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別拽,過妻不奉陪

058 打人不打臉

058 打人不打臉

烏黑的眸微動,警惕的眸光在幽暗的林中四下搜尋了一遍,他並沒有發現其他人的蹤跡,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心下不禁更是擔憂,也更加奇怪:“煙兒,你怎麽一個人來這裏?!”

適才見到他的那一刻,她那瘋狂的恐懼忽然便淡去許多,仿佛吃了一顆定心丸,一陣痛哭發泄之後,失控的情緒終於恢複了鎮定。

她推開他,抹了抹淚道:“我是來找獼猴桃的!因為走的太急,當時沒想起來該拉多幾個人陪同而行的,剛才,剛才真的是嚇死我了!”

獼猴桃?!他在心中暗自嘀咕了一陣,這丫頭果真還是有幾分頑劣任性,想吃水果也不至於想到這種程度吧?不對……難不成這獼猴桃是那該死的慕容軒愛吃的?!

“沒事了,沒事了!”見她情緒已然穩定,他慌忙收回思緒,轉身,飛速的去收拾地上那顆人頭,這可是他去蝶舞門換解藥的寶貝,必須收好!

她這才又想起適才造成恐慌的源頭,驚詫的瞪大了雙眼,眸光緊緊追隨著他的身影,語氣有些不太確定:“安墨淵,你,你殺人了?!”

“殺人不是很正常?!”他嗤笑出聲,卻沒有否定:“你啊,就是太單純了,江湖中的打打殺殺你不是也見過幾次了嗎?”

是的!這不是她第一次見到死人,可是:“若他是壞人,你殺了他便是,又何必如此殘忍,讓人家身首異處,死無完屍呢!”

“煙兒,不和你解釋那麽多了,我趕著回去呢,你也和我一起下山吧,一個姑娘家獨自待在這荒無人煙的深山,多危險啊!”

他似一個體貼的大哥,一邊嘮叨不休的囑咐著她,一邊手腳麻利的將那人頭撿起,往那隻木盒裏裝,神色平靜無波,仿佛正在收拾的不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而隻是一件家常的隨身行李。

“等一下!”在木盒關上的那一刻,她突然瞥見了那顆人頭的正麵,心忽的沉入了穀底,那雙眸緊閉的熟悉容顏,不是他嗎?!

壓製住心底的驚濤駭浪,她猛的奔了過去,嘩的打開已然被他合上的木盒,映入眼簾的果然是那張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

“阿軒?!”她咬牙,低低的蹦出了兩個字,淚唰的如斷了線的珍珠,滾滾而落。

一顆心被巨大的悲痛包裹撕扯,她抬眸,帶淚的雙眸瞬間燃燒起了怒火和無盡的絕望:“安墨淵,你為什麽要殺了阿軒?!你明知道,殺了他,便等於殺了我,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他和你到底有何恩怨,要如此殘忍的待他?!”

“煙兒,你誤會了!”他暗歎了一聲,隻怪自己動作不夠快,還是讓她發現了。才要開口解釋,卻見她已然抽出腰間的蛟龍銀鞭,狠狠的向他甩了過來。

“誤會?!那夜,將軍府裏的黑衣人,難道不是你?!你一直都在跟蹤他,伺機奪他性命!安墨淵,我恨你,好恨你!”拚盡了全力,她狠狠的揮舞著長鞭,一鞭接著一鞭的往他身上打去。

銀鞭在火光的照耀下,閃爍出灼灼的光芒,空氣中滿是長鞭飛閃過而留下的嗚嗚悲鳴。

安墨淵卻不能還手,隻抱著那隻木盒,狼狽的閃躲著,他一還手,她定然會受傷,所以他隻能閃躲。

隻是,沒有想到,在極其悲怒絕望的情況下,她的蛟龍銀鞭竟使得出神入化,威力前所未有的巨大。

她如此歇斯底裏的瘋狂,令他心底忍不住一陣痛苦糾結,幸好他沒有做錯決定,幸好他來了艾柯山,否則……

慕容軒一直隱在暗處,現在還不是他出現的時候,或許因為她的緣故,他可以不費一兵一卒,便從安墨淵口中探知蝶舞門的消息。

啪!才稍稍分神,眼前銀光閃爍,他心下一驚,躲避卻已來不及,長鞭結結實實的打在了身上,火辣辣的痛直鑽骨髓。

安墨淵吃痛的悶哼了一聲,來不及反應,那長鞭如靈蛇一般迅速又從他身上剝離,伴隨著仿佛皮開肉綻一般撕裂的痛,然後他感覺有幾滴溫熱的**飛濺到了臉上,他伸手一抹適才火辣辣的部位,滿掌的殷紅。

下手還真是夠狠的!此刻,她有多麽瘋狂狠絕的對待他,便說明她對那個人的在意,多麽的深刻!他酸澀難過的想著,心中忍不住氣悶:“煙兒,住手!”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那長鞭又忽的自他臉側掃過,感覺不到痛,隻覺得像是一道勁風撲麵,但溫熱的**自臉側往下蠕動滑落的感覺,令他大驚,下意識撫上臉頰,濕漉漉的掌一片殷紅,濃烈的血腥味迎麵縈繞開來。

“煙兒!那人頭並不是慕容軒的!”他既怒又悲,終於忍不住出手,一下子扯住那長鞭,微微一拽,她便失了平衡,腳步淩亂姿態狼狽的栽倒在了他懷中。

“不是他?!”她怔怔的愣在他懷中,癡傻了一般,隻重複低喃這這一句。

“是的,那不是慕容軒!”

半晌,她仿佛才從魔魘中走了出來,眸光不似適才的冷冽絕望,盈盈淚光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不是他?真的不是他?!那他是誰?為何和阿軒長的如此相像?!”

滿心疑惑的抬眸,他破爛的衣裳、身上嚇人的傷口、臉上的淋漓殷紅,淩亂血腥的畫麵排山倒海的充斥而來,她不由倒抽了口冷氣,這一切都是她剛才情緒失控瘋狂舞鞭造成的後果?!

“天啊,安墨淵,對不起!對不起!”她一下子慌了手腳,急急忙忙去翻檢自己的錦袋,還好隨身帶著傷藥:“你快坐下,我幫你上藥!”

“煙兒,俗話說打人不打臉,你怎麽……哎……”責備的話語終究咽回了肚中,不知道為什麽,即便被她弄成這副狼狽的模樣,即便他的臉上很可能會從此留下一道醜陋的疤痕,他依舊對她狠心不起來。

沒有再出聲,他隻是咬緊牙關,忍住痛,任她動作輕柔小心翼翼的幫他清理疼痛火辣的傷口。

她那焦灼的眸光,擔憂的神色,令他不由又想起那日小溪旁,她不顧寒玦故意刁難而拿出來的烏漆麻黑的傷藥,忍著奇臭無比讓人作惡的氣味,輕柔的嗬護著他那差點廢掉了的雙足,那認真的模樣專注的神情,總是莫名的令他心底的柔情泛濫成災,忍不住想擁她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