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逆天而為又何妨 女為悅己者容
葉定宜重新躺下後,仍是睡不著。
才跟沐灃說了,讓他別來了,省得危險。
結果就立刻說嘴打嘴,急著要見他,他心裏得怎麽想。
會不會覺得她……咳,太不矜持,太口是心非了?
不過現在可不是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時候。
所以,隨便他怎麽想吧,反正來了後自然就知道不是他想的那樣了。
原來其實從昨天晚上到今天白天,葉定宜便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提醒一下沐灃。
再讓他告訴太子殿下,警惕一下四皇子。
本來這樣的大事,葉定宜這樣的小蝦米是真不該摻和。
一旦因此造成什麽後果,也絕不是她能承擔得起的。
而且四皇子既然上輩子能笑到最後,說明他就是真命天子。
那她摻和了,豈不是在逆天而為嗎?
誰知道會有什麽報應等著她!
可,太子一旦失敗,隻是他一個人淪為階下囚,隻是他一個人沒命也就罷了。
問題是,沐灃作為他手下的人,看樣子,還是他手下極為信任得用的人,怎麽可能脫得了幹係?
少不得樹倒猢猻散,死得更難看。
叫葉定宜怎麽忍心眼睜睜看到那樣的事情發生?
別說沐灃待她那麽好,那麽赤忱了,單論他還是她的救命恩人這一點。
她便不知道還罷了,既然知道,便決不能袖手旁觀。
不然她將來一定會後悔,也一定到死都難以心安的!
隻是在怎麽提醒沐灃,又要怎麽才能讓他相信上,葉定宜犯了難。
她總不能直接說讓他警惕四皇子,四皇子野心甚大,另有圖謀吧?
這樣的話說到底,用到哪個皇子身上都是可以的,不管其是不是真有那個心。
可哪個皇子身上都能用的話,跟莫須有又還有什麽兩樣?
就算沐灃信,太子也不會信呀。
總得有緣由,不說有證據、至少也有事件吧?
當然,葉定宜估摸著隻要是她說的,沐灃應該都會信。
但他隻是給太子做事的,他信有什麽用,得讓太子信才成。
不然她還不如不提醒呢!
卻不想,說曹操曹操到,今晚就讓葉定宜無意看到了長樂縣主和四皇子私會。
聽到了不該聽到的,進一步證實了他們的野心原來一開始便存在。
一開始便在深謀遠慮,步步為營。
並不是隨著時間和局勢的發展,後來才慢慢成就了他們的。
那這下,加了她親耳聽見的鐵證,太子殿下應該就會信了吧?
葉定宜剛才翻來覆去時,便終於下定了決心。
她要盡快告訴沐灃,讓他和太子警惕四皇子才是。
上輩子,他們什麽都不知道,不也撐到了最後,才功虧一簣?
說明他們本來是有實力與對手一戰的。
隻不過差了點最後的氣運而已。
那這一次,他們提前防備了,會不會,結果就不一樣了呢?
葉定宜太清楚讓沐灃離開太子,是絕不可能的了。
甚至不是背叛、不是改弦易轍,隻是離開,離得遠遠的去隱姓埋名過自己的平淡日子都不可能。
他如果真願意這樣做,他也不是他了。
所以,她隻能根據自己有限的“未卜先知”,提醒一下他,盡可能幫一下他了。
若因此最後結果是好的,是他最願意看到的,當然萬幸。
反之,至少她也努力過了,不至於遺憾不安。
將來若他們……最終還是沒有走到一起,她也還沒遭報應,還活著的話。
指不定,還能最後替他、替他收……
所以,逆天而為又何妨!
也所以葉定宜方才才會讓冬青盡快給沐灃傳話。
這麽重要的事,當然越早告訴他越好了!
次日,淨塵師太經過昨兒的休養,狀態終於好了大半。
趁上午涼快,便又叫了葉定宜和長樂縣主去水池釣魚。
長樂縣主看起來又是平日大方從容、優雅嫻靜的名媛淑女了。
讓人壓根兒想不到,這樣的她私下還會有那樣嬌俏嫵媚的一麵。
就是她的臉上,也多了幾個小紅包。
並且由己及人,很快發現了葉定宜臉上的紅包,“怎麽永寧侯夫人也讓咬了滿臉的包呢?”
“我是昨晚在院子裏散步時,沒注意讓蚊蟲叮了的。”
“夫人院裏蚊蟲也多嗎?”
葉定宜神色不變,“是啊,畢竟靠著竹林,又靠著小溪的。”
“別說院子裏了,就是屋裏都防不勝防,熏了又熏也沒用。”
“幸好我帶了藥油的,擦了後就不癢也不痛了,但仍沒有三五日消不了。”
“縣主有藥嗎,要是沒有,回頭我打發丫頭給你送些去啊。”
長樂縣主見葉定宜毫無異樣。
本來昨晚在竹林也沒發現任何異常,她剛才隻是忽然想到了,才隨口一問。
這下更證明了是她多想,也就不再多說,“我那兒也有藥油,擦了之後感覺也還不錯。”
“等回頭需要時,再打發人去向夫人討啊。”
淨塵師太笑道:“我這兒夏日涼快是涼快,但就是蚊蟲多,你們小姑娘家家的肌膚又嬌嫩。”
“且再住幾日就都回吧,花兒一樣的臉咬成這樣,我看了都心疼。”
“等過陣子涼快了,蚊蟲也沒了,再來也是一樣。”
葉定宜和長樂縣主都笑著應了,“好啊,那我再住幾日便回了。不然到時候師太沒覺得我呱噪,我自己都要覺得自己呱噪了。”
“我也過幾日就回,等秋日裏再來陪師太也是一樣。”
午飯便也是大家一起吃的。
等吃完午飯,淨塵師太害乏要歇午覺了,還讓她們之後都不必過來了。
葉定宜和長樂縣主方各回了各屋去。
到得傍晚。
葉定宜剛吃完飯,冬青便湊到了她耳邊,“夫人,爺待會兒在竹林等您。”
“讓您隻管放心,周圍都會提前清好場的。”
葉定宜一臉平靜的點頭應了,“嗯,知道了。”
卻隻有自己才知道,她的心跳一瞬間到底有多快。
明明沒想要換一身衣裳,沒想要重新梳頭的。
也還是鬼使神差般,坐到了鏡台前,“那個,白蘭,給我重新梳一下頭發吧。”
“亂糟糟的,剛才吃飯時有一縷還差點兒掉碗裏,我自己看著也不舒服。”
“再、再給我找身衣裳,身上的好像濺上菜湯了。”
說完透過鏡子,見冬青和白蘭都好似抿嘴在笑。
又忍不住後悔了,她這樣做算怎麽一回事,是在“女為悅己者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