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別拽,過妻不奉陪

040 請旨和離

040 請旨和離

她傻傻的立在那裏,目送那抹紫色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盡頭,不由回想起寒玦那一貫冷漠的眸光,在麵對安墨淵時卻關切十足,難道……

一個瘋狂的念頭迅速閃過,那個俊俏妖媚的寒玦該不會喜歡上安墨淵了吧?對,一定是這樣了!越往這個方向思索,她便越覺得有道理。

寒玦和她並不熟絡,第一次見麵而已,他為何會對她莫名其妙的排斥,她自認為自己不具備那種萬人嫌的氣質,定是他將她當成了情敵吧!

天啊,男子喜歡男子,這也太驚世駭俗的些吧?!萬般驚愕中,她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了慕容將軍府,心若寒潭、絲毫無波的她,強顏歡笑的給公婆報了平安,勉強陪著大家吃了幾口飯,方才回了屋。

熟悉的房間,雕花的窗戶,婚禮那天貼上的大大的喜字早已經褪了不少顏色,不再那般紅豔喜慶,一如她被洗白了的未來。

望著空蕩蕩的房間,她咬了咬牙,忍住了滿眼的淚意,心下長歎,再好好看幾眼吧,明日朝堂之上,待父皇準了她和離的奏請,這裏的一切將於她無關,她將再也沒有機會踏進這原本屬於他和她二人世界。

她緊緊擁著錦被,那隻有她一個人體溫的鴛鴦錦被,默默流淚知道迷迷糊糊睡去。

也許是身心俱疲的原因,當夜,那顛簸了數日的纖弱身子終於發出了不悅的抗議,她發燒了。

熾熱的溫度持續不退,整個人神智不清,開始了驚恐的囈語。皇後得知消息,心疼得連夜擺駕入了將軍府,將她接回宮中。

一眾太醫徹夜不眠的輪班守候,宮女手上的冷水帕子不知道被捂熱了多少張,一直到第五日清晨,玉紫煙方才睜開眼。

“煙兒,你這孩子,真是嚇死母後了!”焦急而疲憊的聲音自頭頂傳來,她抬眼,見到一臉擔憂的元慧皇後,不禁鼻子一算,忍不住熱淚盈眶:“母後!”

“煙兒,我的煙兒。”元慧皇後溫柔的替她擦了擦淚:“不要再哭了,我們家煙兒憔悴成這副模樣,母後差點都沒認出來了!”

“煙兒沒事。”她窩在元慧皇後懷裏,兀自哭了一陣,方才聽話的接過宮女手中的碗,失神的有一勺沒一勺的舀著清粥。

失神落魄的模樣,任誰看了都心疼不已。元慧皇後無奈的長歎:“你這孩子就是倔,說不讓你去鳳飛城,你就是不依,看看,這一趟都累成什麽樣了,下巴都瘦尖了!”

“母後,煙兒不累!”她仰臉衝著元慧皇後努力擠出一抹笑,試圖找回往昔那調皮公主的影子,卻發覺實在笑不出來,隻得低頭又扒拉著碗裏的粥。

元慧皇後就那麽靜靜的看著她,直到她好不容易將那一小碗清粥掃淨,方才開口,切入了正題:“駙馬他……還好吧?”

“哦,阿軒啊,他很好,鳳飛城秩序井然,一切都有條不紊,一切都很好,是的,一切都很好。”

“煙兒,你這孩子,明明知道母後問什麽。他……欺負你了?”元慧皇後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她的神色,卻見玉紫煙別過臉去,言辭閃爍,不敢直視她擔憂關切的眸光

“怎麽會?!母後還不知道煙兒的性子嗎,自小到大,隻有煙兒欺負人的份呢!”回想起往昔少女時代的光陰,她也不由暗暗歎息,無憂無慮的宮中歲月再也回不來了。

“那我們一向活蹦亂跳的煙兒,為何會被小小的風寒給擊敗,迷迷糊糊燒了四天三夜不醒,真是把母後還有你父皇嚇壞了!”

“四天三夜?”她不禁一愣,她已經回到京城這麽久了嗎?猛然想起那件未辦的事,心頭不由一陣慌亂:“母後,父皇人呢?”

“這個時辰正是上朝的時候,你父皇還能在哪裏……”元慧皇後的話還未說完,卻隻見她一下子跳下榻來,發了瘋似的奔出了門去。

“煙兒,你去哪裏?”元慧皇後不顧儀態的追了出來,有件重要的事情,她還沒來得及告訴她,準確說,她還沒想到要如何開口和煙兒提起,她這又要跑哪裏去!

“我去找父皇!”她頭也不回的應了一句,和離一事不能再拖下去。

因為她發現這幾日迷迷糊糊中,她始終看到他的影子,甚至看到了他對她笑,她知道,自溪邊離別那天開始,她的心已經不受控製的開始想念那個人了,那個憎她厭她人!

原本堅定的和離念頭隨著馬車十多日的搖搖晃晃早已經微弱不堪,她開始動搖有些後悔,不想和他撇清關係了!

沒有了一紙婚約的束絆,她甚至連偷偷瞧他幾眼的機會都沒有了!她真的不想和他成為陌路人!

可是,想到他恨她入骨的陰冷眼神,卻在恍惚中口口聲聲喚著阿蘿時的迷醉神情,她又痛苦的發誓,必須退出那本不屬於她的位置。

和離,不離,兩個念頭在腦中激烈的交戰著,她就這麽一路矛盾著、痛苦著、糾結著,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君臣議事的大殿。

“父皇!”顧不得宦官的阻攔,她直接衝進了大殿,矛盾的心思果真折磨人,快要崩潰的她絲毫沒有發覺大殿上沉悶的氣氛。

“煙兒?!”素來疼她上了天的宏基皇帝,威嚴的臉上閃過一絲驚喜:“煙兒你終於醒了!”

但臉色隨即又沉了下來,竟是一改往日的溺愛,語氣中的責備之意流露無疑:“煙兒,你怎麽衣衫不整的闖到大殿上來了,有什麽話等父皇下朝再說,快退下!”

玉紫煙方才發現,自己適才跑得太快,竟然沒有換裝梳洗,便衝上了這大殿,但此時,悲痛糾結已經淹沒了所有情緒,哪裏還有心思顧慮這些繁文縟節。

她不管不顧,咕咚一下跪了下來,忍住即將掉落的淚,一鼓作氣,一字一句清晰道:“父皇,煙兒請求父皇下旨,賜煙兒與駙馬和離!”

壓在心底矛盾又矛盾的決定終於吐了出來,她再也沒有退路了,淚終於還是忍不住滴落,無聲的灼燙著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