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嬌,皇後要出嫁

256.誰的癡心,誰的情深。6

謝詡凰自他們走就一直放心不下,夜裏本睡了,睡到響動就趕緊起來了,看到平安回來的兩人,心頭的大石才落了地。

“一路還順利嗎?姣”

“除了他去找燕北羽打了一架被傷了一劍,其它都順利。”晏西哼道。

謝詡凰聞聲望向一旁的霍雋,道,“明明知道自己傷勢才剛好一點,你說你去逞什麽強。”

說著,讓羅蘭去請了大夫過來,給他診治秈。

“他吃了一劍,燕北羽也沒占上多大便宜,也吃了他一劍。”晏西一邊自己倒著茶,一邊說道。

謝詡凰瞪了她一眼,卻礙於霍雋在場,沒好向她追問什麽,可若不是她多嘴說了什麽,大哥不會無緣無故地去找上燕北羽。

“時辰也不早了,都早點回房睡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霍雋出聲道。

謝詡凰堅持等到了大夫給他診完脈,方才回房去睡,晏西懶得再出宮回府,便就先留下與她同住了。

一連趕了幾天路,一進房裏就倒**呼呼大睡了。

謝詡凰給她蓋了被子,自己再側躺下卻是了無困意,難以入睡。

原以來,離開是遺忘的開始,可為何這一天一天過去了,思念卻一天比一天熾烈,隻要一閉上眼睛,眼前全都是他的模樣。

她隻能從晏西他們的話語中偶爾得知,南楚的大軍打到何處了,在大燕隱姓埋名為人臣子那麽多年,不就為了奪回他所失去的一切,他終於一步一步快要完成自己的夙願了。

一夜無眠,天剛剛亮她便起了,自己去了廚房幫著準備早膳。

早膳好了,霍雋已經起了,過來端了早膳到前廳,坐到飯桌邊才出聲道,“你說她待你好,娶了別人,都有了孩子,這就是待你好?”

虧得他之前還覺得,她因著自己的緣故回了北齊一直心有愧疚,想著等孩子出生以後,有機會再送她離開的。

如今才知道在江都竟發生了那麽多事,讓她不得不離開那裏。

謝詡凰抿了抿唇,道,“他娶那個人也是有苦衷的……”

若非因為她和孩子中了蠱毒,他要拿到定魂球救她,也不會答應龐寧那樣的條件。

“你還幫他說話!”霍雋沉聲打斷她的話。

謝詡凰沉默地用膳,她理解那些苦衷,可當時得知的心痛,卻依舊記憶猶新。

“他都娶了別人了,你還留在那裏,拖到如今要受生育之苦,將來還要自己養育他的孩子,你說你……”霍雋責備的話,看著她又咽了下去。

“大哥,我已經不小了,我知道自己心裏要的是什麽?”謝詡凰說道。

縱使與那人磕磕絆絆,分分合合這麽些年,可她從未後悔過遇到他,從未後悔過留在江都的日子……

霍雋默然歎了歎氣,不再與她提起那個人了。

“渤海郡的事,到底怎麽回事?”

謝詡凰愕然抬頭望了望他,晏西這大嘴巴到底說了多少事兒。

“那是……”

“就知道那姓謝的不是什麽好東西,渤海郡的事兒,我傷勢好了會替你去辦了,你好好顧著自己和孩子就是了。”霍雋沉聲道。

“謝謝大哥。”謝詡凰由衷笑了笑。

“什麽都別想了,安心待產等孩子出世就行了,其它事有大哥在呢。”霍雋看著她,認真說道。

他這個做大哥的缺席了十二年,如今既然回來了,自是不能再讓她受任何委屈了。

自出去這一趟回來,霍雋沒有再提過龍靖瀾,也沒有再他們問什麽,每日除了接受大夫的診治,便是調理內息恢複自己的功力。

謝詡凰看著辛苦,勸他不要那麽著急,他卻說他不盡快恢複好,將來哪能幫他看住兩個孩子了。

她身體不便,自是不可能再舞刀弄槍了,每日除了看書,便是在廚房裏忙活著,飯量也跟著長了,人都胖了一圈。

午後,一過來看著羅蘭和那寶珠兩人廚房裏忙著蒸豆子,便問,“你兩又準備做什麽?”

“還不是她,說前天在外麵買的紅豆糕,沒有先前在江都吃的

好吃,我們把豆子蒸了,一會讓廚子幫忙做。”羅蘭指了指邊上的那寶珠,說道。

“是嗎,要不要我幫忙。”謝詡凰聞著空氣中豆子的甜香氣,不禁有些懷念出自那人之手的紅豆糕。

“謝姐姐,你呢就坐在樹下看你的書就行了,一會兒好了我給你送過來,廚房裏東西多,你萬一磕了碰了怎麽辦?”那寶珠扶著她出了廚房,讓她在院內的樹下坐著乘涼。

謝詡凰拗不過,隻得坐在樹下靜靜等著,肚子兩個小家夥時不時的左一拳右一腳的鬧騰,讓她哭笑不得。

過了一個時辰,那寶珠興奮地端著盤子從裏麵出來,“好了,好了,可以吃了。”

說話間,剛做好的糕點擺到她麵前的石桌上。

“謝姐姐,你快嚐嚐,我有幫忙做的。”

謝詡凰拿起她遞來的筷子,夾了一塊放入嘴中,軟糯香甜的味道彌滿的口腔,她含笑點了點頭,“很不錯。”

隻是,明明是一樣的東西做出來的,卻並不是她所懷念的那個味道。

“我們還做了白糖糕,一會兒就好了,你要不要?”那寶珠笑著問道。

謝詡凰怔然出神,似並沒有聽到她的話。

“謝姐姐?”那寶珠喚道。

謝詡凰回過神來,道,“怎麽了?”

“我們還做了白糖糕,一會兒就好了,你要不要也吃點?”那寶珠又一次問道。

她搖了搖頭,道,“不用了,你們吃吧。”

剛說完,從宮外過來的晏西已經找了過來,不由分說就端走了桌上的盤子,“我已經寫信讓九哥回來了,估計月底就回中都了。”

小謝臨盆的日子越來越近,南楚大軍也離燕京越來越近了,燕北羽那狂人氣都不帶喘地一路攻城掠地,大燕在節節敗露,北齊兵部那些老家夥也被嚇得天天吃不香睡不好的。

畢竟之前在北疆已經吃過大虧,一想到將來南楚要跟北齊杠上,一個個急得抓心撓肺的,可是謝承顥那廝天天政事一交待,陪著他的妃嬪美人遊園踏青,根本就沒有半分著急的意思。

“還有兩個多月呢,不用這麽著急。”謝詡凰道。

“他現在竄到什麽地方去了,我也不知道,信送到他手裏怎麽也得半個多月了,他再趕回來不是一個月時間都耽誤了。”晏西一邊往嘴裏塞著東西,一邊問道,“謝承顥最近沒再過來了?”

“沒有。”謝詡凰搖了搖頭。

“也是,他現在一堆美人環繞的,哪還有閑功夫來這裏。”晏西一臉鄙夷地哼道。

“你有事沒事地就說那北齊王,你該不是看上他了吧?”那寶珠瞥了她一眼,別有深意地笑問道。

“他也就隻有那張臉能讓我看上。”晏西冷哼道,雖然謝承顥那廝人品真是不敢恭維,不過那張美得近乎妖孽的臉,實在是很讓人賞心悅目啊。

“他那妖裏妖氣的樣子有什麽好看的,霍大哥和那燕的都比他好看多了。”那寶珠道。

“小丫頭,你懂什麽啊,那叫各有千秋。”晏西道。

霍雋的的九天明月的風華清雋,燕北羽是天生王者的尊貴雍容,而謝承顥則是勾魂攝魄的妖邪之美,隻比臉的話,他肯定第一,可他也除了那張臉,沒什麽別的好了。

不過,還是小謝最有福氣啊,一個是她大哥,一個是她前夫,一個是她現在嫁的,三個男人全讓她給占著了。

“我是不懂,不過我看你就是被你們北齊的美色所迷了。”那寶珠哼道。

“我隻喜歡他那張臉,不喜歡他那個人,真要被美色所迷,早把他強上了。”晏西哼道。

正喝茶的那寶珠被他最後一句話,嚇得嗆了水,這是個女人能說出來的話嗎?

謝詡凰看著兩人鬥嘴,淡笑不語地看著熱鬧。

晏九在一個月後回到中都,過來為她把了一次脈,便住在了晏西的府上,沒有再進宮來。

臨盆的日子將近,霍雋和那寶珠他們一個個都緊張得,晚上聽到一點響動就衝到她房裏來,倒是她這個孕婦顯得比他們還要冷靜。

起先幾天隻是偶爾的陣痛,她睡不著就起來了,結果把他們都給

吵得醒了跑過來,一連幾天都給折騰得人仰馬翻了。

“我真的沒什麽,真的有事會叫你們的,都回去睡吧。”謝詡凰看著自己起來喝個水,一夥人見她房裏燈亮了,都跑了過來。

霍雋看著她一臉的汗,想來是剛剛又陣痛了,於是道,“羅蘭,你和寶珠兩人留一個在這邊陪著,有情況了出來叫人,一人一晚上,你兩輪著。”

“好,今晚我留著。”羅蘭上前道。

其它的人,這才各自回了自己房間去休息。

羅蘭去取了水,給她打濕了帕子遞過來,“謝師姐,你擦把臉吧。”

“謝謝。”謝詡凰按過,擦了擦臉上的汗。

有了羅蘭和那寶珠兩人輪著在她房裏陪著,一連幾日倒也相安無事,隻是已經到了臨盆的日子,肚子裏兩個小家夥還沒有要出來的意思,這不由連她也有些著急了。

為了能盡快生產,每天便是再累得不想動,也繞著島上走幾圈,可這兩個家夥每次隻是鬧騰一陣,又沒了動靜。

晚膳後,寶珠陪她散了步回房,扶著她躺下了,自己才去了一邊躺上睡覺。

謝詡凰睡到半夜,又在肚子的陣痛中醒來,原以來隻是跟先前一樣,便沒有叫寶珠起來,想著自己咬牙忍一忍就過去了。

可是,痛的時間越來越來,也越來越劇烈,她朝榻上寶珠叫出聲。

“寶珠?”

“寶珠?”

……

可是一連叫了幾聲,這些日也折騰累了寶珠睡得太熟,並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她待到最痛的那一陣過去,自己扶著肚子艱難地起床,可下床沒走兩步羊水便已經破了,她扶著就近的桌子,將桌上的茶壺推了下去。

那寶珠驚得一下翻身起來,看她滿頭大汗麵色慘白地站在桌邊,“謝姐姐,你怎麽了。”

“羊水破了,扶我到**,叫穩婆過來。”到底已經經曆過一回,所以沒有她那般慌亂。

那寶珠剛把她扶到**,住在最近的霍雋已經聽到響動趕了過來,“出什麽事了?”

“謝姐姐要生了,叫穩婆過來。”那寶珠慌亂地說道。

“你看著她,我這就去。”霍雋說完,人已經出了門。

“寶珠,再給我拿個枕頭靠著。”謝詡凰冷靜地交待著她準備東西,自己卻是痛得緊揪著被褥。

不一會兒,霍雋已經將早接到島上的穩婆和大夫,奶娘全都帶了過來。

“已經讓晏西去請晏九過來了,你別著急。”他到床邊,看著疼得臉上都沒了血色的人,自己卻急得手都直發抖。

“霍將軍,你還是在外麵等著吧。”羅蘭一邊幫著穩婆準備東西,一邊說道。

霍雋這才驚覺自己待在這裏不合適,退到了帷帳外等著,可是聽著裏麵一聲一聲傳出的驚叫聲,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手都滿是冷汗。

晏西還沒有帶著晏九過來,謝承顥倒是先跑過來了,頭伸進帷帳後看了看,“還沒生呢?”

“這裏沒你的事,從哪來,滾回哪裏去。”霍雋看著不速之客,煩燥地道。

“雖然不是朕親生的,但朕好歹也算個繼父,看看也不行?”謝承顥說著,直接在一旁坐下了,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

霍雋這時候哪顧得上跟他爭,索性也懶得理會他,在帳外焦急地等著。

不多久,晏西帶著晏九過來了,他匆匆撩了帳子進去,問道,“怎麽樣了?”

“羊水破了,可是孩子還是不見出來。”穩婆回道。

這曆來生雙生子,都是比較危險的,這要是孩子一直不下來,拖得時間長了,大人孩子都難熬得過去。

謝詡凰一聽,一把抓著晏九的手,“要救我的孩子,一定要救我的孩子。”

雖然自己不通醫術,但已經有過一次生產,也知道羊水破了孩子一直不出來,是會有窒息的危險的。

“我會的,別著急,調整呼吸。”晏九冷靜地安撫著,可是把著她的脈搏,眉頭卻不由皺了起來,“晏西,把帶的催產藥去熱一下拿過來。”

他就怕雙生子生產不利,早將催產的藥煎好了放在府裏的冰窖,帶過來也不用費時間再去煎,隻需熱一下就能用了。

“可那老頭不是說催產藥會傷人元氣,能用嗎?”晏西有些擔憂地說道。

“叫你去,你就去。”晏九沉聲催促道。

孩子生不下來,大人一樣有性命之憂,這時候哪裏還能等。

謝詡凰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可一想到早夭的楚楚,心頭還是忍不住地無助和害怕,害怕這兩個孩子也會有一絲的意外。

她咬著唇,聽著穩婆的話使力,眼角忍不住她在流下淚來,不是因為此刻產子的疼痛,而是害怕不能生下這兩個孩子,而讓他們有了性命之憂。

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不能再失去他們啊。

——

二更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