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往事之鳳城飛帥

軍中瘟疫(1)

夕陽已經落下,月亮慢慢升起。

頭頂的月光如此柔和,那不知名的果實如此甘美,拓桑靜靜地躺在草地上,望著碧藍如洗的天空,這一刻,他已經完全忘記了聖殿和身份、忘記了掙紮和痛苦,隻感覺到一種不需任何修煉的心如止水。

微微的風蕩滌了所有的世俗雜念,紅塵往事。

他看看身邊同樣靜靜望著天空的人兒,此刻,那雙墨玉般的黑眼睛是如此晶瑩剔透,纖塵不染,如一朵最聖潔的花開放在這樣的聖潔之地。

他微笑著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微風吹來一陣芬芳。

頭頂,神明微笑,看著兩個孩子安然入睡。

朝陽又在頭頂升起的時候,林間鮮花爛漫,溪間小鹿躍動。

君玉慢慢地往前走去,腳步堅定。

拓桑跟在她身邊,默然無語。

越過那條狹窄的石縫,君玉長長地吸了口氣,外麵的世界,冰雪覆蓋、山峰突兀、一片肅殺。

拓桑抬頭看看頭頂毫無溫度的太陽,瞬間萬年。

年華就此老去。

山腳下的“小帥”一見主人,十分親熱地長嘶一聲。

君玉拉過小帥,微笑:“再見了,拓桑。”

拓桑沉默著,忽然伸出雙手,第一次熱切地、牢牢地抓住了那雙咫尺天涯,溫柔而堅強的手。

這雙離別的手是如此用力,君玉隻覺得心都顫抖了一下。

拓桑低頭,將一枚形狀十分古怪的指環套在那隻手的大拇指上:“套上這枚指環,對著皴猊念那句咒語,它們就會完全聽命於你。”

君玉看了看左手大拇指上這枚十分奇特的指環,抬起頭來,再次微笑道:“再見了,拓桑。”

拓桑點了點頭,前麵,馬蹄得得,那藍袍的少年頭也不回地奔入了茫茫肅殺的天地之間。

…………………………………………………………………………最後輪值的一班士兵來到食堂,圍了桌子坐下,各自端起飯碗。

火頭軍刮著桶裏的最後一點剩菜剩飯正準備收工,忽然一隻碗遞了過來,一個人微笑道:“幸好還有飯菜。”

火頭軍行了一禮,立刻道:“元帥回來了。

隻有這點剩飯了,我馬上再給你準備一點。”

君玉微笑著搖了搖頭,接了大半碗飯菜,來到桌邊,那一桌的士兵行禮,君玉揮揮手,坐了下來。

一幹士兵也並不拘束,邊吃邊談。

自元帥來西北軍中後,多半時間都是在大堂裏和士兵一起用餐。

菜飯的質量並不怎麽好,因為軍中的餉銀糧草已經越來越短缺,尤其是冬季,補給又相對困難,所以,君玉嚴令軍中任何人浪費。

連年的戰爭下來,朝廷的財政早已十分空虛,新帝登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為財政發愁,想盡了種種辦法增加收入,甚至把主意動到了豪勳世族的頭上,當然遭到了他們的強烈抵製。

隨後,又把是否能增加財政收入作為考核各地方官的標準,不過依舊沒有什麽成效。

君玉以前在鳳凰城中時,鳳凰軍從無敗績,朝廷的供給尚且嚴重不足,但是,鳳凰軍好在有鳳凰寨的強大商業網絡做經濟後盾,無論是軍容、軍備都十分精良。

而西北本來就天寒地凍,茫茫風沙,經濟困頓,加上赤金族大軍的連番洗劫,周邊地區可謂十室九空,盜賊四起。

以前,地方政府礙於朱丞相的麵子,提供尚相對充裕,但是,自君玉來軍中後,各地方政府陸續有種種借口,糧草也越來越不繼。

盡管如此,君玉也知道,相比其他幾路守軍,朝廷對西北軍的供應已經算得上是最優厚的了。

這次玉樹鎮大捷,雖然繳獲了大批武器、糧草,但是君玉念及由於路途遙遠,朝廷的嘉獎與糧餉要到達隻怕還得一段路程,所以不得不小心儲備,以防不測。

如果士兵連飯都吃不起了,又還談什麽戰鬥力?和一眾士兵敘話期間,一個士兵一直欲言又止,較其他士兵拘謹,想是因為新來,第一次見到元帥居然在大堂裏和眾人一起吃剩飯,不由得大為吃驚。

直到吃完飯他也沒有開過口。

君玉見他的麵容比較陌生,當是招募來不久的新兵,便笑道:“你叫什麽名字?”“小人張原。

第一次見到我朝居然還有元帥此等人物,十分吃驚。”

君玉見他不卑不亢,且話語坦率,忽然心裏一動,漫聲道:七星仗劍攪天池倒卷銀河落地機戰退玉龍三百萬斷鱗殘甲滿天飛張原神情十分激動,一揖拜倒:“元帥竟然知道拙詩。”

原來,君玉剛到西寧府軍中時,無意間見到林寶山的帳營扔了一張紙簽。

君玉拾起一看,見得那字龍飛鳳舞,而詩句雖嫌狷狂卻大有抱負,便問作詩者何人。

林寶山卻不以為意地說是一個毛遂自薦的狂生,早已被轟了出去。

此人正是張原。

張原本是一個讀書人,但是本朝科舉的腐敗那是眾所周知的,張原秉性耿直,考了幾次進士都沒被錄取,甚至還招致了縣令的一頓痛打。

張原一氣之下,遠走塞外,本隻是為了參觀粗獷雄渾的塞上風光,但是,漸漸地就愛上了這裏的胡羯、羌笛,便到西寧府駐軍地謁見林寶山,希望能得到慧眼識英雄者。

但是,林寶山正忙於欣賞歌姬舞蹈,哪裏理會得他,立刻將他轟了出去。

冷酷的現實給了張原巨大的打擊,原本灰心喪氣正準備遊曆他鄉,卻在途中聽得新來的西北軍主帥連連大捷,不禁抱了絲希望,正好遇到周以達招募新兵,就投入了新兵之中。

君玉和張原一番交談,發現他對赤金族的認識極為清醒,對邊境的形勢了解得也非常深刻,提出了不少真知灼見。

月初,孫嘉已返回鳳凰城接替彭東原來的職位,率領鳳凰軍鎮守北方。

而盧淩也返回鳳凰寨繼續維持寨裏四通八達的商業貿易。

君玉身邊隻留下盧淩一人,如今西北將領識字者不過十之一二,君玉正愁無可用之人,當下不禁大喜,隨即任命張原為軍中參事,在帥府出謀劃策。

※※※※※※※※※※※※※※※※※※※★新年的氣氛已經越來越濃鬱,京城的冬天雖然也冷風陣陣卻依舊樹木青蔥,梅花散香,人潮湧動。

夜幕下,一騎快馬直奔丞相府,到得府邸外麵立刻下馬,守門的衛兵一見是朱四槐,立刻開門。

朱丞相坐在一張鋪著整張虎皮的太師椅上,開口道:“四槐,可有什麽新情況?”“稟告丞相,小人去遲,那名崆峒派的弟子三個月前已經死了。”

“他怎麽會死?”“他家人說是生病而死的。”

朱丞相皺著眉頭:“這麽說,就再也找不到知道蘭茜思行蹤之人了?”“那個西南邊陲小鎮原本籍籍無名,我按照上次得來的信息估摸著在周遭幾個小鎮打聽過,但是沒有絲毫線索。

因為那些小鎮原本就人煙稀少,人口居住也比較分散,蘭茜思當年在此又是隱姓埋名,加上她夫妻都已逝世多年,而且也無畫圖可供辨認,不要說打聽她女兒的下落,就是那可疑之女子是否蘭茜思本人都無法確定。”

君玉和張原一番交談,發現他對赤金族的認識極為清醒,對邊境的形勢了解得也非常深刻,提出了不少真知灼見。

月初,孫嘉已返回鳳凰城接替彭東原來的職位,率領鳳凰軍鎮守北方。

而盧淩也返回鳳凰寨繼續維持寨裏四通八達的商業貿易。

君玉身邊隻留下盧淩一人,如今西北將領識字者不過十之一二,君玉正愁無可用之人,當下不禁大喜,隨即任命張原為軍中參事,在帥府出謀劃策。

※※※※※※※※※※※※※※※※※※※★新年的氣氛已經越來越濃鬱,京城的冬天雖然也冷風陣陣卻依舊樹木青蔥,梅花散香,人潮湧動。

夜幕下,一騎快馬直奔丞相府,到得府邸外麵立刻下馬,守門的衛兵一見是朱四槐,立刻開門。

朱丞相坐在一張鋪著整張虎皮的太師椅上,開口道:“四槐,可有什麽新情況?”“稟告丞相,小人去遲,那名崆峒派的弟子三個月前已經死了。”

“他怎麽會死?”“他家人說是生病而死的。”

朱丞相皺著眉頭:“這麽說,就再也找不到知道蘭茜思行蹤之人了?”“那個西南邊陲小鎮原本籍籍無名,我按照上次得來的信息估摸著在周遭幾個小鎮打聽過,但是沒有絲毫線索。

因為那些小鎮原本就人煙稀少,人口居住也比較分散,蘭茜思當年在此又是隱姓埋名,加上她夫妻都已逝世多年,而且也無畫圖可供辨認,不要說打聽她女兒的下落,就是那可疑之女子是否蘭茜思本人都無法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