壁頹垣。

從破損的一角向外望去,可以看到灰白的天光和隱約的樹影,屬於城市標誌的斑斕霓虹在這裏看不到絲毫蹤跡,讓人忍不住懷疑昨日的燈紅酒綠究竟是不是一時的幻象。

耳邊的犬吠聲還在**張揚,程蕪卻已經失了精神,兩條胳膊邊打顫邊伏回了地麵,肚子裏空落落的,以至於她也分不清這份乏力到底是源自饑餓還是又被下了什麽使神經疲軟的藥。

倉庫荒廢已久,地麵積了多年的塵灰,程蕪甚至能感覺她躺下的那一刻,身下隱隱下陷,然而她已經顧不得幹不幹淨了,人質是沒有挑剔的資格的,力氣能省一點是一點。

不知過了多久,大門被人推開,“吱呀——”

程蕪倏地睜開眼,腳步聲漸近,來人用絲巾包住整張臉,隻露出一雙眼睛,空氣悶熱而濕黏,她卻穿著長袖衫和遮腿長褲,手上還戴著不透光的手套,一絲不露。

看到這裝扮,程蕪驀地想到一個詞——做賊心虛。

對方卻遠比她想的要坦然,甚至還有心調侃,“你倒是自在。”

語氣莫名,似誇獎似諷刺,程蕪一時難以分辨,然而聯想到兩人綁匪與人質的身份,程蕪更願意相信是後者。

秦硯溪的確在諷刺她,幾乎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她便控製不住地全身發抖,廢棄的倉庫,任人宰割的脆弱女人,狠厲的犬吠聲,還有燥動的空氣……完美構建出她記憶深處那個永遠無法逃離的噩夢……

每出現一個疑似“熟人”的人,程蕪都不免要問上一句,“你是誰?”

然而這次,對方的反應來得比之前任何一個人都要激烈,“哈哈……”

“我是誰?”她語氣突然變得凶狠,眼眸裏射出怨毒的厲光,“你怎麽敢忘了我是誰?”

她每日每夜都會被噩夢驚醒,仿佛活在地獄,始作俑者卻問她是誰……

“我是來向你討債的。”沙啞的嗓音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鬼,她暗暗發誓,她要這個人死,一定!

程蕪不知兩人的恩怨,也無法理解她的恨意,隻能看著她一步步朝鐵籠走去。

秦硯溪握緊了手心,這個地方是她讓人找的,沒有讓家裏人知道,她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程蕪也嚐嚐被惡狗噬咬的滋味。

然而當她離鐵籠還有一丈遠時,卻怎麽也邁不開下一步。

那隻惡狗沒有發出聲音,隨著她的靠近一步步放軟了視線,仿佛在蠱惑人心,教唆著人放它出籠。

然而一旦出籠,下一秒它就會露出鋒利的爪牙,咬上人的脖頸……

想到這,秦硯溪後退了一步。

親手放出一條惡狗,無異於自尋死路……

她其實有想過帶人來,但最近風聲緊,哥哥又把人手都派出去了,她不得不親自動手。

很快,秦硯溪回到程蕪跟前,冷哼了一聲,“這次就先放過你,下次你可沒這麽幸運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程蕪不知道她從打算放狗到選擇放棄經曆了怎樣的心理曆程,但真要說“放過她”,至少也給她留點東西吃吧?不然不等被狗咬死,她已經先餓死了。

然而秦硯溪並沒有聽到她內心的呐喊,在聽到她開口叫她之後,她走得更快了。

大門重新被鎖上,從露天一角望出去,已然天光大亮。

好在秦硯溪並沒有完全打算把她餓死,很快就讓人送來了飯食。

送飯的人是附近的一個老婦,雙耳失聰,眼睛也不大靈光,許是事先被交待過,老婦見到倉庫的情況並沒有多意外,也沒有開口多說一句話。

程蕪接過碗,顧不上自己手髒,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一整碗飯,還打了一個飽嗝。

期間程蕪試圖與她溝通,都被她無聲拒絕了,擺明了不給她打探消息的機會。

就這樣被投喂了幾天後,秦硯溪終於再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