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國紅妝

第一百五十六章 借道往上爬

夜錦容聽到夜筠堯如此說,臉上的神色忽明忽暗,始終沒有沉定下來。

依照他所熟悉的夜筠堯的性子,雖然他今晚的意圖很明顯,卻不是一個強求的人,隻要他不讓璿璣出現,依照來說夜筠堯是絕對不會提起來。但是現在,卻這樣明白的把璿璣的名字說出來,為什麽呢,他想不明白。

“一個舞姬罷了,這裏有十餘人,難道還不夠國君善心悅目嗎?”夜錦容似笑非笑,這個回答也是模糊不清,但是語氣中,卻已經透露了拒絕。

小穆子在一邊伺候著,額間的冷汗早淋淋落下,要是錦親王知道是他在傳紙箋,怕且連夜筠堯都保不住他。

夜筠堯聽著王兄的回答,眯起眼,臉上儒雅的笑意並沒有減一分,反而更加濃厚了。他把手放在桌麵上,輕輕敲著,說道:“若是孤,一定要見呢?”

夜錦容的臉色,在一瞬間就冷了下去。如果說,手足之情被一個女人所毀了,那麽他就絕對不是夜錦容,他是陳國的錦親王,他的一切就是為了陳國。

“臣遵命。”夜錦容冷著聲音回答說道。

璿璣看著天上的月,已經快要上到枝梢上麵,房間的門“吱呀——”一聲打開,錦瑟和蕭蕭走了進來,也許是因為要看守璿璣的原因,她們都嚴肅了許多,不像往常那樣隨意。

“請璿璣姑娘更衣。”錦瑟手裏捧著華麗的舞衣,端正站在璿璣的麵前,她分明從璿璣的嘴角裏看到一絲笑意,這是她弄不明白的,這樣出現在大王的麵前,並不是一件好事,可是為什麽她會笑的呢。

當璿璣描著絕世的妝容,穿著華麗的舞衣出現在大堂之上時,夜錦容的臉色絕對可以用冰冷來形容,倒是映襯的坐在一邊的夜筠堯一臉平靜。

“奴婢參見大王,錦親王。”璿璣走到大堂中央,跪在地上,朗聲說道,並沒有去看夜錦容那烏青的幾乎要淌下墨汁的臉。既然她決意要這樣做,就不會再擔心夜錦容怎麽想。

“你就是璿璣,抬起頭來。”夜筠堯微微歪著頭,他對於這個傳紙箋給他的女子,很感興趣。

璿璣抿著嘴,微微抬起頭,對上夜筠堯清亮的眸子。堂上坐著的這個男人,她曾經在月色下見過,見過眼前的這個男人,可是誰會想到,在荒山野林裏,隨便一砸都能砸到一個君王。

“可會跳什麽,暫且讓孤王觀賞一下。”夜筠堯臉上是輕淡的笑意,但是眼睛裏卻一點笑意都沒有,他對跪在地上的女子並沒有多少興趣,充其量也不過是因為夜錦容的關係,他才想要弄清楚,眼前的為何人。

璿璣低著頭沒有說話,也沒有謝恩之類的,她對於王族的規矩,有著許多的不懂,但是好在她天生養成的乖巧和從容,讓她雖然不大懂得繁瑣的禮儀,也不會招人討厭。

“大王,奴婢與璿璣是同門學藝出來的,情容許奴婢與璿璣一同獻舞。”

站在一邊的阿竹,忽然上前兩步,走到璿璣的麵前跪下,低著頭小聲說道。

她忽然間做出來的動作,一邊的璿璣幾乎是愣住,看著身邊跪著的阿竹,說不出話來。這是一個什麽場合,連璿璣自己都不敢肯定,今夜是否會激怒到堂上的兩人,而阿竹卻這樣冒昧說話。

“阿竹,你知道你在說這什麽嗎?”璿璣看著阿竹,小聲說道,難道在她的眼裏,君王就是這樣兒戲嗎?

阿竹並沒有理會璿璣,抬起頭看著夜筠堯,她自認為容貌不比璿璣差,舞技也不必璿璣差,既然璿璣能得到陳國最為尊貴的兩個男人在意,那麽為什麽她不可以。

“你是誰?”夜筠堯的聲音,已經冷下去,和夜錦容的臉色一樣冷下去。在一邊的額夜錦容並沒有說話,阿竹是誰,這個名字的兩個字怎麽寫,長什麽樣他從來沒有在意過。要不是璿璣把她帶回來,就算實在路上,他都不會多看一眼。

而錦瑟和蕭蕭兩人對視了一眼,滿臉的恐懼,這個不懂規矩的丫鬟。

“奴婢叫阿竹。”阿竹忙回答說道,她會這樣說,說起來也是因為閆蝶在一邊的教唆,要不是一個奴隸,又怎麽會多出這樣的心機出來。

“準了。”夜筠堯連多問一句都懶得,連璿璣他都不放在心上,更何況是一個

叫阿竹的女子。

璿璣錯愕地看著阿竹同她一起站起來,而阿竹甚至還對她笑了一下,那樣的陌生,不再是她認識的阿竹。耳邊的絲竹交錯,腳下不曾淩亂的舞步,既然阿竹想要做領舞璿璣就絕對不會搶先她一步,默默退後了一步,做好伴舞的角色。

夜錦容坐在一邊,無心觀舞,手已經捏成了拳頭。如果夜筠堯說要人,他隻是一個王爺,斷然沒有拒絕的理由,不管夜筠堯要做什麽,他都會幫助的。

一個女人罷了,算不上什麽。

夜錦容想著,閉上眼,把手中的的酒一飲而盡。

夜筠堯相比其他,卻是淡然很多,今天原本隻是來看看,這個女子有什麽特別,並沒有生了帶走的心思。但是看到夜錦容如今的表情,果然是留不得,用情深不是一件壞事,但是用在璿璣的身上,就太危險了。

一曲下來,璿璣不做任何逗留,點頭謝禮以後,見沒有人留她,便作禮慢慢退出去。她能做的事已經全部做了,剩下的就是看夜筠堯怎麽想,要是夜筠堯沒有權衡朝野上的流言,繼續把她留在這裏,那麽她隻能冒死逃離。

大堂外,月光通明,她坐在遮天走廊的長板上麵,涼風習習,她卻感覺不到涼意。如果能逃離這裏,那麽能逃離王宮麽;要是逃離不了這裏,夜錦容真的願意放她走麽?

璿璣看著月光,感覺到有人影往這邊走來,抬起頭一看,是夜錦容。她第一個反應是躲,但是整個錦王府都是他的,能躲到哪裏去,而且,夜錦容的額頭上,還幫著紗布,敲的那一下,看來並不輕。

也許是因為傷害了夜錦容而感到有些內疚,璿璣坐在長板凳上,看著夜錦容逆著月光走過來,看不清臉上的麵容,隻是微微感覺到,有點悲傷。

夜錦容走到璿璣的麵前站住,而璿璣並沒有退縮,而是抬起頭,看著他。不管怎麽說,這幾個月來,總算是好吃好住,也沒有多為難,對於夜錦容這個人,她是真心討厭不起來。

“為什麽要做這個決定。”夜錦容的聲音,像十二月的寒冰,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