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國紅妝

第二百六十三章 我替你殺了吧

黎昕沒料到,能有人在他手裏這樣輕易的就把劍給奪去了,錯愕地看著璿璣,也不知道是氣急還是擔心。

“放下來,刀劍無眼。”

黎昕看著她,沉著嗓子說道,並且想要上前把璿璣拉過來。

璿璣定定地看著他,反手把長劍舉起來,橫擱在自己的脖子上,說道她並不怕,如果能讓黎昕清醒起來,那麽並不是壞事。

“黎昕,看清楚一點好不好,國舅爺為什麽會把投靠在他手下的右丞相給推了出來,任憑你處置,真的就因為保不住嗎?你如果在這裏失控,殺了他,那麽一切就毀了。”

她不相信黎昕會想不到這些事,隻是心中的仇恨讓他分不清孰輕孰重。

“放下劍,你不熟練,這樣子會傷到你的。”

黎昕看著她,上前一步,卻把璿璣逼退一步,橫架在脖子上的劍更加緊,已經貼近脖頸。

其實璿璣這個動作是很可笑的,一個不懂武功的女子,在成群懂武功的男人麵前,用劍架著脖子,看起來啼笑皆非。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從她手中把劍強搶過去。

但是就算是輕而易舉的可以從她手中把劍奪走,黎昕也沒有這樣做,而是麵無表情的站在她麵前看著她,這個笨拙的女人,若是上前,還真的就有可能弄傷她。

“你不會這樣做的,為了一個陌生的人,你不會自刎的。”

黎昕看著她,一會兒以後才歎了一口氣說道,在一起那麽就久,太了解了。璿璣是個很珍惜生命的人,不會隨意的便去糟蹋自己,又怎麽會這樣子死在他麵前呢,不過是一種權宜之計罷了。

被戳穿了,璿璣也不覺得困窘,她自然不會真的就自刎,這樣做也不過是想讓黎昕清醒起來。

身邊跪著的男子,還有身後的十數人,對她而言,比螻蟻還要卑微,誰都及不上黎昕的一根手指頭,誰死了怎麽死,與她各幹?

隻是不想他們的死,連累了黎昕罷了。

璿璣聽到他這樣說,放下手中的劍,可不輕。

她直視著黎昕,忽然伸出長劍,橫架在右丞相的脖子上,把右丞相嚇的夠嗆。凡是人都知道,被一個武功好的人,夾著脖子,生死全掌

握在那個人的心情上;但是倘若是被不會武功亂來的人手裏,她連劍都耍不好,說不定一個偏差,連一句話都沒說就死了。

“如果你真的要這個人死,我替你殺。”

即便眼前這個人和自己沒有恩怨,也算是濫殺無辜,但是這個罪名就讓她去承擔吧,黎昕是要做大事的人,絕對不能止步在這裏。國舅爺還有王後他們正在陰暗處,看著黎昕出錯,她不能袖手旁觀。

黎昕皺起眉頭,真的讓她胡鬧夠了,殺人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要背負多大的承重感,才能走下去。

他不再理會璿璣的語氣,而是大步走上前去,想要奪下璿璣手中的劍,不能讓她任性。要知道架在右丞相脖子上的劍在顫抖,若是一個不小心殺了人,那麽毀了的,是璿璣。

“放下來,這不是你該做的事。”

黎昕說著,便要伸手去奪劍。

但是璿璣並沒有理會,繞身在右丞相後麵,利刃在右丞相的脖子上加重了手勁。

可憐的右丞相,變成了一個夾心餅幹,還是動彈不得,若是兩人的爭吵再升溫,他可就一命嗚呼了。

“你不相信?”

璿璣眯著眼睛笑了一下,反正她原本就不是善良的人,為了黎昕什麽都做的出來,殺一個人而已,算得了什麽?

手上的勁,算是完全用上,但是心裏到底是害怕,隻好閉著眼睛,不去想太多。

但是就在下一個瞬間,似乎有人來到她的身邊,抓著她握劍的手,把劍給奪了過去,然後把她推到自己的身後。

璿璣馬上睜開眼,便看到董清牧已經閃身來到自己的麵前,奪劍的是他,把她擋在身後的也是他。

微微一聲割破肉的聲音,然後便能感覺到有溫熱的**噴湧而出,但是卻沒有一滴落在她的身上,全部被擋在麵前的董清牧接收了。

“這些事,我來做就好,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清冷的董清牧,在璿璣的麵前,始終很是溫潤,殺人這些事,的確不需要璿璣動手。

“清牧?”

璿璣錯愕的看著他的背影,說不出話來,黎昕在這裏殺了右丞相,必定遭人詬病,那麽董清牧殺人

就不會嗎?同樣都是朝臣,沒有什麽兩樣。

“阿昕瘋了,我總得把他拉回來啊。”董清牧的語氣很淺,似乎帶著笑意,一點都不在意這裏把一個原本要處以極刑人,未經審訊便是殺了,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黎昕的臉上變得極其難看,他皺著眉頭,看著董清牧身上的衣裳,沾染了血,像是玷汙了他似的。

凖倒是有點微微驚訝,璿璣的舉動還,有董清牧的舉動都不在他的預料之內,是太小看了,還是不了解?

黎昕看著眼前的一灘血,捏緊了的拳頭又送來,語調變得極其奇怪,像是壓抑著很生氣的感情。他無視在眼前的董清牧,走過去把璿璣給拉了起來,然後轉身對青學說道:“善後吧。”

一句善後吧,讓青學一直懸著的心安定下來,他馬上便組織士兵,把剩餘的人帶了出去,也把死了的人抬了出去。

凖倒是很悠閑,看著周圍的人在忙,然後也不知道在那裏扯了一塊布,扔給董清牧說道:“擦一下,怪惡心的。”

指的是,他身前這一攤血跡。

董清牧低頭看了一下,解開一口子,把外衣脫了下來,隨意的便扔在地上,裏麵的背襯倒是完好無損。這樣看來,他又是一個儒雅的貴公子的模樣。

“沒能如願,是不是失望了?”

董清牧沒有接過他伸手遞來的東西,而是冷漠的看著凖說道,剛才凖的舉動和態度全部都看在眼裏,他根本就是在冷眼旁觀,看著事態的發展,一點補救都不想做。

“與其關心我是不是失望了,還不如關心一下自己,怎麽交待殺了右丞相。”

凖眯著眼,笑得很是無辜,不管他站在這裏的態度如何,現在最麻煩的是董清牧,不是其他人。

既然做的出來,董清牧又怎麽會沒有想到後果,不過對此卻是一點都不在意,一個薑國算得了什麽,他才是最無牽掛的那個人。

“你這樣的人,不肯付出真心,也得不到真心,才是最最可悲的。”

董清牧看著他,淡然的說著。

然後,凖的笑容便塌了下去,變得無死灰一般,他不肯付出真心?為什麽要付出真心,為什麽要得到真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