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糟了,我成伏地魔了

第254章 鳳凰挽歌

格林德沃驚恐的從噩夢中醒來。

他渾身都是膩乎乎的汗,臉色蒼白,每一根胡子上都布滿了陰霾。

“死神,”他喃喃自語,“那是死神!”

這不是他第一次夢見鄧布利多被殺死的場景,原本,由於火焰杯的光輝,他以為這件事情會發生在爭霸賽期間,因此,到了比賽落幕之後,他就立刻放下心來,以為預言已經被打破。

但是如今他再一次夢見了鄧布利多的死亡,而且這一次,所有的細節都是那麽的清晰,清晰到它不像是未來發生的,而是現在!

“阿不思!”

他猛的打了一個激靈,一股電流像是在一秒鍾傳遞到了他身上的每一根血管,他四肢發麻,但是人卻跳了起來。

如果,這不是夢呢?

如果它就是現在或者馬上要發生的事情呢?

格林德沃的心髒懸起來,他連衣服也來不及換,隻能一邊衝出去,一邊給自己變出一件看起來還算體麵的衣服。

他一路上接連用了幾十個幻影移形,才從德姆斯特朗匆匆趕到霍格沃茨。

被咒語從扭曲的空間裏麵甩出來的時候,格林德沃的身體甚至差點沒站穩,往前踉蹌了一下,發梢都變得淩亂了起來。

他此刻根本不像是一個大師,反倒更像是一個幻影移形的新手似的。

他整個腦子都在旋轉中被咒語的力量攪成了漿糊,所有的思維都是卡頓的,他現在根本就想不了太多的東西,隻想快點見到鄧布利多!

而實際上,他確實比預料中還要早一點看見鄧布利多。

格林德沃以防止還沒有來得及進入城堡,就看見高聳的塔樓上閃電驟然亮起!

他的心髒立刻缺失了一拍,接著,他便看見鄧布利多被閃電擊中,像是一朵灰色的、灌滿了鉛的雲一樣,從空中墜下。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拉長了。

格林德沃愣愣的站在原地,他的雙眼中可以清晰明了的看見鄧布利多跌落的每一幀。這個場景就好像是一場慢放了好幾倍的電影一樣在他的眼前清晰地展現。

在他周圍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空氣裏沒有風,一切都是黏糊糊的。

格林德沃抬起頭,他的目光越過了下落中的鄧布利多,就像是透過一朵烏雲看見更高的天空。

在那裏,就在塔樓的邊緣處,“塞勒斯”的金發飄揚著。他手裏拿著老魔杖,赤金色的雙眼冷漠的俯視下來,仿佛神明無情地壓下了手掌。

格林德沃在刹那之間被一股陰冷的氣流包裹住。

他打了個冷顫。

如果說以往的塞勒斯像一顆明亮的太陽,那麽現在出現在格林德沃眼前的這個“塞勒斯”就是一顆黑色的太陽。

他仍然高高在上,但是卻不再發散出光芒,反倒將世間所有明亮的一切全部吸收,隻留下恐懼和陰冷。

就像是一盆冷冰冰的水劈頭蓋臉的澆下來,一下子讓格林德沃內心中複仇的火焰徹底熄滅了!

格林德沃第一次清楚的意識到他和塞勒斯之間的實力差距是如此之大!

不,他不是塞勒斯。

格林德沃喃喃自語。

那是死神!

那個隻存在於傳說的神明從死亡之中走出來了,現在,他取回了屬於自己的魔杖,無窮的魔力像是從天穹傾倒下來的瀑布一樣讓他難以喘息!

取回了屬於自己力量的死神,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是他的對手嗎?

格林德沃腦子裏回**著這個問題,但是塞勒斯的身影卻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如果有人能打敗死神,如果有人能夠將鄧布利多從死亡的世界中帶回來,恐怕唯有塞勒斯了。

他心想著,而站在高塔上的那個假冒者卻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了。格林德沃深陷原地,痛苦地看著鄧布利多的軀體無助的從天空中一次次的墜落。

那短短的八層樓像是一個永遠沒有止盡的無底洞,他的絕望被拉得無限長。

“咚!”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那朵沉重的灰色的雲終於墜地了,雲朵被摔得四分五裂。

格林德沃直到這個時候才像是從夢境中醒了過來。

他眼中黑色的世界漸漸的恢複顏色,耳邊傳來嘈雜的聲響,他聽見了許許多多的哀嚎聲,四處都是擁擠的人影,他們在格林德沃眼中像是低著頭沒有靈魂的人偶,朝著那已經死去的鄧布利多簇擁過去……

直到這個時候,格林德沃才意識到現在已經不是晚上了。

他在這裏站了好幾個小時,以至於衣領上都沾滿了露水。

鄧布利多的軀體已經變得僵硬無比,他的臉上布滿了屍斑,不知道是什麽人替他合上了眼睛,他的嘴唇緊縮著,麥格教授趴在他的屍體上,幾乎已經昏厥了過去。

於是他又意識到,那些圍繞著鄧布利多的人絕不是人偶,他們在流淚,在悲傷,也在憤怒。

他的大腦還是渾渾噩噩的,以至於格林德沃開始懷疑自己為什麽站在這裏,又懷疑鄧布利多為何躺在地上,倒在那紅得已經發黑的地板上……

太陽照耀在格林德沃的身上,可是他的四肢卻沒有感覺到溫暖。

相反,那光是冰冷的,比紐蒙迦德的每一個冬天都要冷得多!

他感覺自己已經渾身凍結,一碰就會立刻破碎。

“格林德沃!”

哈利擠開人群,他憤怒的聲音瞬間將格林德沃給擊碎,格林德沃看見他如同一頭獅子一樣豎起鬃毛撲過來,抓住了自己的衣領。

“是誰幹的?”

“是誰幹的!”

“哈利!”赫敏和羅恩衝出來拉住了哈利的肩膀,他還在掙紮著要掙脫他們,那寬大的袍子差點就被撕破了。

“你冷靜點哈利!”

“我沒辦法冷靜!”哈利崩潰地吼著,“他知道是誰!他知道!”

所有人都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格林德沃在一瞬間承受著一千雙眼睛的責問,他們沒有人說話,但是每一個人都等著他回答。

殺死鄧布利多的凶手到底是誰?

其實這個答案在他們看來並不難猜。

有能力做到這一點的放眼全世界都沒有幾個人,實際上,是隻有兩個——格林德沃和塞勒斯。

而格林德沃又是第一個出現在這裏的人。

當今天一大早第一個人路過這裏的學生發現鄧布利多倒在血泊之中的時候,格林德沃已經在原地站了好幾個小時。

他甚至沒有感受到時間的流動,也沒有察覺到全校的人都圍在了這裏。“是塞勒斯殺了他!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

格林德沃還沒說話,牆壁上的一張畫像就主動跳了出來。畫像裏麵的人穿著鎧甲,手裏拿著長槍,壓著公鴨嗓吼叫起來:“昨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樣巡視我的城堡,然後我就看見了一個影子——”

他煞有其事地說道,繪聲繪色的打算描繪出一切,但是很快就被打斷了。

麥格以淚洗麵,但是依舊憤怒:“閉嘴,卡多根爵士!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拿你去燒火!”

“但是我看見了——那個婊子,狗娘養的——”卡多根還在輸出。

不過他的聲音也就戛然而止了。

因為金妮已經衝了過去,一把將他從牆壁上拽下來,蓋在地麵,然後狠狠的補上了兩腳。

“塞勒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她生氣的吼道。

實際上,這也是霍格沃茨許多教授同樣的想法。尤其是麥格為首的四位院長,他們都願意相信塞勒斯。不僅僅是因為塞勒斯打敗了伏地魔,更重要的是,他們與塞勒斯並肩作戰過好幾次,知道鄧布利多和塞勒斯之間的關係並不差。

當然,不是每一個人都這麽想。

“誰知道呢,或許他就是想繼承鄧布利多教授的地位——”

“麥克,你是傻子嗎?”赫敏氣不打一處來,她直接衝過去給了他一拳頭!

“鄧布利多教授已經卸任了會長的職位,對教授動手對塞勒斯來說沒有一點好處!”即使是為塞勒斯辯解,赫敏也更有條理性。

“也許這就是他的陰謀呢?”挨了打的人總不是那麽願意服輸。

“請保持安靜!”麥格悲痛地呐喊。

她現在感覺非常的難過,阿不思死了,可是現場卻那麽混亂,凶手逍遙法外,學生們爭論不休……他為魔法界做了那麽多,誰會為他哀悼?

巨大的悲傷籠罩著麥格。

她曾經是鄧布利多的學生,也是鄧布利多最好的朋友。

她知道有關於鄧布利多那些難以啟齒的過去,不是道聽途說,而是鄧布利多親口向她傾訴的。在過去的幾十年中,他們甚至有點像是在相依為命。

兩個孤苦伶仃的人,飽受著命運殘酷的對待……現在,這隻老蜜蜂卻一言不發的飛走了。

“格林德沃,”

她的聲音在顫抖,格林德沃能聽見她的牙齒在打顫。這個不久之前麵對食死徒還非常勇猛的老姑娘,現在看起來似乎有些弱不禁風。

格林德沃現在才意識到,原來不隻是他一個人會懷念鄧布利多。

有很多人都愛著他,盡管那不是同一種愛。

可是愛不應該是膚淺的。

“格林德沃,”麥格嚐試了好幾次,才終於將問題說出口,“是誰?你一定看見了……是誰做的?我不相信你和塞勒斯會這麽做。”

凶手是誰?

格林德沃腦海裏浮現出那張和塞勒斯一模一樣的臉,終於說出了那個名字:

“是死神。”

——

“死神?”

塞勒斯穿上了最為傳統的巫師袍,他看起來顯得有些臃腫,這並不是他往常的打扮。不過今天也不是一個尋常的日子。

他是來參加鄧布利多的追悼會的。

霍格沃茨擠滿了人。

哪怕是三強爭霸的時候也沒有這麽多人聚集在一起,尤其是前來的巫師大多都是聲名顯赫的人。他們的臉上都帶著悲痛的表情,似乎難以相信親切的阿不思·鄧布利多居然就這樣死了?

主持這場葬禮的人不是格林德沃,而是麥格。

塞勒斯注意到格林德沃就躲在人群中不願意出來,不過他也從金妮還有赫敏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經過。

“那個自稱是死神的人,頂著我的臉,殺死了鄧布利多,還帶走了老魔杖?”

“就是這樣。”赫敏點點頭。

而塞勒斯心裏卻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不是憤怒,而是覺得荒唐。

曾經,他就頂著伏地魔的臉還被鄧布利多誤認為是伏地魔本人。現在倒好了,伏地魔好不容易死了,又出來一個冒牌貨。

真不愧是這個世界上最俊美的臉龐,連神明都要模仿一下。

不過,塞勒斯也從中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恐怕求知閣是消失的那具伏地魔的軀體就是被死神帶走的吧。”

那個神明想必是用咒語恢複了伏地魔那個軀體的樣子,然後將它作為容器,好讓自己行走在這個世間。隻是塞勒斯一時間想不明白他為何非要殺死鄧布利多?

正當他思考的時候,耳邊傳來一個憔悴的聲音。

“那是因為阿不思·鄧布利多有一個高尚的靈魂。”

是格林德沃。

他好像看穿了塞勒斯的想法似的,滿臉悲傷的走來。他在說出那個夜晚自己的所見之後,就不願意同其他人交流了。但是現在看見塞勒斯,他卻主動走了過來。

“死神看中了他高尚的靈魂。”

對於他的這種說辭,塞勒斯還是非常讚同的。阿不思·鄧布利多確實有一顆高尚的靈魂。

他不是天生就崇高的,而是在曆經了痛苦之後,選擇成為一個偉大的人。

但是塞勒斯絕不認為死神的目的隻有鄧布利多的靈魂這麽簡單,一個神明,尤其是代表了死亡的神明,當祂從神話故事裏麵走出來,所圖謀的東西或許更多。

他殺死鄧布利多,取走老魔杖之後,又去哪裏了?

塞勒斯忍不住想。

但是很快,他的思緒就不得不停止了。

他看見承受了巨大悲傷的麥格跌跌撞撞的走到所有的前方,每一個前來吊唁的巫師都神色肅穆、國際巫師聯合會的成員們都來了,還有剛剛脫離了伏地魔控製的法國巫師也在這裏。

馬克西姆女士的身材非常顯眼,這個高大的女人也沉浸在悲傷中。

所有的教授都穿得整整齊齊,就連斯內普今天的頭發看起來都好像不是那麽油膩了,斯普勞特教授第一次換上了整潔幹淨的衣服,甚至就連費爾奇——就連他也穿了一套老西裝。

鳳凰在城堡裏盤旋。

陽光明媚。

第255章 一個清白的人不應該為了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尋找證據

阿不思·鄧布利多的死亡給許多人帶來一種非常奇怪的感受。

一方麵,許多人都沉浸在悲傷中,甚至就連平日裏對鄧布利多不是那麽尊重的人似乎也是如此。

哈利看見了康奈利·福吉在鄧布利多的白色大理石墳墓麵前致辭吊唁,表達他對於一位偉大的巫師的離去感到痛心疾首。

但是福吉遠遠還不是最為魔幻的吊唁者。

實際上,就連盧修斯·馬爾福都以一副老朋友的樣子出席了葬禮,他隻是冰山一角,那一片黑壓壓的,為鄧布利多哀悼的人之中,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經用言語中傷過這位老人,謾罵他愚蠢。

這讓哈利非常的生氣。

他覺得這些人其實根本就不配站在這裏,不配站在阿不思·鄧布利多的麵前!

“哈利,有時候,人們對於另一個人的評價,總要要在他離世之後,才會變得可觀起來。”塞勒斯安撫他說,“因為他隻要還活著,就必然會站在什麽人的對立麵。”

“當然,這些人想必也不全是那麽真心。”他說道。

成年人的世界不可能像哈利那樣單純,他們精通於作秀,給自己帶上一幅幅麵具,隻要這麽做對他們有好處,他們就會對一個人表示親近。

尤其是當一個知名人物離世之後,就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成了他相交甚歡的好朋友,他們緊密無間,一起共事,交流……其餘的人聽著他們說著那些被添加了筆墨潤色過的故事潸然淚下。

另一個方麵,在鄧布利多離世之後,哈利也驚訝的發現,日子還是要繼續。

世界並沒有因為鄧布利多的離開而崩潰,他們仍然要上課——盡管麥格教授總是說著說著就紅著眼睛失聲痛哭——但是課程確實在繼續;期末考試也沒終止,那些前來吊唁的人來來去去,最終學校又安靜了下來。

尤其是在鄧布利多去世之後,一向陰冷多雨的霍格沃茨的天氣出奇的很好,每一天都是陽光明媚的,他總感覺不應該這樣,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在許許多多的人留下吊唁的鮮花之後,那塊白色的大理石墳墓麵前又冷清了許多,這讓他非常的的難過。

哈利總感覺那場葬禮仿佛變成了一場盛宴,那些人前來並不是真正懷念鄧布利多,他們隻是不得不來,或者想借由鄧布利多的身份彰顯一下自己。

最終,大理石又變成了冷冰冰的。

隻有格林德沃還沒日沒夜的守在墳墓前。

他變得越來越老了。

原本的格林德沃雖然也一把年紀了,但是他從第一次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時候就盛裝出席。他比許多麻瓜還要時髦得多,成天穿著筆挺的風衣,頭發和胡子都梳得精神抖擻。

很多時候,哈利都會容易忘記他真正的年紀。

但是現在,他的頭發亂糟糟的,胡子也長了很多,身上的風衣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換了,他就好像一下子老了一個世紀,變成了一個幹巴巴的老頭。

他成天靠在墳墓上,好像全身的骨頭都被抽掉了似的站不起來,任由誰走過去他都視而不見,嘴巴裏成天念叨著一些含糊不清的東西。

好多人都覺得他可能是已經瘋了。

還有一個晚上,哈利整夜睡不著,於是他施展了幻身咒離開了城堡,恍惚之間走到了那座白色的墳墓麵前。或許是時間太晚了,以至於他出現了幻覺。

他看見了一個和鄧布利多幾乎一模一樣的老人站在了那座墳墓的麵前,他們的眉眼那麽相似,隻是胡子好像短一些,他幾乎就要將“鄧布利多教授”脫口而出。

實際上他確實喊了出來,但是當他一開口,那個影子就不見了。

後來,羅恩跟他說:“那一定是豬頭酒吧的酒保。”

“什麽?”哈利愣了一下,“豬頭酒吧的酒保?不,我是說,我保證我看見了鄧布利多——”

“當然,確實你看見了。”羅恩歎了一口氣,“他叫阿不福思·鄧布利多,”他抖抖肩膀,“你知道的,他是鄧布利多的弟弟,所以看起來會很像。”

“鄧布利多有一個弟弟?”哈利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一時之間覺得是那麽的難以置信,“他怎麽會有一個弟弟?我甚至沒有在葬禮上看見他!”

自打鄧布利多離世的消息傳遍世界再到他下葬的這段時間裏,不知道有多少人來看過他。哈利對那些一張張掛滿了淚水的臉都已經麻木了。但是他很確定自己沒有見過阿不福思。

“當然,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太好。”羅恩說。

“我也是聽爸爸說的,他說阿不福思很討厭鄧布利多教授。當時他去將教授離世的消息轉告阿不福思的時候,那個脾氣很臭的阿不福思直接關上了門,還差點砸到了爸爸的鼻子。他一點也不為教授離世感到難過。”羅恩艱難的開口,“他說教授是活該,和格林德沃那種人混在一起,不吸取教訓,這是他的報應!”

其實羅恩還沒說完呢。

那天阿不福思還說要慶祝一下,免掉了豬頭酒吧當天所有的賬單……

哈利更難過了。

他感覺這個世界是多麽的不公平,鄧布利多教授為魔法界做了那麽多的事情,可是他死了之後卻那麽的淒涼。

一群和他做對的人在他的葬禮上假惺惺的表演,他的親人卻咒罵他死得其所。

他突然想起來,有一次鄧布利多告訴他,每次聖誕節的時候,他都會收到許許多多的書籍,所有人都認為一個魔法大師就應該喜歡書籍。

但是鄧布利多卻說他不喜歡,相比於書,他更喜歡的是羊毛襪。

這意味著家人。

“我應該送給他一雙羊毛襪的。”哈利蹲在草地上,把臉埋進雙膝裏,從他這個位置,可以遠遠的看見陽光打在那座白色的墳墓上。

他意識到自己從來沒有給鄧布利多送過聖誕禮物,他總是在等著別人的饋贈,卻忘了自己也可以給這位老人一點微不足道的關懷。羅恩和赫敏都沉默地將手搭在哈利的肩膀上。

他們沒有說什麽,隻是陪伴在哈利的身邊。

另一邊,塞勒斯沒有在霍格沃茨久留。

在鄧布利多離世之後,巴巴吉德接管了國際巫師聯合會。這個親眼見識過塞勒斯強大的魔法力量的老人自然明白輕易招惹塞勒斯並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但是很可惜,並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樣智慧。

那些並不同意塞勒斯的想法,打算堅守保密法到死的那一派巫師姑且不論。塞勒斯和他們確實意見不同,但是他願意尊重他們。可是居然還有人指控是塞勒斯殺死了鄧布利多。

“你的指控是荒唐的,努諾·布什先生。”巴巴吉德皺眉說。

他們現在正處於國際巫師聯合會的總部,而且眼下甚至是在審判庭之中!

塞勒斯換回了西裝,昂首挺胸站在被告席上。沒有人為他辯護,當然,他也不需要。巫師的庭審和麻瓜的庭審看起來相似,但是實際上大有不同。這種荒唐又滑稽的指控從一開始就不可能成立。

塞勒斯甚至不需要自證,他之所以出席,也不過是想借由這次機會,讓自己的話題度在巫師界更知名一點——一個有可能是謀殺了最偉大的巫師鄧布利多的人!

瞧瞧,沒有人會對這篇新聞不感興趣。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塞勒斯似乎成了哈利現在正討厭的那種人。他在利用鄧布利多的死亡,獲取更大的利益。而且他沒有什麽愧疚的。

他比任何人都更能接受鄧布利多離世這件事,因為他早就已經看過一次,盡管這一次發生的很突然,但是他早就有了心理預期。他也不覺得悲傷難過,因為對於鄧布利多來說,死亡隻是一場冒險。

回到審判庭上,努諾·布什先生似乎不認為自己在做無用功。

他不知道自己就像是一個嘩眾取寵的小醜:

“我的指控並不荒唐,阿金巴德先生。”他認真的回答道,“相反,我認為,格林德沃對塞勒斯的辯解才是荒唐的。”

“死神?”他反問了一句,“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死神!那隻是一個傳說!”他在原告席上轉了一圈,將每一個前來庭審的陪審員都收在眼底,這些人都是魔法界的知名人物,“我想各位總不會把小孩子看的童話故事當真吧?”

“我恐怕麻瓜也不會將巫師們當真。”布爾斯特羅德諷刺道。

他是和貝拉一樣忠誠於塞勒斯的食死徒,當時他跟著塞勒斯前往北美,如今已經以美國魔法國會要員的身份加入了聯合會。

他站了起來,老派的樣子顯然在眾多的巫師中頗有聲望:“但巫師是真實存在的,我們會發現,傳說中的死亡聖器也是存在的。五十年前,格林德沃得到了其中的一個,因此他才有能力席卷世界——”

布爾斯特羅德美化了各國的魔法部,他將格林德沃的成就歸功於傳說中的魔杖。這緩解了各個國家的尷尬,要是他們不願意相信老魔杖的傳說,那就得承認他們被一個人給打怕了。

他繼續說:“後來,鄧布利多以難以置信的力量打敗了他,老魔杖於是落入他的手裏。死亡聖器的存在,預示了死神或許確有其人……”

努諾·布什剛想怒罵他荒唐,布爾斯特羅德就先一步開口:“我並不想說那個人一定是真正的神明,但是他至少是一個強大的巫師,強大到可以製作出那樣可怕的魔法道具,強大到他可以從遙遠的年代存活至今……他能夠製作出複活石,未必不能煉製出魔法石。”

布爾斯特羅德的這番話明顯更為理智。

“正如布爾斯特羅德先生所說的,我們有理由相信那是一個無比強大的巫師,他很有可能以我們所不知道的手段活了很多年,如今又偽裝成塞勒斯先生的樣子,殘忍的殺害了鄧布利多。”巴巴吉德說。

他甚至有點懷疑那個人就是伏地魔。

不得不說,伏地魔雖然被塞勒斯輕視,認為他不是真正的強大,但是他所帶來的陰影卻很重。

塞勒斯安靜的站在被告席中。

他好像一點也不在乎這場庭審的走向,他不像是一個被審判的人,反倒像是一個看客,在觀看一場對他人的判決。

他甚至沒有再認真的傾聽。

那些激烈的爭論在他聽來似乎非常的朦朧的遙遠,他在想,那個死神到底意欲何為?

殺死鄧布利多為的是鄧布利多高尚的靈魂,這一點他可以理解。但是他又何必帶走伏地魔的軀體,又何必非要變成他的樣子?

‘或許他想要的是混亂,是數以萬計的生命的死亡。’他想。

現在的局勢變成這樣,縱然有格林德沃的供詞可以為他辯解,但是終究不能完全洗清嫌疑。格林德沃本身就是一個可怕的黑巫師,五十年前他想要打破保密法,五十年以後,塞勒斯同樣有這個打算。

誰知道他們是不是一拍即合呢?

‘激化巫師之間的矛盾,演變成為第三次巫師戰爭,甚至是演變成巫師和麻瓜之間的戰爭……而祂隱藏在黑暗中,隻需要輕輕揮動鐮刀,就能帶走數不盡的生命。’

“……”

塞勒斯的思緒回來,聽見了最後的對話。

“你的指控並不成立努諾·布什先生。”巴巴吉德嚴肅的敲響了手裏的錘子,“如果你打算指控塞勒斯先生,我希望你能夠拿出切實的證據證明,而不是依靠自己的臆斷。”

努諾·布什還不死心:“我想恐怕塞勒斯也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

“疑罪從無,一個清白的人不需要為了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尋找證據。”巴巴吉德搖著頭,他這句話幾乎可以說是為這場審判畫上了句號。

顯然,這個老人的行事風格和鄧布利多完全不同,如果是鄧布利多,或許也能化解這樣的麻煩,但是他勢必會陷入自證的陷阱。

“退庭——”巴巴吉德敲響了錘子,所有人這時候都打算離開了,但是他們還沒有移開腳步,一個白色的影子就衝破窗子,跌跌撞撞的砸進來。

“海德薇?”

塞勒斯愣了一下,接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