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嬌,皇後要出嫁

240.遠嫁北齊2

謝詡凰坐在桌邊,拿著傷藥自己給自己手上的傷口上著藥,看著一邊忙活著收拾東西要送她走的人,有些哭笑不得。

“你快點,我讓九哥等著呢,連給你們出海的船我都聯係好了。”晏西看她不動,催促道。

為了讓九哥能給她娶到大嫂,她也真是操碎了心了燔。

“我不能走。”謝詡凰一邊包紮著手上的傷,一邊說道。

“不就是解藥的事,隻要沒有謝承顥搞破壞,九哥一定會給你製出解藥的,你放心吧。”晏西道窠。

先前解藥已經快要製出來了,謝承顥卻派人從中破壞,害得九哥不得不重頭來,這一回說什麽也不能再讓他奸計得逞了。

“不是解藥的事。”謝詡凰包紮好了傷口,看著晏西認真說道。

晏西拖著凳子往她麵前一坐,挑眉問道,“那是什麽,你又看上謝承顥了?”

“他讓你來,會不知道你會打什麽主意,你第一天認識他?”謝詡凰道。

謝承顥太擅於揣測人心,有了之前那一次她和晏九聯手幫她離開的事,他又豈會全然信任於她,隻怕就算她聽了她的話跟晏九走了,不出幾天功夫就會被謝承顥逮住。

“不走怎麽知道走不了,這一回我都暗中安排好了,保證他發現不了的。”晏西信誓旦旦地拍著胸膛保證道。

他精,她也不蠢,她肯接手這攤子事兒來江都接人,就是要送她和九哥走的,不然才懶得跑這一趟呢。

“我要去中都見一個人,不能跟你們走。”謝詡凰坦然道。

“見誰?謝承顥?”晏西一聽,恨鐵不成鋼地道,“早就跟你說了,他們都不是什麽好鳥,你偏不聽我的去找姓燕的那混蛋,現在怎麽樣,沒名沒份地跟了兩年,人家又娶了一個,連孩子都蹦出來了,還把你往牢裏關,想當皇帝的,就沒一個好東西,你怎麽還沒看清楚?”

“晏西,別讓我為難。”謝詡凰道。

“小謝,九哥是什麽樣的人你還不清楚,他比姓燕的好多了,絕對不會欺負你的,更不會娶小妾的。”晏西拍了拍她的肩膀,繼續說道,“他要真敢有那苗頭,我替你打死他。”

“晏西,我和晏九是很好的朋友,可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強……”謝詡凰看著麵前死性不改還要把她和晏九往一起湊的人,耐著性子跟她解釋道。

“難不成嫁謝承顥就不勉強了?”晏西看她油鹽不盡,有些心生不悅,“你喜歡一下我九哥會死啊?”

“晏九是很好的人,可不是我會喜歡上的人,我將他視為很重要的朋友,不想欺騙他的感情。”謝詡凰看著坐在麵前的人,道,“晏西,我到底要怎麽說,你才明白。”

謝承顥與她是各有目的罷了,不會是因為感情成親在一起,可是晏九不一樣,她欠了他很多人情,可感情不是償還人情的東西,她不能去騙他。

“我不明白,我就是不明白,你一開始還討厭姓燕的呢,怎麽就願意跟他在一起了。”晏西不願聽她的解釋,繼續堅持著自己的意見,“感情都是時間長了培養起來的,你不試著跟九哥培養培養,怎麽就認定你不會喜歡上他?”

謝詡凰伸手拉住她的手,放到自己微隆的小腹,說道,“我懷孕了。”

晏西愣愣地看著她,低頭看向自己手摸著的地方,又抬頭看著麵前的人,“你……你說真的。”

“再幾天,就四個月了。”謝詡凰坦言道。

“姓燕的知道的嗎?”晏西道。

謝詡凰搖了搖頭,道,“南楚,沒有我們母子的容身之地的。”

太多的人容不下他們,太多的人想要他們的命,楚楚的夭折已經讓她痛不欲生,她不能再讓這個孩子有任何差池。

以前,她想自己這一輩子都離不開那個男人,現在才發覺,其實離開也沒有那麽難。

晏西沒想到會突然蹦出個孩子來,起身又是撓頭又是在屋裏來回地走動,然後道,“不行,有這個孩子,你就更得九哥走了,你這這嫁過去是北齊王後,燕北羽能容得下這個孩子才怪了。”

哪個男人會容得自己娶的女人生下別的男人的孩子,何況還是一國之君的謝承顥。

“我必須去。”謝詡凰望了望晏西,說道,“晏九會遇到更好的姑娘,你就別總操這份心了。”

這世

上有哪個做妹妹的做成她這個樣子,不去操心自己嫁不嫁得出去,盡操心自己哥哥娶不娶得上媳婦。

“可是你這一去了,這一輩子都擺脫不了北齊了。”晏西認真說道。

謝承顥是什麽樣的人,她在中都這麽多年出入宮廷比誰都清楚,他可以今天跟你嬉笑玩鬧,明天涉及到政治利益就有可能將你送上斷頭台,那宮裏有太多那樣的女人了。

他對小謝是不同那些女人,但也僅僅隻是不同而已,遠未到愛得失去理智的地步,他費了這麽大的功夫將人弄回來,哪裏會再容得她離開北齊了。

燕北羽將來又豈會養罷幹休,兩來這兩個爭起來,她在其中又豈會是好受的。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這天下之大,如今我除了北齊又還能有什麽地方可去。”謝詡凰扯出幾分笑意,說道。

他知道謝承顥在打什麽樣的主意,但這樣無關感情的相處,反而簡單輕鬆一些。

若是這個孩子能平安出生長大,此去所見的人安好,這一生便也沒什麽遺憾了,便是真留在北齊一輩子走不了,也沒什麽大不了。

這世上沒什麽放不下的,終有一天她也會放下那個人吧,那個人……也能放下她。

“你真的……想好了嗎?”晏西問道。

“你讓晏九早些回去吧,你胡鬧,他怎麽也盡跟著你胡鬧了。”謝詡凰道。

晏西抿了抿唇,沒有再說話,可是以九哥的性子,若非是真的心中在意,豈會由著她折騰了。

她真是恨死了那姓燕的,原想著好不容易有讓她和九哥私奔的機會,他還給整出個孩子來,存心來給人添堵。

她和九哥倒不介意這個孩子,隻是小謝一向固執,認定了自己要做什麽,隻怕就是她再說破了這張嘴,她也不會聽她的話跟九哥一起走。

“好了,時間不早了,回房休息吧,明天一早還要趕路。”謝詡凰淡笑勸道。

晏西一一將自己帶過來,準備送他們私奔的東西收拾好,打開門悶悶地回了自己記間去,九哥為什麽每次運氣都那麽差勁啊,先前讓燕北羽占了先機,這會又便宜了謝承顥,真是蒼天無眼。

謝詡凰掩上門窗,卸上頭上的發釵,和衣躺到**,一手握著另一隻傷了的手,等他醒來知道自己以這樣的方式離開,該恨了她吧。

他們之間走到如今這一步,勉強在一起也是傷痕累累,既然無法成全他要的一生一世,起碼成全他的君臨天下。

不能成為她征伐天下的臂膀,起碼不去做他前進的羈絆,大約這也是她最後能做的了。

這一步,固然走得心痛艱難,但終歸是最好的結果,於南楚,於他們,於他們這個孩子……都是最好的出路。

夜,深沉而寂靜,她卻還是難以入眠,都快忘了自己什麽時候好好睡過一覺了。

不知是何時睡著的,次日一早外麵有了響動,她便自己早早起來了,拒絕了北齊的宮人過來給她梳妝,也放棄了再去穿一身厚重的鳳袍,隻選擇了身寬鬆的衣袍,怕會著了風寒所以也特意穿厚了些。

再上路,晏西一路都鬱悶地垮著臉不願說話,想來還是為昨夜的事情心裏不暢快,她知她的性子,過上幾日就恢複原樣了,故而也沒有再去相勸了。

外麵冷風蕭蕭,放了好幾個暖爐的馬車內卻是暖意融融,謝詡凰伸手輕撩著車窗的簾子,看著外麵緩緩而過的蕭瑟風景,心頭一時黯然。

自江都去往北齊這一條路,前年的冬天她歸心似箭從北齊回來,與他一同回到江都,去年的他在這條路上送走了他們的女兒楚楚,今年的冬天她又在從這條路上離開,遠嫁北齊。

“你又在想著那姓燕的?”晏西拿著一旁果盤裏的果子,咬了一口說道。

謝詡凰收回目光,淡淡笑了笑,“上次我離開中都,害你們兄妹兩被了好麽久,實在抱歉。”

“也就是換個地方住著,夥食差了點而已,也沒什麽大事。”晏西聳聳肩說道。

關了那麽久,腰上都苗條了一圈,她高興都來不及呢,真該推薦王宮裏的那些個鬧著減肥的娘娘們,也去那牢裏住一段,保正能苗條了。

“那也是我連累了你們。”謝詡凰道。

在北齊這麽些年,最難得便是遇上了她

和晏九這兩個莫逆之交。

“你以前也幫我擺平過爛攤子,咱們互相扯平。”晏西道。

晏家是幫著謝承顥奪得皇位的功臣,雖然老爹老娘現在不再插手朝廷的事,但隻要她和九哥不鬧得太過火,謝承顥不會把他們怎麽樣。

謝詡凰由衷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晏西看了看她,思量了再三問道,“龍靖瀾……真的死了嗎?”

謝詡凰臉上的笑意漸漸沉斂了下來,沉默了良久默然點了點頭,她也不想承認這樣的事實,可是那時她們從虎丘山帶回去的,又確實是龍靖瀾。

晏西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可是卻怎麽也想不通,以龍靖瀾那女人的精明和身手,有什麽能算得了她。

雖然先前一直受她打壓,不過性格卻是極對她的胃口,她在北齊能坐在如今這樣的位置,主要是因為她身晏家,龍靖瀾卻是因為自己的實力坐在指揮使的位子的,讓那些燕京朝中的官員都對她聞風喪膽,那是她晏西做不到的。

所以,她討厭她,卻也敬重她。

“是我不該對她說了那些話。”謝詡凰垂下眼簾,愴然歎道。

如今去了北齊,加之了再有了這個孩子,她要查出害她的凶手為她報仇,隻怕也沒有那麽容易了。

“那時候你又不在她跟前,別什麽事都往自己身上攬。”晏西道。

這世上最不想龍靖瀾出事的就是她,豈會是有心害她的。

謝詡凰沉默了許久,朝她問道,“對了,我讓那寶珠去找你,她怎麽樣了?”

“別說她了,我跟你什麽仇什麽怨,你把那樣的禍害扔給我?”晏西一提起那寶珠,火氣蹭蹭地上來了。

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一天身上帶些毒蛇呀,毒蜈蚣啊,滲人不滲人,跟她住一個屋簷下她都無時不刻會擔心她那些東西會爬到她房間。

她別的不怕,就是對那些小的東西,敬而遠之。

“她本性不壞,隻是有時候嘴巴毒了點,現在還在中都嗎?”謝詡凰笑語問道。

“讓她留在府裏呢,我和九哥都出來了,哪顧得上她。”晏西道。

但願,她回去之前,她沒有把她府裏都養上那些滲人的東西。

謝詡凰默然笑了笑,見晏西閉著眼睛打盹兒,自己也斂目靠著馬車休息。

然而,就在他們離開江都去往北齊的第三天深夜,那寶珠早已在中都聽到了謝承顥派晏西到江都出使提親的事,一個人跑回了江都。

漪園的正門被踢的砰砰響,外麵的侍衛懼於她的毒物,將之她先前也是出入過漪園的,故而也不敢攔著她。

賀英接到侍衛的稟報,讓人開了門,“是那姑娘,有事嗎?”

“姓燕的負心漢呢?”那寶珠一邊往進衝,一邊問道。

賀英攔住了去路,道,“少主已經休息了?”

“那謝姐姐呢?”那寶珠問道,回來路上聽到說她被北齊迎娶為後,她還一直不信的。

賀英沉吟了片刻,道,“她已經跟北齊的人,走了三天了。”

當時他們在大牢一直等不到,直到下午才找到龍府去,可那時人早已經走了,少主又昏迷不醒,他們隻得先把人帶回了漪園,好在太醫說那隻是讓人昏睡的藥,過幾天醒了就無大礙。

“啊!”那寶珠一聽頓時發了狂一樣往裏闖,罵道,“我要殺了那個混蛋負心漢。”

“那姑娘,這時不是你鬧事的地方。”賀英攔著,沉聲道。

“大寶,咬他。”那寶珠手臂一伸,小蛇便撲了過去。

賀英和幾名侍衛不得不應對竄來竄去的兩條小蛇,那寶珠趁著這樣的機會施展輕鬆衝了進去,她武功是不怎麽好,但用毒和輕鬆卻一頂一的好,輕輕鬆鬆就找到了燕北羽的寢居。

“寶珠,你怎麽回來了?”

“我來殺了這負心漢!”那寶珠說著,便出掌朝著躺在**人事不醒的人出手。

“他昏睡三天了,你要幹什麽?”羅蘭攔住她,沉聲道。

那寶珠看了看她的樣子,似乎是中了她留給謝詡凰的藥的樣

子,伸手從自己的挎著包裏取了針,加以解藥給了身上的藥性。

“寶珠……”羅蘭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那寶珠已經落了針。

不一會兒,**的人抬手撫了撫發疼的額頭,似是想到了什麽霍然坐起身來,那寶珠卻一把抽出了邊上放著的雪影劍,指著他道,“姓燕的,是你把王妃姐姐關進牢裏的?是你讓她嫁去北齊的?”

燕北羽撥開她的劍,想要下床出去,他到底昏睡了多久,她又去哪裏了。

那寶珠卻追了兩步,憤怒地罵道,“那賤蹄子生了你的孩子,她肚子裏的就不是你的骨肉了嗎,你這個混蛋!”

燕北羽聞言一震,駭然轉頭,“你說什麽?”

“王妃姐姐都懷了你的孩子,孩子都四個月了,你竟然把她往牢裏關,還讓她嫁去北齊,你還是不是人?”那寶珠憤怒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