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國紅妝

第二百一十六章 為什麽要打仗

第二天,還沒天亮,黎昕便又出去了,他又何嚐不想陪在璿璣的身邊,因為阿綠的原因,他不安心,但是現在不是風花雪月的時候,太多事身不由己。

好在阿綠對璿璣上心,怕她不慣,一早便帶著她在府院裏轉悠,一邊的丫鬟家仆們看到了也不敢多說什麽,但是那些不屑乃至討厭的眼神,璿璣卻是看的明白。

“你若是有什麽不習慣就和我說,可千萬不要委屈了自己。”阿綠看出了她的不自在,笑著說道,仿若是一個女主人的架勢。

“無他。”璿璣淡淡的回答說道,不管在哪裏她都像是無根的浮萍,又怎麽會有不習慣的說法呢,隻是那些丫鬟的眼神,讓她心裏堵著,又懶得去問個明白。

阿綠坐在她的身邊,想了一會兒後,才慢慢的說道:“那麽,我想和你說一下阿昕的事。”

“黎昕?”璿璣奇怪的問道,她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叫他阿昕,而是連名帶姓,太過於親昵的行為,其實她並不習慣。

“對,在你的心裏,是怎麽想他的?”就算眼前的人是璿璣也好,她也不會放棄,正如以前那樣,她要做最好的舞姬,那麽現在,她也不會輕易的放棄黎昕。

“我不知道。”璿璣說的是實話,她的確是不知道,所謂情愛,怎麽樣才算是,沒有人教過她。

“那......”

“璿璣。”沒等阿綠再問下去,身後董清牧的聲音傳了過來,他今天一身白衣,很是風流倜儻,就這樣無聲出現在她們兩人的身後。阿綠回過頭去,眼裏充滿著警惕,這個男人不好對付,她知道。

璿璣看到董清牧站了起來,朝他走過去,這個男人總給她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淺仲在城門外備了酒菜,等著給你接風洗塵呢,我就知道阿昕會把你困著,隻好自己來找你了。”

董清牧完全忽視一邊站著的阿綠,仿佛她就是一個不曾存在的人,像董清牧這樣性子的人,若是碰到了不喜歡的人,還真的可以當做透明。

“這樣啊,我帶阿綠去。”璿璣眯著眼笑了起來,用手按著懷裏的位置,那一對小銅鈴她可是保管的好好,這

回可有炫耀的機會了。

“我來接的是你一個人。”董清牧眼裏依舊是笑容滿滿,也很自然的推掉了璿璣的請求,甚至沒等她點頭,就抓著她的手腕,往外走去。雖然說男女授受不親,但是董清牧就是能有本事給人那種親哥哥般的感覺,一點都沒有不妥的地方。

他不再理會璿璣的猶豫,拉著她就往外走去,他向來是個隨性的人,若是有點不順意的話,就別想在得到他的任何關注,黎昕不會處理的事情,那麽就讓他來吧。

淺仲早在自己的軍營裏備好酒菜,他嘴裏雖然說著討厭有女人的地方,但是也是很關心璿璣,隻是不懂得怎麽表達。而他管轄的這個軍營,在將近一年的時間裏,已經被他培養得和土匪窩差不多了,要是軍紀不在的話。

都是豪爽的人,再次相見也不會有那種抱頭痛哭訴說上三天三夜的那種柔情,淺仲就把一杯酒擱在璿璣的麵前,說道:“老子敬你一杯,你是個讓老子佩服的人!”

璿璣看著淺仲,咯咯的笑,卻沒有端起酒杯,要知道淺仲喝的都是高度數的白酒,她可沒有沾染過。

“我可不記得哪裏讓你佩服了。”

“就憑你救人,還在陳國脫難回來就夠了。”

“聽你說這麽多,不喝還不行?”璿璣也不是扭捏的人,端起酒杯,還好是酒杯,而不是海碗,要不是就得死人了。

董清牧坐在一邊皺起眉頭,想伸手攔著被淺仲擋了回去,嘟囔說道:“阿昕是這樣,你也是這樣,難道你們以為能護著她一輩子嗎,弟妹這一杯,可要喝哦。”

璿璣聽罷,一杯酒潑在淺仲的臉上,說道:“亂說什麽呢?”

“這....清牧你看,這妮子的脾氣,變壞了。”即便是潑了一臉酒水,淺仲也不生氣,用手一抹,舔了一下說道:“好酒,真浪費,再給你倒上。”

璿璣笑著搖頭,接過去一口氣喝完,整條舌頭火辣辣的疼,接著胸腔緩不過起來,馬上就感覺到一陣暈眩。董清牧瞪了淺仲一眼,拍著璿璣的背,小聲說道:“急什麽,你不喝害怕他打你不成。”

這應該也算是璿璣第一次喝酒,就

算夜錦容帶她和將領們議事,也從來沒有想過給她喝酒。這一杯白酒下去,雖然還不至於讓她醉,但是心緒卻好像脫韁的野馬,有些管不住了,雖然意識清醒,但是卻少了一層束縛。

“我高興啊,清牧我真的高興,可以回來。”璿璣說著,又動手給自己倒上,沒等董清牧伸手拉著,便又喝了下來,自胸口往全身燥熱起來,她是不是真的高興,很難說。

淺仲和董清牧對看了一眼,收起酒瓶,免得待會她耍起酒潑來,黎昕找他們償命。

“大家都在這裏,我想要的人都在這裏,我真的很高興,我是真的很高興,可是為什麽卻想哭呢,清牧,為什麽呢?”

璿璣說著,眼眶慢慢的濕潤了起來,她的難受,誰都不會懂,說出來了他們也不會懂。

董清牧拍著她的背,為她倒了粥水,遞給她說道:“慢慢說,我們知道你高興,你回來我們也很高興,在陳國,遇到什麽了。”

良子是董清牧的手下騎兵,從他的嘴裏大概也能知道璿璣和夜家的兩兄弟有瓜葛,但是還不至於有感情上的糾葛。

“為什麽一定要打仗呢,如果黎昕真的有一天取得了這個天下,還會打仗麽?”璿璣很清楚自己在說著什麽,也知道這些話在他們麵前說不大適合,但是思緒卻變得很縹緲。

“我想,如果是黎昕的話,應該不會的,他並不是一個嗜殺的人。”董清牧慢慢的說道,又接著下去,“但是,我們和武帝這一仗,可就避免不了。好在你沒在武帝身邊待過,若不是你該有多傷心,太善良並不是好事來的。”

淺仲難得的安靜下來不說話,璿璣的改變大家都看在眼裏,她已經不是那個怯生生,對什麽事情都唯唯諾諾的女子,但是黎昕卻堅決不讓她碰任何關於權謀的事情,他知道這些太血腥,沒有必要讓她知道。

但是董清牧卻沒有這樣想,如果是璿璣想要去做的事情,必然有她的道理,這也是他叫璿璣出來的原因,她想了解他們在做什麽,那麽就告訴她,看她的能耐。不是想幫忙麽,總得有點能耐吧。

董清牧從來都不是仁慈的人,對待璿璣亦是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