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別拽,過妻不奉陪

050 算你狠(上)

050 算你狠

“玉紫煙,再問你一遍,你到底認不認錯?!”

“煙兒沒錯!大嫂是看著煙兒心裏不舒坦,故意找茬刁難煙兒吧!”

“玉紫煙,你信不信我用家法伺候?!” 竺語藍急了。

“大嫂若是想耍當家主母的威風,煙兒也沒辦法,不過煙兒可不服氣!”

“臭丫頭,你……”竺語藍已經氣得有些口不擇言,說實話,自她當家一來,還真沒有人敢如此正麵的頂撞她。

眼見著氣氛有些不對,仆從中有個微胖的大嬸走了出來,低眉小心翼翼道:“大少奶奶,這袖套確實不是三少奶奶的!”

竺語藍眸光一冷:“趙嬸,這裏沒你的事,你就別為她說話了!”

玉紫煙不由投過一抹感激的神色,還是有人良心發現,肯替她辯白的,隻是下一刻,她才明白自己太單純了。

那大嬸看了一眼玉紫煙又繼續道:“這袖套是老奴的,是老奴該死,記性不好,臨走的時候忘了把髒袖套落在了水缸旁邊的案台上了。可能是三少奶奶忙著給三少爺燒水,太著急一時沒注意,拎著水桶離開的時候,不小心把袖套碰掉了水缸裏,三少奶奶一定不是故意的,大少奶奶就原諒三少奶奶這一回吧。”

玉紫煙徹底無語,這胖大嬸明著往自己身上攬罪,幫她求情,實際上則將錯誤死死釘在她玉紫煙頭上呢,這一招以退為進、明著幫忙暗則推人下水的手段,還真是高明,高明的令她不知如何辯駁。

這趙大嬸一定是和大嫂竺語藍事前串通好的吧!見硬招行不通,便來了這麽一出,主仆二人一唱一和還真是配合的極好。

果不其然,竺語藍很是威嚴的道:“既然是這樣,趙大嬸,看在你為慕容府做事多年未曾犯過錯的份上,我也就不扣你工錢了,這缸水就由你來負責換幹淨了,這事就這麽算了!”

“多謝大少奶奶,老奴這就去換!”趙大嬸二話不說,連忙拿桶將水缸裏的髒水往外舀。

仆從漸漸散去,各就各位忙自己的活去了,竺語藍不悅的瞪了玉紫煙一眼,抬步也打算離開。

玉紫煙不由一怔,這樣子就結束了?!不再找她的茬了?!

果真這樣的話,那她豈不是冤枉了趙大嬸,看樣子趙大嬸真的隻是想澄清事實,替她辯白而已,並沒有和大嫂串通。

“趙大嬸,還是煙兒來吧!”看著那微胖的身影坡腳吃力的模樣,她有些於心不忍,追上前去一把奪過趙大嬸手中的水桶,她明白,其他仆從不敢幫她,大都是因為害怕受罰被扣工錢,養家糊口都不容易:“煙兒幫趙大嬸換了這缸水吧!”

“不行!誰的錯,誰負責!這是慕容府的規矩!”竺語藍的聲音自身後冷冷的傳來,一副秉公處理的正義模樣:“煙兒你讓開,該幹嘛幹嘛去!”

“三少奶奶,老奴能行!”趙大嬸又奪回了水桶,一步一步往外挪去。

玉紫煙望著那一搖一晃的背影,心下實在不忍,這口缸,至少要提七八十桶水才能裝滿,眼下還要先將髒了的水拎出去,再把幹淨的水提進來,這一出一進,至少要提一百多桶才能完成。

看趙大嬸那微胖的體型,跛的厲害的腳,估計弄到半夜也裝不滿這一缸水。

“趙大嬸,還是煙兒來吧!”這事說到頭來也是因為她而起,因為大嫂竺語藍要找機會整她,所以才會鬧成這樣吧!

若是擱平常,怕是廚房早就不啃聲,私下就把水換了一遍,一缸水而已,不是針對她的話,至於鬧出這般大動靜嗎!

“玉紫煙,我的話你沒聽清楚嗎?誰的錯,誰負責,若你執意要去提水,那就說明你承認了這缸水被弄髒,是你的錯!”竺語藍斜睨著她,一副看好戲的悠然神色。

“大嫂,幫一下忙而已,也不可以嗎?難道慕容府的規矩都這麽不近人情的嗎?!”

“慕容府的規矩如何,還輪不到你我來評論!不過,你若不想遵守,我們可能還真是沒有辦法,誰讓你是身份高貴的公主呢!”竺語藍挑了挑柳眉,

她知道竺語藍這是故意激她氣她的,因為父皇說過,她是慕容府的媳婦,要遵守慕容府的規矩!若她現在執意插手,豈不是自打嘴巴子,辱沒了父皇的威嚴。

可是,氣得咬牙切齒,她卻還是不忍心看著趙大嬸一腳深一腳淺的艱難背影!

“大嫂,一切都是煙兒的錯,煙兒甘願受罰!”她咬牙快速說了一句,要幫趙大嬸,又不算違反家規,隻能這樣違心的認錯了。

“喲,我們高貴的幼公主剛才說什麽?我怎麽沒聽清楚!”竺語藍又一陣陰陽怪氣的衝著眾仆人高調的喊道:“你們誰聽見了嗎,三少奶奶剛才說什麽?!”

“一切都是煙兒的錯,煙兒甘願受罰!”她一咬牙,提高嗓門,一字一句清晰的又重複了一遍,轉身拎著水桶氣衝衝往外跑去。

要她拎水幹活,還得主動承認是自己的錯,這竺語藍還真是夠關照她的!

竺語藍,算你狠!

夜深了,忙碌了一天的人們早已沉入了香甜的美夢中,玉紫煙卻獨自擁著鴛鴦錦被,輾轉不能眠。

這幾日,她明裏暗裏處處受到擠兌,過得比慕容府裏等級最低的粗使丫頭還要慘,隻是,身體雖然疲憊,心卻前所未有的感到輕鬆。

她把自己在這裏所遭遇的種種,都歸結成她在為自己無心的過失努力贖罪,她過得越是不順利,他的心情應該越是舒暢些吧!這麽想著,那些擠兌和故意刁難也就不再令她難受和委屈了。

燭光搖曳中,她默默環視了一圈隻有她一個人的他們的房間,心已經麻木的不知道痛了,這間喜房,自成親之日起,他就從未踏進過一步。

心緒不寧的披了件夜袍,她緩步出了門,原打算獨自散步舒緩一下心情,腳步卻不由自主的往靜心閣走去,無論自己怎麽提醒,那顆心還是無時不刻不惦記著他的吧!

這些天,看著慕容軒的傷一天天好轉,她由衷的高興,可心底卻隱隱透過濃烈的傷感。

他傷愈的時候,便是她離開的時刻,雖然千萬次的告訴自己,他不屬於她,她該努力將他從心底拔除,可是卻仍然不舍,離別之期越是臨近,這種空落害怕的感覺便越是強烈。

清冷的月光,靜靜的灑下,將她嬌弱的身影投射在鵝卵石鋪就的石子路上,一人一影就那樣漫步著,在寂靜的夜,顯得有些孤獨蒼涼。

腳步停在了靜心閣的院子外,那間屋子居然還有亮光,搖曳的燭火自窗紙上印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正微微低著頭,很專注的擺弄著手中的東西。

最近這段時間,父皇明令禁止他過問國事軍情,迫他一心養病,那麽,這會兒,他正聚精會神研究什麽呢?!

她雖好奇萬分,卻沒有打算去打擾他。清冷的身影,披著如水的月光,就那樣站在靜心閣外,眸光留戀的盯著窗紙上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很久很久。

枝繁葉茂的某棵大樹上,安墨淵那兩道濃眉糾結得緊,望著那一抹較弱的身影,獨自站在那裏,眸光癡纏的望著屋內的人,他的心一緊,湧過說不出的疼惜和無名的怒火。

自那日溪邊一別,寒玦替他護送她回京,他便專心的在星月穀養傷。三日後,他自覺傷勢好的差不多,便乘著夜色偷偷潛入軍營,尋了好幾遍,卻不見慕容軒的蹤影。

後來一打聽,方才知曉慕容軒回到營帳的當夜,莫名其妙的發病昏迷,狀況非常嚴重,早已被快馬加鞭送往京城,他不敢耽擱,連忙啟程跨馬直追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