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七尺
城門外三裏地。
二皇子特賜的馬車一路威風凜凜向前。
護衛並著傅珩的暗衛,一共二十人,緊隨馬車後麵。
春喜和元寶騎馬,一左一右。
車裏。
傅珩帶著些懶散看著徐西寧,“看我一路了,你該不會是真的愛上我了吧?”
徐西寧忍俊不禁,“該說不說,你女裝真的挺好看。”
不光好看,這妝容堪稱嫵媚。
更要命的是。
這個妝容,是元寶弄出來的。
眼睜睜看著元寶將傅珩一個大男人打扮的比姑娘還要嫵媚,甚至高領衣裙將喉結遮住,徐西寧真的很難忍住不多看幾眼的。
不過,縱然是近距離觀察,都察覺不出半點破綻。
傅珩眉梢微挑,“隻是女裝好看?我男裝不好看?”
桃花眼本就外勾內斂,此時扮做女子,更透著一汪秋波含情。
徐西寧笑,坦然承認,“都好看。”
傅珩身體稍微往過靠一點,“好看那你喜歡嗎?”
距離忽然拉近,氣息都纏到一起。
徐西寧不是什麽都不懂的木頭,抬手勾住一點傅珩的下巴,“這位小娘子是鬧春了?”
傅珩任由她勾著下巴,問,“那,給鬧嗎?”
徐西寧手順著傅珩的下巴上移,在他臉頰很輕的拍了一下,“倭賊當前,怕是由不得你鬧。”
說完,要收回手朝後挪開。
傅珩猛地抬手,大概是女裝給了他勇氣,忽然就很大膽的一把抓了徐西寧的手腕,沒讓她收回去,更沒讓她退回去,“若是沒有倭賊呢?”
他身體不好,手腳常年微涼。
此時帶著些涼意的手裹住徐西寧的手腕,徐西寧甚至覺得被他裹得有點燙。
這種感覺很神奇。
縱然是上輩子她那麽喜歡傅筠,傅筠與她說話,她都從未有過類似的感覺。
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心口蹦。
對上傅珩一雙眼,徐西寧道:“倭賊未滅,何以家為?連家都沒有,總不能浪跡天涯?”
這話,輕輕的出口,卻重重的砸在傅珩心頭。
那也就是說,是喜歡的。
若是不喜歡,憑著徐西寧的性子,會直接將他撅開。
傅珩心頭顫過,正要開口——
籲~
隨著車夫一聲喊,馬車忽然停下。
原本就抓著徐西寧的手腕歪著坐的傅珩,猝不及防被猛地向前一摜,人直接朝徐西寧懷裏撞去。
他大概一輩子的聰明才智都在這一瞬間發揮了吧。
撞過去的瞬間,伸手環抱住徐西寧的腰。
徐西寧伸手推開他。
他順勢起身,卻在分開那一瞬,在徐西寧臉頰很輕的親了一下,聲音粘膩,“我心悅你。”
嘴唇微涼,卻透著滾燙。
落在徐西寧臉頰那一瞬,徐西寧隻覺得嗡的一下腦子裏有什麽炸了。
“特使大人一路辛苦!”
外麵,忽然響起一道問安的聲音。
徐西寧猛地深吸一口氣。
傅珩朝她笑了一下,轉而笑容一斂,打開車簾,朝外看去,已經是麵無表情。
濟南府府尹腆著大肚子,站在馬車外,朝著傅珩笑,“徐特使一路辛苦,下官特來接應徐特使進城!”
傅·徐西寧·珩一臉矜貴,朝他點了一下頭,夾著嗓子應,“辛苦。”
濟南府尹立刻笑道:“下官不辛苦,徐特使一路奔波才是辛苦,下官府中已經備下接風洗塵薄酒一杯,徐特使請!”
他人雖然胖,但動作倒是利索。
一個請字說完,直接轉身上了旁邊的馬。
“下官給徐特使帶路。”
被他一打斷,車裏旖旎的氣氛散去大半。
但車簾放下,還是有尷尬的。
傅珩伸手去拉徐西寧的手,徐西寧很輕的躲了一下,傅珩拉了個空,倒也不介意,隻是壓著聲音說:“我認真的。”
徐西寧抿了下唇,避開他的目光,隻道:“先辦正事吧。”
傅珩高高興興坐好。
如同得到糖的小孩。
沒拒絕,就是同意。
對!
就這樣理解!
外麵車夫:……
哎呦喂,我就說我這技術不差吧!
嘿!
當初你爹能成,豈能讓你小子落下!那不能夠!但凡落下一點都是我不稱職!
揚鞭給馬兒屁股一抽,車夫駕車駕的格外心曠神怡。
以至於濟南府尹頻頻側頭看他,總覺得這車夫不太對勁。
不然,他一個勁兒傻樂什麽!
縱然昨日已經進城一趟,城裏七七八八徐西寧他們已經看過。
但今日再進城,有府尹開道,這所見又是不同。
壓著聲音,徐西寧朝傅珩道:“他想給我們看一個太平安康的濟南府,這本身與賑災就是相悖的。”
傅珩也收起腦子裏那些旖旎,很輕的摩挲著指腹,卻是答非所問,“幸好元寶機靈,發現官道上的衙役不對勁,擄了來,不然,太後送到這邊的畫像可就讓咱們偷梁換柱的把戲漏了底。”
一個時辰前。
元寶在官道上捉了一個策馬疾馳回濟南府的官差。
把人擄到他們休息的地方,一搜身便從他身上搜出一副畫像。
幾下逼供便問出來,是太後派人送來的徐西寧的畫像。
那畫像將徐西寧的模樣畫的惟妙惟肖。
當機立斷。
傅珩原地又畫了一副他自己,讓他自己的暗衛假扮成那官差,重新上路。
“太後鐵了心要讓你在這邊出事,這其中就必定有問題。”
從城門口到濟南府府衙。
馬車轆轆,不過多時便抵達。
府尹翻身下馬,在車輦前親自迎徐特使,“特使大人,咱們府衙到了,特使大人請下車,您……”
他彎著要說話。
等著這從京都來的徐西寧從車裏下來。
然後——
謔!
這徐特使腳丫子夠大啊!
謔!
這徐特使腿挺長啊!
等傅·徐西寧·珩徹底從車上下來。
濟南府尹一臉震驚仰起頭。
靠!
這,這,這徐西寧竟然身高七尺?
望著眼前比自己足足高出一頭的徐西寧,濟南府尹那一張一合的嘴維持著張著的狀態足足停頓了半盞茶的功夫,才咕咚咽下一口口水,語氣殘破的轉頭朝旁邊徐二爺道:“你家裏這外甥女,夠高的啊。”
要不是剛剛看了從京都傳來的畫像,他絕不會相信這就是徐西寧的。
相信不了一點!