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國紅妝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不能白吃白住

“我想......”黎昕看著她,又把她抱在懷裏,把頭埋在璿璣的頸脖之間,貪戀著最後的溫存似的。

“我想,實現我的諾言,必定用後冠迎娶,做我唯一的新娘。如果不是,那麽做任何事,對你來說,都是不公平的。”黎昕埋頭在她的頸脖之間,看不見璿璣的麵目,不知道她是怎麽樣的想法,失望還是憤怒?

但是。

不管是怎麽樣的結果,他都不能原諒自己帶著這樣的想法去得到璿璣,實在是太不公平。

璿璣抱著他,用手撫著他柔順的發絲,發冠平穩的係在頭上,一如他的性子,嚴謹認真。

“我的等你,還有一年半,我等你。如果要奪去這個天下,才能實現承諾,讓我幫你。”璿璣撫著他的發絲,嘴角露出淺淺的笑容。

顛覆王朝也許會生靈塗炭,也許會血流成河,但是在亂世之中,想要幸福談何容易,更別說當救世主,想拯救全世界的人於水深火熱之中。

她想要得到幸福,和黎昕兩個人的幸福,即便是要雙手沾滿鮮血,受萬人唾棄,她都想守住和黎昕兩個人的幸福。

“去睡吧。”黎昕並沒有回答她的話,他雖然說了,不再瞞著璿璣任何的東西,但是卻不想她沾染任何帶血腥的東西,隻能這樣淡淡的敷衍,讓她去睡覺。

所有的事,他都想扛下來,一個人就好。

璿璣也真的累了,一晚無眠,僅僅是靠在黎昕的胸膛睡了一下會,根本解決不了任何事。

看著璿璣睡下,黎昕也沒有離開,坐在靠窗的位置,透過珠簾可以看到床的位置,看得到璿璣熟睡的臉龐。而且這裏的光線很好,他拿起手抄本,看了起來,昨晚雖然也看了,但不過是穩住自己罷了,連一個字都不曾入腦袋。

那麽,現在就入的了了麽?自欺欺人。

璿璣和夜錦容之間的糾葛,他一點都不知道,除了自己看到阿綠說的以外,璿璣對此是一個字都沒有說,是不知道怎麽說還是不想說。

想到這裏,黎昕皺起了眉頭,捏著手抄本。這樣煩躁的情緒是不應該出現在他身上,若是這麽容易就波動,他還有什

麽能力去統領大家。

站起來,往外麵走去,在中庭的位置有一口小井,整個董府有好幾口井,這些小井一般都不用來取食洗衣,而是挖好在這裏,用來防止走水用的。

在一邊打起一小桶水,把整張臉都埋在水裏麵,才能讓自己稍微清醒起來,初春的水,依舊冷的刺骨。

“原來,你還有自虐的傾向。”

百裏揚雖然供職在朝中,卻也是領了一個武職,平常在苫城做巡邏。但是巡邏什麽的,就要看他的心情,總是偷溜出來也不是什麽難事。

整個苫城,其實早就崩塌了,其他的地方戰火不斷,多少官吏被殺,多少人揭竿而起。隻不過這裏是天子腳下,還有黎昕董清牧帶兵鎮守著,看起來,還算祥和。

黎昕抬起頭,濕漉漉的發尾滴著水珠,眼神冷冽的看著坐在屋簷上的男人。除了璿璣,誰都不可能一再挑戰他的底線,哪怕是一點點,都不允許。

他冷冽的顏色,百裏揚又怎麽會看不出來,他不再說話,坐在屋簷上,麵容沒有一點表情。一向冷漠無比的百裏揚,竟然會出現在這裏,還主動和人搭訕,是一件奇怪的事情,莫說別人,連百裏揚自己都感覺到很奇怪。

“什麽事。”

黎昕並沒有對他考慮太多,既然百裏揚會主動上前說話,應該是有事要稟報。

百裏揚收會目光,一會兒後才幹巴巴的說道:“沒事。”

黎昕眯起眼睛,眼眸裏麵危險了幾分,他們幾個人之間的關係是很奇怪的,危難的時候,可以傾盡一切相助,但是平時的關係,卻不見得太好,大有誰都不服誰的感覺,絕對不會有那種聽從,唯唯諾諾的感覺。

“那你在這裏做什麽?”黎昕的語氣便的不太好,他可不覺得自己有哪一點可以吸引到冷漠的百裏揚主動說話,那麽歸根到底還是因為璿璣,處於對占有物的保護,他可不想有太多人惦記著他的璿璣。

“這裏是董清牧的地方,還輪不到你來命令我離開。”百裏揚的語氣,沒有一絲的起伏,很是平淡,聽不出喜怒。

其實黎昕猜得沒錯,他來這裏不過是因為璿璣,聽良子的

騎兵說,璿璣似乎看起來並不好。

隻是關心,無關其他任何感情。

但是為什麽會關心呢,百裏揚想不明白,天底下孑然一身的他,還會關心什麽人呢。但是他並不是一個糾結的人,既然想不到理由,那麽就循著心裏的想法,去關心就可以了。

用手擦了一下臉上的水,黎昕不再理會,反正他也不過是聽從衛將軍的命令,把他安置的人帶在身邊,隻要不會泛妨礙著他,那麽就無所謂。

董清牧給他的手抄本,他想認真的看一遍,他想知道璿璣在想想著什麽。

百裏揚倒是顯得有些懊悔,坐在屋簷上,望著遠方風輕雲淡。幾天前,連苫城都起了暴動,雖然隻是小規模,一下子就被壓了下去,所以武帝是連一點都不知道。而那些醉生夢死的官員們,不是不知道這些事情,隻是裝作不知道。

最為深謀遠慮的是王後的外戚,支持著世子的國舅爺那邊的勢力,若是強硬把武帝拖下來,那麽順利繼位便是世子,到時候,黎昕他們將要比推翻武帝更加艱難。

隻能按兵不動,在洪波之下,一點點侵蝕,瓦解。

不過是一個妓院裏的小打雜,哪裏想得到,在這麽多年以後,他會穿上朝服,跟在黎昕的身邊,籌謀著推翻這個王朝。命運,真是一個可笑的東西。

直到夜幕降臨,董清牧才回來,看到黎昕坐在偏廳裏,便眯著眼笑了起來,便像沒事人一樣走過去,任由邊上的丫鬟們為他寬衣解帶,取下頭上的發冠。

他的行為,甚像放浪不羈的公子,一群丫鬟圍繞在身旁,親自為他解開衣領的扣子,腰間的衣帶,又為他取下發冠,梳理發絲。但是熟悉的人,都知道,他雖然行為看上去十分的放浪不羈,卻比任和人都耐得住寂寞,從來沒有一絲的不軌行為。

心裏麵,那層繭,始終無法打破。

“我這裏可不提供白吃白住,什麽時候想好了,就回去吧。”董清牧身上隻是穿了一件薄薄的寬袍,儒雅的眉目很是閑散,任何人看到他都隻會聯想到萎靡的氣息。

“別讓我下逐客令。”董清牧沒等黎昕說話,又補充了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