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走進
就在鎮寧侯心驚肉跳那一瞬。
徐西寧道:“院子裏的下人,除了夫君的親隨發財,餘下的,我一個不留。”
“不行!”白氏立刻拒絕,“珩兒是鎮寧侯府的大公子,豈能院子裏隻有一個親隨伺候。”
“二嬸知道他是身份尊貴的大公子,卻要杖斃他的新婚妻子?卻要踹開他喜房的門?你來,甚至滿院子丫鬟婆子,沒有一個人敢攔敢回稟。
二嬸非要讓我把話說明了嗎?
我之所以不用,是因為他們不可靠,他們忠於二嬸,而非我夫君。”
這話說的直白透頂。
白氏臉上掛不住,但事實又是如此。
當時的確無人攔著。
可她怎麽甘心讓徐西寧把人攆走。
她好容易借著成親的名義,精挑細選了四個丫鬟,長得花容月貌的,過來伺候傅珩。
“總不能都攆走,這次是他們做的不對,訓誡便是,全都攆走了,這麽大的院子活兒都幹不完。”白氏語氣軟和了一點。
徐西寧也退讓一步,“那就,賣身契在我夫君手裏的人留下,餘下的攆走。”
白氏:……
那不還是把我的人攆走嗎!
“二嬸若是不答應,那就還是報官吧,讓官府審訊一下,究竟是他們真的睡下了,還是要欺辱人。”
報官報官報官!
白氏快要被報官倆字刺激瘋了。
怎麽就知道報官。
春喜就像是洞察了白氏的心思似的。
“上次雲陽侯府的管家報官,現在他人還在牢裏。
“上次雲陽侯夫人報官,現在她人昨天剛剛從牢裏出來。
“哦,上次你們府上世子,哦,不對,已經不是世子了,是二公子,二公子報官,人好像也被抓進去過。”
白氏:……
傅筠:……
鎮寧侯:……
長公主都不由的多看了春喜一眼。
徐西寧不肯讓步,白氏就算是僵持,可總不能僵持到明天去。
長公主又向著傅珩。
沒辦法,鎮寧侯隻能吞下這憋屈,答應徐西寧的條件。
這邊的事情辦完,長公主也沒多留,直接離開。
走的時候,直接將這院子裏該被攆走的人一起全部帶了出去。
她要走,章敏和章景繁也沒多留,跟著一起出來。
鎮寧侯府大門口。
章景繁帶著章敏先一步離開,長公主則看向門口停著的一頂小轎子。
先是疑惑了一下,繼而想起什麽,回頭朝後麵的傅筠道:“你的妾室到了,怎麽不送進去?”
傅筠臉色難看,恨不得將這不合時宜出現的轎子和人一起埋了地底下去。
鎮寧侯和白氏臉色也沒好看到哪去。
等送走了長公主,白氏眼底飛刀子似的怒斥,“怎麽停在這裏?還不夠丟人現眼的?”
轎子裏的徐西媛被這怒斥激的一抖。
她已經在這裏等了快半個時辰了。
偶爾有人路過,指指點點說一句,徐西媛眼淚含在眼底,搖搖欲墜。
門口的小廝恭恭敬敬的回稟,“回侯爺夫人的話,雲陽侯府大小姐來的時候,長公主殿下剛剛進去,奴才是要去回稟呢,隻是瞧見大公子院子裏鬧起來,怕激怒了大奶奶再給您添亂,就沒敢回稟。”
鎮寧侯一擺手,看都沒看那轎輦一眼,“行了,先回去再說。”
白氏跟著鎮寧侯回府,傅筠在門口等了一下,不耐煩的道:“你還不出來,等什麽呢?難道你也等我三支箭射向你那轎輦?”
送徐西媛來的,是雲陽侯府大房的庶子。
別管平時和徐西媛的感情如何,說到底,他們終歸是一家人。
那庶子皺眉朝傅筠道:“西媛縱然是妾,也沒道理在門口下轎吧。”
傅筠這一晚上都過得不痛快,沒好氣道:“你算什麽東西,也配和我如此說話?要不你再把人抬回去?”
那庶子被堵得一下臉色難看。
傅筠卻朝轎輦裏的徐西媛道:“你下不下?不下我回去了。”
徐西媛攥著手裏的帕子,死死的咬著嘴唇沒讓那眼淚掉下。
憑什麽!
憑什麽徐西寧那賤人出閣,都是傅珩親自去接。
傅珩甚至拉弓射箭。
整個鎮寧侯府,酒席擺了一個半時辰。
到她這裏,甚至都要自己走進去。
徐西媛再不甘心,外麵也穿來了傅筠不耐煩要轉身回去的衣料摩挲聲和腳步聲。
徐西媛沒敢多留,幾乎一下掀開轎輦的簾子,出來。
她出來的時候,傅筠已經一腳邁進鎮寧侯府大門的門檻了。
徐西媛沒敢耽誤,緊跟上去。
鎮寧侯府。
正房。
自從傅珩的父親過世,傅筠的父親成了新的鎮寧侯,這正房,便是他們二房一家的了。
白氏坐在寬大的梨花木椅子上,氣的一張臉幾乎要冒綠光。
“那賤人!竟挖坑害我!我為了這場婚事,陪著笑陪著操勞,一場婚宴辦下來花了我幾千兩的銀子不說,甚至昨兒傅珩抬出去的彩禮都是公中出的!
“結果?我又搭進去十萬兩?”
一想到自己一分徐西寧的嫁妝沒得到,反而又裏裏外外的虧損,白氏真是血都要炸在血管子裏了。
“明明就是她自己抬了空箱子來,還讓我去給她找嫁妝?我去哪找!”
白氏怒罵間,傅筠帶著徐西媛進來。
一看見徐西媛,白氏那火氣越發壓不住,蹭的起身,上前一巴掌就扇了徐西媛臉上。
“下賤!若非你,我們鎮寧侯府至於吃了這樣的虧!”
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徐西媛憋在眼底的淚幾乎兜不住。
她捂著臉一個踉蹌,朝傅筠看去。
傅筠卻鐵青著臉坐下,一眼沒看她。
徐西媛心裏難受的像是被剜了一樣,卻也隻能卑躬屈膝,“婆母息怒。”
白氏怒喝,“息怒?我怎麽息怒?你知不知道,就在剛才,你那好妹妹勒索了我十萬兩!還把我好不容易送過去的人,全都攆了出來!”
鎮寧侯臉色也不好看,畢竟他安插進去的那個人,也被攆出來了。
隻是被白氏吵得腦子疼,“好了,不要再吵了,眼下當務之急,是看如何處理。”
傅筠不甘心,“嫁妝的事,難道我們就隻能吃了這啞巴虧?”
鎮寧侯長歎一口氣,“不吃虧如何?誰能證明徐西寧抬進來的是空箱子?”
傅筠看向徐西媛。
徐西媛登時一個激靈。
難道要讓她上堂作證,揭發徐西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