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一鳴驚人

第82章 對決

第八十二章 對決

前半場比賽不疾不徐,恰到好處吊起觀眾的熱情,他們在高呼,在激烈的爭討,興致高昂。但場中比賽的兩人絲毫不受其影響,麵沉如水地盯著對方,握緊了手中的苦無。寧次於一輪惡戰中站穩腳步,一邊調整呼吸頻率一邊平複自己的心情。天知道這場比賽他打得多麽辛苦,明明對方沒有用忍術,也沒用什麽厲害的體術,卻偏偏壓製地他無處還擊,這讓他不得不重新估量佐助的戰力。

“你很強。”寧次竭力忽略心底那滿滿的失落感,沉聲稱讚。

佐助也不客氣,毫無芥蒂收下對方的讚美,從右腿的忍具包裏再抽出一枚苦無,握住,聲音冷淡:“我知道。”

“那麽……”寧次咬咬牙繼續問,“你和漩渦鳴人誰更強?”

誰更強?佐助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記得鳴人曾說過,如果全力以赴,他們兩人要麽兩敗俱傷,要麽必死。所以單論實力,應該是不分伯仲吧?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佐助就忍不住笑了,設想如果他和鳴人是敵人,且實力相當,他保證,那白癡絕對能殺出一條血路,完完整整回到木葉,而且還會大肆吹噓一番自己如何如何厲害,如何如何神勇。

“我想你比較想知道的答案是,他比我強。”眼中的鋒利一瞬間柔和了下來,提到那個死活不肯認輸的白癡,佐助的聲音都染上了褪不掉的笑意。

“那事實……”

佐助截過寧次的話,“結果就是,他確實比我強!”

話音落下的同時,一道殘影迂回著從身前掠過繞到身後,寧次還未反應過來,就被狠狠撞了出去,脊背瞬間麻木,全身覆了一層塵土,顯得狼狽不堪。坐在觀眾席上的雛田坐不住了,噌一聲站起來,牙嚇了一跳,看了看身後不滿咒罵的觀眾,趕忙拉著雛田的衣袖,強迫她坐下。

“寧次……哥哥……”雛田小小聲喃喃自語,她知道佐助很厲害,厲害到寧次哥哥完全無招架能力。她擔心,寧次哥哥在佐助連寫輪眼都未用的情況下戰敗,高傲如他,該是怎樣的難過憤懣!

赤丸小聲哼唧哼唧,看看雛田,又看看牙,擔心的不得了。牙撓撓頭,不知該怎麽安慰她,想了想,於是學著鳴人的樣子,拍拍她的肩膀,又揉揉她的頭發,“那什麽……也別太擔心,鳴人那家夥看著呢,佐助不會太過分。”

雛田背過身擦掉滲出眼角的淚珠,然後對牙笑道:“嗯、嗯。謝謝你,牙。”

然而,事實完全與之相反!佐助幾乎以絕對強勢的姿態將寧次擊倒在地,不給他一丁點的反抗能力,看的牙瞠目結舌,叫苦不迭。他這才安慰好雛田,佐助就在那邊動手,也太不給他麵子了。大家好歹同窗幾年,居然、居然讓他如此下不了台!

餘光瞄了瞄比先前更擔心的雛田,牙隻好硬著頭皮道:“佐助這麽做……呃,肯定有原因的,別、別擔心。”牙結結巴巴,差點咬到自己舌頭。

雛田不願意牙擔心,乖巧點頭,心底一遍遍思考自己怎麽能在不傷害寧次的前提下安慰安慰他。

“勝者,宇智波佐助!”不知火玄間走上來,拉起佐助的一隻手大聲宣布,同時一麵不著痕跡地打量他。

比起人人讚歎不絕的兄長,這個孩子明顯遜色許多,盡管因為帥氣的外貌和漂亮的身手被諸多人稱之為天才,但在很多上忍眼裏,天才說來太誇張,佐助遠遠比不上他的哥哥宇智波鼬。可是看了這場比賽,不知火玄間隻有一個感受——宇智波佐助,不負天才之名。

比賽結束,佐助並沒有立刻離開賽場,他走到寧次身邊,俯視著這個眼底充滿了絕望的少年,突然間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或許日向寧次比他幸運,擁有關心他的雙親,擁有無憂的童年,也正如此,才更痛苦,更掙脫不開。

因為擁有,因為失去,所以痛苦;因為不得不服從宗家,所以滿腹的憤懣無處發泄。

“如果你選擇屈服命運,日向寧次,那你就真的徹頭徹尾是個失敗者。”佐助仰望天空,鳥聲啾啾,展翅翱翔,不知人間離愁別緒。曾經的他,無比渴求這般自由,而現在他確實自由了。如他,如鳴人那般期待。

“沒有誰是特別的,每個人都在努力的活下去,他們所承受的痛苦不比你少。有個笨蛋讓我帶話你……”他皺了皺眉,猶豫了會兒,把鳴人的話完全轉述個寧次,“你跟宗家有仇衝著宗家去,別為難我妹妹,下次再讓我看見你把火氣轉移到無辜人身上,我絕對打得你滿地找牙。”

寧次低低笑了,逐漸地,笑聲越來越大,眼裏翻滾著怒氣和恨意,“我的父親因為雛田小姐而死。我們的自由,是宗家奪走的!”

這些話,寧次幾乎是吼出來的,不知火玄間看苗頭不對,上前想勸兩人先離開,但加下的步子卻因為佐助冷漠的眼神越變越慢,最後停了下來。製止了不知火玄間,佐助慢慢垂下眼皮,沉默了好一陣子,無情地戳破了事實。

“不,你的父親,是因為白眼死的。”

“……”

“如果宗家的當家人是你的父親,當天被抓的是你,死的便會是而今的日向族長。”

“……”

“不是嗎?”

佐助彎腰點了點寧次的護額,但雙方彼此心知肚明,那一下指的是刻在分家額頭上的咒印。

“宗家能幫到你的隻有雛田,你自己好好想想。”

廢話這麽多,佐助感覺有些不像自己平日的風格,搖了搖頭,他快步想觀望台走去。鳴人已經忍不住跑下來迎接他了,笑容滿麵,先是張開手臂給了他一個擁抱,然後勾著他的肩膀向誌乃和李那邊走去。

“不愧是頂著宇智波光環的天才少爺,人氣真高啊!”鳴人聽著耳邊一聲高過一聲的呼喊,眯起眼睛調侃道。

佐助一挑眉,唇角帶起幾分笑意,“你也不差。”

誌乃扶了扶墨鏡框架,附和:“我同意!”

“哦~~~”李一腳踩在護欄上,雙手握拳,眼底燃燒著熊熊鬥誌,“看了佐助君的比賽,我更期待了,真希望快點和你交手啊,鳴人君!”

鳴人笑的不懷好意,“那真讓你失望了,我的對手是霧隱村的鬼。”

說完,他指了指下麵,李和誌乃疑惑地看著賽場,不知火玄間以為他們沒聽見,叼著千本又喊了一遍:“漩渦鳴人,快點,這場你的比賽!”

鳴人低聲在佐助耳邊說了聲趕快去找卡卡西老師,然後撐著護欄,一個帥氣漂亮的翻身,穩穩跳了下來。他單手插在衣兜裏,慢悠悠地晃到賽場中央,眼睛一掃,鬼才下了觀望台。雖然一直希望和他交手,但這般境地,讓他幾分苦澀幾分難過。

“小心點,比賽開始離我遠點,注意觀眾安全,不用顧我。”與不知火玄間擦肩而過的瞬間,鳴人輕輕說道。

“哈?啊?”不知火玄間驚得張大嘴巴,千本掉在地上也不自知。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考慮到月光疾風的身體狀況以及考生安全問題,決賽主考官換成了不知火玄間,畢竟有大蛇丸這麽個先例在,而考生中大多又是木葉新人,暗部不得不重視起來。於是經過多方商討,最終決定讓性子平和沉穩的不知火玄間擔下重擔。

當然,這其中最不為為外人道的是鳴人的身份。

那次會議之後,綱手以及總隊長明裏暗裏多番暗示——鳴人為首要保護人,不論他想做什麽,都不可由著他亂來。要真發生意外,主考官可取消他考試資格,然後完完整整交給暗部即可。受傷沒關係,重點是完完整整。

不知火玄間是何等聰明的人,當綱手有意無意提起四代火影和鳴人,並歎然四代的孩子活著的話,大概會和鳴人一般大時,他不由得心起疑。想著綱手大人好好的,提四代大人做什麽,還刻意說到鳴人。於是綱手再接再厲,一邊示意火影顏山的方向一邊暗示,有沒有覺得鳴人跟某個人很像。

綱手說這話就有點咬牙切齒了,於是不知火玄間的小心思拐啊拐,想到那微乎其乎的可能性,一臉的大受打擊。於是綱手笑了,說就是你想的那樣。那孩子的身份是機密中的機密,這次破例。然後她不等不知火玄間從打擊中恢複過來,就把人一腳踢了出去。因此不知火玄間再怎麽震驚不敢相信,也隻有任勞任怨的份。

所以說,他收到的任務是保護漩渦鳴人,理應是機密,但為何聽這孩子的口氣好像什麽都知道?

“漩渦鳴人,我不懂你在說什麽。”不知火玄間很快回過神,微微皺眉,擺出一副我很困擾的表情。

“你,真的不知道?”

鳴人的腳步頓住了,回頭看向不知火玄間的目光充滿了同情和憐憫,不加修飾,就那麽赤、裸、裸地刺在對方身上。不知火玄間頂著那樣的目光支撐了幾秒,最終敗下陣來。

“綱手大人給你說了什麽?”

鳴人沒說話,動了動眼珠,示意他看看四周。不知火玄間不著痕跡環顧一圈,發現所有暗部的隊形變了,全員都戒備起來了。他動了動嘴巴,正想問問詳細點的,發現鬼已經接近他們,切了聲,換上嚴肅的麵孔,催促鳴人趕快站在自己位置上。

“比賽開始!”

隨著主考官一聲令喝,鬼壓低身體,手按在了右腿的忍具包上。但他沒有動手,因為站在他對麵的人——他的兒子毫無鬥誌,慵懶且散漫,就跟他身邊那隻喜歡趴在大石頭上曬太陽的金毛小狐狸一樣,渾身懶洋洋的,說不出的愜意和放鬆。

這樣的鳴人,即使那夜的記憶中,也從未見過。甚至,看著那雙與自己神似的眼睛,他不懂他在想什麽。開心的,傷心的,失落的……他看不穿他的一點情緒。水門抿了抿唇角,突然發現阿飛說的是正確的,不管兒子平時看起來如何的開心無慮,他首先是一名忍者,一名暗部。

“要認輸嗎?”盡管知道隻能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水門仍這般問道。換言之,他已經不知道如何向已經認定自己是敵人的兒子解釋這些錯綜複雜的真相。何況,他並不想讓他知道他的身份。

“不,我不會輸。”

暈眩的陽光,讓周圍的一切都模糊起來,眼睛被刺得澀疼,水門不得不眯起眼睛。視線尤其模糊,隱約隻能看到暈開的一片明黃色。不知火玄間在收到鳴人的警告後早已退到了角落,又不敢冒然上前,隻能看著巋然不動的兩人幹瞪眼。

突然,鳴人毫無征兆發起攻擊,藍色的查克拉以一點為中心在掌心高速凝結旋轉起來,水門眼神一沉,大腦迅速計算出時間,恰好在鳴人送出螺旋丸擦身避開。但緊接著,背後傳來破空的聲響,水門斜眼一瞄,彎腰,同時向左側滾出去。

鳴人深吸一口氣,雙手結印,刹那間,場上多出數百個影分、身。水門的眼神猛地尖銳起來,如果沒猜錯的話,接下來……

果然,不消兩秒鍾的時間,目之所及的,皆是螺旋丸的光芒。影分、身接二連三衝過來,而身為主角的鳴人卻是負手而立,眼神平靜,如開場那般毫無戰鬥的欲、望。水門的心一下子亂了,鳴人這麽做的意思是什麽,難道他發現什麽了?

飛快地移動著步伐,他一邊用苦無解決影分、身一邊觀察兒子的神色,企圖從中尋找出一絲他熟悉的風采。但,他失敗了——兒子的眼底,除了平靜仍舊是平靜。

狼狽地解決掉全部影分。身,水門緊握手中的苦無,不敢有絲毫鬆懈。

“難道你想用影分、身結束比賽?”水門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發抖,身體也是,但他克製著,讓雙手盡量保持平穩,不讓鳴人看出自己的緊張。

“不……我想和真正的你戰鬥。”

鳴人的目光坦率而認真,筆直刺進水門的眼裏。他的臉上平靜的可怕,看不出任何端倪,但隻有他自己明白,此刻的心情到底有多緊張。

“你說過,會聽我把話說完,但實際上,從沒有一次你聽完過……”

他彎下腰,從忍具包中抽出一枚貼著術式的苦無,頓時不知火玄間張大了嘴巴,而看清那枚苦無形狀的木葉忍者瞬間都安靜了,賽場上喧鬧的聲音漸變漸弱,氣氛陡然變得詭異。

坐在高台上的綱手崩潰的捂住臉,想死的心都有了。這就是臭小子說的迫不得已?混小子當她眼瞎了麽,再不濟,她也知道站在場上的人不是宇智波斑!

這下麻煩大了!虛弱的歎口氣,綱手隨手招來一個暗部,命令道:“通知總隊長,無論如何,一定要穩住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