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國紅妝

第二百零六章 小穆子的私心

“黎昕,黎昕?”

璿璣眨著漆黑的眼眸,疑心自己聽錯了,但是黎昕的名字她怎麽會聽錯,小穆子又怎麽會亂編出這樣的一個名字出來。

她像是笑,又像是哭,更多的是不知所措,用手捂著嘴巴,蹲在地上。他來了,就算這裏是沙城,是陳國的領土,他還是來了。

璿璣的動作,多多少少嚇到了小穆子,他站在一邊看著璿璣,不知道再該說什麽好,但是心卻安定下來,這麽說來,那個叫黎昕的男人,並不是璿璣的敵人,也不會傷害她,這就好。

好不容易才稍微安定下來,璿璣伸手拉著小穆子的衣擺,似乎是有氣無力的說道:“在哪裏,他在哪裏?”

“沙城城門之外,但是尹郡守還沒有任何的行動,怕這是一個陰謀,調虎離山計;但是已經從後方派了人馬去通知王爺。”小穆子一邊說著,一邊看著璿璣臉上的變化,總不能因為想要把璿璣送走,以致於引狼入室,這一點上他要做的比任何人都謹慎才行。

因為敵人實在太詭異,這是最為北邊的城池,理應是重兵把守,這是連想都不用想的事,但是對方僅僅是帶了三十人,而且來這裏的架勢是找人而不是宣戰,實在是怪異,不得不防備。也是因為考慮到兵路多欺詐,因此尹郡守才不敢貿然打開城門迎敵,而是在城門之上周旋,一邊知會遠在戰場上的夜錦容。

到底是處事不定。

“帶我去。”幾乎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黎昕來了,她還要猶豫什麽,就好像要抓住飛馳的箭翎,稍微一不注意就會消失不見。

小穆子依舊看著她的神色,確定她並沒有聯合著外頭的敵人,有任何不利的舉動,哪怕是一點點的風險,他都無法承受。

“那個男人是什麽身份,你和他是什麽關係,我讓你去,你會對大陳有什麽不利,這些事你能做什麽保證?”幾乎是審問一般,小穆子雖然一直都伺候著夜筠堯的日常起居,但是在身邊耳濡目染聽多了,也自然知道一些利害關係。

璿璣好不容易才漸漸的穩定了情緒,她知道

小穆子問這些的顧慮,但是她不能說,關於黎昕的事她是一個字都不會說的。她迎上小穆子警惕的目光,說道:“不知道穆公公還記不記得璿璣曾和您做了交易,條件是放我回薑國,隻不過是來接我的故人罷了,再說您不是一直都顧慮著我留在這裏會離間他們兩兄弟嗎,如此走了難道不正迎合了您的意思?”

小穆子語塞,她知道,眼前這個女子什麽都看的通透,隻是不說罷了,深秋的風吹過來,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被人看透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又是一年深秋,再過不久就要下雪了吧,上一年的是還曆曆在目,但是大家都已經回不回去了,不僅連人,心都已經換了。

“我要怎麽相信你說的話,誰知道你會不會告密,這大半年來在這裏怕且也收集不少情報了吧。”小穆子依舊態度強勢,他想璿璣走,卻不能讓她有絲毫的威脅。

麵對這樣的猜忌,璿璣顯然不想理會,連夜錦容的質問她都沒放在眼裏,又怎麽會在意小穆子的質問呢。左手撩起鬢間的碎發,她隻是淡笑的看著他,不說話不解釋,而且這一再的質疑,她早已厭透。

“好吧。”小穆子思索良久,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不管出什麽事他都會扛下,這才是一個忠仆所要表現出來的。“你會騎馬吧,後院馬槽有馬匹,依照你現在的身份,藉口說出去不是難事,到城門的路線我會畫給你。但是我也隻能做到這一步,出了府邸你要怎麽辦,這個我幫不了。”

璿璣明媚地笑了一下,這個畫麵似乎似曾相似,她曾經跪在東叔麵前,求他放他離開,可是已經物是人非了。她謝過小穆子,也不做過多的逗留,她想出入郡守府邸不算難事,怎麽說也算是一個有身份的人,這一點不需要擔心,需要擔心的是,尹郡守會不會為她打開城門,答案幾乎不用考慮。

小穆子站在一邊,看著璿璣往後院走去,沒有回頭甚至是腳步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心裏便一陣悵然若失,這個薑國的女子,這般無情無情,大王和王爺這般掏心掏肺待她,甚至不惜一身擋箭,而夜錦容知

道以後,對璿璣更是沒有一句話的責備。他們做的這些,竟然不能換回她一絲一毫的猶豫,這樣的人,還是早走早好,若不是除了失望以外,什麽都得不到。

他這樣想著,也不再看璿璣,而是轉身回到偏廳那裏,不知道夜筠堯何時又想去見璿璣,得先拖著,要不露餡了可不好。

這深秋一過,怕且沙城的第一場雪也不遠了。

小穆子指引的不錯,後院的確有馬槽,而且馬匹上好,隻是有人看守著。他看到璿璣走過來,也不敢多問,一是因為璿璣身上穿著宮裝,而是昨晚璿璣抱著渾身是血的大王來到府邸這裏,想不知道她的人,怕且在尹郡守的府邸裏都難找到,因為監守馬匹的人看到她,馬上打千兒做禮說道:“璿璣姑娘吉祥。”

能被這樣施以大禮,對璿璣來說也算是一種諷刺,若是眼前的監守知道她不過是區區一個被囚禁的俘虜,就不會這般好禮節了。

“我想要用一匹馬。”璿璣不懂他們上麵貴人的處事方法,要知道說多錯多,隻好簡單明了的說出自己想要的話,這樣子就算錯,也錯不了太多。

監守的男子奇怪地看著璿璣,一個好端端的女子要什麽馬匹,再說如今沙城被嚴禁起來,有什麽事是一定要一個女子去做呢?

“姑娘需要馬匹是要做什麽呢?”

懷著這樣的好奇,監守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雖然眼前不過是個小女子,但是她在兩位權赫麵前的地位都是有目共睹的,哪敢造次。

說多便錯多,而且耽誤時間。

“這等事,難道還要一一向你匯報不成?”璿璣蛾眉一挑,神色變得冷冽起來,抿著嘴唇有點高傲地看著他,如何用眼色去使人,她也學到了一點。

監守聽她這麽說,原本還有點猶豫,也變得首肯起來,走到馬槽那裏,牽出一匹好馬走到璿璣的麵前,恭敬地說道:“璿璣姑娘,這是一匹好馬,您過目。”

璿璣順手抓過韁繩,用力扯了一下,才發現左手根本無法使力,已經過了一個月,但是好像還是沒有恢複完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