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納妃
通透如璿璣,又怎麽會不知道,夜筠堯的性格,可是身份和地位的懸殊,她一點勝算都沒有。
“錦容去找過你,你知道嗎?”
夜筠堯聽著她的話,每一句都那麽恭敬,帶著刺兒。無法平靜內心,隻要有璿璣在地方,都沒有辦法平靜下來。
這可是作為一個君王的大忌,所以夜筠堯不得不轉移話題。
“他來過。”
璿璣不擅長說謊,也沒有說謊的必要,跪坐在墊子上,夜筠堯和她對坐著,側麵,便是敞開著的庭院,外麵冬日正好。
“是麽,他沒和我說過,他找到了你呢。”
夜筠堯的神色,稍微暗了一下,他知道夜錦容放下他最為重要的陳國,隻身一人帶著阿力,去苫城找璿璣。可是,後來呢,有沒有找到,說了什麽,做了什麽,他卻不得而知。
既然夜錦容不說,他也不會去問,因為是世界上最後的親人,所以好多事情,都不可能隨心所欲的去把持。
“他什麽都沒說,隻是來看看,第二天便走了。”
璿璣看著夜筠堯的臉色,比剛才又難看了幾分,想起夜錦容曾經說過的話。
不管是誰都好,請絕對不要是夜筠堯。
也許,他是怕,和夜筠堯相爭,唯一的弟弟,他是要放棄,還是要爭奪,他不知道。
那麽,夜筠堯也有這種想法吧,天地之內,誰都可以,請不要是夜錦容,如果不是,這一輩子他要怎麽去麵對。
“他放下了麽?”
夜筠堯看著璿璣,淡淡的問了一句,這是他最關心的,想要問夜錦容卻沒有問出的話。
璿璣看著他,想了一下,然後輕輕的點點頭。雖然她不知道夜錦容的內心是怎麽想的,但是如果這是夜筠堯想要的答案。
她給。
夜筠堯看著璿璣的臉色,提到夜錦容的時候,臉上連一絲漣漪都沒有,從來不曾放在心上的人,又怎麽可能掀的起漣漪。
有一些東西,從一開始就注定了不公平。
“我想也是。”
夜筠堯看著她良久,才淡淡的說著,隻不過是一年多的時間,他和璿璣之間,連好好說話都做不到了,想到這裏,就不免心裏有些苦澀。
“錦容納了正妃,朝中大臣的女兒
,很是溫婉乖巧。”
夜筠堯慢慢的說著,這件事他也很驚訝,自從側妃一家抄斬以後,他就再也沒有近女色。但是從苫城回來以後,竟然就納了妃子,而且還是正妃。隻不過有一點他沒有說出來,那就是正妃長得和璿璣有七八分相像。
可惜的是,樣子是想象了,性格上,卻大相徑庭。
“是嗎,多好啊。”
璿璣由衷的笑了一下,夜錦容納了誰,她不在意,但是他納妃了,終究是好事。
“你知道錦容去了哪裏嗎?”
夜筠堯始終是君王,就算再喜歡璿璣,這個地位始終不會改變,說起話來的居高臨下的態度更是傲慢。
那麽多人恨璿璣,良子恨,夜筠堯也恨,甚至連夜錦容也恨。
可是,在三個人之中,能這樣恨的光明正大,而且最痛苦的,便是夜筠堯了。
聽到夜筠堯這樣問,璿璣感到奇怪,抬起頭,看著他又看了一下地上的殘枝,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帶兵去漠北,和你們的衛將軍對戰。”
璿璣捏了一下手掌,好一會兒後,才淡淡的說道:“那個人是衛將軍,沒事的。”
“是嗎?”
夜筠堯忽然冷笑了一聲,極其像個鬧別扭的小孩子,因為生了璿璣的氣,所以便要讓璿璣也生氣,很幼稚的想法。
“據我所知,黎昕走的時候帶走了幾乎全部的兵力,就算漠北除了你們的衛將軍以外,還有兩大將軍,但是他們都是自私之人,不肯出手相助。孤王在來魏國的路上,已經聽得錦容派來的人回稟,你們的衛將軍,已經被誅殺。”
他很生氣,也很恨璿璣,所以也要璿璣難過。很幼稚卻又很殘忍的想法。
璿璣原本是雙膝並攏跪在地上,聽到夜筠堯這樣說,一下子整個人坐在地上,一張臉蒼白的嚇人,捂著胸口說不出話來。
她沒有大聲詰問夜筠堯,也沒有說這是假的。
夜筠堯是君王,在這樣的事情上麵,他不需要說謊,照實說就可以了。
但是,衛將軍竟然被誅殺,那麽殺他的人,就是夜錦容了?
璿璣想著,眼睛眨了一下,眼淚就這樣毫無征兆的落下來。
夜筠堯雙腿盤膝坐在軟墊之上,他想要氣璿璣,但是看到她
這樣茫然無助的流淚,也變得不知所措。
不想璿璣哭,一點都不想看到。
“他說過,有一個和我差不多年紀大的女兒,以及家人都在故鄉等他回去的。”
璿璣把手伸到半空中,想要抹掉眼淚,又覺得徒勞,便把手伸到懷裏,拿出一直保管著的匕首。
她在衛將軍身上的到的東西,隻有這一件了,除了這個什麽都沒有。
雖然說衛將軍對她,不過是培養和利用,用力協助黎昕,可是璿璣卻很珍惜,這樣一個長輩,對她重視和培養。
“為什麽要和我說這些,就算誰死了,我又能做什麽?”
璿璣看著匕首上的冷光,側著臉龐,看著夜筠堯,臉上是冷冽的表情。
兩國打仗,生死由命,本來就是很正常不過的事情。璿璣明白,也不再執著,但是夜筠堯在她的麵前,這樣說出來,卻讓她生氣。
也許是這樣側臉的瞥視,讓夜筠堯才剛剛因為看到璿璣的眼淚,而騰起來的內疚感,一掃而空。
她誰都在乎,連一個不過是隨便說過幾句話,幫助過一些小忙的衛將軍,都願意為他哭,為他生氣。
唯獨是自己,連命都豁出去,卻得不到一句關心的話。
有一些傷,在心中無法釋懷,慢慢的變得扭曲起來。
他看著璿璣,然後站起來,走到璿璣的身邊,坐下去。
這裏沒有任何人,連宮婢都在門外麵守候著,隻有他們兩人。
璿璣看著他湊過來,並不躲開,她不怕夜筠堯,因為他沒有夜錦容的那種侵略的感覺。
隻是在這一刻,她討厭夜筠堯,很討厭。
“錦容去漠北,討伐衛將軍,你知道為什麽嗎?”
夜筠堯靠近璿璣,離她的臉不到十公分,說話的氣息,暖暖的噴在璿璣的臉上,癢癢的。
原本溫婉的夜筠堯,眯著眼睛,露出幾分戾氣,說話也帶著十足的威脅感。
璿璣坐直身體,對上夜筠堯的眼睛,不說話,也不躲。
一些沒辦法躲的事,她不會徒勞去做,隻怕越是這樣,越激惱夜筠堯。此刻的他,已經變得有些偏激,輕舉妄動不可。
“為什麽呢?”
璿璣不退縮,看著夜筠堯,冷冷的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