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別拽,過妻不奉陪

107 幽王自裁

107 幽王自裁

“寒玦哥哥,幽王爺是真兒姐姐的夫君!”寒玦一臉的煞氣,雖沒有嚇住雲簡行,卻讓雀兒心驚肉跳,慌忙上湊前來低聲解釋,寒玦哥哥真的發起火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夫君?!”寒玦眸光一轉,再次掃向雲簡行時方才放下了幾絲敵意:“幽王爺,真兒情況危險!”

隻甩了這麽一句不像解釋的解釋,不再多說什麽,寒玦徑直抱著奚真往不遠處那棵大樹下奔去。

“我去幫忙!”雀兒慌慌張張抬步,一路小跑的跟了上去。

眾人回過神來時,雀兒已經配合默契的將奚真扶坐了下來,而寒玦也已經盤腿坐穩,雙掌平推貼在了奚真的後背。即便是外行,也看得出,此刻寒玦正在為奚真療傷。

鑒於之前安墨淵對雀兒醫術的肯定,雲簡行見到雀兒時,心底已經暗暗的鬆了一口氣,適才又見她說了一句幫忙,緊繃的神情這才緩和了下來,看來這個叫寒玦的紫衣男子,醫術要遠遠高於雀兒,那麽,他的真兒,會沒事的,一定!

不敢莽撞的去打擾,雲簡行隻是屏氣凝神的守在一旁,眸光一刻也不離開那個雙眸緊閉好像睡著了的人兒。

玉紫煙亦是鬆了一口氣,有雀兒在,確實令人放心不少,收回擔憂的眸光,她慌忙將慕容軒扶做了下來。

那些狼崽果然凶狠,此刻他手臂上已是血淋淋一片,觸目的豔紅讓她忍不住頭暈目眩,吞回那翻湧似要嘔吐的感覺,她連忙按住他的臂膀,開始幫他清理包紮,卻沒想到,一臉痛苦的他卻推開了她溫柔的小手。

“煙兒,你快去看看海棠姑娘和其他人吧!這種小傷我還受得住!”狀似輕鬆的擠出了一抹笑,他溫言安慰了她一句。

隨即,他很是熟練的在自己衣袍下擺扯了一條布帶,然後微微頷首,潔白的牙齒緊緊咬住了布條的一頭,另一手抓著長長的布條,有條不紊的在傷口處一圈又一圈的纏繞了起來。

“阿軒……”她的淚瞬間迷蒙雙眼,看他纏繞傷口的手法,純熟的像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軍醫,這是要經過多少次的親身練習,才能熟練到如此程度啊?!

是啊,他是鳳飛城的守城主將,這樣的傷口對他來說算是輕傷,而且早已經曆過很千百次吧,所以他才能忍受著錐心的痛楚,熟練而有條不紊的替自己包紮吧!

而且,在這個艱難的時候,他依舊不忘關心其他人,把接受照顧的機會率先推讓了出來,難怪他的阿軒會如此受眾將士的愛戴!

壓下萬千情緒,忍住泛濫的淚意,她轉頭不再看他。依他所言,她會幫著他,卻照顧那些受傷的侍衛,他的夫君是如此大度而深得民心,她這個做夫人的,自然也不能太差勁,至少不能給他丟臉!

噗通!她才轉身,卻發現人群中那一抹一直望向雲簡行和奚真方向的人兒,突然一軟,整個人癱倒了下來。

“海棠!”她慌忙飛奔了過去,卻發現有一個人影一閃,已先她一步將那飄搖墜下的倩影攬入了懷中。

“海棠姑娘!”雲簡行驚駭的大呼了一聲,眸光被她那滿身紅豔豔的傷映得通紅:“海棠姑娘,你沒事吧!”

“王爺,你沒事就好!”懷中的人兒卻露出了一抹笑,那笑容竟然帶著滿滿的甜蜜和幸福,這讓雲簡行微微怔了片刻,尚沒有反應過來其中緣由,卻見那雙漂亮的水眸費力的掙紮了幾下,然後慢慢的閉合了起來。

她那張秀氣白皙的臉龐,還掛著滿是幸福的笑意,溫潤的櫻唇卻再也張不開,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海棠,海棠!”玉紫煙驚慌失措屈身去探,那挺翹的鼻端之下,卻已然沒了氣息,她的心似被人猛然狠狠紮了幾刀,突突的痛著。

或許是因為曾經的同病相憐,她對白海棠有著莫名的親切和喜愛,一直暗暗的期盼著,有一天她能和心愛之人有個圓滿的結局,就像她一樣,在經曆過絕望和苦痛之後,終於還是迎來了幸福。

可是,如今,她卻這樣命散黃泉,什麽都還沒有開始,連表明心跡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走了,讓人如何能接受得了這殘酷的事實?!

“海棠,你不能死,不能死,你都還沒有向幽王爺表明心意,幽王爺還不知道你喜歡他啊,你怎麽可以這樣就走了?!你不可以當逃兵,白海棠,白海棠你給我醒醒,快點醒醒!”

她心痛的猛然搖晃著白海棠,就仿佛那個雙眼緊閉的人兒,是曾經那個百般隱忍卻求愛不得的自己。

那種感覺,隻有她自己能夠體會,卻無法用言語表達,心口很痛,痛得她恨不能哭死過去!

雲簡行猶如被人當頭棒喝,白海棠竟然喜歡自己?!猛然間明白了白海棠閉上眼之前那一句你沒事就好的深意,原來,原來,這姑娘早已深深的喜歡上了自己!

回想起在蝶舞門時,她為了救他而挺身而出,替他擋了致命一掌,卻失去了妹妹白寒梅,如今,更是在這場圍剿中……

“不會的,不會的,海棠姑娘是不會死的!”雲簡行驀然阻斷了玉紫煙悲天蹌地的哭訴,眸光瞬間閃過一絲堅定的光芒:“就算是閻王爺要人,都還得經過本王的同意呢!本王沒點頭,她不可以死!絕對不可以死!”

“煙兒,你先不要著急!”慕容軒似乎對玉紫煙的失控有了幾絲理解,心下更生了幾分心疼,匆匆在手臂的傷口處打了個死結,然後長手一撈,將她壓在了自己的懷中,不讓她繼續捶打自己的心口:“等下讓雀兒姑娘他們看看,海棠姑娘不會這麽容易死,相信我!”

聽著他沉穩而節奏的心跳,感受著他大手溫柔的輕撫,她的情緒方才慢慢的平穩安靜了下來。

而此時,雲簡行匆忙從懷中掏出一隻小巧的玉瓶,急急倒出了一小簇藥丸,塞進了白海棠的口中:“海棠,你忍耐一下,雀兒姑娘馬上就可以過來救你的!”

適才已經淡去的清香氣息,在空氣中又彌漫飄散了起來。玉紫煙心下恍然明白,原來剛剛抵達現場時,那股奇異的暗香便是這藥丸的香氣,想是幽王爺那時剛剛給幽王妃奚真服下了一粒!

這藥丸的珍貴程度不用猜測,必然珍貴無比,如今雲簡行自己有傷在身,都沒見他舍得服一粒,卻想都沒想的塞給了白海棠一簇,想來也總算沒有辜負白海棠的一片癡心。

窩在慕容軒的懷中,玉紫煙擔憂的眸光順著雲簡行凝視的方向看去,卻見適才那棵參天大樹之下,已是迷蒙一片。

隨著時間的推移,有陣陣紫氣自寒玦頭頂蔓延而出,然後慢慢圍繞著昏迷不醒的奚真縈繞開來。

寒玦狹長的眸子微眯著,光潔的額頭不斷的冒著汗珠,而那紫氣不斷自寒玦周身散發而出,而且越聚越濃,遠遠看去,奚真像是被纏繞在了一個紫色的厚厚蠶繭之中。

眾人已是各自處理好自己的傷口,眸光全都被這奇怪的場景給吸引住,心下大約都和玉紫煙一樣,回想起了艾柯山那夜紫色的迷霧朦朧,與眼前這霧氣是多麽的相似,如今想來,那夜便是這紫衣男子將安墨淵救走的吧!

玉紫煙的思緒有些紛亂,此刻,她盯著那紫霧厚繭中的奚真,突然想起了那枚玉佩,奚真讓她幫忙交給白海棠的玉佩還在她的身上。

海棠,奚真!你們兩個癡情的姑娘,誰都不可以有事!

轟!眾人正出神間,忽有一道白光飛躥而來,衝著奚真周圍那厚厚的紫霧繭子便刺了下來,隻一眨眼功夫,那紫霧厚繭便被撕開了一條口子。

“不!真兒,不可以,你不可以這樣!”寒玦緊閉的唇突然張開,吐出了一連串的不可以,狹長的眸子眯得更緊了幾分。

似有一道抵抗的力量,將寒玦的雙手使勁往外推開,但寒玦卻咬牙死死頂住,但是那紫色的紫霧厚繭卻還是一點點的變得稀薄,直到最終消失不見。

紫霧徹底消失的刹那,寒玦的手一下子從奚真的後背彈了開來,他倒地,痛苦的呐喊了一聲:“真兒,不要!”

“真兒姐姐!”一直全神貫注托著奚真,好讓她處於半坐狀態的雀兒,也睜開了眼,望著眼前的奚真,不由痛苦的低叫了一聲:“真兒姐姐,你真傻!”

“真兒怎麽了?怎麽了?!”此情此景,任誰都想得到,此次治療的效果,恐怕是無力回天。

雲簡行抱著白海棠一下子便衝了過去,心神俱慌的調整了姿勢,他一手攬著滿臉笑意卻毫無知覺的白海棠,一手攬過早已沒了氣息的奚真,表情冷得似乎方圓三尺範圍內的氣溫都跟著降了好幾度。

“真兒,你快醒醒,醒醒,你有近千年的修行,怎麽可能會死?!你怎麽可以這麽狠心的棄本王而去?!怎麽可以?!”

“雀兒姑娘,你快救救她!救救她!”他忽的望向雀兒,雀兒卻躲開他悲戚而期盼的眸光不說話。

他又望向寒玦:“寒玦公子,你救救她,救救她!”

“抱歉!”寒玦搖了搖頭,一臉的沉痛:“奚真傷的太重,而且她去意已決……沒辦法了!”

“奚真,你醒醒!”玉紫煙再也忍不住,推開慕容軒,一下子撲來過去,將那枚玉佩塞到了奚真的手中,緊緊握住她的手:“奚真,你拜托我的事情,我沒辦法替你辦,現在你給我醒過來,這玉佩,你自己給海棠,自己給她啊!”

“真兒!”雲簡行的眸子猛然瞪大,迅速放下白海棠,然後一把奪過那玉佩,自己端詳了一陣,突然苦澀的笑了起來,原來真兒是對他心存了怨念,才會心如死灰救都救不活!

“真兒,你誤會了,誤會了呀!本王執意要送海棠姑娘這枚玉佩,隻是要報答她的恩情,彌補她失去親人的傷痛,絕無一絲男女之情啊!你怎麽會這麽傻,以為本王對她對她……真兒,你怎麽如此不相信本王對你的心意?!”

“幽王爺,王妃她不是這個意思……我拿出玉佩隻是想刺激王妃,讓她快些醒過來,幽王爺,你才不要誤會啊!”玉紫煙一下子懵住了,沒想到自己一番好意,到頭來卻造成了一對恩愛夫妻的相互猜疑!

“哈哈哈哈……”雲簡行卻是失了神一般,頹然幹笑了幾聲:“真兒,既然如此,本王也陪你一起去了吧!”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時,雲簡行突然拔出腰間的匕首,豪不猶豫的往自己的頸項狠狠插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