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國紅妝

第二百九十七章 我看到她了

“所以你現在想要讓他們見麵。”

夜筠堯托著下巴,淡淡的問著,他對董清牧還有祁美人之間的往事,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在這個世界上,誰沒有那麽一點往事,撕心裂肺,然後自舔傷疤。

“是的,我們從薑國來到這裏,而是為了這件事。”

璿璣現在說起謊來,還真的是臉不紅心不跳,其實也不算是全部都是說謊,不過是真假參差在一起罷了。

“也不行。”

夜筠堯倒是把故事給聽完了以後,很決絕的說著。不過是一對戀人愛而不見的故事而已,是不可能讓他把陳國的安危都牽涉在裏麵。

若是被魏王誤會,他堂堂陳國君主,來到這裏,就是為了搶魏王的妃嬪,那麽這個開戰的理由,倒是很好。

他的拒絕,在璿璣的預料之內,這也是她不把真相說出來的原因。隻是簡單的說兩人不過是相愛,後來阿宛不得不入宮,這樣簡單的說了一下而已。

要是讓夜筠堯知道,他冒著危險把阿宛帶出來,就是被董清牧殺了,那麽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還有誰做。

“我知道,也是說一下罷了,明天還會進宮吧。”

璿璣不抱希望,她更關心的是,明天還會不會進宮,就算祁美人躲著她,怕她,她也會主動去找她。

有些債,不管是躲到天涯海角,都是要還的。

“會。”

夜筠堯眯著眼,帶著笑意說道,其實不管他們兩人之間的談話是什麽,都無所謂。重要的是,如今坐在他麵前的人,是璿璣,那麽就足夠了。

才頓了一會兒,馬車顛了一下,就停了下來,璿璣幾乎是沒等小穆子在外麵撩開簾子,把他的大王先扶下馬車。

璿璣就自己先跳了下來,根本不需要桃子去扶著。她並不是閨閣的嬌嬌,一點都不需要人伺候著。

小穆子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他是伺候著夜筠堯的宦官,對於宮廷之間的禮儀,可謂是可圈可點。

如今一個小小的女人,竟然這樣無視禮儀,讓小穆子怎麽能不有意見呢。

倒是夜筠堯一點都不介意,看著璿璣一副活潑的樣子,才是他想要的。

“你就一點都不想問,我和魏王說了什麽?”

夜筠堯看著璿璣要離開的背

影,淡淡的問道。

一邊的小穆子又是皺了一下眉頭,若是被太多的人聽到,大王不用“孤”自稱,可不是好事。

專情和專寵,從來多不能出現在帝王的身上。

璿璣頓了一下,才回過頭,露出燦爛的微笑,回答說道:“如果你想說,你會和我說的。”

不是她放的開,黎昕的事情,從來都是最重要的。

可是,最重要那又怎麽樣,如今的她什麽都做不到。夜筠堯不會為了她放棄大業,也不會因為她,和魏王為敵。

既然擺在麵前的事實這樣明了,她又何必再去強求。相比起那個,還不如把心思放在董清牧的身上,才是正道。

隻是,她想的事情實在是太多,而且都是從恢弘的角度去想。

一句話說到底,璿璣把自己看的太輕。

她從來不知道,如果她真的願意撒潑打滾,甚至是用眼淚來渲染。

不管是黎昕,還是夜錦容,亦或是夜筠堯,她想要什麽,都可以得到。

黎昕可以為了她放棄這個紛亂的天下,夜錦容也可以為了她,放棄王爺的位置,不帶兵去團滅了衛將軍。

而夜筠堯,如果她真的願意,放棄和魏王合作,也不是難事。

可是,璿璣卻從來沒有這樣做過,沒有用女子特有的柔弱來換取,而是用更加剛強的方式,去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董清牧的房間,外麵有侍衛把守著,其實憑著董清牧的實力,就算是受傷了,想要離開又豈會是難事。

不過是夜筠堯在中間阻撓,利用兩人來互相製約罷了。

不過,今日之後,就算夜筠堯不利用董清牧來製約璿璣,她也不會離開。

茫茫人海中,這樣都能讓她遇到阿宛,就像是冥冥之中,有某種力量,讓一切事情都連接在一起,逃都逃不了。

董清牧被人軟禁在房間裏,也不見的有多急躁,而是隨手在房間裏,挑選了一本詩詞,然後磨硯,饒有心機在抄寫。

他一手字沒有黎昕那樣蒼勁有力,卻帶著一種行雲流水的風氣。不管以前他隻不過是一個官家的護院,可是,好歹也是書香世家,代代相傳下來的習慣是不會改變的。

正如,這麽多年的兵戎生涯,也改變不了他身上儒雅的氣息一眼。

清牧。”

璿璣是沒有門設的,所以她要去哪裏,連通報阻攔都沒有。

董清牧抬起頭,看著璿璣笑,手中的筆並沒有停下來,就算眼睛不在宣紙上,也不曾讓他的筆跡淩亂一絲一毫。

“我剛剛從魏王宮回來。”

璿璣邊走邊說,走到董清牧的身邊,看著他已經寫了好多好多,也不收拾起來,隨意的散落在地上。

隨便撿起一張,上麵的字都善心悅目,讓人歎為觀止。

如果以後董清牧真的沒有錢財過活了,單單靠賣字都能發家致富。

“很好看呢。”

璿璣彎下腰,撿起幾張看了一下,整理平整後放在一邊,用墨硯壓著。

董清牧放下羊毛筆,伸手順了一下璿璣鬢間的碎發,她總是很粗心,對於自己的形象,是一點都不在乎。白白糟蹋了天生的一副好皮相。

“和那個男人去了哪裏?”

他既然答應了黎昕,就不能不保護璿璣,就算是璿璣自己想要做的事,他也要去過問。

“魏王宮。”

璿璣說著,抬起頭,一雙漆黑的眸子看著董清牧的雙眼,一直看到他的心底去。

果然,聽到魏王宮幾個字,董清牧稍微頓了一下,但卻是很輕微的,若不是熟悉的人,是不可能看出他的異樣。

“裝作夜筠堯的妃嬪,到魏王宮去。”

璿璣繼續補充說道。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嗎,你以為那個男人是好惹的,要是被阿昕知道,又該怎麽想,先前的那寫誤會,若不是阿昕堅定......”

“我見到阿宛了。”

璿璣打斷他的話,董清牧的擔憂,他的顧慮,璿璣又怎麽會不清楚。

董清牧的聲音,生生截斷在喉嚨的深處,再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響。

他看起來比誰都灑脫,比誰都清冷,但是內心呢,真的可以放得下嗎?

如果真的可以放得下,又怎麽連喝酒都不敢,又怎麽會隔了十一年,再回到這裏。

“我看到她了,在魏王宮,如今,她是祁美人。”

董清牧的臉色變得很奇怪,沒有害怕的慘白,也沒有興奮的通紅,更多的是一種不知所措的木訥。

能讓董清牧呆若木雞的事情,並不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